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 战锤40K小说-《荷鲁斯之爪》 18-End

楼主: a33356 (Slaanesh's Champion赤卡)   2015-12-12 15:15:53
从第18章到最后结束是由另一名译者dartheven完成的,所以用词跟文笔等方面可能跟原来
的译者不太一样。
这几章其实已经放出几个月了,只是我一直偷懒没有转过来,久而久之就忘记了 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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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千子的文青后宫王卡杨,带着一船后宫和新收服的同伴
手持重爆弹枪的KY狂战士里奥
相爱相杀的宿敌(?)泰雷玛农
惨遭恶整附魔的终结者法库斯
等一行人踏上寻找传说中的战舰复仇之魂号的旅程
当他们经历千辛万苦,全赖卡杨A梦拿出一堆法宝克服难关后,
终于找到梦寐以求的战舰,以及一点都不想要找到的前荷鲁斯之子第一连长
伊泽凯尔.阿巴顿桑
我们的阿巴顿桑在死了老爸后去做了一趟修身养性的环恐惧之眼旅游,
回来后就像一期跟二期动画之间换了声优一样搞得已经没有人认识他了
现在,换了声优的阿巴顿说服大家团结一心,共同对抗真正的威胁
全40K宇宙最人憎狗厌的帝皇之子怪叔叔法比乌斯.创造的荷鲁斯复制人,
但要攻破全盛时期的帝皇之子那牢不可催的要塞,阿巴顿首先需要卡杨献出
他的后宫之一,他的机娘实妹艾娜米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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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长枪
我初见圣歌城时,我军已经使它的夜空更加黑暗。许多源自九大叛乱军团的战帮总是吹嘘
当时他们如何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与数量远远占优的我军英勇奋战,好像他们确实亲临其
境一般。他们以此中伤诽谤我们,暗示我们缺乏荣誉感,似乎觉得我们会为此而如芒在背
。一些流言中我们甚至在那场战斗中就已经穿上了黑色的战甲,仿佛彼时我军无论名称还
是实质都已成为了黑色军团。
皆为谎言。当其他战帮大言不惭地宣称这些谎言时,他们的舌头一定被源自自尊与妒火的
虚假所浸润。许多军阀希望能够宣称自己曾经确实参与这场对九大军团而言最具有决定意
义的战役,而那些真正参与其中的却在百般辩解自己的失败。然而流言依旧,给黑色军团
的起源抹上了一道充满妒意的阴影。我们的对手坚持自己是被压倒性的军力所击败,毕竟
,又有什么比吹嘘敌军的不可战胜更能为自己的战败开脱?
迅速,野蛮,干净俐落,这就是一切结束的方式。尽管拥有复仇之魂号,我们的战士数量
依然只能填充少数舱室。而即便是在轨道上,敌军的数量依然是我方的二十倍之众。
我们如何取胜?答案十分简单,凭借著大胆的突袭和对彼此的忠诚,我军直击敌军咽喉,
取得胜利。
这个世界名为和谐(Harmony)。这是对它原先艾达名称的亵渎,抑或仅仅是第三军团虚
荣的欺骗,对我而言已不可考。在斯卡拉史拉克丝(Skalathrax,帝子和吞世火拼,卡恩
成名之战)遭受挫折之后,许多第三军团的战帮及其盟友把圣歌城当做了他们的庇护天堂
。这是一个人口稠密的世界,还有一系列矿产资源丰富的卫星——这些卫星在机械教各个
势力的争夺之下频频易主。这个行星系并不比恐惧之眼的其他地方和平多少。数十个战帮
将其称之为家。
我们对于城市景观的了解全部来自于泰雷玛农的描述。没有战术面板,也没有最近的防御
部署。我依然清楚地记得,在旅途开始之前,刚刚从我这里重获自由的戴着银色面具的兄
弟,摇著头回复阿巴顿的众多问询之一:
“传送于此亦不稳定,有如在恐惧之眼其余区域一般。”
所有人对此都不意外。
“欲行星突击,则唯有空降仓一途。”(译者注:鉴于帝子一贯的优♂雅态度,故采用白
话文翻译。)
阿巴顿摇摇头:“无此必要,我们不用涉足此星也能取胜。”
我对于前往和谐星的细节所记甚少。我承担著阿巴顿所赋予的重任,已然无暇顾及其他事
物。在艾娜美西斯的认知引擎完全移植进复仇之魂之前我就已着手执行我的任务,而阿巴
顿也知道在他交付给我这个艰难重任之时,依特扎拉的命运依然并不明朗。
“我们抵达圣歌城时,你会与她再会的。”他向我保证道,“她将会高奏凯歌,统御一切
,抑或归顺服从,尽心服务。但无论如何,当你醒来之时必将与她再会。”
他的话几乎无法保证什么。即便如此,我还是投身到他希望我去执行的任务中去了。我跪
在战略指挥台的中央,夜以继日地扩展自己的感知。每一个微小的感知焦点都紧紧地抱住
船外的那个庞大冰冷沉重的存在,用我的灵能之手抓握着它,穿越恐惧之眼中那永不平息
的波涛。想像一下,这就如同拖着一具死尸挣扎着游过由粘稠液体构成的大洋,而这疲累
的拖尸的手却随时有可能因为一瞬间的懈怠而松开。
这就是我的任务。复仇之魂号航行的同时,我正全神贯注地拖着一座巨大的死者纪念碑踟
蹰前行。
我甚至几乎无法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我的兄弟后来告诉我旅途大概持续了数月,而我能回
忆起来的,只有被受诅咒者与未诞生者的无尽低语所充斥的头痛,除此以外别无他物。时
间已失去意义。有时我如同已经完全投入任务一般心无旁骛,除此以外的时间我都在用仅
余的一点点心智拼命回忆我的生平。我犹记得阿巴顿赋予的重任所占用的精力付出如此沉
重,再加上那一点点的额外努力,使我汗如雨下。某种程度上,我的回忆的侵蚀可谓是一
种解脱。我唯一能做的,只有专注心智,汗流浃背,怒骂诅咒,痛苦难忍,如此数月。
是妮菲塔丽为我喂食营养糊剂并以净水润我双唇。正是我的血卫为我按摩肌肉,活动筋骨
,我的肉体才没有在长期不动的情况下发生衰退。我从未向她致谢,因为我从不知道她的
存在。她与盖亚在我跪着冥思的时候守护着我。妮菲塔丽只有在回巢休息时才离开我,而
母狼则一刻不离我的身旁。
在我开始这一任务之前,我复原了泰雷玛农。这名剑客后来向我坦白说他曾在旅途中注视
着我数次,考虑著是要取我性命或者手下留情。他试图让他的犹豫听起来像是仁慈的宽恕
,但我可不傻。他仍和往常一样惧怕盖亚和妮菲塔丽,而对我不利的行动将会招致毁灭的
利爪。
但我无暇感受这种紧张的气氛,彼时我正沉默地跪着,完全迷失在虚空的焦点之间,拖着
那一大堆冰冷死硬的钢铁穿越虚空。
但我依然听到一个声音,低沉,发自喉间,直穿我那绝对的专注所创造的细密屏障。那个
声音低诉着我的名字。
“卡杨。”
我感到有手按在我肩膀上,友好的轻触,坚实而令人愉快。它使我缓慢地恢复了自我,十
分缓慢。
复仇之魂号如巨窟般的舰桥上的亮光使我双眼酸痛。机仆的不停唠叨与舰员的高声喊叫如
洪流一般冲进我的脑中。我用了几乎一分钟的时间才能看清显示幕上的图像 ——于我们
面前的是一颗美丽的行星,其上是红色土地与黑色的海洋。它狭长的陆地上坐落着单独一
片即便从轨道上也清晰可见的人造结构,黑色与灰色表明这定然是圣歌城。
“水…”我干渴的喉咙里传出燥热嘶吼的语句,“水…”
妮菲塔丽用一个锡制杯子喂我喝水。混合著过滤药剂和陈旧霉菌的金属味道伴随着一股清
凉流过我的舌尖。我从未喝过如此甘甜的水。
现实感开始一点点回归我过度紧张的知觉。这艘船在我身下摇晃着,看来我是在战斗之中
醒来的。
“依特扎拉?…”我向我的血卫询问道,“这机魂…”我几乎不能言语,干渴的喉咙无法
张开。“是她吗?…”
“她还活着。”妮菲塔丽冰冷的指尖按上我的前额。她的皮肤因为最近的一次“喂食”而
泛著红晕,而她的黑发则比我开始冥思之前要长出一个手掌的长度。看来已经过了数月,
这一事实让我有些混乱。
“她赢了吗?”
“她还活着。”艾达灵族重复道。
“卡杨。”阿巴顿的存在让我散乱的思绪迅速恢复起来。他站在我身边,于是过去的一切
立刻变得生动起来。他之前那身如同地狱朝圣者一般拼凑起来的装甲已经消失,取而代之
的是一身涂成加斯塔林黑色的破损战甲,惟一的武器是一柄普通的动力剑,除此以外没有
其他武备。我本以为他的头发会向上梳成那种华丽繁复的部族顶饰,但它们仍然肮脏的披
散在阿巴顿的脸上。“准备好了吗,我的兄弟?”
我并不确定。迟钝又一次占了上风,我感觉到我的心智如同被腐臭油污所浸满的发条一般
酸涩。我强迫我刺痛的双眼望向显示幕。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远远超出了我的节奏
,各种命令以我听得懂的言语发布著,但其中的含义我却无法解读。
一支舰队包围了我们,追逐着我们,并且试图阻止我们。护卫舰冲在巡洋舰的前方,急切
地想要冲上来发动攻击。各种炮火毫无意义地砸在复仇之魂号坚不可摧的护盾上。
我看到提扎克正在他新的指挥台后面继续扮演着监督者的角色,来自泰拉罗克号的仆工与
奴隶船员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喊出各种报告,并在一种有条不紊、尽在掌握之中的热切气氛
操作著自己战位元上的仪器。我感到了他们如刀锋一般的急切与渴望,他们周身的气场也
随着这种熟稔的氛围而逐渐增强。是经验,让他们在别人本应手足失措的场合保持了镇静
。一切都运行良好,舰员们报告情况,执行各种指令,与他们所接受的训练无异。
“乌提奥(Ultio),”阿巴顿的声音响彻舰桥,“说。”
“虚空盾维持中。”随之而来的是艾娜美西斯的声音,在庞大的舰桥空间中回响着。
“做好准备,我们即将投出长枪。”
“阿巴顿,”她迅速回复道,她的声音已经不只是有感情了,甚至可以说是充满了激情。
她言语中的恳切使得她听起来就像是在笑:“让我杀了他们,让我从他们的船骨上剥下铁
皮,然后在虚空的冰冷中勒死他们。”
“快了,乌提奥,快了。”阿巴顿的声音似乎也受到了她言语中杀戮热情的感染,“在我
们进入低轨道时保持护盾的高功率。准备武器阵列。”
“遵命。”
在她回复阿巴顿的指令时我看到了她。艾娜美西斯并未像在泰拉罗克号上那样被重重守卫
锁在舰船的核心区。她的收容水柜位于战略指挥台的中央,使得她可以毫无阻碍地俯视舰
桥和船员。储存着她那庞大智慧的次级认知模组如同哐当作响的甲虫巢穴一般布满了指挥
台的墙面和天花板,其中许多甚至取代了那些古老战旗的位置 ——那些战旗在复仇之魂
号重生之前就已挂在那里。
在中央的讲台上——那里曾是荷鲁斯 卢佩卡主持战事之地——艾娜美西斯漂浮在她那装
甲保护的生命维持水柜之中,掠食者的情绪使她的表情变成了嘶吼咆哮。她的手指在冰冷
的维生液中蜷曲著,反映着那股我感受到的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情绪。现在的她是如
此生动,从进入收容水柜起的这几十年都完全无法与之相比。那些岁月中她并非人类,也
不会有现在这种带着狂野饥渴的凶猛表情,但却是确实活着的。在她与这艘舰中女皇的机
魂结合后又是什么使她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乌提奥,阿巴顿对她的称呼。这个词在高哥特语中的含义是复仇。
艾娜美西斯。我向她放出一道灵能讯息,此时我的心灵之声由于长期停用而迟钝呆滞。
卡杨。她通过灵能回应道。我感到她语气中有一丝心烦意乱,似乎她已将全部心神都沉浸
在猎杀低级存在的快意当中。蝼蚁们爬过我的皮肤,用镭射和离子的细爪戳刺我的血肉。
我从未听你如此言语。你是谁?
关于身份的答案立刻如同感官的洪流一般淹没过来。我是艾娜美西斯。我是依特扎拉卡杨
,伊斯坎达尔卡杨之妹。我是复仇之魂。我是乌提奥。
如释重负的感觉与急切的迷惑交织在一起,我火急火燎地想要问她一百个问题,但如今没
有这个空闲,完全没有。
“现在,兄弟,”阿巴顿道,“投出长枪吧。”
长枪。我的职责。
我把自己的力量最后一次聚集在舱外虚空的庞大品质中。先是把隐藏长枪的虚空帷幕揭开
,这一行动使得敌军舰队立刻将火力转而倾泻到长枪之上。
“快点,卡杨,快点。”
“你,帮,不,上,忙。”
“投出长枪!”
我紧紧地抓抓握著长枪,心灵之手感受着其上每一个冰冷的细节。随后,我调动了所有的
精神与专注,将长枪直接投向了那个名为和谐的世界。
黑暗随后笼罩了我。一切知觉都离我而去,伴随的还有记忆的逃之夭夭。
其他人告诉我,彼时我已经站立起来,双手蜷曲如爪,朝向那座即将被我杀死的城市长啸
著。我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因为我能记得的唯有长枪离开掌握时狂喜和令人眩晕的轻松。
当你卸下重负时你才会真正意识到它的重量。
复仇之魂随着维生水柜中艾娜美西斯的情绪而微微颤动着。现实世界在我身边重新合缝起
来,我也因此得见长枪以快到敌舰火力完全无法跟踪的速度撕裂敌军舰队,带着火焰一头
栽进和谐星的大气层。
阿巴顿仍站在我身边扶助我站起。眩晕感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加强灵能所能承受的范围,
随着灵能反应导致的虚弱和呕吐,阿巴顿的赌博在我眼前终于开始接近终章。
圣歌城早已着手防御突袭。位于城市高处的装甲堡垒中,防御炮塔和高射炮扬起炮管瞄准
了天际。然而防御突击与抵御灾变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即使身处虚弱状态,我还是忍不住
想通过地表那些注定毁灭的灵魂的思想欣赏长枪落下的景象。
圣歌城的日光熄灭了。借用那些仆人、欲奴(pleasure slaves,帝子你懂的)以及第三
军团士兵的眼睛,我看到碉堡中炮火无助地向那遮蔽了日光并且迅速扩张的阴影倾泻着火
力,广播塔尖锐的圣歌颂唱被防空火力击打在长枪上的敲打声所淹没。吞噬阳光的巨大黑
影在坠落的过程中燃烧着,先是因为进入大气层的剧烈摩擦,然后就是地面的火力打击。
坠落的长枪突破了音障,爆发出一声雷霆巨响。它已不再直线下坠,而是翻滚着落下,船
壳中冒出滚滚黑烟,船脊上的塔垛中火焰熊熊燃烧。
长枪从进入和谐星的大气层到击中地面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让地面上的
人群看到死神是如何降临到他们头上了,但却不足以阻止它的到来。
它如同战神的巨斧一般击中地面。所有我借用的眼睛突然都失明了,所有我借用的感官都
变得黑暗而寒冷。从轨道上,我们只能看见撞击激起的云雾遮蔽了城市,一片黑暗。探测
器探测到了剧烈的地壳构造运动,产生的震波足以传遍整个行星。和谐星正在痛苦地颤抖
著。
每 当我回想起那晚时,我仍然感受到长枪落下时怅然若失的感觉。泰拉罗克是一艘几乎
有两公里长、八百万吨重的古老铁甲舰,曾经满载着两万五千名忠诚的船员,以第十五军
团的名义航行于星辰大海之间。而如今,我如阿巴顿所愿,拖着它空荡荡的尸体穿越了恐
惧之眼,然后将它径直砸向第三军团堡垒的心脏。
在复仇之魂的舰桥上,数千人同时欢呼起来,几乎让我刚刚恢复的知觉再次失聪。我让我
的妹妹冒着莫大的风险,又献祭了自己的战舰,如今这群人却在为此欢呼,我觉得我快要
气炸了。
“这下是为了卢佩卡里奥斯!(Lupercalios)”法库斯庆祝凯旋一般地把他的雷锤撞在
一起,“在这尘烟中窒息吧!”
阿巴顿的目光离开了显示幕上那一大片灭绝的云雾。他平静的声线在欢呼声中巍然不变,
这股镇定甚至压制了欢呼的声响。
“乌提奥,回到高轨道去。”
“遵命。”
“老鼠们要逃离沉船了,趁此机会我们来打断他们的脊梁吧。”
随着引擎轰鸣声逐渐加强,战舰开始晃动起来。艾娜美西斯模仿著上升的姿态,在她的维
生水柜中咬著牙飘到高处,试图让战舰和她一起向上。我依然难以置信我就这么看着她,
她的存在,她的活力从身形与言语间迸发出来,就在如此多的灵魂面前。
“卡杨,泰雷玛农,到着陆舱去吧。”
我听到了阿巴顿的话但并没有遵从。舰桥上有太多东西需要关注。在分层指挥塔高处的显
示幕中展示著复仇之魂号船壳上三十个外部观测点的影像,每一个都提供了极佳的视野。
此时虚空盾正因为敌军舰队的低级攻击而闪烁著变幻莫测的光彩。
“它们惹恼我了。乌提奥,”阿巴顿有点不耐烦地看着那些敌舰。“消灭它们。”
“遵命。”
在格罗丽安娜级战列舰开火时身居其上的感受可谓独一无二。人类所有穿行星际的技术结
晶在这听觉与平衡感的冲击中展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任何降噪器可以掩盖相当于一整座城
市的武器同时射击时所带来的轰天巨响,也没有任何重力平衡器可以完全消除足以撼动舰
船骨架的万钧之力。
在仆工战位的上方,符文开始在立体投射出来的战术面板中闪烁。萤幕上的扫描显示护卫
舰与驱逐舰已经被打成了燃烧的破烂,坠向和谐星的大气层。
艾娜美西斯随着弹幕的射出而高声长啸,每一轮火力都会伴随着一阵响彻舰桥的高声嘶吼
。我分辨不出到底是炮火还是她的喊声更快,两者几乎密不可分。她从维生水柜里向外望
去,双手卷成爪状。我怀疑她并没有看向我们中的任何一人。她的视觉已经与战舰的观瞄
系统绑定在一起。她实际上是在凝视虚空,以及那些随着她手指 的每一次轻动而惨遭屠
戮的敌舰。
但我们并不是无懈可击。虚空盾上已布满凹陷,然后变成裂缝,又接连变成一系列的伤口

敌军的巡洋舰包围着 我们,躲避著来自我舰侧舷的光束与炮火,只为了己方有更长的时
间来进行攻击。更多精明——或者懦弱——的战舰则后退著,远远地向我舰发射长距离光
矛。我感 觉到了艾娜美西斯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在她身边的气场中转化为一阵阵急迫
的波浪。她想改变方向,追上那些从远处抓挠她、燃烧她金属外壳的蝼蚁。
“保持船头朝向城市废墟,”阿巴顿下令道。他的这道命令更多是对艾娜美西斯而不是掌
舵的变异人船员组。新船的船员组与她的联系似乎缺乏共生的因素,艾娜美西斯比之前要
更少依赖于掌舵船员的手爪。
“遵命。”她的声音冰冷坚定,因无法随意进击而不快。
我忍不住再次延伸我的知觉,尝试着去借用地面上任何还有意识的心灵。我的发现揭示了
一切——曾经是圣歌城中央地带的大片城区已然不复存在。如液体般肆虐的火焰形成的尖
啸漩涡从泰拉罗克号的撞击点扩散开来,无论何处何物皆已化成了灰烬与火焰。
一 座土石建造的摩天大楼的倒塌足以使相当规模的城市窒息,那么想像一下,一座巨型
城市,被一艘长两千米的从轨道上落下的战舰所击杀的景象;还有承载其上的上千吨挥发
性的爆炸化学物质与各类战术级弹头,直接在城市的核心地带引爆的场景。如果你能够准
确设想这种场景的话,我会感到十分惊讶。灼热的浓厚空气已经足 以使人在其中溺毙。
圣歌城曾因其从城市尖顶广播的尖锐圣颂而扬名恐惧之眼——那实际上是第三军团酷刑淫
威下无数受害者的忘情尖叫——如今那些摩天 大楼早已化为乌有。曾经是圣歌城的政治
与战略中心的地带如今变成了巨型的圆坑,其中动荡不安的地壳运动导致岩浆不断喷涌,
大地的隆隆巨响变成了唯一的歌曲。尘土、灰烬以及超热蒸汽直冲云霄,不可避免地开始
扩散到整个大陆。久远的过去中,一次小行星的撞击,终结了统治远古泰拉数千万年而屹
立不倒的恐龙王 朝;而今天,我在和谐星上所撕开的这个伤口几乎与彼时一模一样。
尽管对行星的物理伤害无疑已经足够恐怖,但是由我这一行径所导致的对超现实的撕裂
远比实体层面的破坏更加严重。随着和谐星上大规模的人员死亡,不计其数的恶魔得以借
助亡者临死时的无助、恐惧与痛苦而成形诞生,而借助这些怨毒的概念实体,我也得以巡
游于曾经是圣歌城的这片废墟与尘埃。
我感觉到围绕着我的是一群由粗粝的情感和挣扎的精神形成的东西:源自于痛苦、恐惧与
忧郁快意的 生物。在我身边的阴郁黑暗中一些轮廓漂浮而过,大部分都过于畸形以至于
不成人样。有一些蹒跚而行,踟蹰不前,似乎在诞生时吸收了太多恐惧的成分,其他的大
部分则向前弯著腰,在这死亡城市数以百万记的烧黑的尸体上大快朵颐——奴隶,侍从,
战士与领主——又痛饮着他们的灵魂,砂砾与石块彼此摩擦著,从它们结甲 的外皮上如
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一切就如同一个纪念碑般巨大的脓肿被切开了,于是腐烂与污染开始在破败的大地上扩
散横行。
而阿巴顿的声音则又一次将我拉回现实。
“一击杀死一个世界的人感觉如何,我的兄弟?”
我努力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累。”
他金色的眼瞳仿佛吞没了一切光芒。那是恒星的死亡,吸食着它们曾经赋予这个银河的光
明。
“去登陆舱吧,卡杨,时间快到了。”
我依然没有遵从。此时第一批船从地表上起飞了,它们没有队形或秩序,只是努力逃离他
们那注定毁灭的行星。我舰开火向它们射击并击落几艘船时我正逗留在舰桥上,其他的一
些船则毫发无损地脱离了。我完全无法搞清是以什么标准决定哪些船将被我舰的炮火击毁

阿巴顿感觉到抑或是猜到了我的缓慢思绪,于是向此时尽展威严与荣耀的艾娜美西斯点头
致意。
“我放开了对她的束缚,”他解释道,“让我们的虚空女神自行选择杀戮目标吧,看看吧
,她成长的真是迅猛。”
不再受到限制,又手握完全听从调遣的格罗丽安娜级战列舰的全部火力,艾娜美西斯展现
出她在泰拉罗克号所不曾有过的屠杀恶意。她就是战舰,复仇之魂号的人格,她在维生水
柜中的一举一动都证明了这一点。她从未被这艘旗舰的机魂所吸收,反而将机魂的傲慢与
残忍吸收了进来。阿巴顿是对的,她成长的真是迅猛。
她对敌军逃亡的舰只毫不留情,用舰首的光矛阵列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撕裂敌舰,远远超过
计算出来的必要致残或摧毁当量。她正在肆虐它们,她正在蹂躏它们。
阿巴顿允许了她,甚至是鼓励着她。
在此前我没有看到萨冈。他几乎隐没在阿巴顿的阴影中,用他的战锤远远指著显示幕。即
便此时他年轻的脸庞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冷静,与此同时船上的其他乘员则将一切情感都诉
诸于高声的欢呼。萨冈始终像风暴之眼一般镇静,我在后来的生涯中也多次注意到了这一
点。
阿巴顿注意到了怀言者的手势,他点点头,用同样的姿势举起手中那柄平凡的战剑指向显
示幕,标记出逃窜舰队中的一艘战战舰。
“那一艘。”
与他的指示相呼应,这艘船的符文在战术面板上开始闪烁暗红色的光。在鸟卜者开始集中
扫描我们的新猎物时我便着手解读由之而来的井喷的资料流程。
华美号(Pulchritudinous)。月级巡洋舰,哈尔西恩式船体,第三军团,建造于神圣火
星的轨道之上。
“让其他的船滚吧。”阿巴顿下令。
艾娜美西斯在她的维生水柜中回转过来,双手依然成爪。“但是——”
“让他们滚。”阿巴顿重复道,“你已经玩坏了那么多猎物,乌提奥。集中精神到华美号
上,她才是我们来此的目的。”
“我可以干掉她,”这个新的艾娜美西斯的语气中充满了恶意,“我可以把她打回地面,
撕裂破碎大火焚烧……”
“执行命令,乌提奥。”
看上去她似乎会抗令到底,拒不执行命令而是继续满足她自己的战斗渴望。但她最终还是
平静下来,她的肌肉放松,语句如同轻柔的呼吸一般回荡在舰桥上。
“遵命。追逐航线已计算完成。”
就在船员们忙碌起来落实命令的同时,阿巴顿又一次转向我:“时候到了,卡杨。如果这
一计画还有实现的希望,我需要你做出完全准备。”
我的拳头锤中自己的胸口,这是我最近的回忆中,第一次向一名上级军官敬礼。
数千年来,我已亲身参与了银河中的无数次战争并最终活了下来。冷静地参与战斗对我而
言已经习以为常。战斗会激起热血,尤其是面对憎恨之敌时,但肾上腺素的爆发与狂乱的
激情是不同的。情感不可或缺,自控同样重要。
黑色军团最大的战力来自于对战争的透彻洞见。我们战斗,只因我们有值得为之奋战终生
的信念,而非为了博得那些缥缈不定的所谓诸神之诺而狂乱争斗。
战争对我们而言平淡无奇,它就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已经将其剥皮剔肉地解析得淋漓尽致
,毋须为其恐惧或庆祝——战争就是我们的任务,必须以狂野而深刻的专注态度面对的任
务。黑色军团的武德并不体现在取走多少骸骨抑或有多少世界在我们的名下颤抖。冷血的
专注,无情的高效,不计代价地取得所有战斗的胜利,这才是我 们的自豪之所在。
个人的凯旋与热血的荣耀依然存在——我们虽然是超人的战士,却依然受限于人类的情感
残留——但这都次于军团的目标。我们并非要牺 牲自己的情感与活力,而是要驾驭它们
直达更加伟大的将来。军团就是一切,胜利至高无上。凭借此等羁绊,我等皆为军团与战
帅的意志奋战到底,而非为了所谓诸神之殿堂。
而战斗之后呢?四神会挑选他们的爱将并予以强化与祝福,帝国会随意诅咒丑化我们的成
员,只有次等的存在才会去考虑这些。
这就是 我们最基本的理想。如果我说黑色军团的每一名军阀都是紧随着这一理想,那我
就是在撒谎。同其他的征服军团或势力一样,我们的标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时刻紧紧跟上
的。即便是艾泽凯里昂(Ezekarion,貌似是百战百胜的直属部队)也不能。我也曾在击
倒强敌后取走其颅骨作为战利品,或者在畏缩不进的敌军面前失去所有耐心而高呼自己的
名字与称号。
哪怕是阿巴顿自己也在千年的历程之中渐渐偏离了轨道。真相的揭示——他总是很喜欢用
这个词组——是循次渐进的过程。
追捕华美号的这个过程真正塑造了我们,甚至早于我们穿上那象征性的军团黑甲。阿巴顿
唾弃任何荣誉与声望的概念。他以雷霆万钧之力打出一击只为实现一个简单的目标。没有
在和谐星的天空中逗留,没有将敌军舰队撕碎成废铁,没有把所有城市夷为平地;没有公
开的对话威胁,没有对弱者的劝降与诱服。他直接打乱了敌军的 阵脚,然后一击致命。
胜利至高无上。
我不再单纯地为活命而战斗已经如此之久。从那一天起,这事实就已超越所有铭刻在我的
心中——我又一次有了兄弟,我们拥有战斗纪律与作战计画,为同一个目标而奋战。
而关于这场战斗本身,我将告诉你以下这些:这场战斗简单粗暴,但却比我们想像的更加
凶险。登舰行动总是野蛮粗暴——一方是退无可退背水一战,另一方则几乎全无援军孤身
奋战。在我的军旅生涯中所见过的最为惨烈的战斗破坏往往都发生在登舰作战中。
尽管我刚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依然由于过量的灵能施放而虚弱不堪,对于这几个月艾娜
美西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一无所知,我还是登上了空降舱,并命令一队红字战士紧随着我
。泰雷玛农、妮菲塔丽与盖亚正在等着我,我将和他们一起参与第一波的进攻。
接下来的事情让我略有些愉悦。到了此时那些谎言也没有了意义,我曾许诺将会道出实情
,此诺言必将践行。接下来的就是真相——黑色军团如何诞生,又如何经受血之洗礼,以
及那我永远无法原谅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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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荷鲁斯之子
我们以雷霆万钧之力击中了船壁。空降舱还没来得及停止震颤,我们就已猛地拍下施放按
钮,从固定座位上跃起,数着恼人的心跳节拍。钻头与热熔射线紧紧地撕咬著遭到冲击的
精金船体。我们正在华美号的钢铁血肉中钻出一条路径。
“10秒。”突击舱的机魂说道。它的声音通过三台音喉投送到突击舱的黑暗氛围中,每一
台音喉都雕刻成将自己撕开并饱食自己内脏的怪兽形象。它所体现的意义超出了我的理解
,我尽量不把它当做一个预兆。
“5秒。”又是这个沉闷的声音。
我将爆弹枪上膛并准备带头出击。其他的带甲之士在黑暗中推挤着我。我闻到了妮菲塔丽
双翼上麝香粉的香气,以及泰雷玛农血管中化学物质的浓烈气味。这些味道都如剃刀般锐
利,并且都充满了肾上腺素的气息。这是嗜血的气息。梅哈里与杰哈尔依然是梅哈里与杰
哈尔——毫无生气却令人安心。
“突破,突破,”机魂告诫道,“突破,突破。”
突击舱的多瓣式舱门在液压机构的尖叫声中旋转着打开了。门后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泰
雷玛农看着我,试图寻求答案。
我延伸我的知觉,搜索著附近的灵魂。思维与记忆几乎立刻回应了我的搜寻。一群人类与
畸形体的回应让我的灵思迅速返回了自我。
“凡人,一大群没有纪律的凡人。”
泰雷玛农用拇指启动了三枚手雷上的符文。他把它们丢了出去,在墙上有节奏地回弹著。
爆炸之后,一片混乱的情感夹杂着尖叫与呻吟随之而来。烟雾立刻充斥着隧道,泰雷玛农
悄悄地溜了进去。
跟上。我向红字战士发出指令。
我们开始了行动。泰雷玛农带着我们狂奔著穿越烟雾,速度快得让红字战士需要以难看的
前倾姿势大步奔跑才能追上。剑客手雷中灰白色的化学物质如同树脂一样黏附笼罩在我们
的陶钢盔甲上,以至于盔甲全都变成了沉闷的灰色。唯有我们的武器剑刃依然洁净,它们
的能量场劈里啪啦地将所有附着的尘土尽数分解。
泰雷玛农不止一次回头看我,而我也感受到了他面具后面情感的骚动。我将他恢复到过去
的样子,这使他能够再次感受到那种被愉悦之神所强化的情感。但我对他的信任也随着这
种释放而烟消云散。
盖亚完全跟上了我们的节奏一道前进。如果过去的我需要提醒自己她不是真正的狼,那么
她对这粘稠烟雾的免疫则更是清楚了当地证明了这一点——即便她的毛发与不眨的眼瞳已
经完全被灰尘所覆蓋。她借助超越视觉的知觉来观察。
妮菲塔丽同我们一样被尘灰所覆蓋,但她带着顶饰的带角异形头盔使她的身形异常明晰。
她的头盔上有猛禽与鸟喙的元素——因为一些我并不明了的原因她在头盔上装饰着白色的
羽毛。它们全都变得脏污不堪了。
我的血卫被各类武备所装点着。异族式样的手枪与缩短的外星卡宾枪绑缚在她的盔甲上。
在她手上是一把几乎和她一样身高一样长的弯刀——即便在她的族类中也十分 少见的宽
刃长刀(klaive)——它闪亮的边缘蚀刻着曲折的象形文字。除了她身上晦暗的科摩罗气
息,我还感知到她那股终获自由的兴奋感:肆意地进行猎 杀,随心地给予痛苦,放纵地
满足她那无止境的灵魂饥渴。艾达灵族的激情会产生奇特的灵能共振,而她的激情中则带
著一股病态的甜腻,如同舌根上的蜜糖一般。
“吾同母舰的声讯联系已遭侵蚀。”泰雷玛农通过盔甲之间的近距离线路说道。
“我的也是。”
阿萨卡?
卡杨?我的爱徒?
你已经很久没这么称呼我了。
原谅一名前任导师的关注吧。在你实现了心控泰拉罗克号的宏伟壮举后,我本担心你需要
承担数月的虚弱之后方能恢复。不过我们晚一点再来探讨此事。
我们会的,请转告阿巴顿我们…等等。
当我们走出手雷的烟雾时,泰雷玛农举起他的手,示意我们停下。前方的甲板上有一个生
物,一半是未诞生的形态,一半是实验室中那些畸形的摸样,正迈著崎岖的步伐向我们缓
缓逼近。它的三条肢体并不适于移动,因为每一条肢体都长著一条几丁质的刀刃。我首先
注意到它没有眼睛,靠着嗅闻空气辨别方向。随后我注意到它的器官都长在体外。
阿萨卡说的没错。我痛恨这股依然占据全身的虚弱感。数月的缺乏运动使我的肌肉酸痛而
无力,但我仍然有我的尊严。大部分的生涯中我一直是一名战斗指挥官,在我的下属亲族
护送守卫下完成一个本可由我单独执行的任务,这有点伤了我的自尊。
这个生物缓步靠近,盲目地嗅闻著空气。萨恩在我手中沉重无比。我不假思索地召唤虚空
的力量流过我衰弱无力的肌肉,治愈它,恢复它。
就在我感觉肢体力量恢复的同时,这个生物把它瘦长的头颅转向我。它没有面容的头颅上
张开了一个形如被刺穿的孔洞,沉重地吸进空气。
谁谁谁谁谁…..
妮菲塔丽比我更先出手。她突进向前,宽刃长刀在充能的声响中长啸著。畸形生物的头落
在甲板上,迅速地腐败成一滩稀烂的污水。它的肉身也相差无几,在痉挛中随之溶解。我
们继续前进,武器时刻待发。
告知阿巴顿我们差不多准备好了。
他看上去快不耐烦了。
那就帮我转接资讯,让他安心一点。
“它们可嗅探到汝。”泰雷玛农头也不回地轻声道。
“我会小心的。”
“非汝,乃她。”
我瞥了我的血卫一眼,她脸上挂著大大的微笑,之前她从未展现过如此非人的表情。脓液
嘶嘶响着从她长刀的锋刃上滴落。
“吾等正面临彼最幼神祗之子嗣。”泰雷玛农继续说道,“其正闻嗅彼女之魂灵。”
剑客继续带路前进。我们不断战斗,所遭遇的畸形生物还未能逃窜或呼喊求助时便已被我
们杀死。那些敢于暴起反抗我们的皆被盖亚之爪、剑客之刃或暗灵长刀所屠戮。我则不得
不保存力量以面对即将到来的时刻。那将是一场试炼。
全程下来,船身都在不停地摇晃着——首先是复仇之魂的火力冲击,然后是华美号的武器
阵列在无助地回击。
“谁在指挥此舰?”我问泰雷玛农道。
“元祖法比乌斯(Primogenitor Fabius)。”剑客的语气中是毫无疑问的厌恶。“帝子
内部未称之为华美号,而以血肉市场代名之。”
“听着很有趣。”
“趁著大逃亡之混乱登上此舰尚可谓轻松愉快。此舰实为恐怖的堡垒,巫师。如果元祖已
经为我等筹备妥当,则我等早已身陨于此。”
即便如此,这些被丢弃在甲板上游荡腐烂的畸形生物也没打算让我们随意通过。每过一条
走廊妮菲塔丽的长刀都要见血,在形如枯骨的人类奴隶和散发著炼金药剂恶臭的畸形未诞
生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在下层区域中生活会使人对生物的畸形变异见怪不怪,但这里却是
人类、变异人与未诞生者的病态结合——在腐烂中活着,因自然 或非自然的分泌物而恶
臭无比。脓水、粘液与亚空间的化学物质如同泪水一般从针线缝合处和肿胀的脸上流下。
我拿起一颗被砍下来的头颅,它曾经属于一个上下颌被“赋予”了三排整齐牙齿的人类。
这个头颅依然用仅存的眼睛注视着我,被改造的嘴巴向着我的方向徒劳地咬合著。
吃,吃,吃,吃,吃…….
我抓着它的头发,将它在最近的墙上砸的稀烂。
很多隧道中我们遇到了全副武装的人类船员,他们对于主子有着狂热的忠诚和专注,但这
并没有什么用。他们只有两种战术:要么成群结队,一边尖叫流汗一边猪突猛进,要么呆
立在散乱的阵线中,用手枪、自动武器或实弹武器射击。
不要把这种行为与勇气混为一谈。一名帝国士兵守在自己的阵位上将其灵魂托付给帝皇,
在我军于其战线上大肆屠杀时依然朝我们喷出各种亵渎的叫骂——这是勇气。尽管可能毫
无意义,不合时宜,但确实是不可辨驳的勇气。
而在我们面前大厅里的则是因折磨而疯狂的衣衫褴褛之辈,愚昧的狂热在他们残缺的脸上
显露无疑。他们狂呼著试图吸引主子的注意,只为获得年轻神祗的祝福,抑或是为了获得
从我们手里捡回一条命的幸运。许多战帮都会带着这么一帮炮灰和他们一起上战场,他们
在许多场合都被证明还算有所作为——并不只是单纯的迫使敌军 浪费弹药或让敌军在摧
毁他们的过程中消耗精力。如今我们也在黑色军团中使用他们,一大帮这种炮灰在战场上
展开排布于我军主力之前,被使徒与战争牧师的恐怖吟唱驱使著前进。
不要误会,我们的人类或变异人仆从可谓勇气十足。但此时,位于华美号上的这群人却不
是。他们是劳役后苟延残喘的乌合之众,是失败的实验作品,困于撤退的船上被他们逃跑
的主人一同带走。
泰雷玛农和我位于前锋,一头碰上了一堵由小口径火力所组成的墙。弹头在我的陶钢盔甲
上破碎,如同砸到坦克装甲上的冰雹一般。我们盔甲的连接处稍微柔软一些也更容易招致
打击——一枚子弹正中我的右肘,如同针刺一般打中了我的关节。另一枚则击中了我的侧
颈,导致了一阵传遍脊椎的刺痛感。这些火力对我而言只是烦人的干扰,有如儿戏,毫不
致命。
流过我身的亚空间能量逐渐达到高潮,我几乎没有对它予以操控。控制意味着小心与专注
,而现在的我太过虚弱,无法完全做到这两者中的任何一点。当我将这股无形的浪潮释放
进黑暗的大厅时,它立刻在第三军团奴隶们那毫无防备的肉身上以骨刺或皮肤脱落的形式
炸裂出来,由不加抑制和未曾成形的情感所触发的变异则夹杂其中。
我们没有停下来终结那些沸腾血肉与扭曲骨架的痛苦。当他们朝我们举起武器时,其命运
已然注定。
泰雷玛农的带领没有出错。帝国科技的统一性本应为我们提供便利,一艘月级巡洋舰的结
构和其他同级船只应该是一致的,但在这里我还是很快就迷失了方向。这艘船的内部就是
个迷宫,至于是不是之前的虚空拖拽导致的疲弱让我产生了这样的感觉,我自己也不甚肯
定。找到一个大到足够进行阿巴顿下一步计画的舱室所用的时间远远超出了我的期望。月
级巡洋舰需要九万多名船员才能完全发挥其功能,而这一路过来我感觉我已经杀光了所有
的船员。
“动手吧。”泰雷玛农说道。
他的声调让我勃然大怒。无视了疲劳,我驱使著杀戮的火舌绕过我的指尖,手中的空气由
于超高温而如蛇鸣般嘶嘶作响。
“请行事。”泰雷玛农的声调立刻变得甜如蜜糖般亲昵。刚才那下我差点就杀了他。
我呼出怒气,举起了萨恩。
阿萨卡?
我准备好了,卡杨。我凭空砍下,在空气中撕开一道伤口。与此同时,在这个濒死世界的
上空的某处,阿萨卡也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我本以为首先通过隧道出现的是里奥和乌格里维安(Ugrivian,查warhammer wiki也查无
此人,只说里奥是和他一伙的,估计也是个扛大枪的砍砍。随后领了便当。),或者是暴
怒到无法自控的法库斯。我可没想到首先闯进来的是个未诞生者。
这个倒楣蛋从现实的眼泪中跌落下来,如同被人丢出来一般。它覆鳞的血肉由于与甲板大
力撞击而破裂。而在我们可以做出反应之前,一双巨大的黑色战靴把它的头踩成了烂泥。
阿巴顿从隧道中走出。他穿着终结者战甲,战甲关节处发出的嘶鸣与坦克引擎绷紧的油门
轰响别无二致。在他灰黄色的皮肤上黑色的血管高高凸起,而他的眼中则燃烧着灵能的金
黄色。他一只手持着那把破损的动力剑,另一只手,他,他…..
我在前进的阿巴顿面前畏缩后退。他右手的动力爪上,如巨镰般的锋刃仍然因帝皇的击杀
而回响不已。他正穿着那只战爪,他穿着荷鲁斯之爪登临了此舰。
阿巴顿第一次展示此物时的效应简直如同惩戒一般。它的近在咫尺压倒了我,圣吉纽斯超
自然的鲜血散发出来的铜味,以及他遍布银河成千上万的、由于基因缺陷而受难于其原体
之死的子嗣的低语,瞬间充满了我的大脑。(Its nearness overwhelmed me, filling
my skull with the copper reekofSanguinius’s supernatural blood and the
whispers of thousands upon thousandsofhis sons across the galaxy, suffering
with genetic defects in the wake oftheirprimarch’s death.翻这句累死我了。)我
可以分辨其中的每一个声音——有他们心中的恳求,亦有咆哮的祈祝,更有低语的祷文。
但我没有倒下,更没有下跪。我依然站着,面对着我的兄弟,而他的手上持有这把几乎同
时击杀了一名原体和帝皇的凶器。多年以后,当我因为他那把阴险的魔剑,还有诸神的唱
诗班对他的永恒歌唱与赞美,而不得不挣扎着望向他时,总会想起这个他第一次成为我的
战帅和兄弟的时刻。
在他身后紧跟着法库斯和加斯塔林部队庞大的身影。他们如同阴影汇聚成形一般穿过了隧
道。
“为什么把它带来了?”我问道,由于闪电爪的压迫气场而不由得屏住呼吸。这就是它的
精神力量,它的光环如同活物一般。
阿巴顿举起那巨爪,以杀手般的举止开合著爪上的如镰锋刃。
“为了此时此刻的诗意,卡杨。我将用我父亲自己的武器,彻底毁灭所有将他复生的希望
。现在…那条自称为元祖的破狗在哪里?”
我无须着墨于描写这场简短战斗的无用细节。三十名加斯塔林、六名吞世者、一百名红字
战士组成的庞大兵力将登陆点与元祖法比乌斯之间路径上的一切活物屠戮殆尽。战舰的大
厅中鲜血与污秽横流,底层甲板中更是血流飘橹,从上层甲板滴落的血水如降雨一般落在
那些愚蠢地靠近我们的奴隶身上.
帝皇之子的小队据守在关键的节点区域以守卫他们主人的战舰,其射出的爆弹穿过隧道落
在加斯塔林前锋的身上。爆弹击中终结者盔甲的声音回响有如铁锤不断砸在锻炉上一般;
上百枚爆弹的撞击的声响简直是震耳欲聋。在这爆炸弹头的毁灭暴雪中,法库斯与他的战
士们并肩前进。长牙与尖角被打断,只留下淌血的伤口;盔甲碎片被震飞,露出了盔甲之
下突变的血肉。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越过陨落的同袍,无可阻挡地前进著。胆敢挡在他们面
前者皆被尖爪与战槌所击杀,每下夺命之击都会终结一条对年轻神灵而言无比珍贵的生命
;那些仓皇逃窜者则以尊严换取了性命。我们将永远记得那些在加斯塔林无情碾压面前逃
之夭夭的血肉市场的乘员。
阿巴顿带领着所有人,用他的长剑与巨爪上的双联爆弹枪进行着杀戮。但巨爪的锋刃依然
只是浸染著圣吉纽斯与帝皇的血迹,在这场战斗中并未饮血。
战帅的大笑回荡于舱室之间。我知道他并非嘲笑对手,尽管我们的敌人似乎将其视为侮辱
。战斗的快乐与兄弟情义在他体内激荡,使他的气场逐渐丰富加强。他有多长时间未和兄
弟并肩踏入战场了?太久太久了。
这就是阿巴顿的角色,战场之王,前线领袖。我们站在他的身侧,随着他一起屠戮四方,
与加斯塔林并肩前进仿佛我们就是他们的一员。他们鼓励我们,欢迎我们。在那一夜,我
们万众一心,于那些束手待宰的、被炼金术扭曲的畸形人群中奋力杀出。
虚空诸神在上,我花了数月时间才将那艘船上的恶臭清除出我的知觉。
直到我们抵达药剂舱时我们的行军方才中止。我军的所有成员早已对恐怖场景见怪不怪,
因此医药舱中所发生的诸多血肉异端并非我们止步不前的原因。墙上的支架上堆满了处理
过的人类肉体、储存著器官的罐子以及外科手术工具——这是一个藏身于屠宰场之间的实
验室,而它的血腥肮脏并未让我们感到惊奇。我们对第三军团的偏执愿景与基因妖术早已
习以为常。
真正让我们驻足于此的原因,在于此地的主人已经然成功。这个实验室不属于那些在操控
奥妙而不完美的技术时苦苦挣扎的失败者。这是承载疯狂学者成功作品的神圣殿堂。
当我第一步踏进这个房间、第一次吸进那被鲜血污染的空气时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一
次我们大错特错了。帝皇之子进行基因的克隆研究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他们已经掌握了
那些黑暗的知识。我们本以为我军将会如救世主一般降临于此,在憎恶的存在诞生之前便
将其彻底净化。然而并不是这样。我们来得太晚了。
即便是前一刻依然醉心于战斗中的阿巴顿也完全停下了脚步。他瞪着那血迹斑斑的手术台
和巨大储存罐中已然成形一半的堕落生命。机仆与无脑的奴隶穿梭于机械之间,以一种完
全不适于这个污秽苗床的轻柔照顾著一切。
这就是帝皇之子以来自恶魔的知识与怂人听闻的天才所重建的神圣基因工程。一排接一排
的维生舱中储存著变异的孩子和丑陋的少年,其中每人都有着一两个我们几可辨识的特征
。一个苍白的小孩一般的生物,已然与维生舱中一面墙上所覆蓋的化学物质相融合。它从
这堆困住他的突变血肉中伸出手来,召唤着我靠近它。它瞪视我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令
我似堕冰窟,如坐针毡。而它的特征如此熟悉,眼神如此热切,更是显得可怕万分。
卡杨,它在排泄物一般的阴暗中微笑着,向我发送了一道灵能资讯。
我后退一步,紧紧攥住武器。
“那是什么?”妮菲塔丽问道。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没有被厌恶与恐惧扼住心神。对她
而言,这不过是蛮族血伶人的又一场愚蠢把戏。“怎么了?”
“罗嘉。”我将萨恩对准陷在肮脏的维生舱中半融化的婴儿,“那是罗嘉。”
感受到了我的紧张,红字战士自发地靠近我,试图组成一个圆形阵势将我护在中间。我心
烦意乱地用灵能遣散了他们。
在另一个肮脏的维生罐中,羊水已经被富含氧气的污泥完全替代,一个漂浮的人类婴儿—
—发似雪白,瞳如暗夜——用他全知一般的大眼睛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是少数几个没
有失败迹象的实验产物之一,看上去显得完美无缺。然而这并不能缓解我的厌恶。
“战神啊。”里奥对着这一景象诅咒道。
泰雷玛农在这个婴孩前缓缓跪下,“富格瑞姆,”他低语着,“吾父…”
“站起来,”我对他说道,“退后。”
原体婴孩猛地撞在玻璃上,其口腔上部如黑云扩散般不断喷出毒液。分叉的舌头徒劳地鞭
打着,舔舐著这座生命维持“牢房”内壁上的黏液。泰雷玛农步步后退。
这个房间足以容纳上百具这样的维生舱。许多槽位尚且空着,大部分封装起来的维生舱中
只能勉强看到在腐朽液体中动弹的肢体。光是这个房间的异端程度就已经超乎想像,还会
有更多的吗?这就是元祖从和谐城中所能疏散的全部吗?
动力机甲的脚步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药剂师手无寸铁地接近了我们,他身披的盔甲上,
帝皇之子传统的紫色与白色被数十年来凝固的血液与丛生的霉菌所遮盖,几乎已完全消失
不见。外披的罩袍也同样被不知名的污物所沾染。曾经庄严的长发如今只剩薄薄的一缕银
丝披在肩头。他并不比其他的军团战士年长多少,但他看上去似乎饱经岁月风霜。即便如
此我还是认出了他,我们都认出了他。
阿巴顿代我们发言道:“看来岁月对你下手不轻啊,首席药剂师法比乌斯。”
法比乌斯叹了一口气。即便是他的呼吸也是如此邪秽——来自肿瘤丛生的肺部和感染肿胀
的牙床间的一阵暖风。显然他以对待那些囚犯一般的频率同样对自己进行了实验,而这些
实验并非全部成功。
“艾泽凯尔。”他哀痛地念着我兄弟的名讳,“艾泽凯尔,你都不想想你这次给我带来了
多大的恐慌。”
他的控诉令我们无语。不是因为尊敬,而是为他竟然厚颜无耻地试图博得我们的同情和支
持而震惊。
“你们对我工作所造成的破坏…我不知要怎么说你们才能清楚。你们用肆意而无用的暴力
对我的成果造成了难以言喻的破坏。数个世纪的研究啊,艾泽凯尔!无法复制的知识从此
彻底失落,这又是为了什么?荷鲁斯之子?为什么?”
即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阿巴顿也被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场景震动了内心。他用了好一会才组
织起语言来予以答复:
“我们不会给你回答,血肉匠。假如有人在这里还胆敢为其行为寻找正当理由的话,那只
能是那个身披人类污血、呼吸中充斥癌变,并且为创生憎恶生物而自豪的异端。”
“憎恶。”法比乌斯重复道,望向最近的水柜。夭折而丑陋的神之子正以一种幼子对父亲
的毫无疑问的爱意回望着他。“你的眼界总是如此狭隘,阿巴顿。”他摇摇头,稀薄的白
发搭在他肮脏的脸上。“杀了我吧,克索尼亚的蛮子。”
阿巴顿语气轻柔,如同我们正身处于神圣的大教堂中而非这充满罪孽的炼金术巢穴。他的
字句皆充满挑战,毫无虚张声势抑或幽默轻佻之意。
“我不但不回答你,法比乌斯。你想让我按照疯子的话行事,门都没有。”他对两名加斯
塔林比了个手势。“外罗,库雷瓦,拿下他。”
终结者战士大步向前,他们拘拿元祖的手段简单粗暴——两人各用动力拳套抓住法比乌斯
的一条胳膊,轻轻一拉就可以将药剂师给扯成两半。
阿巴顿转向我,而我也知道他将下达何种指令。
“毁了它,卡杨。”
法比乌斯闭上了眼睛。且不论是否值得,他选择了体面地放弃抵抗。我不想再看这舱室哪
怕一眼,于是我一边向阿巴顿敬礼,一边沉默地向红字战士下令。
不留活口。
一百支爆弹枪几乎同时开火,推出一波爆炸性的火潮,席卷了整间实验室。数秒后加斯塔
林和其他的战士也参与其中。玻璃破碎,血肉炸裂,金属爆灭。本不应诞生之物濒死的哭
喊夹杂其间。机奴被屠戮一空,其侍奉的机械也在火力下碎裂,我的红字战士和其他同袍
便将爆弹枪、大炮及火焰喷射器朝向甲板,以灭绝的炮火将濒死的变异生物砸成碎肉,烧
成焦炭。
漫长的射杀之后,枪声终归平静。在突然到来的静止氛围中,混杂的液体流淌著,伴随的
还有蒸汽的升腾和毁坏机器的火花爆闪。整个世界闻起来就像伪神血管中腐烂的血液一般
恶臭。
法比乌斯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你还是用无脑地诉诸暴力来解决所有拦路虎。没什么变化
,对吧,艾泽凯尔?”
“一切不同了,疯子。”阿巴顿对我们的囚犯微笑道,巨爪的一支镰刃抚过法比乌斯的脸
颊。我觉得他可能会一刀从元祖脸上削一块肉下来。我希望他这样做。“一切都不同了。

从法比乌斯出现的那间侧室里传来了战靴踏地的声响。沉着的脚步,慎重而自信。
药剂师潮湿的眼神盯着阿巴顿的武器:“看来你把爪子还带来了。他会享受这种讽刺的。

阿巴顿眯起了双眼:“他?”
“他。”法比乌斯重复道。
这就是我们伤亡的开端。
此锤名唤破世者(Worldbreaker)。帝皇将此锤作为礼物赐予荷鲁斯,以彰显首席原体晋
升战帅的无上荣耀。荷鲁斯卢佩卡可以单手执用此锤,而对其他阿斯塔特战士而言此锤又
太过笨重难以挥扫自如。它形如一条黑色金属巨棒,光是带尖的锤头就与星际战士著甲的
躯干同样硕大。
破世者击中了第一排红字战士,将其中三人击飞,撞到满是弹痕的墙上。他们并非无力地
跌倒,而是从关节处彻底分开解体,整套战甲四分五裂地撞到墙上。呼吸之间,他们通过
盔甲的束缚而仅存的灵魂残片便已烟消云散。
阿萨卡同样感觉到了这一切。他也感觉到红字战士以我们无法置信的方式死亡了。
以诸神的名义,那是什么?他以一种学者式的震惊向我发讯问道。
在那一瞬间我毫无头绪。其他所有的克隆产物都是错误而失败的,而这怎么…怎么会…?
我紧紧抓住与阿萨卡的灵能连接。这…这是荷鲁斯 卢佩卡!
不再是通过细碎组织和微小血滴克隆出来的孩子,不再是半陷于突变之中囚禁于维生水柜
的憎恶生物。这就是荷鲁斯 卢佩卡,首席原体,星际战士的领主。可能比我们之前最后
一次看见他时要稍微年轻一些,并且显然没有受到诸神的眷顾。但这就是荷鲁斯卢佩卡,
克隆自那具直接从静置立场中掠夺而来的冰冷尸体,披挂著直接从 遗体上剥下来的战甲
。荷鲁斯卢佩卡,身着那件令人窒息的黑色战甲,背后是那条直垂下来的白狼毛皮披风,
保护他的能量立场闪烁著苍白的光,如同光晕一般。
这就是荷鲁斯卢佩卡,冲锋进我们松散的阵列之中,手持破世者屠戮无双。他从一间远端
的前厅直冲此处——是法比乌斯唤醒了他,只为应对当下场面。
里奥和十五尖牙剩下的战士令人赞叹地先于其他人作出了反应。他们的重爆弹枪如狮子般
低吼著喷涂火舌,在向帝国战帅射击的同时震颤轰鸣起来,并且所有子弹全都命中了目标
。但即使他们的子弹撕扯著荷鲁斯的战甲与血肉,这种先手优势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
使他们比我们其他人更早地遭遇了末日。破世者再次挥舞,一击 便将其中四人击飞到一
旁。他们残碎的肢体散乱地砸在甲板上。我感觉乌格里维安甚至在跌落到地面之前就已经
阵亡了。
我们的阵型破裂了。伪神在上啊, 我们的阵型当然破裂了。我们没有逃亡,但是我们的
阵线却四分五裂,全员退后,分散到房间的边缘以躲避这暴怒幽魂的庞然战锤。我的红字
战士以远慢于其他活人战士的速度正步后退著,几乎毫不停歇地把一个接一个弹夹中的亚
空间扭曲弹药倾泻到克隆战帅的身上。而他们也在巨锤的每次挥舞中接连陨落。枪弹击碎
了原体的 黑色陶钢装甲,并从他身上打下拳头大小的肉块。荷鲁斯的光晕中开始夹杂着
痛苦,但他依然全力奋战。
我将能量投射到他身上,我投出雷电,然后是恐慌、憎恨与愤怒交织而成的炽热的诱变虚
空之火。它将荷鲁斯剩余的力场护盾在一阵空气的爆鸣声中完全摧毁,灼烧着他头上的皮
肤与头发。但也仅此而已,如今的我太过虚弱,而他则远远远远地比我强健。
然后他朝我来了。我举起萨恩,却使它立刻从手里被击飞,滑过污秽的地面。他的战靴踢
凹了我的胸甲,将我放倒在甲板上。他的脚如巨锤一般踩落,将我固定在他脚下,与此同
时我感觉瓷钢盔甲的碎片扎进了我的肺部。我无法够到卡片以召唤与我绑定的恶魔。我从
未如此迫切地需要裂甲骑士的协助。
妮菲塔丽跃到空 中,挥舞著长刀砍过他的身侧。她如一道柔软的模糊影子,以我从未见
过的高速移动着。她速度如此之快,足以在她身边交织的弹雨中迂回前进并将长刀切进原
体的脸颊,把他烧焦的脸切成两半。但荷鲁斯却猛然闪向一边,妮菲塔丽的必杀一击就此
落空。她曾经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掉军团领主,这次却没能得手,只因荷鲁斯实在是太快,
甚至对她而言亦是如此。
我尖叫起来,却不是因为我自己的痛苦,而是我所见的即将发生之事。当妮菲塔丽在半空
中扭转身形准备再次出击时,原 体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然后将她猛砸到甲板上。我的
知觉更甚于听觉地感受到她双翼中细弱骨骼的折断,如同细枝在森林的地面上摔折一般。
她的感知在我脑中完全熄灭了。死亡,或者失去知觉,我无法分辨。这一事实令我无比恐
慌——她或许已经死了,死于这半神之手,而我却因虚弱而无从确知。
荷鲁斯随后击倒 了盖亚。我的恶魔母狼直扑向他的喉咙,她的双爪劈开了荷鲁斯的胸甲
,狼牙则在他脖子与肩膀连接处紧紧咬住。她正无助地身处火线之中,来自十几个方向的
爆弹在她身上或身边爆炸,将她打的皮开肉绽。但她忍耐住了,成功地使荷鲁斯分神而没
有将我灭杀,而她下颌的每次撕咬和头颅的每次甩动都将肌腱与筋肉从荷鲁斯身 上扯离
开来。
破世者阻止了盖亚的抓握,打碎了她的头颅,又把她打到地上,如同屠夫面前的一块死肉
。她的头已经被打碎了大半,只剩下一个巨大的破洞和四溢的红灰色脑组织。她的肉身开
始消失,相应的我也感受到了她在我心智中的存在逐渐暗淡,有如妮菲塔丽一般。
荷鲁斯再次转向我——痛苦,暴怒,仅剩的一点脸上一双狂野的眼睛喷射著怒火。我挣扎
着想要站起来,想移动,想随便做点什么,但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破世者高举,然后
落下。
另一个身影撞在荷鲁斯的身侧,影响了他的平衡,一波随后跟进的爆弹击中了他使他蹒跚
著向旁边走了几步。一把利刃在四溅的火花中偏转了本将取我性命的致命一击,那是我的
大斧,萨恩,此刻它正被我的一名红字战士紧握在手中。
伊斯坎达尔,它发送道。自从那一夜承受了红字之诅咒而化为灰尘以来,我还从未如此清
晰而真实地感受到他们的存在。我认出了这个声音。
梅哈里…
伊斯坎达尔,他重复道。不再是红字的嘶嘶轻响,而是人类的声音。梅哈里向我发送了讯
息,而令我此后无限悔恨的是当时我居然因为震惊而未能回应。
他站直了身体。
我的兄弟,我的队长。他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更加明确,更加坚定。他毫无波澜的目光
回望向荷鲁斯,此时原体已经无视了在他身上和周边炸裂的爆弹,准备恢复平衡重新向我
们前进。
泰雷玛农的的双剑在荷鲁斯被摧毁的胸甲前暴走般地劈砍,溅出一朵朵浓烈的毒血之花。
荷鲁斯著甲的单手以毫无止滞并且远超泰雷玛农收剑的速度抓住了双剑,将其折断之后转
身反手将剑客一击打得飞过了整个舱室。在塑钢碰撞的鸣响中泰雷玛农重重撞击在舱壁上

梅哈里再次举起了我的斧头,向那暴怒的半神跨步前行。
永别了。他在我的脑中说道。
破世者一击便打断了那把自从家园死亡以来我便一直带在身边的大斧。萨恩在梅哈里的手
中短成数截,他的盔甲如陶片般化为齑粉,然后…他逝去了,彻底的消逝了,如同乌格里
维安一般。
我的兄弟为我争取到了翻身离开的时间,但还远远不够。荷鲁斯转向我,所有曾经的俊美
强健如今只剩伤痕累累的怒火。他依然尝试着要杀掉我,却并未得手;而我虽然得以幸存
却损失惨重。
荷鲁斯逐渐逼近我,再次举起了破世者,打算像对其他人那样将我终结。但一个声音阻止
了他,一个命令的词语,甚至打断了战斗的喧哗,阻止了一切,即便是我方的炮火也为止
停止下来。
“够了。”
阿 巴顿站在荷鲁斯身后,他的那句话并不是嘶喊出来的,甚至连音量都没有提高。他的
语调中充满了绝对的威严。穿着盔甲的阿巴顿和他父亲的克隆体几乎别无二致,无论是身
形还是放射出来的暴怒情绪。在如今这个黑暗严峻、末日迫近的千年中,战帅的名字有如
诅咒的低语,而在百万帝国世界上的贱民们——那些人尚且知道正是因为战帅的叛乱才塑
造了今天的帝国——也相信阿巴顿正是荷鲁斯的克隆儿子。对这些的迷信的凡人而言,彼
时站在我面前的二人看上去一模一样并不奇怪。唯有伤口与所持的武备才能将这二人分辨
开来,而在其他方面他们完全就是一对双生之子。
荷鲁斯迅猛地转过身来,身形幻化成一团模糊的影子。破世者以同等重量与尺寸的武器不
可能拥有的速度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形。而阿巴顿并不只是挡开了那巨锤——他制住了它,
抓住了它。他用那沾著神皇与天使之血的巨爪抓住了巨锤。
父亲与儿子面对着彼此,呼吸喷射在彼此狰狞的面貌上。原体第一次说话了。他的话似乎
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每个词都字正腔圆,不像阿巴顿一般带着克索尼亚象形文字方言的
口音。
“那,是,我,的,爪,子!”
阿巴顿握紧了战爪。破世者如同萨恩一般,在另一件绝对压制性的武器面前四分五裂了。
扭曲的金属从阿巴顿的镰爪间纷纷散落。
我曾经听过关于此刻的故事。或许即便市里,身处这帝国领土的深处,也听过它们。每一
个战帮都有关于这个故事的自己的版本。
许 多故事记述的是荷鲁斯的遗言:既有他对这些重聚的儿子与侄子的恳求,也有他是如
何发表了一篇辉煌的演说以描述这个新时代的各种可能,更有他在面对加斯塔林的剑刃时
是如何求饶讨生的。甚至有流言宣称荷鲁斯在此刻被诸神的祝福所占据吞噬,如同当年泰
拉之战的最后时光,而神灵们则更是亲自复活了他们那陨落的冠 军。
然而我当时就在现场。那里没有一句遗言或者激扬的演说,而诸神,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5-12-12 17:03:00
所以西吉斯蒙德也活了超过一千岁.....
作者: zaknafein987 (苍)   2015-12-14 02:16:00
西吉是那位阿...
作者: undeadcatd (望闻问切)   2015-12-14 19:03:00
等等 妮菲塔丽被带走?艾达太可恶!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5-12-14 21:55:00
西吉斯蒙德就是当年帝拳第一连长 原体左右手后来黑色圣堂的首任战团长 以飙悍能打出名外号黑骑士 跟卡恩很好 (赫拉斯之乱发生前)扣掉原体不算 在SM里战力算最顶尖一级的辈分等同于阿邦顿P.s: 其实阿邦顿跟西吉斯蒙德是相对应的角色
作者: Posaune (横滨的杜鹃不啼)   2015-12-14 22:33:00
最后这场总觉得有点烂尾耶有那种离最终回还剩下三页便当赶快发一发的感觉
楼主: a33356 (Slaanesh's Champion赤卡)   2015-12-14 23:12:00
其实我也有点这么觉得...虽然这部的重点在于让小巴出场,但作为让黑色军团成名的第一战,实在写得太短促了点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5-12-14 23:28:00
呃 其实我觉得不错耶因为仔细想想 我觉得这一战属于一种仪式性的行动斩断过去的那种感觉
楼主: a33356 (Slaanesh's Champion赤卡)   2015-12-14 23:55:00
应该说我期望值定比较高吧 XD这场仗是CSM扭转命运的关键一役,黑色军团崛起,小巴成为战帅,我等帝皇之子分崩离析,背景上常常提到,然后每提一次我帝皇之子就要被拖出来鞭一次(我常说就像40K剧情的御坂妹妹事件 XD),故事前面铺陈也不错,再加上又是这个作者,我期望值就会不知不觉放比较高了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5-12-15 00:13:00
其实又短又干脆 我觉得反而更符合黑军创团元老的心态不拖泥带水 赶快了结过去原体的旧世代而且用的是简单暴力的直接方法所以才说是仪式性的 象征性的
作者: Silverdawn (Ptt乡民)   2015-12-15 00:17:00
CSM视点的小说超爱找帝皇之子的麻烦 人帅错了吗?另外复仇之魂的舰级对岸翻荣光女王级似乎是历史上伊莉莎白女王级战列舰的梗?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5-12-15 00:22:00
应该说GW的故事常常爱找帝皇之子的麻烦连SONS OF DORN这小说都是帝皇之子居然还有栽在SM斥候这种菜鸟手上的.......
作者: undeadcatd (望闻问切)   2015-12-15 14:58:00
帝子是野怪啊 跟帝拳ㄧ样,常被拿来练级
作者: biglafu (哥吉拉弗)   2015-12-15 23:42:00
(看着Word Bearers)
作者: Posaune (横滨的杜鹃不啼)   2015-12-16 20:10:00
应该这么说吧 问题不是文短 而是收束的精致度
作者: dulinove (退休老人-杜里诺夫)   2015-12-16 22:43:00
听说姆卡也是新手练等用的...
作者: JustinTW (DoW FAN)   2015-12-18 14:30:00
姆卡被当新手怪太多次貌似被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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