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 立法委员系列----民进党尤美女

楼主: angell543 (公民很忙)   2014-09-02 12:47:03
基本资料:尤美女,台湾人权女律师和台湾的妇女界代表,2001年
创立台湾妇女团体全国联合会,投入妇女运动30年。女乡
民真的要感谢她们,从以前打老婆跟职场男女不平等是很正
常的到今日的性别平等,就是这群勇于向当时的大男人思想
挑战的人为妳们争取到应有的权利。这也证明了惟有勇于抗
争才能取得自己的应有权力,不论是平等或民主。
时间 2014/8/14 15:00 ,在尤美女委员办公室,同行者有四位乡民参政联
盟的伙伴(底下都简称乡民)。
乡民:其实我想问,一般立法院院会有两期(三月到五月、九月到十一月两个
会期),中间有很长的时间,一般立委我们看到咨询跟院会表决,其他
时间立委的工作会是什么?
尤美女:立法委员有分为:不分区立委、区域立委两种。原则上不分区以专业取向、
区域立委就是由地方上选举出来,多以选民服务为优先,立法院法案是他们
的次要,几乎只要是选区的立委,下午时间就离开立法院,到选区去服务选
民。区域立委其实对选民服务的比例是非常大的,他们很多提案会以选民需
求与区域利益为考量,而不分区立委则针对法案与预算进行把关。
不分区立委是经由政党提名选出,由于民进党是少数党,所以很多区域连立
委都没有,没办法做选民服务。改善的方式是分配一些选区给不分区立委去
服务选民。不过,我们的服务就不像其他区域立委需要每天前往服务处与选
民对话。而我在桃园大溪及彰化有设置服务处,请专人在那边服务。通常我
们会与当地的议员结合,地方议题请议员服务,跟中央有关的就pass到我们
这边来,我们会协助选民处理。
我们办公室以分析法案为主要项目。立法院在会期中星期二和星期五为院会,
星期一、星期三、星期四是委员会。委员会就是要看状况,因为每天都会排入
要审查的法案,立法院一共有八个委员会,像我在司法法制,其他还有内政、
国防外交、卫生环境、教育、交通、经济、财政等八个委员会。
每个委员会都会排定议程,通常都是排法案审查,不然就是质询。质询是针对
行政院所提之业务报告、专案报告、法律案、预算案提出质询。法律案质询完
后,有些法案会进入逐条审查、有些就停摆下来,完全看委员会召集委员的决
定。
我们立委大多都要提法案,通常是助理针对委员关注的议题进行研究,并与委
员、团体进行讨论,再交给委员提出法案。这些法案都会先送到程序委员会去,
排入院会的顺序,比较敏感的可能会被拉下来,不是那么政治敏感的就会排进
去再送院会,院会再去表决要不要交付委员会。
在这里我们就会看到一堆重要的法案会在程序委员会就被档在外面,像是政党
法、难民法、立法委员职权行使法等等,跟立院自己有关的也大多卡在这关。
通常一些比较敏感的法案都会卡在这,所以你常看到民进党在呼吁,这些重要
的法案程序委员会没有权限把它排除,程序委员会只能排优先级。像是政党
法牵扯到党产问题、或是集会游行法虽然已经进入到协商,但(对方)也不协商
就摆在那边、两岸关系条例与监督条例有关的法案也被摆在外面进不来。
这次他们放行的只有两岸监督条例用特别立法的方式放行,也只有(他们)放行
的才能交付委员会去审。
而礼拜五早上09:00~10:00有国是会议,立委要在07:40以前签到抽签,只有10
几位有机会,每位发言3分钟,有点算是让立委练口才的,媒体会在现场拍照。
每个礼拜二下午,1:50有临时提案,通常都是区域立委在提,像是地方建设哪
些要改善等等。当然他们也没有限制不分区立委去提,像是今天发生什么事件
所以该改什么,但就是以区域立委为主。
我们提了虽然行政院要回应,但你也知道那都是书面打高空,不会有什么效果。
要有效果的话都要跟着后面预算一起去 push,像是删除预算或冻结预算等等
他才可能会动。
另外一个很大宗的就是协调会,我们跟政府还有民间团体之间有落差或有一些
问题或民众一些陈情。有些东西不是关说而是牵涉到各部会没协调好的,我们
就会找部会来协调。或是开记者会,几乎只要一开议政府就会强强滚,像是来
游说沟通协调等。开议之前政府机关他们要来礼貌性的拜访,开议之后他们要
来拜托哪些法案赶快过、不要冻结预算等等。
乡民:公督盟对您有很好的评价,像是召开公听会次数等等。
尤美女:公听会是法案不够清楚时要召开,一般委员会办的公听会会刊登在立院公报
,自己召开的就不会,要自己整理。
乡民:法律不合理才会有修法,这些不合理你们是自己翻法案,还是民众陈情或来自公
民团体?
尤美女:修法来源其实蛮多的,像我自己以前在妇女团体三十年,跟民间社运团体都很
熟,办公室的助理也很多来自民间团体,所以提出的法案很多是民间想立的,这
些法案他们本来就已经弄得差不多,我们就是帮他提出。当然,过程中我们也会
加入讨论与协调来处理。有些法案是事情已发生,有敏感度,例如高雄气爆后就
有共同管道法等等,或是灾害防救法等等,如果里面有所疏漏。我们可能就会
思考要改哪些法,一般来说,立委都有一些可以咨询的专家学者或民间团体,助
理也会去找资料,来处理。
修法不一定都是大部头,可能只修一条也是修法,每一个委员大家就各自提法案
。比方说共同管道法,就可能有十几个委员提同一条文,但可能大家措辞不一
样。比较热门的法案要并案可能会有一二十个版本,这些在逐条讨论时,就会每
条来讨论。
通常会先让政府机关来对每个版本表达意见,政府机关因为是执行单位,所以
通常会让他们先提出意见,但不一定会被立委接受。但当然也不见得所有立委
会去捍卫他们法案,有些立委是作成绩用的。比较关心的立委那几个就会去把
关,可能二十几个法案可能只有四五个立委会来把关。
乡民:我们听说由立委自己提出来的法案称为私法案,一般都比较不容易通过,请问这
个讯息是真的吗?
尤美女:应该说立委提出来的法案,如果没有行政院版本,比方说只有反对党提、但政
府没有提的,大多都过不了。所以我们要去逼政府提版本,这样才比较容易过。
有时候国民党版本是政府他不想提,所以透过国民党立委来提,这样政府来说
,法案他没意见,这样通常也比较容易过。除非反对党去给意见或当场给修正
动议,修正动议通过才会有审查条文。如果审查过程中争执不下,可能一个字
或两个字但是关键,像是“得”、“应”,例如我们修改“性别工作平等法”
,要求“应”公告违法雇主名单,政府坚持“得”公告、我们坚持“应”公告
,后来坚持了两个会期,最后用别的条文来交换才过关。
有些东西各有坚持,如果没有坚持通常就很漂亮的过了。像有些只有行政院版
本没有立委版本,可能很快就过了。那通常都是政府执行过程发现有窒碍难行
,但没有引起人民讨论或舆论,这种纯粹程序上的部份就比较容易过。
乡民:公民团体通常会向立委跟民进党的年轻世代有合作,那以民进党内部会不会有考
虑或用一些方法,像美国有智囊团、英国也是,他们都专注在法案,毕竟立委时
间是有限。有没有想过跟公民团体合作,每个团体都会有他们专注的项目,民进
党有没有可能运用他们当智囊,像这样的作法?
尤美女:目前就已经有这样作,但要考虑民间团体的主体性,他们为什么要当你智囊
团,可以找他们一起讨论,但考虑他们立场也不太能把他们吸纳进来。
乡民:像我观察到 ptt 上有在讨论托儿教育专任教师的问题,如果解除托儿教育的教
育资格,那像这样会变成老板为了 cost down 来只聘助理负责而不考虑幼教人员。
尤美女:这个问题都其实蛮复杂的,要看我们从哪个角度去看,像这个议题是幼儿教师
会去担心。但这个法其实是托儿跟教育到底要不要合在一起的争议,三岁以下
到底需要的是教育还是托育,像国外可能有规定五岁以前不能塞给他们这些教
育,而是要陪伴他们。我们则是揠苗助长去给他们教育去学一大堆才艺、语文
课程。现在还说零岁开始。
幼托教育整合在一起后,说实在的这些“保姆”,应该说三岁之前应该是保姆
来照顾。他们不一定有这些(教育)资格,尤其我们现在在主张社区保姆,要的
是爱心跟经验,而不是我(保姆)去教你(小孩)。我(教育人员)有专业知识不见
得有普通常识。这里争论的会是到底要照顾还是教育。现在我们如果说“好,
托育的话会有一些专业知识,你可能要去上课给证照。”这里就会发生拉锯,有
人质疑你没有幼稚教育资格,但今天另一方也争执我只是托育为什么要教育资
格。
乡民:能不能靠开放市场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开放市场?
尤美女:这问题很复杂。我们喜欢优质、平价、普及的课程或课后辅导,一般你还能以
培养才艺、不要输在起跑点的说法,让家长去买单,像是珠算、写作、绘画,
每样都要另外收取费用,但其实是把孩子累死。相对地,托育费用一直降不下
来,因为要请这么多人来教不同的才艺,费用当然会变高。
以往希望孩子可以很开心的醒过来,唱、跳、跟同侪玩,但现代父母的期待与
资源的给予呈现两极化,一部分的孩子学习各种才艺,每种都要兼顾,一下要
学这个、一下学那个,家长还要验收,结果是当然高收费。另一部分孩子的家
长,可能付不起那笔费用,但不可能大家在学,而我把孩子晾在一边,所以市
场上还是有平价的托育。这么一来,不太可能完全开放、条件下放,又能满足
不同需求的父母,让想要更多的才艺就是让市场去提供。
幼稚教育的整合其实也是整合很久,这又牵涉到从哪里切,以前是六岁,现在
又可能有下修的讨论。这是复杂的议题,所在的部份也不一样。这是个引起争
议的问题。
乡民:有些公民团体意见是不是不容易被听见?立委应该去合作了解跟协助?
尤美女:各个团体要找立委连署或提议其实不太难。当然也有可能有些团体可能不认识
立委,也可能不知道立委能不能帮忙提法案还是形式上应付而已。
乡民:我对您当初提同性法案印象深刻,其实不多立委愿意为这个背书?
尤美女:对,那时我们被骂到臭头,每天门一开就电话一直进来,民众一直骂(苦笑)。
乡民:委员您为什么会想从政?
尤美女:我是律师,从业三十年。从事妇女运动也三十年,参与像是性别工作平等法、家
暴法、刑法妨害性自主、民法亲属编之修正等等。都是我在妇女新知跟其他妇女
团体一起草拟的。过去三十年中有二十几年都是在协助民间团体修法,我们担任
先锋,后来也很多团体开始会立法、送法案,我会关注人权、性别还有各种社会
争议的司法议题。
乡民:刚您提到家庭暴力防治法,我因为以前在社会处服役的关系,对这个议题算是蛮有
印象的。也有了解过这个法令,发现其中的家庭暴力防治法其实推行非常久,也
不是一次就到位,而是当时发生著名的邓如雯杀夫案后,受到舆论支持才能够推
动过关。我很好奇,您对于推动修法的过程中,有关推动运动的过程也好、舆论
的影响也好,对于立法成功推行的影响,是不是能跟我们分享?
尤美女:其实所有的法都很难推,所有的法通过几乎不是有人死就是有发生一些大事
,人们才会重视。容易推的法大概就不需要民间团体去推了,像家暴法其实也
是有很多因素促成的。
过去长期以来在欧洲在美国他们有所谓的大拇指理论。先生可以用大拇指一样
粗的棍子去打太太、而且是合法的。国内也有不平等的状况(“法不入家门”之
类)。以前真的是男女不平等。
我们修改民法亲属编时,那时候是为什么呢?
这故事得回到我们在国内第一次发声,也是我第一次写妇女法律文章。在民国
七十一年,妇女新知成立时,我第一篇文章就是跟家暴有关的,但那时还没有
“家暴”这个词。当时的案例是:有位太太遇人不淑,老公跟老婆要钱,老婆不
给钱就打她,说她是不是偷汉子。气愤之下,老公就拿剪刀把老婆的头发乱剪
连耳朵也剪掉,她满身血淋淋的跑去派出所喊救命,老公还拿着刀从后面追。
到了派出所,太太“哭喊说我没有偷汉子,我没有”,先生则坚咬她有偷汉子。
而警察竟然说“既然先生说有,你说没有,这是你们家务事,你们自己回去解
决。”那时候记者听到都傻在那里。
那时候我刚考上律师、司法官,还没有性别意识,不知道什么是女性意识,只
是看到中国时报社会版的这则新闻,就想到那应该触犯伤害或重伤害,明明就
可以现行犯逮捕!怎么会是让他们回家自己解决。那时候就是法律人本能,认
为应该帮被害者争取权益,所以就从法律思考出发,还不是家庭暴力思维。觉
得自己应该写文章让女人们懂一些法律常识,才能保护自己的权益。
这样一篇文章说实在的,写了之后我也不是很有信心,但后来却引起很大回响,
很多妇女发现法律其实跟他们息息相关,后来我们一一检视,也发现亲属编里
面竟然规定夫妻结婚后,妻要从夫居、冠夫姓、子女要从父姓、离婚后财产要
留下来等等两性不平等的问题,我就一篇篇以案例方式提出问题,再分析这样
不公平的点在哪,但那时候其实还没概念要怎么修。
还有一些案例,像是以前女性一上班就要签一张“结婚或怀孕就要自动离职”
的切结书(禁孕或禁婚条款),当时大家也接受,反正整个社会就这样,不签
约就上不了班,所以都乖乖签字。那时候发生经典的国父纪念馆事件,五十几
位国父纪念馆的女性员工,因工作的合约中,规定结婚怀孕要自动离职,还规
定三十岁也要自动离职。那时那群员工里面除了结婚、怀孕的,有一堆人也到
三十岁,整群被要求离职。
那时候是民国76年,我们(妇女新知)其实已经丢五年炸弹,所以民间已经开始
有些启蒙。什么是丢炸弹呢?
那时候还没解严,我们妇女新知在71年成立,我们就每年丢炸弹,丢炸弹就是
在每一年妇女节丢一个议题出来。我们一开始是在72年提出“性骚扰知多少”
这个主题,这是第一次出现“性骚扰”的字眼。那时候我们还有粗糙的作问卷
调查,虽然只调查了八十几人。我们问这些受访者你有没有被性骚扰的经验,
结果竟然高达八九成的结果都说有被性骚扰的经验。因为问卷调查本身就是时
髦的议题,而且性骚扰还很耸动,竟然当时成为头版。
我们发现平常都没人理我们,但妇女节竟然就有这么大效力,所以我们就戏称
是丢炸弹,每年用妇女节来处理新议题,与社会对话。
而国父纪念馆事件时这群妇女朋友认为不再隐忍,该找律师主张国父纪念馆违
反宪法男女平等的规定,结果国父纪念馆不回信也好,回信后反而引起众怒。
他说“我们聘雇女性是为了接待外宾,必须仪容端庄”,换言之,意谓著三十岁
以上就是人老珠黄,这一下子引起众怒。我们就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国父纪念
馆抗议。但他们态度也很强硬,说“当初签约的是你们,违约的是你们不是
我。”,硬是不妥协。
那时候大家这个议题其实也已经争取了几年了。像是“十信”案例,十信那时
候有发生金融风暴挤兑、政府合库接管,过去十信虽然有禁婚、禁孕条款,但
还会给一笔钱作为回馈。
那时候政府其实有下令不能有禁孕、禁婚条款,有些十信朋友就很高兴说如果
被合库(政府)接管就没有这些条款,但合库却说十信的权利义务还是要照单全
收、你还是要走路,那这群人想说这群人要走路至少也要照过去给钱,结果合
库也不给钱。已经是不合理的条件还被剥夺原本期待的福利,就告上法院,结
果法院说这是赠与,因为赠与人(十信)经济条件发生问题,可以撤销赠与,
所以判这些人败诉。
还有四信的案例,那时候比十信还早,台南市长苏南成四信觉得该废(禁孕条
款等),但没有法条可以处理,他就用查帐的方式去盯他们、逼他们废掉。
因为有种种这些过程,所以后来发现国父纪念馆还有这规定时,就引起很大的
争议,最后检视才发现很多艺文中心都还是有这种条款,就要求主管机关教育
部要他们废掉,教育部也只好去作这件事情。但国父纪念馆见招拆招就改成一
年一聘,让他们最多只能再工作一年,所以也拿它没皮条。
后来这群国父纪念馆员工还是想提起诉讼,但找遍法条没有法条提到禁孕、禁
婚违法的条款,所以我们只好联合起来立法。那时还闹很大。
那时企业主还因此将环境基本法、男女工作平等法、劳动基准法、消费者保护
法等之草案,列为让企业出走的十大恶法,联合上书到李登辉总统,要求政府
一定不能过。我们那时候的努力后来就变成现在的“性别工作平等法”(当时
叫做男女工作平等法),里面规定工作职场不能因为性别而有所歧视。期间历
经12年,当年研修法案我正怀着老二,等法通过时,老二已经国中了。
我觉得这么多年修法很多人讲说“尤律师、谢谢你帮我们立很多法”,我会说
其实该感谢的是这些愿意站出来的受害者,他们才是真正的大菩萨。如果没有
个案媒体就不会愿意报导,没有个案、法也很难通过。
通常都是有个案出来,我们(律师、立委)会告诉个案可能会碰到什么困境,像
是开记者会可能个案就会遭到各种不同立场的批评,我们会鼓励个案要挺得住
,但有些人可能就因此退缩了。每个法案要通过都是个案要很坚持,我们则在
后面强力的支持他,每个法大概都要经过十年的争取。
乡民:加害人没办法被追究吗?ex. 国父纪念馆
尤美女:当时没法律,要怎么追究。
乡民:这样不就鼓励加害人保护现在结构?
尤美女:公部门就是依法行政,而且法是根据社会的通念在走的,当没有任何法律规
范不可以时就可以作,而为什么没有法律? 这就是社会的共同概念还没演进到
这,其实人权的概念是慢慢进展的。才有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人权的过程。
以前是君权神授后来变成天赋人权,推翻君主,建立民主国家,人民才是主人。
要保障人民的生命、自由、财产免受国家的侵害,这是第一代人权,后来因资
本主义的剥削,才有社会、经济文化权的第二代人权,全球化之后,因地球村
而有所谓集体权、媒体权、环境权等第三代人权。
乡民:民进党执政时立院不是多数?那如果是立院多数的情况,民进党能做到什么?
尤美女:这有点吊诡,国民党现在就是立院多数、又执政。你什么都可以作,如果你
不要倒行逆施的话,国家其实可以作很好。但他现在就是没有价值没有方向,乱
了套,但他们会反驳说就是民进党的杯葛。但民进党其实也不能杯葛什么,能
杯葛的事情就是那一些,而且还会受到社会舆论的批评。
有些人会说民进党如果多数执政又多数立委,是不是会变得跟国民党一样。
我觉得民进党跟国民党不一样在于大家追求的理念不一样,民进党是从党外到
党内,他追求的是民主价值跟程序正义,而且公民团体也会监督,有监督的力
量在那,没有做到大家的期待,就会被骂到臭头。而且如果我今天执政但我还
是立院少数,等于我们的力量还是会受到很大限制、没办法实践我们真正想要
的理念。
乡民:我想问民进党资源上的弱势跟传播媒体上的弱势。国民党做得很糟,未来你们要
怎么走出自己的路。从 318 以来网友可能都不见得认同民进党?
尤美女:国民党因为有党产,所以在选举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先不要说买票,我们说
光是所谓的监票员,所有的投开票所,依照法律规定政党要前一次得票率要有
3%以上才能派监票员。所以今年台北市就很清楚只有国民党可以派监票员,今
天如果只有国民党可以派,冯光远跟柯文哲都不行,这样对这些小党或独立参
选人都是不公平的。
里面的监票员很重要,他可以决定他是不是废票或监督唱票有没有唱错。这些
监票员不够客观公正时,就变成要外聘外面的监票员,民进党就是没钱,你要
请人来当志工监票,除非这个候选人很有魅力不然很难。而且监票所非常多你
很难处理。
但追根究底,如果内部监票员是客观公正,就不需要另外请外部监票员嘛!这
就是一个畸形,你应该修法建立一个公开、透明的选举制度。这本来就是一个
民主国家基本的要求,结果只要一个蔡正元就能反驳“这是柯文哲条款,我不
同意”。我觉得这是立法院该坚持的基本原则,但大家却喜欢讲成蓝绿恶斗,
当一个立委连格调跟基本原则都没有的情况,你对这样子的国会能有什么期待。
这里对民进党不公平的地方,大家喜欢讲蓝绿恶斗,两边各打五十大版,你会
看到没有是非,只要一句“蓝绿恶斗”带过去,民进党的努力就带过去,这是
很不公平的。所以我说这次学运之后,让人民清楚去看到立法院到底发生什么
事情,哪些认真的立委在做事,是很重要的。其实国民党也是有认真的立委。
乡民:立委做得好,人民其实很难看得到,因为人民跟立委中间有很多黑幕隔着。像之
前国民党有部片是“鸭霸的民进党”就在批评民进党,但其实我们对立委的表现
是一知半解。
尤美女:像沃草、国会无双等这些公民媒体与网络媒体,对立院公开透明是有帮助的
。以往我们刚进来(立院)时很挫折,像是美牛(瘦肉精),我办公室那天
大家加班到十二点收集很多资料,隔天准备充足的上台去质询,结果质询时
没有媒体关注,但下一个人端了一盘牛肉上来,却被媒体拍很多。
现在有直播,当然很多人还是不会认真去看,但至少想要看、想要关心的人
可以去收看立法院即时的开会状况。如果是有直播 、ivod 有开放出来,对
立委们还是会有点压力。另外大家也比较会去看委员的问政或怎样,不然常
常是真的认真上不了媒体,都是作秀的才上得了媒体。
像国民党曾巨威他也是很专业也很认真的问政,但可能他也上不了版面,这
也很可惜。
乡民:立委可运用的经费?
尤美女:要看委员会,但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分配。就一个月四十一万的费
用可以用来请助理而已,但请不了几个人。我们没有办公费、没有特支费,还
要支出一大堆人情世故、红白帖,如果你没有奥援,薪水几乎是全赔进去还
不够,还真的是在当义工。
乡民:对扁案的看法?
尤美女:阿扁的确有一部分是被栽赃的,像是海角七亿已经被签结了。经过多少年,
最后是一篇短短报导,我觉得是不公平的。当然他有作错的地方,但他在监狱
的不人道待遇也已经强烈的超过比例原则。而我觉得阿扁执政时最大的贡献
是让台湾人开始对台湾有了认同感。
乡民:怎么看待太阳花与现在台湾的年轻人?对现在的年轻人,民进党要用什么方法去
跟他们交流?
尤美女:在过去这些新世代跟传统的那群人,其实有一些断层,他们传统的搞不懂年
轻人在作什么,他们也非常担忧年轻人的想法。但太阳花出来之后,他们发现
其实也不用那么担忧,因为年轻人会接棒。
而未来民主政治到底要怎么走,我比较乐观,也许我们不用跟着欧美,自己能
走出适合我们的民主政治,也有可能。民主三权分立其实也是从欧美出来的,
我们台湾小国小民要发展直接民主也不是不可以。
这些都有待观察,虽然这对政党政治而言会有很大冲击,但我觉得冲击也没什
么不好,政党政治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乡民:想请问委员对海盗党的想法?海盗党的优点有公开透明、低门槛等,因为政党运作
需要很多钱、有门槛,或许海盗党是一个方向?年轻世代都是靠网络,未来要怎
么跟这块去沟通。毕竟政党还是要所谓的支持者,现在公民也一直在讲说要开放
十八岁投票,民进党对年轻世代的沟通方式的想法跟作法?
尤美女:民进党里面很多都是年轻世代了,像现在大家都流行用 line来传递讯息,
而我们去使用也出现很多火星文(笑)。我认为这样的沟通模式充满著创意跟
幽默,幽默是我们这一代所缺乏的,我们这一代太悲情、也有包袱,每件事情
都看得很严肃。我觉得你们这代是在自由民主法治的国家成长,所以你们可以
很轻松。幽默一定是轻松的世代中成长的人才能,悲观的世代中是没办法的。
太阳花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像是邱毅香蕉事件等等,在以前,我们的面对方
式,就是直接破口大骂,但你们这一代会以KUSO的幽默方式让对方觉得很糗,却
又能够让人接受。新世代的沟通模式不会很沈重,但"是非"道理也还在。让你
出糗、但很幽默,这样很好。
今天报纸说台湾低头族全世界最高,其实我们这个世代也都能够用 line 啦,而
且慢慢在融入。只是我们打字没办法那么快,不过,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敲,熟
能生巧,慢慢的我们会拉近彼此的距离。
其实民进党我算里面老的那几个,我们也有很多五六年级的新生代,虽然与七八
年级有段距离,但比起五六年级的我,也算是电脑蛮快、娴熟,我觉得落差不
会那么大。
乡民:如果有很多年轻人加入民进党的话,会产生影响吗?假设我跟朋友号召一票人进去
,我们找不到代理人来帮我们发声?其实我们在想下一步要怎么作,像小蜜蜂在
发传单也有可能腻了。之后可能会想参与体制内,变成要找代理人。如果我们加
入后、短时间内没有代理人的话,对民进党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尤美女:我觉得如果说号召一群人加入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来跟你接触,希望你们
成为他们那一派的人啊。这是一股很强的力量,但问题还是你愿不愿意、能
不能接受那些派系的想法,并且加入他们。
乡民:沃草有位伙伴请我帮忙询问委员,是否愿意给“市长,给问吗”这个平台鼓励或
建议?这是一个算是要鼓励人民去询问市长候选人增加人民参与的一个网站?
尤美女:这平台有限定台北市吗?
乡民:就我所知他们已经有计画要推广到其他县市,我相信也认为这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这
次的选举。
尤美女(沉思后回应):“民主政治不是人民投票那天才能监督,其实对所有公众事
务都要去关心,当你越关心就越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如果你不关心的话就是
别人来帮你决定命运,所以大家加油!”
(后面大概就闲聊了一些对年轻人跟政府的看法。因为有些发散掉了就没有另外记录下来
,另外有跟尤委员约下次还要在拜访问一些这次没有问到的问题,或许大家可以提供一些
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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