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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成的大器 流星般的“一分钱”哈德威
2020-07-16 07:00 联合新闻网 / 周汶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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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ty Images
如果你能选择，你希望精采地活3年，还是默默无名地活30年？
这种极端的选择题，即使是由同一个人来做答，
也会因为当下的年纪和心境而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如果不能成为持续发光的恒星，
究竟该做个瞬间燃尽一切的流星，还是暧暧内含光的白矮星？
对于NBA球员来说，当然没有三十年的选项，
因为再顶尖的生涯最多也就是那十来年的精华。
与其闯不出名号，不如拼个名利双收的三年，对许多球员来说是比较合理的选项。
然而，对于这些只能“红极一时”，随即就走下神坛的球星们来说，
最难的还是自己心中那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喟叹，以及那种再也回不去的遗憾。
而哈德威（Anfernee “Penny” Hardaway），正是那最令人遗憾的流星之一。
做为一个高大控球后卫的新型进化版，哈德威曾经被评为新世代的联盟第一人，
曾被喻为魔术强森（Magic Johnson）及飞人乔丹（Michael Jordan）的双料接班人；
而在商业价值上，在第一代个人签名鞋款Air Penny大卖之后，
也被耐吉视为继Air Jordan之后最有市场潜力的产品线之一。
至于在球场上，明星赛MVP，例行赛MVP和决赛MVP奖座都该是他架上的收藏品，
而且该是一个接一个。
不过最后，这些期待一个也没有成真。
发生了什么事？历史已经说了很清楚：就是受伤。
哈德威97-98年球季左膝受伤后开刀，不只让他缺席大半个赛季，
即使重回球场，他也已不再是之前能够连续4年入选明星赛的顶尖控卫。
变成明星赛绝缘体的他，
接下来的命运就是被交易，
再来反复地进出伤兵名单，
接着跌出先发名单，
然后被一再交易和挥弃，
最后黯然消失。
然而除了受伤，哈德威消逝地这么快就没有别的原因吗？
毕竟受伤之后，哈德威还是断断续续在联盟打了9年，换了3支球队，
他还是有机会找回自己的地位，而且联盟中过往受伤的球星不少，
其中也有人能找回第二春，为何哈德威不行?
原因就在于哈德威受限于他的调整幅度、高大身材和场内外的运气，
最终让他未能如愿东山再起。
先拿希尔（Grant Hill）来和哈德威做个比较，就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1996年乔丹曾经接受过访问，那时记者最喜欢问的问题之一，
就是乔丹觉得谁最有可能接下他的棒子，成为下一个乔丹。
那时乔丹提了两个人选：一个是哈德威（93梯），另一个就是希尔（94梯）。
没想到，这两个人后来的发展历程都很像，生涯一开始就冲上顶峰，
然后没多久就受困于挥之不去的伤势，声势及地位也一路下滑。
更巧的是，希尔还跟在哈德威的后头，一路打过魔术和太阳，但两人始终没同队。
相较伤后的希尔在生涯的后期还能有所表现，
哈德威却是直线入水，后期发展几乎没有什么反弹，
中间的差别，就是两人调整幅度的不同。
做为全能小前锋的希尔，
即使在反复受伤之后失去爆发力及第一步的速度，
也不再是球队进攻的第一选择，
但他在大幅调整自己的心态和打法之后，
靠着多样的进攻手段，
伤后各季的场均得分依旧能保持两位数。
至于哈德威则是走不出自己习惯的控卫角色，三分本就不出色，
两分球的命中率更是从巅峰时的5成73一路下探，甚至一度跌破4成基准线，
面对受过伤的身体，哈德威没能及时做出足够的调整，
让后期的他难以在球队中发挥关键作用。
哈德威没能再度发光的第二个原因，应该也和他的身材有关。
哈德威是曼菲斯大学制造出来的高大控卫，
而15年后，
另一个新品种的控球后卫也是从这里出去的，
就是“飙风玫瑰”罗斯（Derrick Rose）。
两人同样曾经穿着1号球衣，同样少年得志，同样光芒逼人，
但也同样飙到高点然后极速殒落。
然而，矮小的罗斯，虽然失去了原本惊人的速度及爆发力，不再能恣意破坏对手的防守，
但他发展出更稳定的供输及得分手段，
即使再也不是一线控卫，
却仍能在场上发挥影响力。
相形之下，罗斯的大学长哈德威在受伤之后，却无法摆脱掉自己两公尺的身高，
过往习惯背框单打对位防守者的打法不变，但得分效率及威胁性却已经大打折扣。
最后，无论受伤之前还是之后，哈德威还真是缺了点球运。
这一点，就要说到他和两位明星队友之间的缘份。
哈德威的生涯老是遇不到适合的队友，就算有也配合不久。
受伤之前，他在魔术有明星队友欧尼尔（Shaquille O’Neal）。
两人虽联手打进94年总冠军战，但其实只配合了三年就分手。
很多人很难想像，当年为何魔术没有全力留下这名明星中锋。
欧尼尔在奥兰多四年，成绩最好的一年拿下了29.3分、13.2篮板、2.7阻攻。
可是魔术的制服组却因为三个原因放走了这条大鲨鱼：
欧尼尔的罚球不好，老板的口袋不够深，还有哈德威。
那时奥兰多媒体甚至做了个民调，
看看球迷认为欧尼尔值不值得7年1.15亿美元的大合约。
出乎意外的，竟有7成的民众投下反对票。
这几乎让欧尼尔心灰意冷，
面对西岸豪门湖人的高薪、大市场和热情招揽，欧尼尔离开的决定并不意外。
只是哈德威也在其中扮演了关键的角色，因为制服组更想把钱省下来好留住这名新秀。
接着受伤之后，哈德威在1999年转去太阳，
他的明星搭挡从中锋变成控卫，
巧合的是基德（Jason Kidd）和欧尼尔的背号都是32号。
哈德威原本是要和这位王牌控卫组成华丽的太阳“后场2000”，
不料基德和哈德威先后因伤缺赛，
两人最终实际只联手出赛了45场，
拿下33胜12败的超高胜率及效率。
接着在2001年，以传球为先的基德被交易去了篮网，
换回来的控卫马布瑞（Stephen Marbury）却是以投射为先，两人初期的搭配不顺，
随着哈德威伤势缠身时打时停，渐渐地哈德威就降到板凳，也失去了先发位置。
哈德威在球场上没遇到好运，
场外则是没能赶上运动医学的进步，错过了治疗的黄金时机。
根据哈德威自己的说法，只要在场上打球，他的膝盖就会剧痛。
受伤以来，若说哈德威一直是用一只脚在打球也不为过。
而大家熟知的运动伤害名医安德鲁斯（James Andrews）曾经解释了哈德威的膝伤，
最麻烦的是他的软骨出了问题，而他受伤当时并没有核磁共振的技术能做诊断，
也没有对应的治疗方法去解决或缓解他所承受的疼痛，
可以说如果哈德威晚一点出世，
或是膝盖晚一点出事，
后来的运动医学技术将能帮助他延长生涯。
关于哈德威的运气，还有一个可能的剧本没发生。
如果93年选秀会上，魔术没有拿状元韦伯（Chris Webber）去换回哈德威，
而让哈德威去了勇士，或许他的生涯会完全不同。
1993年刚好是勇士当家控卫T.哈德威（Tim Hardaway）伤停一季的空窗期，
那年代班的控卫来头也不小，是后来在马刺功成名就的小将军强森（Avery Johnson）。
哈德威能不能在金州交出像他在奥兰多第一年的亮眼成绩单不得而知，
但接下来几年这组“双哈德威”的超级后场若能成真，
也许会让浪花兄弟的浪潮提早20年在奥克兰出现。
再过两天，就是哈德威49岁的生日（7/18）。现在的他，已经回到母校曼菲斯大学执教。
回想起当年这名高大的控卫，
比起他的前辈魔术强森，
或是现役的后辈76人西蒙斯（Ben Simmons），
其实哈德威都不是最高的，
但他绽放的耀眼光芒却是最短暂的。
在退休之前的最后几个月，哈德威曾在2007年和欧尼尔重逢，
只是两人在热火的合作，除了星火将熄的唏嘘之外，已没有火花热情的冲击。
最终哈德威就著这一点点余光，消失在联盟的星空里。
而今，众人只能想着多年之前，
魔术曾经由32号和1号联手，形成了夺冠倒数的“321组合”，
结果倒数结束，只留下未完成的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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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汶昊
周汶昊，这个名字的唸法是“问号”，于是问号成了我的绰号。
刚好我喜欢问问题，也热衷于找答案。
所以曾花了十年时间拍电视广告搞行销，也不断试着写出更有意思的文案，
现在则是跑到休士顿去唸更有意思的运动行销。
曾出版过翻译书，也写过旅游专栏，有一个挚爱的妻子和一只大牌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