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灾厄降临于作者!?
每天都是柳丁!柳丁!柳丁!
黄澄澄的恶梦中,裹蜡光滑的果皮上仿佛出现了扭曲的人脸:
"Hey,作者,Hey!"
......总之我被拖去老家果园帮忙,所以这章才会生这么慢呜呜Orz
所有的故事都是虚假的,四年前吉芬之役真相为何?
面对死去的魅影追踪者.雪兔,某人提出了拯救他的唯一方法。
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诅咒?
欺瞒与逃避的冒险故事,次回完结!
第三章 所有故事都是虚假的真实
其三 我的真实
“北风……”
一片黑暗中,有人呼唤着我的名字。
“北风……!!”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的声音。
“死萝莉控!”
“我才不是萝莉控!”我睁眼怒道,接着被一张距离超近,几乎贴到鼻子的脸吓了一
跳。
“哇啊!”我惊叫一声,对方连忙用手摀住我的嘴巴。
“笨蛋!?打瞌睡就算了,这样大叫是想害我们被发现吗?”
一手摀住我的嘴巴,不断对我碎碎念的是一位留着亮红色短发,身穿深绿色长斗篷的
女子。即使无法从服装去辨认,我依然知道她的职业是咒术师。因为我们再熟悉不过了,
她是与我同公会的咒术师,‘艳火’巴莎米娜.卡塔雷特。
“欸~在这种苍蝇蚊子特多的鬼地方,真亏你睡得着……”一旁发著牢骚的男子,是
大主教‘万念’李顺世。他长年在普隆德拉生活,是个十足的城市人。每次公会在梦罗克
酒店的据点聚会时,他总是会迟到一些;据他所说,这都是因为他出门前老是找不到护照
。
“就算付我十万Zeny我也不愿意在这里过夜……”李顺世叨唸道,一边向后踢甩他沾满
泥浆的长靴。
“小李子,我可是曾经为了两千Zeny去打扫过普隆德拉的下水道,那才配叫做鬼地方
。”走在众人前方,注意著四周的男人,是卢恩骑士‘岩流’多诺多斯.史温。顺带一提
,小李子是李顺世的绰号。“普隆德拉的环境可没你想得那么好啊。”
李顺世清了清喉咙:“技术上来说,普隆德拉下水道不算是普隆德拉的一部分。”
我环顾四周,我与三个公会成员现在身处在一片沼泽林地中,天色灰暗,距离黎明还
有一段时间;及膝深的白灰色的薄雾铺在地上,看不清土地。鬼影般的树木自雾中长出,
随风摇动,不时发出令人不快的沙沙声。我们能在这种地方行进,全靠多诺多斯以手中的
微弱灵火为我们照亮路途。火狩幸运珠炼真的是个实用的小道具。
我想起来了,这里是吉芬西南方的布立特离亚,我们几个人正准备执行王国交付的任
务:潜入被教国军队占领的堡垒,摧毁其中存放的通信用魔力石。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现在
每个人都穿着相同的深绿色长斗篷;那是王国配给的伪装用服装。是因为时值深夜吗?我
居然打起了瞌睡。
“呜呃!”随着李顺世脚底下响起某种恶心的破碎声,他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
“我觉得我刚刚踩烂了某种壳脆多汁的东西,而且它现在还黏在我脚底下蠕动!”
我笑道:“我很肯定那不会是你爱吃的草莓馅饼。”
“大家安静!”带头的多诺多斯突然说道,语调紧张。
前方漆黑的树林中传来微弱急促的窸窣声,不时夹杂着金属碰撞与踏地声,感觉像是
有人正死命地奔跑着。而且这声音还越来越大,显然对方正朝我们直冲而来。
难道我们被教国的巡逻兵发现了?不可能,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最后一批教国的
巡逻部队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离开这块区域;而且这声音太过单薄,感觉不是由一整个
小队,而是由一个人发出的。
多诺多斯以眼神示意众人找好掩护,随即熄灭手中的灵火。大家利用身上的斗篷发动
伪装技能,四人瞬间在暗夜的丛林里销声匿迹。
我们才刚完成伪装,一个人影就冲进了队伍刚刚所在的位置;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依
稀看出对方似乎穿着教国军装,而在他背后追赶着他的,是一只目露凶光的毕地特飞龙。
毕地特飞龙有着淡紫色的身躯,长有一排尖刺的长头颅,以及和身体相比过小的蝙蝠
状翅膀;这副长相不禁让人怀疑牠之所以能够飞翔是因为魔法而不是因为牠奋力拍动的双
翼。虽然有人会训练毕地特飞龙来当宠物,但是野生的毕地特飞龙可不是什么友善的生物
。这些中型龙类的栖息地在布立特离亚北方,是领域性很强的魔物。他们经常主动对经过
它们巢穴的生物发动攻击,不过鲜少离开自己的领域。会出现在布立特离亚,代表这是一
只离群的飞龙,也许现在它正打算把眼前的教国兵变成今天的早餐。
正当我犹豫着该不该出手救人时,一旁的巴莎米娜却率先采取了行动。
“结晶之森,深海之底,在寂如雪峰之处静候终局!”
“白色监狱!”
她解除了伪装,对教国兵一个弹指,对方脚下立刻浮现一个纯白色的法阵,魔力从中
迸发,将士兵整个包覆起来,瞬间形成一个透明水晶状的魔力障壁。那是只有从外面施加
稀有的念属性攻击才能够解除,连声音都会被隔离,咒术师最强的禁锢魔法。
毕地特飞龙张开长满利牙的大口啃咬无形的防壁,却连一点刮痕都无法留下;意识到
无法攻击士兵的飞龙立刻调转暗紫色的身躯,朝巴莎米娜咬来。但巴莎米娜早有防备,她
掌心对准地龙,施展技能。
“腐锈的铁窗之上,月中的渡鸦嘶哑著,凝滞的浪潮击打孤舟。”
“灵魂爆炸!”
两道半透明的魔力从巴沙米娜平举的右手中迸放,朝飞龙撞去,并在击中飞龙的瞬间
发出奇妙的破碎声;这是直接攻击灵魂的法术,飞龙承受不住魔法带来的震撼,当场摔落
在地,灵魂离体而去。
“巴莎米娜!妳在做什么!?”多诺多斯解除了伪装,对巴莎米娜质疑道:“那是敌
人啊,妳为什么要救他?”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我不能见死不救!”巴莎米娜皱眉道。她点亮了灵火,让走出
阴影的队员们看清俘虏的面貌。
巴莎米娜说得没错,被俘获的教国兵是个年约十五岁左右,皮肤惨白的少年。他留着
白色的短发,身上穿着对他而言显然过大的铁制胸甲与护肘,两手空空,武器早已不知去
向。少年跪在白色监狱中,一红一紫的异色眼瞳盈满了泪水,在我们身上惊慌地来回游移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著什么,但白色监狱隔绝了他的声音,看起来应该是在求我们饶他
一命。
看着少年退缩害怕的样子,我感到十分愤怒。该死的教国,为了抢一块土地,竟然不
惜派这样的孩子上战场作战!?
“这、这下要怎么办?”李顺世说道:“难道我们要把他带回营区?”
“不可能。”多诺多斯斩钉截铁地回答。“作战就要开始了,我们没有时间把他带回
营区再回头执行任务;如果我们没能顺利切断敌人的通讯,那王国的奇袭作战就要整个延
后,甚至会失败。”
多诺多斯以严肃的表情环视我、巴莎米娜还有李顺世,最后以沉重的表情下达他的结
论:
“我们不能让他有机会回去通报教国军,我们……我们得在这里杀了他。”
我与李顺世低垂著头,不发一语;但巴莎米娜急道:“多诺多斯,看看他!他还只是
个孩子啊!也许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离开故乡的土地,难道要就这样死在异乡吗?这样…
…太残酷了、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可是……”多诺多斯皱眉道。
“没有可是!难道堂堂卢恩骑士竟然要杀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吗!?”巴莎米娜说
道。
“成为卢恩骑士的条件之一,就是必须明白职责永远该放在情感之前,而且要有足够
的决心执行必要之事。”多诺多斯低垂著双眼,苦涩地说道:“我也不想杀一个手无寸铁
的少年,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公会的大家陷入危险。”
“你觉得如何?”巴莎米娜以征询的眼神看向李顺世。
“我、我不知道。你们决定吧。”李顺世脸色苍白,视线在空无一物的树根附近游移
不定。
我很能明白李顺世现在的心情。并不是每个人遇到我们现在的状况都能够像巴莎米娜
和多诺多斯一样果断做出决定。如果我们就这样放走这个少年,让教国军得知我们小队的
潜入计画,那他们一定会加强戒备,甚至准备伏兵;这样一来,不只我们小队可能遇到危
险,也许包含星空公会在内的王国军都会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但在这里杀死他也严重违背了我的良知。这个少年不是抱着杀人与被杀的觉悟出现在
我们面前的敌人,手上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他是被魔物追杀,误打误撞来到我们的面前。
如果就这样杀了他,我一定会于心有愧一辈子;沾染不义之血的我,又有何面目去面对公
会的大家,还有莉莉安?
“队长,请你来做决定吧。要杀他,还是不杀?”多诺多斯严肃地对我说道。
小队内无法取得共识,也没办法请示上级时,最后行动的决定权在于队长身上,这是
王国军的规定。多诺多斯特意以队长称呼我,就是希望我履行队长的职责。此时所有人的
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从他们殷切但坚定的样子来看,我知道即使我下达的命令与他们的
想法相悖,他们依然会服从我的命令。我又看了看蜷缩在白色监狱里的少年,他已经放弃
了呼喊,只是无声地哭泣著……
我从未感到如此犹豫。我不想杀了这个少年,但如果我选择放了他,我就必须为所有
因此而死的人负责,我……真的能够承担这些责任吗?我痛苦地思索该做出怎样的抉择,
但最后,逃避战胜了一切。
“我……我做不了决定……”我嗫嚅地开口道。
“什么!?”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多诺多斯睁大了双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做不了决定。”我冷静且清楚地重复我刚刚的话语。
多诺多斯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怒道:“你是队长啊!你的职责就是在队员有歧见时做
出最后决定,你怎么可以这样逃避责任!”
“我……我做不到。”我偏开头,不敢直视多诺多斯的双眼。
“懦夫!”多诺多斯生气地把我推倒在地。“你如果只想逃避问题的话,那就把队长
权限交给我,让我来承担责任!”
“巴莎米娜,解除白色监狱吧!”说著,多诺多斯走向少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银
白色的锋刃映出少年无助恐惧的脸庞。
“我拒绝。”巴莎米娜挡在少年前面,厉声说道。“多诺多斯,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你们继续执行任务吧。我一个人把他送回去,或者在这里看守他到任务结束。”
“巴莎米娜,妳这是违反军令……”多诺多斯急道。“难道妳想害我们被审判吗?”
“继续执行任务的你们不会被审判的,而我……愿意为我的决定负责。”巴莎米娜坚
决道。
“但我们的任务需要妳的魔法来解除警报,不能让妳脱队啊!”多诺多斯纠结地说道
。“没有妳的话我们三个人也没办法平安完成任务。”
巴莎米娜沉思了许久,最后说道:“那我们把他打晕,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任务
结束后再回来把他带走,如何?”
“我……觉得这样可以。”李顺世小声地说道。
“我也同意。”我依然没有起身,就这样说道。
多诺多斯面色凝重地环视众人,似乎对这个方法不甚满意;但最后他还是勉强点了点
头。“……好吧,就这样办。”
“砰咚!”
在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后,我们将昏厥的少年拖到隐密的树丛中藏好,然后继续深入被
教国军占领的土地。从那响亮的声音来看,我衷心希望少年没有被我的潜击打坏脑袋。
*
“糟了!”一个男人焦急地说道。“镜花!快来!”
“迷失的灵魂啊,你的命运尚未终结,遵循神光的指引,重返人世吧。”
“复活术!”
“还是没有呼吸!?”女子难以置信地说道。“明明伤口已经痊愈了……!?”
“他中毒了。”另一道女声响起,语调沉稳凛然,带着一种奇妙的回荡感。“那是同
时侵蚀灵魂与身体的毒,所以复活术才会没有效果。”
“赛瑞娜……妳的样子……!?”男子语带惊恐,周遭响起长剑出鞘的声音。“住手
,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是解不了这个毒的。”女子说道。
“怎么会……”似乎是会长的人哽咽道。
“但我们可以。拉比特先生帮了我们很多,这次该让我们来救他了。”女子说道。
“队长,妳确定要这样做吗?”不认识的年轻男子声音。“他……也许会恨妳的。”
“拉比特先生说好要保护我们的不是吗?他可不能就这样自己逃跑。”
“开始吧,庞德。”
*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疑惑地问道。从踏入这座地堡开始,我就一直
若有似无地听到奇怪的对话;好像还听到了会长跟哈尔特的声音……
“完全没有。”多诺多斯小声地答道。“这地方安静得跟天地树干一样。”
“教国难道撤军了吗?”李顺世疑惑道。“都快要到魔力石房间了,我们竟然没有碰
到半个敌人?”
确实,这座地堡的状态令人不安。我们小队刚刚已经潜入过另外两座地堡,并且成功
破坏了存放其中的魔力石;但只有这座地堡一路走来没有见到任何巡逻的教国士兵。我们
只是拆拆陷阱、解除警报就顺利来到了魔力石房间前。
我一手轻轻放在通往房间的双开木制大门上,另一手示意伙伴注意周遭动静,然后缓
缓推开了大门。
门内一如地图所示,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白色的地砖上铺着滚有金边的褐色地毯
;椭圆天顶中央挂著华美的吊灯,而其正下方则有一颗与人等高的巨大黄色水晶-那就是
我们要破坏的通信魔力石。环视四周,房间内依然不见敌人踪影,但水晶后方却传来微弱
的哭声。
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黄色水晶,这才发现有个人躲在水晶旁边哭泣著。他有着白色的
短发,身上穿着破烂肮脏的布袍,从袍子上的破洞处处可见瘀青与伤痕。我很肯定这些都
是新伤,因为不久前我们才与这个人打过照面,那时他身上还没有这些伤口-他就是我们
在树林里打晕的少年。而少年的身旁,放著一个大木箱,里面装满了大量的枯树枝。
教国的人打算用枯树枝摧毁这座堡垒!
“退开!大家快点离开房间!!”多诺多斯急叫道,但房间外随即发生了爆炸,强烈
的冲击把门外走廊炸得粉碎,巨大的落石压毁了门扉,阻塞了房间唯一的出口。
弥漫的沙尘中,教国的少年缓缓站起了身子,孱弱白皙的双手怀抱木箱。他紧闭着哭
红的双眼,全身因恐惧而颤抖不已,但身体却执著地进行着被赋予的任务。他呼吸急促、
尖细飘忽的嗓音开口道:“对不、起……”
“不要激动!”我努力抑制住生死关头的紧张情绪,一边缓缓走近少年,一边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吗?我们把你打晕后藏起来,是想说之后再回来找你的……”
“没有、用的……”少年哽咽著说道。“我必须、要死、在这里……”
“你不会死的,放下那个箱子,跟我们回去吧。”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会保护
你的。”
“露娜……你们、救不了她……”少年摇了摇头。“所以、对不起……”
少年手中的箱子燃起蓝色的火焰,一千多根的枯树枝瞬间被触发,召唤出无数的魔物
。我连忙用后退回避撤回队伍中。
眼前的场景,就好像这辈子所有遭遇过的魔物全部一次出现在眼前,它们互相堆叠推
挤,塞满整个视野,比较脆弱的魔物甚至当场被其他魔物踩得稀烂;小山般的魔物群攻击
、淹没了少年,从它们的动作来看,我实在不愿意想像少年的死状有多么悽惨。接着,魔
物们停顿了一下,接着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我们队伍,它们的眼神充满饥饿、怨恨、愤
怒、嗜血……各种混杂的强烈情绪令人不寒而栗。
“保持好阵型!”我叫道,一边抽出放在大衣里的远古短剑。“再过一段时间大部队
就会过来这座地堡,我们要坚持到援军来的时候!”
“显现吧!冰雾之国尼芙菲姆,众神初诞之所,万物终将回归。”
“暴风雪!”
我咏唱咒文,在房间内唤来魔力形成的暴风雪,极寒的狂风夹杂冰雹,将来袭的魔物
纷纷冻结、击退,但是仍有一些较强或能抵抗冰冻的魔物不受影响,不过我并不担心,因
为我还有其他伙伴。
“致命爆裂!”多诺多斯吼道,一边将手中的龙牙剑刺进地面。随着他的动作,红色
的魔力从剑身爆炸般喷发,瞬间将几只人鱼士兵炸成鱼块。
“原初之泉赫瓦格密尔的子民,善变的水之精灵啊,请听从我的指引,化作剑锋之林
。”巴莎米娜咏唱道。
“冰刃之墙!”
巴莎米娜在众人身前用魔力创造锐利的冰墙,阻挡进逼的魔物,但在魔物死命地攻击
之下,冰墙感觉支撑不了多久,所以她又往敌群中施放了几个攻击法术。
李顺世站在我们身后,因为他深知自己肩负队伍成员的恢复及最后防御,不能冒进。
他为我们每个人施予各种祝福与加护,并用光之障壁阻挡魔物的远程攻击。
“慈悲术!”
“纯白百合花!”
“感恩歌!”
“灿烂圣光!灿烂圣光!灿烂圣光!灿烂圣光!呃呜!烂、烂圣光!灿烂圣光!”
大主教真的很容易咬到舌头。
不用多做指示,大家都依照平时训练的经验与默契迅速就位,在这种时候能有值得信
赖的伙伴真是太好了。照这样的防御状况来看,我们应该能……
突然,巴莎米娜脚边的地板出现裂痕,似乎有什么魔物从地底下钻来,躲过了暴风雪
和冰刃之墙的阻挡。我一个箭步冲向前,把巴莎米娜拉开,怪物随即使出怒爆,强烈的冲
击波瞬间将我们弹飞出去。
“呜……”我感到一阵晕眩,但并没有大碍,看来这怒爆不是由很强的怪物施放的。
我在沙尘中挣扎着起身,再次咏唱暴风雪,这才发现我与巴莎米娜被弹到怪群的侧面,多
诺多斯则被吹到了怪群的另一侧。
“呜啊!别过来!”李顺世惊叫道。他位置靠墙,没有被冲击波吹飞,但是却和队伍
分开了,此刻许多怪物正朝他步步逼近。
“李顺世!”多诺多斯急吼,手中龙牙剑一挥,朝李顺世的方向放出半月状的白色风
压飞刃,无奈距离实在太远,他的风压飞刃无法击中李顺世身边的魔物。
“撑住啊!我现在就过去帮你!”失去了主教的加护,多诺多斯受到的伤害也开始不
断累积,但他仍死命挥砍伸向他的利爪与尖牙,努力朝李顺世的方向前进。
“多诺多斯!想办法带他一起过来!”巴莎米娜急道。多诺多斯与李顺世的位置都太
过遥远,超出了她的施法距离。
我和巴莎米娜虽然想过去帮忙,但我们擅长的是阵地战,没有在怪群中杀出血路的能
力,现在也没有多诺多斯帮忙处理不会冰冻的怪物;所以我们只能一边维持着冰刃之墙和
暴风雪,一边以令人着急的速度朝李顺世移动。
“暗之障壁!”
李顺世为了挡下众多扑来的怪物,在自己的脚下放出能抵挡接近战的紫红色法术障壁
,但这样就无法同时用光之障壁防住远程的攻击。李顺世的霸邪之阵在远处几只盖俄斯提
快速喷发的冰锥攻击之下破碎,锐利的冰锥刺穿了他的肩膀,蓝色主教袍被染红了大半。
接着,一只梦罗克邪灵门徒从怪群中飞出,手中长枪硬生生刺穿了李顺世的胸口。
“喝呃……”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刺进自己胸口的长枪,缓缓跪倒在地,邪灵将长枪一
拔,大量的鲜血从李顺世胸口的洞里喷出;怪物们一拥而上,李顺世就这样消失在怪群中
了。
“李顺世!可恶!”多诺多斯吼道。他更加急躁地挥舞手中长剑,朝前冲锋,希望至
少确保李顺世能够复活;但焦急的他没有发现一只七彩皮影魔从他背后的死角发动偷袭,
七彩皮影魔尖长的利爪贯穿多诺多斯的铠甲,刺穿他的后腰。多诺多斯咬著牙,一个旋身
将七彩皮影魔的手齐腕砍下。七彩皮影魔发出凄厉的惨叫逃回怪群。黑色的断手无力垂挂
在多诺多斯的腰间,紫黑色的恶魔之血从断口汨汨流下。
多诺多斯环视四周,怪群现在已将他团团包围,但却没有怪物胆敢扑向他,它们只是
绕着多诺多斯来回踱步,等待他松懈的时刻。
“多诺多斯!快过来我们这里!”我大吼道,但声音比我想像得要微弱,充满不确定
感。面对如此数量的敌人,在失去主教的情况下我们能坚持到何时?想着想着,战栗就占
据了我的身体,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过不去的。”多诺多斯大声说道,但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感。“敌人太多了,
我就算、用狂怒之枪也、走不到你们那里。”
多诺多斯的判断令人心凉,但却是正确的。刚刚经过一番战斗,怪物的数量确实有减
少一些,不过剩下来的几乎都是强大的魔物,而此刻我们正身陷于这些魔物的包围网中;
就算多诺多斯可以靠狂怒之枪暂时恢复状态,他要扛下这些魔物的攻击平安走到我们构筑
的防御阵线,恐怕也是机会渺茫。这个结果,早在主教李顺世倒下时就底定了。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巴莎米娜哭喊道。“多诺多斯!不要放弃啊!”
“我只能、尽量让你们活下去。”多诺多斯淡然地说道,接着他尽可能地对附近较强
的、不会被冰冻的魔物施展挑衅,吸引他们来攻击自己,然后……
“狂怒之枪!”
多诺多斯全身迸发红色的斗气,将白金色的铠甲染得通红,腰间受的伤也瞬间被治愈
,强大的气场甚至让周围的魔物退缩了一下。狂怒之枪是属于骑士领主的技能,能够瞬间
回复使用者的伤势,甚至让身体能力大幅强化;但是使用者的意识也会产生障碍,虽然不
会攻击友方,不过行动会变得单纯,而且无法开口说话;随着时间的流逝,使用者的体力
会渐渐流失,连辅助系职业都无法帮忙恢复,只能不断战斗直至筋疲力竭而倒下。
多诺多斯扬起长剑冲入怪群,以惊人的怪力四处劈砍,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断肢四散
。一只迦利带着随从土狼,咬住了他的右腿,多诺多斯龙牙剑一挥就把牠们砍成两段;一
只漂流浪人趁他右手砍杀土狼时,用手中长刀插进多诺多斯的背部,多诺多斯一声不吭,
回身一剑刺出,当场把偷袭的魔物刺成串烧;当剑士监护人魔物以利刃削下他持剑的右手
腕时,多诺多斯依然没有放弃作战,拼命用脚狠踹、用牙撕咬胆敢接近的魔物,直到刚刚
被他砍去手腕的七彩皮影魔突然窜出,用利爪切断了多诺多斯的脖颈,多诺多斯才倒在魔
物的尸骸堆中。
“多诺多斯!多诺多斯……”巴莎米娜惨白著脸,不断哭喊多诺多斯的名字。看到多
诺多斯倒下时,巴莎米娜跪倒在地,掩面哭嚎。
“巴莎米娜!站起来!”我对巴莎米娜大叫,一边将怀中所有能用的道具通通掏出来
使用;没有主教帮忙,我的魔力很快就会无法负荷。
“我们不能让多诺多斯和李顺世的死白费!我们要活下去啊!”
巴莎米娜不发一语,但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她缓缓站了起来,继续用冰刃之墙巩固
防御阵线。
我们顽强地抵抗,在这个充满魔物,炼狱般的房间里,每分每秒都像有数十年之久;
剩下来的怪物都是不畏惧暴风雪的王级魔物,我只好改拿角弓,用箭雨风暴攻击敌人,但
剧烈的消耗也让我逐渐感到头晕目眩。冰刃之墙在这些强大怪物的撕抓与轰击之下不断粉
碎,每次重建的路障离我们越来越近,眼看最坏的结局就要到来,我终于听到房间被炸毁
的入口隐约传来敲打的声音。
“巴莎米娜!有人到入口了!”我嘶哑地对巴莎米娜说道,几乎握不住手上的角弓。
“改用白色监狱吧,这样一定可以撑到救援队进来!我们得救了!”
“可是……多诺多斯他们已经不能复活了……”巴莎米娜说道,声音同样干涩沙哑。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那时……”
我挤出力气,勉强对墙外的怪物再放出一次箭雨风暴,然后抓住巴莎米娜的手臂说道
:“别说傻话了,这是教国造成的,是教国的错,妳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巴莎米娜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放走他可能……会发生这种事,可是我一直以为
,我能够承担这样的责任。但是我……后悔了。早知道看朋友因自己而死会这么痛苦,那
我当初就不该如此坚持的,是我的一意孤行害死了多诺多斯他们……”
“巴莎米娜,其实那时我也觉得该放走那个少年的,妳并不是唯一那么想的人。只是
我……太害怕那个结果了。而且事情演变成这样,身为队长的我也有责任啊……”
“就是因为害怕这个结果,所以你才选择不做决定不是吗?”巴莎米娜哀伤地看着我
。“最后都是我一个人任性妄为,逼大家跟随我的决定,才弄成今天这样。所以要为此负
责的人,也就只有我。”
“拉比特,莉莉安……就交给你了……”说著,巴莎米娜甩开了我的手臂,把我推开
。
“巴莎米娜!妳要做什么!?”我惊叫道,但巴莎米娜一手指着我,咏唱起咒文。
“结晶之森,深海之底,在寂如雪峰之处静候终局!”
“白色监狱!”
透明的魔力瞬间从地上窜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结晶空间,将我牢牢关住,我拼命捶打
透明的魔力障壁,不断大声嘶吼著,甚至拿出武器对墙壁施展圣灵召唤,但一点用都没有
,白色监狱只有从外面使用念属性攻击才会解除。
巴莎米娜无声地向冰刃之墙的边缘走去,一只火蜥蜴突然破墙窜出,咬断了她的左手
,但她却丝毫没有抵抗;更多的怪物破坏了冰墙,冲入原本安全的空间,巴莎米娜像掉进
急流里的鹅卵石,瞬间不知所踪。
“巴莎米娜!妳为什么……”
我跪倒在白色监狱的无声空间里大声哭号,我从未对如此憎恨自己的软弱与无能。如
果,如果那时我能够勇敢做出决定,是不是朋友们就不会死了?就算我选择放走少年,那
至少巴莎米娜不用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些责任……我和她站在同样立场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劝服她活下去?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活下来的,是我这个遇事不决、放弃责任的懦夫?这
根本不是巴莎米娜的错,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大家……
“你还好意思说没有骗我,结果你的故事一样是假的啊?”
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突然自我后方传来。回身一看,一个蓝色长发,身穿淡金色剑士
服装的女孩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背后。她站在一片白色强光里,皮肤白皙似雪,甚至带点
不自然的透明感;覆蓋额头的直浏海下,淡蓝色的双瞳柔和地直视着我。
“妳……是巴基力吗?”我迷惑地问道。我好像见过这个人,但我却想不起来我们是
何时何地见面的,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女剑士不知为何噗哧一笑。
“我啊,是比巴基力还糟糕的东西喔。”她伸手将我拉起,然后一把将我抱住。她的
拥抱感觉很温暖,而且这次不会让人刺痛了。咦?为什么我会觉得被她抱住会痛?思及此
,我终于想起她是谁了。
“赛瑞娜……?”我轻唤她的名字。
“总算想起来啦?那我们快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呢。”赛瑞娜微笑着对我说道。接
著,她拉起我的手,带我一起走进了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