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拆了,事情才要开始──记华光八二七强拆一周年
◎台大意识报
“整个社区都被拆了,但我们还是留下来了”
昨日(27日)是华光社区强拆一周年,华光社区自救会、学生访调小组及相关文史树
保团体在社区梅树旁“空地”举办“华光不散”夏夜晚会;这一块空地,在今年四、五月
时还是一区房屋,在几个月前才被拆除。华光社区的征收争议至今有八年时间,而距离去
年八二七最后一波社区强拆至今一周年,许多关心台北市都市计划及华光社区未来发展的
居民、学生及各界人士回到社区,共同回顾。
图一
(http://cpaper-blog.blogspot.tw/2014/08/blog-post_28.html)
↑晚上,学生在社区架起投影机,回顾与展望华光的行动(摄影/李佳颖)
看似因强拆结束而消失的华光社区,因为历史地景被拔除而失去许多动能,相关团体
仍持续争取居民的权利。首先,是持续协商不当得利,虽然房屋已经遭受强制征收,但许
多居民仍背负许多不当得利,原社区居民郑大姐仍有一百多万需要偿还,每个月平均两万
多的薪水,有三分之一都必须被扣除。然而,不当得利协商在行政机关法务部与国产署的
相互卸责下处理得并不顺利。原华光社区被拆除的地方将来将做为开发案,以两百亿向外
招标使用,使用八、九十年,几乎是卖出国土。同时,在国土规划上,社区诉求可以给予
民间更多的参与;台北市政府得到31%的回馈土地,社区诉求希望可以兴建社会住宅、照
护中心使用。
在华光强拆事件中,执行机关为法务部,国土管理机关为财政部,行政院做为两者的
上级机关,皆以“如何清空”为行动标的,并没有提到如何安置,而北市府所须负责的安
置措施又未尽完善,对于行政机关的违法行为,于是提起行政诉讼;然而行政命令琐碎繁
杂,诉讼之路长漫漫。而在去年抗争过程中,共有五十多位学生被提告,是近年来社会运
动第一例,以司法暴力遏止“社会运动”,目前也仍有五位同学被以“妨害公务罪”起诉
,正进入诉讼程序。
房子拆了,历史记忆与老树的迫迁仍在持续。参与台北刑务所文资会议的郁良溎提到
,华光社区具有其历史意义,从法务部宿舍至经济起飞年代做为城乡移民的聚居地,场所
的脉络不应被剥除,独留建筑的空壳。文化局长刘维公曾提出“老房子文化运动”实是标
售建筑空间使用权,但经济效益却不会回馈给原社区居民。
原华光居民阿芳姐今天也回到华光,她现在住在新店安坑,丈夫家族任职于法院,因
此住在法务部宿舍中,在八年前法务部欲强制征收时,怕影响兄弟姐妹的财务状况,即与
法务部和解,并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筹出头期款买到适合全家老小居住的房子。有了房子,
邻里关系、身心状况与情绪却大受打击,已经无法复原成先前的样子;学生每月去拜访的
居民亦是如此,居住环境不如以往,又必须面临租约到期、偿还不当得利的困扰与煎熬。
居民王大哥也说到,他原本以为“国家是善良的,会帮我们找出一条好的退路”,到头来
发现政府竟透过国土规划小组戕害他们。阿芳姐还提到,她的小叔现在住在中继住宅,一
旦结婚,或者月收入超过24000就有可能失去居住资格,目前的安置政策根本还不够周全
。
图二
(http://cpaper-blog.blogspot.tw/2014/08/blog-post_28.html)
↑王大哥回到社区分享自己的心情(摄影/潘雅琪)
“华光不散”,纵然房屋已经被拆除,许多团体仍致力于华光的居民权利争取与文史
、老树地景的保存。王大哥感性说到:“参与做为一种疗伤,变得有自信、可以做一些事
。”阿芳姐也在心中埋下一个小小的愿望:“华光救不到了,可以救其他地方。”阿芳姐
买了一台榨苦茶油的机器,在食品安全堪忧的年代,她亲榨苦茶油,支持华光社区工作团
队的据点以及活动经费。对曾经参与抗争的学生或居民来说,华光是寸土寸金的伤心地,
却仍是日后行动持续努力的方向。
图三
(http://cpaper-blog.blogspot.tw/2014/08/blog-post_28.html)
↑参与的伙伴在华光社区的模型上摆上蜡烛,希望点亮华光(摄影/潘雅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