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资工 文飞字跳的新叙事
作者：程晏铃 2016-11-10 天下杂志610期
“台大必须转型，学生面临新时代的挑战，大学要更有弹性，”台湾大学学术副校长郭大
维，前一秒还正埋首在堆积如山、等著签名的文件里，下一秒就兴奋地和《天下》记者谈
著台大即将到来的改变。
他口中的弹性与变革，有些早已反映在课程里。
周五下午三点，台大计算机中心的教室里，台上是资讯工程研究所博士生讲师张元鸿，讲
解著网页程式码，修改字体颜色、排版设计。台下大部份是中文系学生。通常要突破初选
三百人的重围，才能坐在台下。
同时，台大中文系副教授吴旻旻也和学生坐在台下一起上课。这堂课是“文学数位应用与
实作”，由跨科系的老师共同授课。
吴旻旻的任务是，带着学生分析现有文学网站的架构与做法，还有文本的发想；后半段课
程就是张元鸿带着学生练习，主要以HTML和CSS等程式语言，设计网页与排版。
“资工＋中文”，看似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凑在一起不是偶然。去年底，台大提出“
CS＋”（Computer Science Plus）计划，指的是电脑科学加上不同专业领域，让中文系
与社科学院学生也学写程式语言，而目前采取跨科系老师共同授课模式的，只有中文系。
为什么中文系也要学写程式？
“未来所有人才都是数位人才，”主要负责规划课程的台大土木系教授、台大副教务长康
仕仲直言，社会上喊的软件人才，不应侷限在资讯相关科系，电脑运算思惟（
computational thinking）应该内建在每个学生的基础能力。
康仕仲心中最理想的规划是，从CS0（通识型基础资讯素养）、CS＋（CS＋专业领域）到
CSX（业界实务合作），藉以打破台湾分科教育太过鲜明的问题，培养跨领域数位人才，
而目前台大做到的，最多只有CS＋。
理想上可行，实际运作仍困难重重。吴旻旻和张元鸿为了这堂共同授课筹备半年之久，但
今年上学期实验过后，发现课程涵盖太多新的能力，包括3D打印还有网页设计，让学生难
以消化。也因此，这学期改为八成时间都上程式课。
过去，中文系习惯单向传授文本与分析，但资工系强调实作经验，每周作业就是将当天教
过的语法，套用在不同的文学文本上。不同于传统程式课大多从程式码开始教起，这门课
第一堂就是用一篇散文、一首现代诗，用刚学到的网页指令，由学生自己想像并练习作品
在电脑上呈现的视觉感与特效。
有的作业则是把一篇故事设计成密码游戏，答对题目可以看到变色的特定文字。“有人
kuso搞笑，也有人深刻回应故事，”吴旻旻看到学生作业的差异性，非常感动。
这门课的核心初衷，是要让中文系的学生了解程式背后运作的逻辑，“学生的改变不是说
成果多漂亮，而是可以想像说故事的可能性，”吴旻旻观察，过去做数位文本只能“将就
”依赖别人，但现在知道怎么将想像具体化，让文本更多样。
中文系一年级的张文榕坦言，看过现在的文学网站“很死板、互动也很无趣，”因此更想
试试看如何运用程式，设计更有趣的网站。
不只中文跨到资工，资工也早已将触角延伸到各种产业。十月，台大资讯工程学群的教授
们才开完策略研讨会，谈论电脑科学新兴领域的应变策略，从课程设计到师资的聘雇，关
键词是“改变”。
改变 迎接无边界大学
台大资工系主任赵坤茂就说，为了让资工系学生维持产业的敏感度与脉动，物联网、金融
科技、资料科学、虚拟实境、扩增实境与深度学习等新趋势，都会加到选修的课程，结合
应用端与理论，让学生有更多弹性修课。
当跨领域成为主流，科系的壁垒也要渐渐打破限制。
举例来说，在台大不属于任何科系的“无边界大学”课程，让学生和台北市政府合作解决
交通、都市防灾、社区规划和医疗照护等议题，这学期开始选课。
“系所不能给的能力，应该由我们来想办法，”台大机械系副教授、台大创新设计学院教
学组长詹魁元口中的“我们”，指的是台大模仿史丹佛大学设立的“创新设计学院”，用
设计思考（design thinking）结合无边界大学的课程，培养跨领域创新人才。
第二专长 数位挑战体制
因应时代脉动，台大面临传统课程结构的松动，以及今年底体制的变化。
酝酿超过半年，今年二月上任的台大教务长郭鸿基胸怀抱负，希望打破传统科系的窠臼，
推动台大学生“第二专长”计划。意思是，台大学生的毕业证书上，除了毕业科系，还会
多标注上不同专长。
郭鸿基解释，专长是结合不同科系的课程组合而成。台大预计将每门课做分级，分为低、
中和高阶的课程，不同专长会规定必须修满哪些科系指定的高阶课程，才具备专长资格。
不再只有资工、财经、数学或是外文等单一科系的分野。
目前已经规划准备试验的是，金融科技、科学与统计、艺术和大数据等专长，“现在的系
所已经跟不上时代变化的速度，我们也不可能说大数据很重要，就开大数据系，”电话中
，他的语速加快，急着解释自己的初衷。
郭鸿基强调，和辅系、双主修或学位学程相比，专长的概念更有弹性，不硬性规定修完某
科系的低、中、高课程，未来可能由学生自己设计组合不同的专长。这样的概念，全校学
生都适用。
但这些，意谓著校内法规的松绑与修改，以及后续一连串的配套与措施，一切都将在今年
底台大的教务会议上才会明朗，因此郭鸿基也说得保守。
改变，是一支箭，箭在弦上，就连全台最顶尖的台湾大学，也不得不发。（英文版请见
english.cw.com.tw）
数位颠覆文本
资工加上中文可以做些什么？为了回应现在的数位阅读习惯、让阅读更有趣，文本的呈现
更多样，很多网站有交互式的文字游戏、数位诗（只需轻轻一点，萤幕上不同的字词可以
动来动去，用不同的排列组合成诗）。
台大中文系副教授吴旻旻举例，目前文学数位作品也包括电玩游戏跟各种不同的文学平台
，包括“东周列萌志”，是缔造台湾游戏募资纪录的电玩游戏，就是由三个台大中文系与
资工系的女生一起写出来，以儒、墨、道、名、法、阴阳六家创造六个主角，设计文字恋
爱冒险游戏。
另一个例子是，清大中文系跟资工系学生合作创立的Ep艾比索文学平台（
http://episode.cc/），打破电脑横书框架，让网页可以转换成传统中文书籍直书和眉批
的读写习惯。
http://www.cw.com.tw/article/article.action?id=5079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