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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刚果兄弟们—Mutombo、Mbenga、Ibaka和Biyombo
Dikembe Mutombo
Dikembe Mutombo出生在金夏沙（Kinshasa），那时候他的祖国还叫做“萨
伊共和国”，直到1971年才改名为“刚果民主共和国”，就像其他来自非洲
的球员，他诞生在一个有许多兄弟姊妹的家庭。Mutombo从小就高人一等，
每当他到市场时，许多人惊吓地跑走了，甚至以为他是鬼或外星人，当地报
纸甚至给他一个绰号“金夏沙的长颈鹿”。
Mutombo小时候许愿要成为医生，而他最爱的运动则是足球，不过他的兄弟
带着他打篮球，尽管他第一次打球就跌倒，在下巴留下永远的疤痕，但是高
人一等的身材和敏捷的运动能力，还是让Mutombo在篮球场逐渐展露头角。
Mutombo就读高中的附近，就是美国大使馆，而大使馆窗户上贴的报纸，就
是他了解美国篮球的唯一来源，后来也是大使馆的人员帮他找到在美国读大
学的奖学金，永远改变了Mutombo的人生。
刚进入乔治城大学时，Mutombo几乎不会说英文，所以他每天花六个小时上
英文课，那成为他会说的无数种语言之一（他还会说法文、意大利文、西班
牙文、葡萄牙文和多种非洲方言），John Thompson教练还找来NBA传奇Bill
Russell与Mutombo聊天，Russell让Mutombo对自己更有信心，还告诉他只需
要把一种得分技巧练到炉火纯青，而Mutombo选择了勾射，在他往后十数年
的篮球生涯，那看来依然有些僵硬的勾射，就成了Mutombo仅有的得分伎俩
之一。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Mgwt-qLPgxY
但是Mutombo不太需要进攻，因为他就像Russell一样，光靠防守和火锅盖帽就
能够在联盟中立足，1991年Mutombo从乔治城大学毕业，取得语言学和外交
学位，在六月的选秀会上，丹佛金块队用第四顺位选了Mutombo，这在他的
家庭成了一件大事。
“当我签下我的合约时，我的爸爸很开心，一连开了三天的派对。”
Mutombo说：“这之前从来没有发生在我的家庭过，有人赚了很大一笔钱，
有人可以帮助家人。”
Mutombo的得分能力并不好，但是他曾经四次获得年度最佳防守球员，三次
成为联盟阻攻王，生涯共送出仅次于Hakeem Olajuwon 的3,289次阻攻，而
Mutombo火锅盖帽之后的摇手指动作，更成为他的注册商标。
“一开始，当我火锅盖帽时，我会摇摇头。”Mutombo说：“我没有什么特别
手势…我得想出什么来，用在我掌握比赛的时候。”
他想出来的就是摇摇手指头。“当他开始摇手指时，人们会被吸引而试着去
挑战他。”Shawn Kemp说：“他试着让人们去跟随他主宰的比赛，让他们试
著去攻击他，而他也更容易可以送出火锅。”
Mutombo的摇手指不但激怒了对手的球员和教练，也常让裁判觉得困扰，当
时联盟理事长David Stern甚至打电话给他，希望他停止这动作。一开始
Mutombo置之不理，结果吃了好几次技术犯规，后来他改成只对着观众摇手
指，从此避免了许多困扰。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OCnLSHUN4JA
Mutombo在NBA打滚了18个球季，他的平均得分不到10分，但是只靠火锅盖帽和
防守就成为明星球员，曾经八次入选明星赛，并且在去年入选篮球名人堂。
但不管在哪里，Mutombo都从未忘记自己的家乡，他建立起自己的基金会主
办各种活动，也常常回到非洲亲自参与。
“虽然我来自萨伊，但是我觉得全非洲都是我的家，所有非洲人都是我的伙
伴。”Mutombo说：“当我回去时，我试着带给绝望的人们希望。就像我父
亲总是提醒我的，你应该要记得自己来自哪里，你应该永远试着回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0iWaOtb6-oQ
Didier Ilunga-Mbenga
Didier Ilunga-Mbenga和Dikembe Mutombow同样来自刚果民主共和国，也同
样会说多种语言，除了英文和葡萄牙文，他和父母说法文及齐鲁巴语
（Tshiluba），和兄弟朋友则说林加拉语（Lingala）。
Mbenga的父亲是刚果的政府官员，但是当改朝换代后，新政权开始秋后算
帐，他的父亲去向不明，而身为图西族（Tutsis）的Mbenga也卷入与胡图族
（Hutus） 间的战争而被拘禁，面临生死交关的边缘。1999年，Mbenga和哥
哥逃出监狱，并且离开住了17年的刚果，和妈妈到比利时寻求政治庇护，直
到今日，Mbenga都不愿意仔细描述这段过去。
当Mbenga和妈妈在庇护中心时，朋友说服身材高壮的他开始打篮球，一开始
他完全不知道规则，所以有时当比赛正在进行时，他却会走下场和教练讨
论。
但是慢慢的，Mbenga开始爱上打篮球，部分是因为他有着七呎身高，另一部
分则是因为私人因素。“我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所以当我练习时，我忘记
了那些，只专心在篮球。”Mbenga这么说。
因缘际会的，比利时篮球明星Willy Steveniers发掘了Mbenga，他不但教导
Mbenga篮球技巧，更像是父亲一样照护着他。2001年，Mbenga在比利时开始
打职业篮球，三年后他和达拉斯小牛队签下合约，成功迈向NBA。
刚到美国的前两个月，Mbenga一句英文都不会，他说：“调整并不容易。那
是很大的不同。我试着学习所有东西和认识人。语言，我开始慢慢了解。”
尽管很晚才开始接触篮球，但是早在Mbenga还不知道篮球是什么的时候，他
就已经知道Dikembe Mutombo，因为Mutombo就像是一位大哥哥般启发了许多
刚果的孩子，当Mbenga开始打篮球之后，Mutombo更是为他带来深远的影
响，2004年当Mbenga第一次来到美国时，他的第一通电话就是打给已经是
NBA明星的Mutombo，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Mutombo给了一些忠告：
“你需要的只是抢篮板、火锅盖帽、聆听和学习。”
一开始Mbenga没有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己早已在欧洲打过球，所以有足够的
得分技巧，但慢慢的，Mbenga发现防守才能让他有机会上场，于是他开始爱
上防守、火锅盖帽、掩护，并且渐渐建立起信心，而Mutombo则回他说：“记
得我一开始怎么告诉你的吗？”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8WD9qu_0mKM
偶尔Mbenga和Mutombo会在篮球场上碰头，但Mbenga没有被Mutombo火锅盖帽，
自然也没有接受到摇手指的屈辱，Mbenga也曾出于感谢想要找机会盖
Mutombo火锅，但是也未曾得逞。
尽管没有像Mutombo一样留下显赫的成绩和荣誉，Mbenga在NBA打了七个球
季，并且在2009年和2010年球季在洛杉矶湖人队得到两枚冠军戒指，队友为
他取了“刚果大钞”（Congo Cash）的绰号，但Mbenga真正慷慨的地方，在
于帮助刚果的孩童。2005年他建立了自己的基金会，达拉斯的媒体也曾报导
他帮助了多达60个孩子，他的梦想是盖一座学校。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nGgl2Bm5Ac
Serge Ibaka
与Mutombo和Mbenga相比，Serge Ibaka接触篮球的时间比他们都早，因为篮
球是家族的优良传统，他的爸爸Desire在非洲打职业篮球，曾经入选刚果共
和国代表队，他的妈妈则是刚果民主共和国篮球队的一员，七岁时Serge
Ibaka就开始在街头打篮球，不过环境相当艰困，篮球场的地板充满裂痕，
篮板是木头造的，就连孩子们的球鞋都有用纸板填补的破洞，但是这并没有
影响Ibaka对篮球的热爱。
“我每天都要打球。”他说：“如果有哪一天我没打球，我就会感觉很不舒
服，就好像一天少了什么。”
Ibaka的妈妈在他八岁时就过世了，一年之后第二次刚果战争开打，那是现
代非洲规模最大的战争，有八个非洲国家卷入，造成超过500万人死亡，那
时Ibaka随着家人搬迁到生活环境更差，没水没电的北方小镇躲了四年，而
当他们在2002年回到家乡时，父亲又因为误闯刚果民主共和国的边界而被逮
捕。就像Mbenga，Ibaka也不愿意详细描述这段过去。“那是一段苦日子，
我不喜欢再谈过去那段岁月。”他说。
但是这都没有阻碍Ibaka对篮球的热爱，16岁那年他加入了当地的篮球俱乐
部，第一次尝到团队篮球的滋味，而优秀的天赋则让他得以参加2006年举办
的U18非洲篮球锦标赛，并且同时成为得分王和篮板王，最后抱回了最有价
值球员奖座。
那次比赛开启了Serge Ibaka后续的篮球路，17岁时他离开家人来到法国，
然后则转战西班牙，2008年NBA选秀会时，西雅图超音速队则用第一轮第24
顺位选了只有19岁的他。
“那是一段长长的故事，我的人生，被父亲带大，我的母亲过世。我的人生
有很多痛苦的时刻，我父亲去坐牢，我一无所有，我就是从那里得到激励。
我说：‘你知道吗？我喜爱梦想，因为梦想是自由的。我相信上帝，有了上
帝一切都有可能，而我将勇于尝试。’”Ibaka说。
那时候他问经纪人说：“我可以只靠火锅盖帽和防守就成为明星球员吗？”经
纪人则回说：“是的，你可以。”于是那成了Ibaka的目标，而来自刚果民
主共和国的Dikembe Mutombo则成为他的榜样，给了他更多动力。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FczB0Bj8PQ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O1APSiSGt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AeJEKK0APE
当Ibaka刚加入联盟时，他就像Mbenga一样几乎不会说英文，对NBA也一无所
知，所以那时在黄蜂队的Mbenga会在他们比赛前带着Ibaka去吃饭，告诉他
NBA生活和未来。
“首先，我们不说英文。我们也不说法文。我们说林加拉语。”Mbenga说：
“我们讨论自己经历过什么样的道路，我们需要做什么，我们要做什么才能
让下一代更好。我们要做什么才能让非洲篮球更好。我们要怎么在非洲运用
我们的形象、我们的名号。”
“所以就像Mutombo对我所做的，我也同样对待Serge，和他聊天，让他了解
我们的地位。让他知道如果Mutombo这样做，我也这样做，他可以做得更
好。”Mbenga说。
或许真是Mutombo传承下来的优秀传统，Ibaka在2012年和2013年球季蝉连了
联盟阻攻王，每当他用一双长臂和飞快的跳跃能力封阻对手的进攻时，他也
学会了Mutombo摇手指的招牌动作。
出了球场，Serge Ibaka也像Mutombo和Mbenga建立了自己的基金会，帮助家
乡的青少年有更安稳的生活，协助家乡的医疗和饮用水设备，他甚至与网站
合作拍摄了“刚果之子”（The Son of Congo）纪录片，让人们了解自己的
成长故事。
https://youtu.be/8MaJWj-uTSo?list=PLKqbEaUbChFmQXYxczIFzel9Gh6JDrkKS
Bismack Biyombo
1997年当Dikembe Mutombo赢得第二座年度最佳防守球员时，Bismack
Biyombo是个热爱篮球的五岁小男孩，看着Mutombo的表现激励他的梦想。
“没有太多来自刚果的人可以打进联盟。”Biyombo说：“看着他，你会觉
得那是可能的。看着他摇手指，还有其他动作，我们开始偷学几招。”
后来Biyombo也开始在火锅盖帽之后摇手指，他回忆说：“Mutombo说：‘你得
要付钱。你不可以像那样偷我的动作。那是属于我的。’有时候我会做出那
动作，但是没有意识到。那现在逐渐变成我的习惯。”
但是刚果的环境很艰困，人们一天只吃一餐，孩子们甚至没有全新的篮球鞋
可以穿，他们得要到当地一个市场，那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二手鞋，但有双
大脚的Biyombo找不到鞋穿，只能光着脚在粗糙、滚烫的土地上打球。
Biyombo的父亲也是篮球员，但是他一开始反对儿子打职业篮球，坚持儿子
要先完成学业，直到16岁那年，Biyombo对爸妈说自己要离开刚果，到也门
开发自己的运动天分。“我只想要去那里学习，看看我家庭以外的世界。你
和自己的家人一起长大，那很棒，但是你得要独立，了解人生的意义。”
Biyombo说：“那是个赌博，但也是挑战。我告诉父母说：‘如果我失败
了，我想我会回来学校完成学业，做个好公民。’”
“我的目标不是出去然后失败，我的目标是成功。我到那里，做了自己该做
的事，我很感谢后来发生的事。”Biyombo说。离开的那一天，他深深拥抱
了妈妈，然后看到爸爸泪流满面，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爸爸哭泣。
那对Biyombo真是个痛苦而正确的决定，在也门时最痛苦的就是节日，当队
友都可以和家人团聚时，他只能待在房间，不过Biyombo在也门的确有长足
进步，继而与西班牙球队签下合约，2011年Biyombo得到参加Nike篮球高峰
会的机会，并且得到该赛事首位缴出大三元数据的球员，这让他在当年NBA
选秀会上忽然成为焦点，并且被沙加缅度国王队选走，旋即交易到夏洛特山
猫队。
去年夏天，当他成为自由球员时，多伦多暴龙队选择和他签下两年合约，而
暴龙队来自非洲尼日利亚的总管Masai Ujiri帮了很多忙。
就像其他来自刚果的前辈，Biyombo会说多国语言，包括英文、西班牙文、
法文、林加拉语和斯瓦希里文（Swahili），而且他也从未忘记自己的家
乡。
当Biyombo奋力抓下篮板时，那不只代表一个数字，而是帮助家乡刚果东部
年轻人的教育，因为他宣布每抓下一个篮板，就要捐赠1,000元给演员Ben
Affleck的“东刚果计画”（Eastern Congo Initiative）。
Biyombo在暴龙队的好表现，也激励了多伦多当地的刚果移民社群，他经常
去吃的家乡菜餐厅里，有位太太这么说：“让我惊讶的是他的简单。他花时
间和人们聊天照相。他也常常微笑。我觉得他还满害羞的。”
“他是我在这里的同胞。”十年前从金夏沙搬到多伦多、现在30岁的
Gervais Kahindo说：“我尽量看他打球的每一场比赛。看到他在这个接受
我们的城市成功，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
Biyombo在今年季后赛时有令人惊艳的表现，包括一场抓下26篮板、送出4火
锅的比赛，不过当他送出火锅之后摇手指的动作，或许更引人注意，因为那
正是Dikembe Mutombo的招牌动作，尽管Mutombo一开始不经意地否认自己有
授权Biyombo使用，但后来他这么解释：“他是个年轻人，所以我让他享受
一下名气。他让我变得有名。我今年夏天会在刚果看到他，所以我和他也许
得要私下聊聊。”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oQ_aBSR4CQ
或许Mutombo也从同样来自刚果的Biyombo身上，看到了那个曾经青涩，但是
在球场上充满冲劲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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