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制片制!? 专访《共犯》导演张荣吉 制片陈

楼主: filmwalker (外面的世界)   2014-09-24 00:34:53
“推”开青少年的孤寂心扉 专访《共犯》导演张荣吉、制片陈鸿元
http://www.funscreen.com.tw/headline.asp?H_No=533
文 / 罗令杰、洪健伦
从拍摄纪录片和短片起家,张荣吉早于2006年就以《奇蹟的夏天》(与杨力州合导)拿下
金马奖最佳纪录长片奖,之后在2008年以短片《天黑》获得台北电影奖最佳创作短片,擅
长捕捉镜头下人物自然情感的他,在短片完成相隔四年后才交出以黄裕翔真实经历为题的
首部剧情长片《逆光飞翔》,不光在台北电影节的两项竞赛皆拿下观众票选奖,在金马奖
上也拿下最佳新导演和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等殊荣,更代表台湾角逐当年奥斯卡最佳外语
片,作为一位新导演初试啼声,无疑是相当成功的出击。
时隔两年,张荣吉的第二部长片《共犯》带给观众的惊奇是,与关注青少年逐梦的《逆》
片相比,《共犯》的风格截然不同。除了以电子和后摇滚风格的配乐贯串全片,加上风格
强烈的摄影和剪辑之外,这个故事以悬疑推理片型来探讨青少年问题,更是台湾电影近年
来的难得尝试。电影从湖畔一具男尸作为开场,再以另一位女学生跳楼身亡的事件作为事
件引线,带领观众进入几位青少角色间复杂难解的内心世界。
除此之外,在台湾电影市场复苏,带动产业景气的当下,本片的推出在产业面上也别具意
义。它是台湾近年少见由制片主导的商业电影,《共犯》制片陈鸿元在2012年担任台北市
电影委员会“拍台北”电影剧本征选活动评审时,相中这个由乌奴奴、夏佩尔共同创作的
原创剧本并进行开发,在找来曾经合作过的张荣吉执导,也主导了题材开发与行销的布局
。在台湾盼望创立健全的商业电影产业环境时,这样的制片模式,不啻是对电影制作感兴
趣的人们一个重要的经验借镜。
本期“放映头条”变为各位读者分别访问了张荣吉导演与制片陈鸿元。在张荣吉导演的访
谈中,我们将带领读者将时间倒回到六月初夏,张荣吉导演当时接受《放映周报》的访问
,这场访谈也是他在《共犯》完成后,首次接受的媒体专访。制片陈鸿元则将和我们分享
,身为制片他如何在这次制作过程中扮演大方向的掌舵者,以及他和张荣吉导演之间,又
如何分工合作。
提交给张荣吉导演开门见山的第一个问题,也应该是许多人都有的疑问:
《共犯》和《逆光飞翔》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当初为何选这个题材拍摄呢?
张荣吉(以下简称张):《逆光飞翔》之后,就一直在思考下一部电影会是什么样子。其
实当初也没想到《逆光飞翔》会是自己的第一部片(笑),当时我并不想被题材设限,就
是即便它是以“视障”和“弱势”为主题的时候,我还是想要放进一些形式上的东西来和
观众对话,而“借由影像和观众对话”是我一直不变的想法。
过去学电影接触很多不一样的类型,加上自己很喜欢推理悬疑的题材,在《逆光飞翔》上
映后,应该是2012年底吧,电影公司给我看了几个剧本,其中一个就是《共犯》。这部片
里头的一些风格很强烈,很吸引我。或许因为《逆光飞翔》也是讲青少年的题材,下一部
片子就想要再尝试用不同的方向去说青少年的故事,这部片呈现的是一些比较没有出现的
声音。不管是在高中或是大学,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有他不同的故事。而这次的故事是以高
中生为背景,所尝试的,就是如果我们从高中生族群去挑选一些对象,让这些对象成为主
角的时候,我们会在他们之间找到什么样的共通点?
看完《共犯》的剧本之后,我就在思考这部片的片名对我的意义。我觉得青少年有些时候
是寂寞的,我指的“寂寞”并非真的没有朋友。“寂寞”有很多层次,例如有的人就是字
面上的寂寞;但有的人则是表面上很多朋友,可是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是需求或是
自我认同上的寂寞;或是不被其他人认同,所以感受到的寂寞。我从这些主角身上感受到
这些共通点,而这些共通点也许在无形间被串连起来,那时看到剧本的时候,感受最强的
就是推理悬疑的这一块,这种风格在以高中生作为主角的校园电影中是很少见的,在台湾
好像没有过这样的尝试,所以就决定拍摄这部电影。
既然决定要以青少年作为拍摄题材,事前应该有作了不少功课吧?
张:当时我们的助导帮忙访问了各个高中学校的学生,大概做了2、3百人的抽样吧。每个
访谈都是面对面式的访问,大概前后花了两个多月完成。我们想了很多问题去访问青少年
,目的是知道现在高中生的思考方式和逻辑的模样。不管是从生活、娱乐等等……,例如
他们喜欢的艺人、音乐,甚至是性行为这种比较隐私性的问题,如果他们愿意回答的话,
我们也都有问,这些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田野调查,可以帮我重新认识他们。
经过这次田野调查之后,应该在剧本上也作了不少修正吧。
张:是的。而且在田野调查、包括选角的过程中都不断地进行修正,因为里头的角色有包
含问题学生、资优生、还有个性孤僻的角色。因为从拍《逆光飞翔》的时候,我就想找素
人演员,希望这些演员身上必须要具备某种特质,可以跟故事的角色比较接近。
我们选角时也面试了许多来自单亲家庭的演员,在面谈的时候,可以感受到他们表达出对
家庭的想像和渴望,也会聊到对离开的父母亲的印象是什么。那些年轻人都有共同的寂寞
个性,那并不是在一开始访谈去了自己的喜好就能够发现到的。从这一连串过程中,让我
有很大的感触,那样的感触是在于,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一面,习惯一开始面对人的时
候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拿出来,不管是不是防备或武装,但真实上却是会有某种程度的落差
,甚至完全相反。
在这样的过程中,让我想到这样的想法可以放到剧本当中,有些人表面上是好学生,大家
都会从刻板印象认为“好学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殊不知他实际上的想法是想要逃避,
那种想法可能是一种邪恶,但实际上那也只是外界的一种观感,实际上那也不真的算是一
种邪恶。
我觉得这些东西和《异乡人》其实有点像,因为它讲的是一种存在主义,某部份是很单纯
、直白的一种想法,当那种想法被套用在世俗观感或是社会规范的时候,就会被觉得是一
种异于常人而被贴上标签、归类,但其实那并没有那么复杂的。
《异乡人》是一开始就决定放进片中的元素吗?还是后来才加入的?
张:《异乡人》在最开始的版本就有了。《共犯》一开始其实是一本小说,后来才变成电
影剧本,我看到的时候,它已经是电影剧本了,当我看到电影里面有提到这本书的时候,
就去翻了《异乡人》小说来看。因为这本书和女主角的连结比较多,所以我又把更多对于
自我认同和存在主义的东西放了更多在她身上。包括她和同学的相处,渴望母亲关爱的部
分都是。
《异乡人》就像是女主角她的内心投射吧,但坦白说我并没有想要让这部电影艰涩到难以
消化,很多艺术创作都会有他背后的意涵,只是有时候这背后的意涵被摆在眼前时,都不
一定要很直白的告诉观众说“如果你没看这本书”或是“如果你不懂这本书”你就不懂主
角的想法,只是如果你又知道《异乡人》这本书的时候,你就会把它套用进去,让那个印
象更明显,但不知道其实也没关系,就只是把它当彩蛋(笑)。
你前面提过当初面试了很多素人,你们当时就锁定主要角色由非专业演员演出吗?
张:当初我们也找了很多年轻演员,只是像《逆光飞翔》的时候状况一样,都找不到适合
的,而在拍《逆》片时我就发现,台湾在这个年纪的演员上是有很大的一个断层的,所以
知道要拍《共犯》的时候,就知道有这种情形。
我们当然也可以尝试找张孝全来演高中生,但那是另外一种设定的选角,不然其实也可以
找黄河或张书豪、林柏宏…好像差不多就这些人,没有年纪再更小的了,我们也不排斥这
样的可能。找演员的过程大概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最后找到了这几位演员。
在这三位男生和三位女生中,巫建和是比较有经验的演员,他已经得过两次金钟奖,他过
去的形象都是演坏学生居多,所以我一开始是想找他饰演叶一凯此角,本来以为这是很理
所当然的选择,只是后来又冒出来一个比他更帅的坏学生郑开元(笑),然后又找到了演
资优生黄立淮的邓育凯;我当时觉得,黄立淮这个角色很难演,因为他是比较孤僻、但内
心又想很多的角色,这种古怪又心机的角色,素人演员比较难去揣摩。选角的时候我的观
察重点是先看他有没有企图心,第二是看他有没有办法把个性渲染到角色的个性当中,我
们当时入选了20几位演员,在进行表演训练的时候,就从旁边观察他适不适合这个角色,
所以我是在训练两个月之后,才正式确定由谁演出哪个角色。
女生的部分,要先讲到姚爱甯(饰演夏薇乔)。这个角色是很后来才找到演员的,因为这
个女生很难找,她和黄立淮一样都是很多祕密的人,必须第一眼就要让人感觉到她的不一
样,就有点像之前有演《下妻物语》的土屋安娜那样;当初和她讲话的时候,你会感受到
一种“娇气”,我们本来就希望这个女生是一种被宠坏,被惯坏,可是说话不敢大声,外
型亮眼却不善和人相处的类型。当时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适合的演员,所以我们在试镜对
戏的时候,就使出了杀手锏来把她的演技逼出来(笑)。
可以问是什么样的杀手锏吗?
张:我们那时候就是不断地凶她,让她在演戏时用很直觉的方式来表现出来,那时候就发
现她的演技潜能,然后就OK了。另外两个角色,一个是嫌疑犯朱静怡,这个角色其实也
是很难演的,因为她必须同时展现出可疑的一面,和她扭转成另一个关键角色的部分,交
给演戏经验丰富的温贞菱来演其实相当合适,至于饰演黄立淮妹妹角色的演员洪于晴,她
是所有演员里面年纪最小的,当时她才只有国三而已。对我来说,对这六个人最大的挑战
,应该是要诠释面对死亡这部份。
刚好导演提到这部份,可否请你分享一下导戏时,您是如何指导这些演员的。
张:其实这还满难的。比如说妹妹的角色,她在电影里面有很多哭戏,洪于晴是一个必须
要不断用激将法去激的人,因为她很好强,就会表现出来;另外邓育凯也是第一次演戏,
他在电影中有很多情绪溃堤的戏。其实他的表现让我很意外,因为他在开拍的前几天曾经
跑来说:他不想演了,因为要诠释那个角色的压力很大,那时候我们真的很怕他真的放弃
不来了。
那时候你应该也要跟着情绪溃堤了(笑)。
张: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超级紧张,想尽办法慰留他。要开拍时我就一直帮他作心理建设,
跟他分享自己过去的人生经验,例如“曾经有好几次我想要放弃……”之类的(笑),我
不知道这些话有没有打动他,但他后来的演出让我觉得他变得不一样了,让我很惊喜。至
于和郑开元导戏的过程,就没有值得一提的地方,因为他实在饰演得太好了(笑)。他的
演出基本上百分之百几乎就是他的个性,和林永群那个角色比起来所以相对之下就比较轻
松一些,因为林永群那个角色是表面好学生,后来却表现出他缺陷的部分,这部份是需要
花一些力气的。
邓育凯在演这个角色的时候知道自己演的角色会有这样的转变,他会害怕吗?
张:他的害怕是在于,他曾经跟我说他以前就是那样子的人,并不是说他有过类似的经历
或是他曾经那么坏,而是他是个比较多负面情绪、会逃避事情的人。其实很多新人去上表
演课的时候,有时候会抗拒去诠释某些个性的角色,原因是因为他们并不喜欢那样子的个
性,那也是因为他们对演员或演戏这件事可能没什么自觉,二来是他们并不喜欢在大家面
前展现出这样子的自己,因为自己的某部份就和电影中的角色重叠。
谈完演员之后来聊一下电影里面的元素好了,在《共犯》当中有不少使用社群网站或是通
讯软件的桥段,是台湾校园电影中比较少看到的元素,这是在田野调查之后才决定加入的
吗,还是一开始就决定要放入这些东西了?
张:我们是后来才决定加入比较多网络相关的元素进去,因为现在网络太发达了,包括就
连父母都习惯用LINE和自己的子女联络,我们家自己都有设一个群组(笑),所以就觉得
这件事情可以放进电影当中。现代人很习惯透过网络平台或群组沟通,我们看到一些放话
、或是一些事不关己的冷言冷语常常出现在网络上,而容易受到这些言论影响的,往往都
是一些年纪较轻或是社会历练没那么丰富的人,他们没有办法这么旁观的看待事情,会觉
得这些话都是在针对自己。
就你的观察,现在的年轻人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和你这个世代有什么差别?因为导演你大
概比现在的高中生年纪再大出一轮左右,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吗?是用B.B.CALL吗(全场大
笑,包括工作人员都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张:我大学的时候有用B.B. CALL耶!至于有什么不一样…以前都要等电话,现在很简单
就可以问候个几句,好像那种关心就变得很“轻”了,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以前都会花好
多时间去等一通电话,等到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开心,超级珍惜,现在很常就是随意就丢个
几句,让人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嘛。
尤其是已读不回。
张:真的!会让人有很多不一样的解读,让人觉得方式好像变容易了,距离却变得很远。
最后想请导演谈一谈,你觉得在这部片里面,什么样的人是“共犯”?
张:在电影里,除了这三个男生之外,我觉得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也都是共犯,包括夏薇
乔的妈妈或是学校老师等等,这些事情其实有时候是无形的…应该说是无心的,很多时候
都是在不经意间发生这样的结果,然后等到事情发生之后才开始检讨说“如果当初多留意
一些”、“如果当时多关心几句话”什么的。对我来说“共犯”有很多层次,有时候一起
做坏事的是共犯,可是有时候旁观者也许才是最大的共犯,我们之前常说“漠视才是最大
的共犯。”很多人面对事情发生却置之不理,任由它继续扩大,这也是一种共犯。
很荣幸能访问本片的制片陈鸿元先生,本片剧本来自于2012年9月影委会“拍台北”
电影剧本征选活动的银奖得主,当时您也是该届征件评审,此剧本吸引您的地方为何?
陈鸿元(以下简称陈): 我担任很多剧本奖项的评审,我认为《共犯》是少数从“类型
”概念出发的台湾电影。特别吸引我的是,其剧本结构上属于典型的三幕剧,但它要讲的
并非单纯的解密,可以说是寂寞、也可以说是友情。台湾电影至今还缺乏这类的东西,除
此之外,类型、悬疑惊悚片都有一定的市场,且台湾的校园青春以及在地化的特质,不是
好莱坞电影可以拍出来的。即使先前已经有《蓝色大门》、《九降风》等电影,但悬疑类
型、校园青春二者的交会前所未见,市场上也有机会,我就认为它是值得拍摄的题材。
诚如你所言,校园、青春、本土这类的题材已经被大量开发,为何悬疑这类片型还是相对
少见呢?
陈:其实在书市当中,悬疑惊悚也占翻译小说、畅销书的大宗。但是台湾在写推理小说的
少,在此类型项目上并不擅长;此外,深究其原因,这和台湾教育体系不鼓励讲故事,多
还是鼓励议论与抒情,但未被鼓励去说故事。所以除了悬疑推理小说,像是史蒂芬金(
Stephen King)的恐怖类型或者科幻小说也都相对稀少。我们还是惯于看那些文以载道的
文章,专写针对大众市场的类型则少见。有鉴于我们想要开发各类题材,当我们看到《共
犯》剧本的悬疑类型,很希望看见它的特殊性,在市场上激起不同的效应或注意力。像是
《泰囧》,它是小成本的作品,夹在许多古装大片中,却创造了当时最高的票房纪录,12
亿。换言之,就像蓝海策略一样,出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这也是我们思考的策略

为何选择和张荣吉导演合作呢?
陈:我一直认为《共犯》这个题材需要找年轻一些的导演,另外他必须是对商业电影是有
企图心的,所以我们在寻求这样的导演。我之前其实就有跟张荣吉合作过《五月天追梦
3DNA》,虽然当时他的工作内容只是拍摄演唱会的画面,但在合作过程中,发现他虽然稍
微比较沉默,却不会固执己见,是可以沟通的对象。后来,我看到他为SONY的平板电脑拍
的微电影,由陈柏霖主演、只有10分钟的短片,最后接到机票赠送的画面,让我想到大卫
芬奇拍摄的电影《致命游戏》,只是那部片的惊悚概念,被他转化为喜剧片。是一个仰慕
陈柏霖的女生寄了机票给他、跟他玩了一个游戏,就为了认识他、让他印象深刻。我认为
那部短片的起承转合、三幕剧架构掌握得很好,我觉得他是会把好剧本的故事拍得很好的
导演,当时他的《逆光飞翔》上片,正想尝试不同的东西,我们就谈定了。
《共犯》的剧本在谈定合作到正式开拍之前,还是有做很多修改吗?
陈:还是有非常多的修改。每个剧本都有他的缺点,这本剧本主要的问题是每个人犯案的
动机,还有逻辑推理上的漏洞,我们尽量就要去补洞、以及增强犯案动机。其中,有些角
色(例如黄立淮)并非计画周密的罪犯,而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人,因此要设定他们并非那
么聪明,像是王他曾是被霸凌的对象,他好不容易找到两个朋友希望他们永远陪在身边,
才一步一步见机行事地做下去。另外两位,其实他们也是孤独的,他们没有去思索黄立淮
说词的真假,基于好玩或无聊,才做了这样的事情;才因为一个恶作剧引发了另外一件事
,然后他们才去追查黄立淮之所以做某件事的目的,知道真正的原因时,他们反而放下,
知道其实大家都是需要关怀。
应该说,一方面推理的过程我们不能设计得太精密,因为黄立淮不是一个心机深重、聪明
绝顶的罪犯,他只是且暂且走。所以,他不能像一般的悬疑小说那样精密,他要有一点松
散,但也不能太过松散。
不过多数人可能认为悬疑片逻辑应该要很缜密,而您的团队在决定剧本走向的时候,是否
也曾推敲过这曾考量?
陈:的确会经过一翻挣扎,但我们始终知道这部电影在讲的是成人的漠视,在讲一段人生
最无聊苦闷的阶段,也就是高中阶段,大人给你许多标准、有很多考试压力,而在这段时
间之中,他们怎么去寻找友谊,我们想呈现这部分,而推理只是一个包装,因此在悬疑上
就不觉得需要做到那么缜密,重要的是希望彰显背后人性的那一面。如果《共犯》是推理
悬疑片的Soft core,我和张荣吉合作的下部片《私家侦探》就算其中的Hard core了,它
讲的是一个退休戏剧教授自己转成私家侦探、遭牵扯到连续杀人案件中,被误以为是嫌犯
的一系列故事,其实我们也修改了几个版本,希望编剧推理的过程更扎实。
在你、张荣吉、与编剧乌奴奴、夏佩尔等人在修改剧本的过程中,会让编剧主导吗?
陈:我们是以团队合作的方式进行。当然,最后执笔的一定是编剧,但我跟导演会提供想
法,像是《私家侦探》就是我跟张荣吉,以及纪蔚然三人共同主导。剧本开发阶段一直都
是极为漫长的,像是《共犯》这样的剧本已经有 80% 上下的完成度了,是比较接近可以
拍摄的程度,但还是有些疏漏之处,我们还是改了一年多才开拍。还好编剧也很乐于修改
,希望让它的可拍性更强。我们公司很重视剧本开发的阶段,因为剧本阶段出的错误越少
,就可以省下更多的经费与时间。而在整部电影的制作过程中,开发剧本是花最少钱的时
候,但花的时间是最多的,如果在这阶段能将可能的漏洞不足了,就能在拍摄的过程省下
大量的资金。
那么《共犯》这部片计画要卖到大陆市场吗?
陈:当初就没有,因为大陆那方对电影内容有种种要求和顾虑,不是说我们放弃大陆市场
,而是我们希望用完成后的电影本身去说服大陆那边。所以我们希望这部片子在台湾引起
注意,再进入大陆市场,就华语电影而言,台湾面临的问题就是本土市场过小,一定都要
想办法进入大陆市场,才会博得更多奥援,拍出更多元的电影。
你是否会认为《共犯》是一部透过制片制所完成的电影,您又怎么看制片制在台湾的发展

陈:这部片子和台湾常见的电影拍摄过程不太一样,以往多是导演有了拍摄题材和剧本,
来找制片公司协助电影拍摄。我们是倒过来,先开发完剧本后,找到有合作意愿的导演,
在寻求制作公司的合作,在沟通的过程中去修改电影的样貌。大部分的台湾导演在拍摄自
己的题材时,只一心想完成自己的电影,他没想到市场面、资金的开发、或是后续发行的
策略。我们做这样的片子,比一般导演主导的模式多的地方在于,我们在拍摄时就已经跟
发行商谈好影片发行的档期、海外参展、海外版权的销售,台湾的发行宣传也是我们主导
。导演的工作就真的是专心地完成电影的拍摄。
很多人把电影当成艺术,在我看来他就是一门产业,如果是一个产业,他就必须有复制性
,可以大量生产。艺术品注重独特性,它只有某个天才能够做出来,没有明显的复制性,
就难以产业化。制片制度是产业化的模式之一,我们希望从这个方式着手,在商业上引起
票房与成功,引起外界投资者对这个产业的信心,而不是都只能倚靠例如魏德圣、钮承泽
等导演作为投资号召。
您觉得在这次制片过程中您的掌握程度有多少?
陈:不能说是100%,有很多地方还是要和导演沟通的。我们深信导演是负责影片视觉化和
艺术性的工作,制片负责比较理性、商业面的筹备,所以在艺术创作方面,这次就是由张
荣吉导演找摄影师合作。当然在行销方面,导演也会对预告片、海报提出一些想法。但是
这次的海报则是由我提出构想,直接将其中一幅剧照作为海报主视觉,因为这幅照片就说
了故事,是一个日常生活中所不常见的事情,三个高中生在上学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跳楼丧
命的女孩,这张照片背后传达了血腥、悬疑、推理的元素。我们也知道本片演员还不是真
正的明星,所以我们在海报上也不以他们的脸孔为重点,而是先使用他们的背影。这张照
片就像是《生活》(Life)杂志里的新闻照片,所以我们希望海报就像新闻杂志中的一页
照片一般,上下加入大量留白。第一支预告片也是我们的概念,我们在其中放入了佳佳配
唱的主题曲,希望在惊悚的画面搭配甜美、浪漫的歌曲,制造高度反差的效果,更凸显这
部电影,张荣吉本来不喜欢放这首歌,但是结果做出来后,他也觉得不错。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