[故事] [转贴] 一枚袁大头33

楼主: phantom23 (九降风)   2012-09-17 10:01:44
殷骞他们家出来得早,县城虽然是祖籍,但早就没了亲戚。
他一个人就住在县城高中教学楼后面,专为家离得远学生准备的一排平房宿舍里。
  
调戏完那个女倌后第二天我照常来学校上课,刚坐下拿出课本,
殷骞就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搜索到我,
立刻冲上来骂道:“靠!你们两个家伙恶作剧总得有个限度吧!?
他妈不带这么吓人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还没睡醒,在这儿发癔症呢?
  
殷骞见我“装傻充愣”,干脆一把将我拽起来,跑出教学楼,来到他宿舍门前。
  
隔着老远就看到宿舍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山顶那三仙娘娘身边的女倌!
此刻穿戴整齐,伸出昨天殷骞拉过的手,像是准备敲门一样。
  
“物证还在,你该不会是还想抵赖吧?”
殷骞指著木头人女倌道:“除了姓谢的你俩,谁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儿?!”
  
但是不是我干的,我自己很清楚。
别说不是,就算我想干,这么沉个实心木头人,
半夜不睡觉从一里地外的山顶扛下来放在这,我有病啊?吃饱了撑的?
  
既然不是我,那就也不会是志豪。
因为平时晚上老实得很,只要下了舅爷的课,就回家去帮忙干活。
更何况,他和殷骞的关系,并没有我俩那么热乎。
  
那不是我干的,也不是志豪干的,难不成是这女倌自己跑来的?
  
我瞅了瞅身旁的木头人,发现她正斜著看我,赶忙把眼神转到一旁,
对殷骞道:“会不会是你昨天开的玩笑,她当真了?”
  
“放屁!”殷骞认定是我搞的鬼,
指天发誓道:“她要是真能自己跑来,我就真敢娶了她!”
  
我白了这家伙一眼,你不是没事找事么!?
可惜他嘴太快,拦都拦不住。
  
没办法,我们只能趁著上课前,找个麻袋套著,把这个女倌又给抬回碧霞宫门前。
  
结果,一上午不到,整个县城都传疯了,说三仙老奶仙灵,
到了午饭后,上山磕头的人络绎不绝,比庙会时还热闹。
  
下午放学后,直到我和志豪指天发誓,殷骞这才勉强相信,不是我俩的“杰作”。
但昨天那事,除了我仨,只剩下这个女倌和三仙奶奶在场。
总不至于会是路过的陌生人听到,然后故意搬去吓唬他,那才真叫吃饱了撑的!
  
可到了晚上,殷骞不敢一个人睡了。
虽然他坚持不相信会有这种怪事,但多一个人多一分胆量,非要志豪陪着他。
说就陪一个晚上,只要那女倌不再来,就没什么事儿了。
  
没办法,志豪只好答应。
我是不陪他俩,那小破床上挤仨人非塌了不可!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当我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志豪正仔细研究门前站着的木头人。
  
这下殷骞没什么可说的了,志豪整晚陪着他,没有作案时间。
而昨天他自己也抬过这木头人,明显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搬得动的。
  
更奇怪的是,这女倌今天竟然换了身大红色的衣服,也不知是从哪儿弄来的,
显得喜气洋洋,真跟要结婚似的。
  
我俩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来的。
显然,这个女倌做出来就是让摆着的,没有任何机关,
除了肩膀,大部分关节也不会活动。
只能趁山上的管理处还没有上班,又给抬了回去。
  
殷骞这下彻底蔫了,说什么也不在宿舍住了。
但我和志豪却来了兴趣,好不容易碰上一桩怪事儿,
舅爷教了那么久,正好是检验“学习成绩”的时候,非要搞个明白不可。
  
我本来打算问问舅爷的,但一寻思,不是啥大事儿,再者前脚刚惹了大佛,
后脚又惹娘娘,少不了要落老爷子的埋怨,心想还是算了,
能解决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再说。
  
通过一天的思想工作,我和志豪终于把殷骞说通,让他再在宿舍住一晚上,
而我俩就埋伏在外面,看看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当夜,和家中打过招呼,我们就在殷骞宿舍里打起扑克。
直到差不多十一点的时候,该睡觉了,我和志豪等他关灯上了床,
偷偷摸摸地从屋里出来,躲在十米外的一间破仓库里。
从仓库的小窗上,可以对宿舍那边一览无遗。
  
好在这里还有平时上体育课用的海绵垫,于是我和志豪分工明确,
他看上半夜,我管下半夜,三点的时候交接班。
  
商量好,我就倒在垫子上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好沉,可就是噩梦连连,
一会儿梦到那凤舞渡造纸厂逃出来的各种毒虫追着我咬,
一会儿又梦见康广辉和那卖命男子前来索命。
好在沈万楼及时出现,给了他们一人一枪,随即又调转枪口,把我也给崩了。
  
最要命的是,我还梦见自己阳气越来越盛,导致身体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烧得浑身上下都是大水泡,大水泡又破开,鲜血和肉飞得到处都是。
  
眼看自己就要尸骨无存,却感觉到一双大手在摇晃着自己。
睁开眼来,就看到志豪瞪着眼睛问我道:“做恶梦了?瞧瞧你一背的汗!
别睡了,该换班了!”
  
胆颤心惊地爬起来,我刚伸了个懒腰,志豪就一下倒在垫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透过小窗朝外面瞧去,
整个排平房只有最中间的地方挂著一盏路灯。
好在殷骞的宿舍就在路灯左边第三间,看得还算清楚。
  
窗外有些模糊,我以为是还没睡醒,揉了揉,却发现原来是起了一层薄雾。
起初我还有些精神,毕竟想看看那女倌究竟是怎么跑来的。
可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却全无动静,倒是雾越来越大,
逐渐连那盏路灯都快要看不清了。
  
百无聊赖中,我悄悄推开门,想出去走走。
  
这场雾真大,站在屋外,整座县城,除了眼前这一排平房还有些轮廓,
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想到那会走路的女倌,还有她无时不刻不在盯着你的眼珠子,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浓雾中有什么东西,始终在盯着自己。
  
伸个懒腰,做几下舒展运动,神也提了起来,我转身打算回小库房里继续蹲著。
  
可就在转身的时候,我感觉那平房前的路灯忽闪了两下,突然灭了。
这下可好,彻底伸手不见五指。
眼看还有半个多小时天就要亮,我心想今晚估计没戏了,
正打算回去也找个地方睡觉,
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惨叫:“啊!!!啊!!!救命啊!!!”
  
是殷骞!屋里的志豪一下子爬了起来,见一个黑影站在门口,挥拳就打。
  
我赶忙躲到门后,朝他喊道:“别打,是我!”
  
醒过神来他方才停手,问道:“怎么这么暗?灯呢?”
  
还没来得及回他,屋里的殷骞又是一声惨叫。
我俩怕他有个什么闪失,赶忙冲了过去。
  
来到屋外,门居然开着,里面的殷骞还是“啊啊”地叫个不停。
我俩哪还敢耽搁,摸黑就冲了进去。
  
“哎呦!”我刚打头冲进来,鼻子就撞到了正前方一个坚硬的东西,
顿时酸麻不已,叫了一声,就站在原地打算揉揉。
  
可一片漆黑,志豪哪里知道我停下了,也紧跟着“哎呦”一声,却是撞在了我的身上。
  
这一撞不打紧,我俩拥著前面那个硬家伙,乒乒乓乓摔做一团。
  
“啊!!!啊!!!”殷骞听到突然间声响大作,叫得更凶了。
好在今天是个周五,其他宿舍的孩子都回家去了,要不然非得全给喊起来。
  
“别喊了!是我们!”
我忍着痛把身子下面的硬东西给拿开,
赶忙朝墙角床上的殷骞道:“你倒是开灯啊!”
  
这家伙听到我的声音,顿时不叫了。两秒钟后,他把床头灯打开,
所有人这才看清楚,我、志豪和那个木头人女倌,此刻都横在屋中间。
唯一不同的是,我俩除了有些疼,并无大碍,这个女倌却是摔得七零八碎。
她的头刚好滚到了殷骞的床下,在阴暗处还直勾勾地瞪着所有人。
  
想必刚进来时,我撞上的那个硬家伙应该就是她了。
  
“你是怎么看的?睡着了吧?这都进屋了,都不知道?!”
志豪看清了眼前的形式,爬起来问我。
  
我也奇怪不已,把刚才的情况和他俩一讲,三人一个比一个纳闷。
  
首先,这女倌要进来,只可能是在我转身、灯灭的那一瞬间。
  
但有一点可以证明,这绝对不是有人故意恶作剧!
因为从灯灭,到殷骞感觉到有凉风睁眼看,
再到他叫喊,到最后我和志豪冲进来,总共也就十来秒的时间。
  
如果是一个人,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先弄灭路灯,
再悄声无息地打开从里面反锁的屋门,将木头人放进去,
跑出来时还能不被迎面而来的我俩发现,这是几乎……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真……真是她自己跑来的?”殷骞听完我的分析,哆哆嗦嗦地再次求证。
  
我已经可以肯定地点头了,
旁边的志豪会他道:“看样子啊,这女倌是真的把你那句玩笑话当真了,
非要嫁你不可啊!看这衣服,也不知道她哪弄来的?”
说著,挑起那大红色的新娘子装束给我们看。
  
“别……别开玩笑了!活人怎么能和木头人结婚?!”殷骞脸色煞白。
  
“你觉得不行,她可不这么认为。”
我虽然语气上有点幸灾乐祸,但还是比较担心他的。
鬼知道活人要是真和木头人结婚了会发生什么?
  
“……”殷骞已经被我俩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志豪站起来,拍了拍身子上的土,指着地上的女倌道:“先别说那个,怎么处理吧?”
  
“扔了呗!”
我瞅了瞅这一地的“尸块”道:“都摔成这样了,恐怕拼都拼不好。
反正他们碧霞宫的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了,找个地方扔掉拉倒。”
  
当下我们三个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趁著天还没亮,把这堆木头分了三大包,
分别扔到城东、城南和城西的大垃圾堆里,防止这女倌还有“自动合体”的功能。
  
至于她的头,我们都扔完后,干脆用那身不知道哪来的衣服点了堆火,
将脑袋也扔了进去。
  
看着火越烧越旺,天也渐渐发白,我们仨不敢多呆,各自回家去了。
  
按理说这下总没事儿了。
但殷骞显然被吓得不轻,照他看来,前天晚上还只是在门口呆著,
昨晚都进屋了,那今晚说不定就该上床了。
无论我怎么劝,这家伙再也不回宿舍睡了,下午放了学就一直粘着我,
非要去我那睡上一晚。
  
没办法,我只得将他带回去,但还是没敢告诉舅爷,
只是说殷骞宿舍停电了,他觉得没意思,就来找我一起住。
  
吃过晚饭,我俩也不看电视,径直跑到我的屋子去下起了象棋。
两盘过后,已经十点多,脱了衣服,准备睡觉的时候,
殷骞又将屋里的写字桌抵在门后,这才肯上床。
  
我直接抗议,夜里怎么上厕所啊?
  
他也很直接,回我俩字:“憋著!”
  
无奈睡下,我俩起初还聊聊天,半个小时后睡意逐渐袭来,先后都睡了过去。
  
半夜里睡得正香,我隐约听到一阵铃铛响。
刚开始还以为是做梦,但转念一想,记起舅爷家的大门上就挂著一个铃铛,
据说是专门用来防不干净的东西用。
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进来,它就会响。虽然我在这已经住了好久,却一次都还没听过。
  
想到这里,顿时清醒了一点。回头看了看殷骞,他自顾睡得正香。
  
睁大眼睛瞅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殊动静,我想可能自己太敏感了,
说不准是谁家的宠物,也栓了这么个铃铛。
  
正打算翻个身接着睡,屋外突然有人敲门!
  
“挷挷梆!”很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谁呀?”我怕吵醒殷骞,小声问了一句。
  
门外没有人应声,而是紧跟着又传出来三声。
  
“挷挷梆!”
  
这么有节奏,还很轻柔,我可不认为是那个女倌,于是加大声音问
道:“谁呀?”
  
这声音一大,殷骞就被吵醒了,翻了个身说道:“你去把门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他,屋门突然“哐!”被撞了一下,震得后面的写字台都跟着一抖。
  
这一声突然巨响,吧我俩彻底被吓醒了。
殷骞一骨碌爬起来,问我道:“怎么回事儿?”
  
门外的东西似乎对他的声音有特别反应,紧跟着又是“哐”地一下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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