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应上一篇。
那些年,有人为了爵士社延毕。
但更有人为了玩音乐可能无法毕业,
同样23岁的同学在花旗银行上班,
同样大三有人修完了四年学分,
同样人生曾峰回路转他们却已经弄好sop准备出洋了,
那些年,可能无法毕业的人正在干麻?就过著一般大学生一样的生活,但外表看似大学生
,智商却低于常人的辛姆杨......呃不是,是负担远重于常人,为什么现在貌似要语重鑫
肠地要揭露某些不可告人祕密的样子呢?究竟,是事出有因?是非善恶的因果循环,还是
天意作弄?这和台大爵士社的纠葛,在冥冥之中是否自有安排,让我们以“台大爵士社与
我”为主题以下开放征文(行灌水之实)。
范例:
是春假前几天某个日子,反正在时间轴这条漫漫长河里并不重要—读者大多只记得:啊,
这是某某朝代的事情,何况这也不是什么grand story或有趣的异事琐闻。是这样的,那天
在系办里碰到姚老师,她用一种常人也许无法理解但上过排演课的我却不陌生的神经质语
气大叫:“XXX,为什么这么久没看到你!你还在忙社团吗?”
当下我好像陷入了某种被公式意象化为漩涡的回忆里,觉得很老梗的话请不要打我。时光
倒回半年前,一样是在系馆里,铝箔身对我伸出了禄山之爪......呃不,是老师爱的小手
冷不防的拍了我的背说了类似的话;再回去,再倒退一些,对了,就是编完演完《Dinner
》的这个暑假,倒在还没整修过的老旧男八宿舍床上,顺手拍死了那天的第九只蟑螂,叹
气。遥想北艺大还不是北艺大的时候借用过这个地方当教室,彼时罗北安他们大概很喜欢
上课吃零食养蟑螂吧。“啪。”第十只。
张轸也在房间。虽然我们是同学又住一起,但那段日子的确是我们仅有的耗费心血的共事
时光。只是剧组忙完以后自己就像被乱流送到另一座孤岛的小舟,平静但失去方向感。突
然很想把两三年前在昆虫店还是哪买的,弃之冷宫有段时日的那把奶油色日厂Fender
Stratocaster—总是会想到Jimi Hendrix—拿出来弹,除了弦锈得厉害,其它部分几乎完
好如初。虽然我从学生时代开始从来没有真正投入过热音社之类的社团,买了琴也只是马
虎对待,跟过一两个老师的上课次数用手指算得出来。这时候拿起琴,心上却有一股异样
的感觉发酵了。
轸说:“有个很屌的社团喔,”他把玩着书桌上的不知在哪买到的1/8红色ES-335模型,
“台大爵士社,比椰X摇X社屌多了,去啦。”我说:“妹有比较多吗?”我想我只是做
为这个时代的宅宅典型,诚实说出某些让人放弃打game和温暖被窝的动因。“好啦,我开
玩笑的,那你干嘛一直没去?”其实我很清楚,与其说他比我更忙,不如说他更清楚自己
走在什么路上—在这个文创和空泛口号满天喧嚣的年代,剧场需要像他这样真正有才能的
真正艺术家。当然,如果他愿意多练一点琴的话,他也是可以拿真的ES-335而不是模型。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you could not travel both.
于是我决定一探台大爵士社的底细。
在那之前我只以为ES-335是把摇滚琴,对空心/半空心吉他所代表的爵士乐历史一无所知
,除了轸丢给我的一张John Scofield不太有名的唱片—用诡异的音色弹奏著一些完全摸
不著头绪的音符,但有时候又是那么温暖厚重。还有Bill Evans那张家喻户晓的Waltz
for Debby,吃饭念书睡觉时都放著。我不会形容jazz,有更多东西在那里头但我辨别不
出那些味道。
后来了解原来他们玩的那些曲子叫standards,原来时常贯穿整首曲子的那种比性爱还愉
悦的"咚~咚~咚~咚"进行叫做walking,原来jazz比我想的更广更深,然后......原来
Shawna Yang大学时最投入的不是音乐是话剧社.....
咻,我回神了,忙着做什么忘了怎么回应姚老师。然后纳闷怎么突然想到这些,时间过得
也太快为什么现在竟然是社长,但过一阵子也就不是了。喔对了,我是要在系办处理制作
课学分问题,能不能毕业的人生大事。
一样晚归回到宿舍,这天可能还算早吧。凌晨一点多轸也回来了,拖着疲惫地步伐,瘫然
坐下,这时候宿舍早已是修缮完的焕新状态。“你该不会大四真的要转吧?”我说。他没
有回答,显然还被困在排练场的情绪风暴中。“喝酒?”我说。“不要今天,”他回。“
我要离开,我会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已经不知道他是在顺《人鼠之间》的台词还是真的
在对我说话。我把他的Waltons吉他递给他,然后他用bossa节奏弹唱了一段东西,有些生
疏。“So Nice是吧?”我说。“是啊,现在的你比我厉害了吧。”他回。
我稍微心虚地笑了。这半年来忙到大概连standard是什么都忘了,自己拿着双线圈琴开着
distortion刷著粗重的riff,熬夜拿工程笔非常old school地画图......但是有些东西一
直存在心中不会消失,也许是John Scofield的怪tone,也许是大家一起上台jam的感觉。
轸把琴放下,若有所思地叹了气。
“加油啊。”我说。“有空就来爵士社找我吧。”我想无论是现在,五年后,甚至十年后
,人都为著某些价值而活着,也许时时刻刻都在冲突。“不开心就放Bill Evans吧,或是
弹琴。”我说。“然后我并没有比你厉害,但以后会的,在吉他或是人生上都是。”
谢谢台大爵士乐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