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王女的荣耀......
II.I #1R20te_X (RTS)
II.II #1R6-TQsn (RTS)
.时隔将近一年的更新,过去一年我过得太惊心动魄了,还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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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I.III
对荷鲁斯叛乱的败军而言,恐惧之眼既是监狱,也是避难所,而他们的观点有其道理,避
难所意味着自由离开其庇护,重返广大世界的可能,因此帝国警惕地在恐惧之眼的门户上
奔波,一切筹算计画和物资囤积皆是为了杜绝这样的可能性。
超乎想像的庞大舰队巡弋于物质世界撕开的裂口边缘,数以百计的船只配属了人类海军的
菁英。哥德战舰群当中零星散落着审判庭令人生畏的巴洛克舰艇,审判庭探员比任何人都
了解那些迫切渴望冲出恐惧之眼的风暴以毒害帝皇疆域的仇敌。整支的星际战团负责镇守
冲突宙域,他们誓言保卫帝国直至生命呼出的最后一口气,超人类身躯流下的最后一滴血
,没有其他武装部队比他们更适合对抗帝皇的堕落天使。
而在舰队、暗影特务和死亡天使所层层围绕的中心,帝国对抗大敌的堡垒如悬挂于永夜中
的钢铁之球。卡迪亚,蒙受神圣太阳之光的要塞世界,自堕落异端们再次归来掀起战火后
就开始无尽的守望,从黑暗时日的起始持续至今,只要卡迪亚依旧屹立,帝国就仍有未来
;如若卡迪亚不存,阴影就将笼罩人类,其黑暗甚至足以直接威胁王座世界。
卡迪亚的岩层和海洋早已消逝于久远的过去,现在的卡迪亚是一座工厂,一台冷酷的机器
,吞下幼童和原物料,加工成其所需的新样貌。要塞世界从铸造厂和训练营中吐出纪律严
明的士兵与致命的战争机械,用于帝皇的军队中服役。那些离开它轨道的人们带着卡迪亚
的旗帜投身战场,他们在凡人之中无人能出其右,但真正的精英从无止境的残酷训练中脱
颖而出后却是永远不会离开卡迪亚的土地。
就像环绕在天顶遮蔽了群星光芒的舰队,卡迪安之门的士兵们会继续等待,他们将保持警
醒,值守坚城等待邪恶再次溃堤,届时他们会血战到底,直至死亡将他们带向帝皇的安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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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弗尔.多纳塔(Arvel Donata)不喜欢等待。
他站在指挥座前,指节不耐烦地敲著身体倚靠的黄铜栏杆,沿着同一段狭长宙域回廊长时
间来回巡逻养成他恼人的习惯,舰桥其他人要嘛已学会忽略他,要嘛就是没有足够的地位
或阶级指责他。
多纳塔的父亲曾是星界军的步兵中尉,隶属于一支被夸赞为永垂不朽的连队,他们在前次
黑色圣战中驻防大门对抗掠夺者的卑劣大军。父亲最后牺牲了,倒在他以生命死守的城墙
上,成为阿弗尔童年时代的传奇,父亲无愧于所有卡迪亚保卫者的宿命,阿弗尔在这银河
中最渴望的事物莫过于当自己的时刻到来时能有跟父亲一样的表现。
然而兵种遴选却没有指派他为步兵,而是分发到帝国海军,阿弗尔曾深深为此感到遗憾,
失望之情在他下部队前一直盘踞心头,但当脚步踏上他被任命服役的战舰──刺向卡迪安
之门入侵者心脏枪尖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再次充满自豪。
军旅生涯多年,他曾分别服役于卡迪亚舰队的三艘不同舰艇上,随着阶级和职责逐步爬升
,最终得到了第一个指挥职。
“奔雷”号(Bolt of Corsa)是一艘年代悠久的眼镜蛇级(Cobra-class)驱逐舰,下水时间
跟阿弗尔的整个家族史一样悠久。整艘船的铁骨嘎吱作响,她在情绪最好时也只能算是脾
气暴躁,但她却愿为阿弗尔歌唱。尽管生活在虚空中,阿弗尔内心仍是个死老陆,一心只
考虑著把整个弹匣的鱼雷射向敌军,就像在泰拉神话时代的骑士手持长矛刺穿怪兽。
包含接手奔雷号之前和之后,阿弗尔总计曾参与过六次战斗,其中只有两次他所属的舰艇
有机会开火。因此,就像卡迪安之门的其他人一样,阿弗尔.多纳塔仍在等待着,手指一
边轻敲栏杆,一边梦想屠戮怪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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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帝国的枪口阻拦,企图摆脱恐惧之眼重回人类帝国仍是难以置信的危险。负面情
感的活风暴与足以蔽月的巨型恶魔威胁著驶往物质领域的所有人,游荡劫掠者和海盗舰队
潜藏于较平静的通道伺机扑向躲避凶猛浪潮的船只。即使如掠夺者本人的庞大舰队,光是抵达恐惧之眼的边缘就必须承受惨重伤亡,数十艘舰艇化为苍白废铁,只剩炼狱的
掠食者盘据其中。
但若是单独一艘船,如果舰长足够谨慎,加上熟练的领航员引导航向,就有机会完整无缺
的通过一连串危机。尽管王冠号已经长达几个世纪没有领航贵族驾临船上,此刻她仍破空
穿过非物质界,直航向恐惧之眼的翻腾大门,其航线乃是由更加诡秘的手段所规划。
奏曲者坐在高塔尖端的王座上直瞪着风暴,头戴兜帽的盲眼侍仆们立于螺旋阶梯旁,手里
挥舞著香球,嘶哑的喉咙并出浑厚的颂歌。狂暴的心灵能量拍打着王冠号,剥下笼罩舰身
的盖勒力场,护盾短暂退缩的瞬间,巫师高塔的水晶穹顶暴露于疯狂之中。饱受折磨的棱
焰之物从力场外朝奏曲者伸出爪子,它们发出的狂乱嘶吼与胆寒奴隶的尖叫相互交织冲撞
。
对他而言,这一切都宛如天籁。伟大乐章的音符引领奏曲者,宛如摇篮曲和凯旋歌的呼唤
,仿佛色孽本尊的每一下心跳。
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无比美丽。原始情感对舰身的每次冲击,引发上层船身的一波波震荡
,并企图将王冠号扯离航线,如同技巧高超的音乐家拨弄著乐器的声弦。
就连在他奋力维持突袭巡洋舰的航向时反复刺穿他集中力的每次痛苦冲击都是祝福,他呼
喊著对黑暗王子的祈祷,感谢神所恩赐的欢愉奖赏。
王冠号终于抓住了漩涡边缘,喜悦的祈祷也停了下来,痛苦将奏曲者的思维凝聚成燃烧的
焦点,他的嘴角冒泡,牙齿嘎吱作响,鼻孔和眼睛流出鲜血。承受冲击的战舰船身让兜帽
仆役摔得七荤八素,他们的惨叫声在撞上甲板或穹顶后戛然而止。
风暴威胁着要将舰身撕成金属和陶瓷的碎片,战舰古老的心灵在痛苦中嘶嚎,包括机魂在
内的一切都在向奏曲者尖叫,要他在整艘船被湮灭前让战舰赶紧调头。
奏曲者身后的控制台炸裂开来,上面安装的机仆被卷入飞溅火花,瞬间烧成霓虹的涌泉。
喇叭高鸣,机械声加入了血肉之躯的惨叫。
距离盖勒力场过载只剩几秒,护盾的光芒在奏曲者四周闪烁,阻挡了汹涌的瘴气。一旦力
场崩解,潮水般的无生者将淹没王冠号,整艘战舰会被撕成碎片,徒留下被遗忘的躯壳漂
流在风暴中,搭载的生灵则将面对区区死亡难以相提并论的悲惨命运。慢慢地,裂痕像是
黑色闪电一样开始在穹顶蔓延,奏曲者甚至听见外侧的恶魔为了即将到来的灵魂盛宴而欢
呼雀跃。
突然间,就像爬上脊椎的颤抖无来由自地出现又消失,一切都停止了。虚空在王座号前方
延伸开来,广纳万物,深不见底,平静无波。
奏曲者试着从王座上起身,但却双腿一弯单膝跪倒在甲板上,他一手抓着胸口,参杂鲜血
的唾液从嘴角边流下。
帝皇之子巫师朝靴子吐了一口黏稠污泥,然后才按下盔甲护颈的通讯钮。
“成功了,”奏曲者声音沙哑,每个音节中都浸透了疲惫:“我们已脱离恐惧之眼。”
一道黯淡微光在虚空中闪烁,虽然仍远的不可思议,但却比针尖般大小的其他银色星光都
更接近。
“动作快,不然他们很快就要找上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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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克莱昂回答:“做好准备,小妖巫,我们很快就会重新进入亚空间。”幼女按
下指挥座扶手的符文切断通讯。她望向卢修斯,不灭者对上她的视线,在她那双金色瞳孔
中看到了闪耀的饥渴。
“清醒一点,小家伙,保持专注。”卢修斯轻声说:“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我们得从他
们眼皮底下溜走,不能煽动他们的怒火,在这里不行。”
一名船员紧抓着纪录鸟卜仪读数的羊皮纸跑向他的上级长官,接着军官又转身快步走近指
挥座。
“主人,长距离鸟卜仪侦测到复数的接近信号。”
克莱昂对卢修斯微微一笑,稚嫩,却又完完全全的非人:
“还用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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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迪亚舰队的船员中有许多人──大多是最年长和资深的水手──相信恐惧之眼本身
具有生命。这是一种诞生于舰艇深处的微亵渎迷信,远离军官和舰上政委的耳朵,悄悄存
在信徒心中,巡逻范围距离恐惧之眼的沸腾边缘越近,传说在人群中就越根深柢固。
负责扫描异常地带的长距离鸟卜仪时常侦测到固态物质在现实中凝聚成形,发生这种情况
时邻近分队最快的舰艇就会点燃引擎,以最大速度前去确认扫描结果,舰上船员开始涌入
各自的岗位,教士吟诵战前祷文的沙哑声音响彻甲板扩音器,强征的奴隶们将庞然砲管拖
向更加硕大的武器座,机械教神甫祝福每一挺火砲和砲弹的焚香淹没了每个人。舰队其他
船只则集结待命,战舰结成完美阵型的操作已在重复训练下成为反射动作,卡迪安之门的
部队全屏息以待,舰桥在剃刀边缘的寂静中等待恐惧之眼再次吐出战帅阿巴顿的黑色圣战
。
几乎每一次大敌入侵的先兆最后都被证明是虚惊一场:遇难舰艇的锈蚀船身,或者随机翻
滚的大块结冰和岩石从非物质破口中滑入现实。物体的真面目会在反应部队驶近后揭露,
接着由砲火炸成碎片以防存在某种伪装。松了一口气的船员各自解散回到日常业务,老兵
们则在黑暗的甲板上面露苦笑,发誓自己听见了亚空间裂口因再度成功作弄他们而发出的
嘲笑声。几乎每次结局都是如此一成不变。
几乎。
奔雷号行驶在分队前导位置,前往察看那幽灵似的鸟卜仪信号,阿弗尔.多纳塔祈祷这次
会是例外。
他的舰桥就像一团经过精心编织的骚乱,士兵和初级军官快步穿过甲板的一个个陷坑及墙
上整排的沉思者四处传达命令和现况报告。接合在站台上的机仆一边发出哐啷声的同时口
中还不断喃喃自语。他们都是优秀的船员,也很清楚指挥官对他们抱持的期待。
阿弗尔查看右扶手数据板上传的长串侦测信号,同时与左扶手的微型战术立体投影相互比
对。灰光组成的跳动影像每隔几秒更新一次,代表六艘眼镜蛇级驱逐舰的蓝色符文组成双
V阵型慢慢靠近闪烁的深红图像。在优秀的船长手下,六艘鱼雷艇搭载的火力就足以打残
主力舰,而六艘眼镜蛇级的舰长阿弗尔都认识,他们绝对足够优秀。
“规划好射击方案立即提交给我,”舰长说:“一旦进入最大射程,我就要准备对虚空倾
泻火力。”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在微微颤抖,阿弗尔用手掌抱住拳头。这不是恐惧,他也许会逞强
,但从不对自己说谎,这是期待和升高的肾上腺素在作用,就像年轻跑者渴望从起跑线出
发的颤抖。
战术投影上的距离更加缩短,尽管目视距离仍远的不可思议,但立体投影的符文已几乎碰
触在一起。
“升起护盾。”阿弗尔下令,等离子引擎的输出功率开始攀升,他感觉到脚下的甲板传来
震动,耳边也听见老女孩的呻吟响彻铁骨。正如分队的标准战术协议,一开始虚空盾的动
力先转移至引擎以提高航速,当接近武器射程时再重新调整分配,将奔雷号包覆在一层层
的防御性能量之内。
阿弗尔望向舰桥边缘的厚重防弹玻璃之外,没有看到接触信号的任何迹象,但在太空战中
这是可被预期的,如果与敌军接近到彼此建立起视觉联系,代表他们已经陷入混战斗殴,
而鱼雷艇并非为此目的设计,装在奔雷号强化舰艏的单管宏炮(macro-cannon)仅能用于最
后一搏,它射出的砲弹无法对大型目标造成任何有意义的伤害。不,这艘船所扮演的角色
应该是远距离战士,在距离敌人最大射程时方能收获最大的猎物。
立体投影再次更新,阿弗尔看见分队的双V阵型已经合并成一排然后平展开来,其他驱逐
舰并列于奔雷号两侧,配合她的速度组成了射击火力线,接着阿弗尔指挥座的控制台传来
哔哔两声。
“进入武器组最大射程,长官。”枪砲陷坑的一名军官喊道。
“确认射击方案已传输。”瞄准沉思者操控著被切除脑前额叶的机仆用支离破碎的声音说
。
阿弗尔站起身,向前踏出一步,已经平稳下来的双手倚靠在栏杆上。
“所有鱼雷,全范围,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