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很正经 拜托就不要乱推文了 谢谢
阿公在我国中的时候 身体还不算差 偶尔小感冒去医院打个针
高中的时候 好像住过几次院 病因是什么有点忘了 我记得我是睡在医院陪他
隔天再收拾书包去学校 反正我那时也没在唸书
大学迎新回来的那晚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在看电视 就像平常一样
阿公到顶楼散个步 晚上大家十点就寝
我洗完澡出来 在房间整理隔天要用的东西 突然听到隔壁有声音
而且不太寻常 就走出来看看隔壁到底发生什么事
一看 这大概是我人生再也抹不掉的记忆
阿公躺在地板上 失禁 全身抽搐 无法讲话
我赶紧叫醒我爸妈 并打119叫救护车
先送亚东 亚东不敢收 再送慈济
那时的天气 像现在差不多 微凉离冷还有一段距离
年纪六十八左右吧 以现代人的寿命来看 还可以健康一段时间
我们都很纳闷怎么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情况很紧急 我们也联络了在南部的亲戚上来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 害怕失去亲近的人
我爸妈工作一直都很忙碌 家里大小事都是阿公打理 他也很常参与我的学校生活
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很疼我的阿公
我只记得那一晚很混乱 要签病危通知书什么的
折腾很久 住加护病房很久 救回来之后 我们把他送到南部比较温暖的地方养病
但其实 也只是拖着 看着他消瘦 失智 最后 在开刀房离开
我没来得及再抱他 凌晨接到通知 就赶紧驱车南下处理后事
又是几年的时间过去
那天上午 我在准备中午的会议 由于那时计画有点卡关 身为主要负责人 我十分紧绷
希望能在那场会议结束掉这一切 把事情推上轨道
手机突然响了 是我妈
我妈很少打电话给我 平常也没什么讯息
他只跟我说 我爸出事了 要我赶快到医院
我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简报 颤抖著问 很严重吗
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报完再走 因为我爸工作受伤是常态 常常会有一些不注意的皮肉伤
我逃避着想 应该不是很严重
我妈只叫我快去医院 她的声音 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 颤抖、害怕 带着哭腔
有点忘记那时我是怎么说的 边哭边说的吗？
走出影印室 简短告知同事主管 就跳上出租车走了
从信义区到三总 干 他妈的有够远
为什么不能再开快一点
路途太远 我不知道要怎么冷静 于是打给我很好的朋友
他有在修行 我在路上哭着说著这一切 他帮不了我 可是我知道他会是我的最大支柱
下了车 赶紧冲到急诊室
我妈我弟都在了 我又看到毕生难忘的画面了 跟戏里演得很像
白色的急诊室手术房 门还是开着的 我看到一群医师和护理师围着他
突然之间 我看到我爸整个人弹起来 吐血了 血是用喷的
他的衣服 都是血 接着医师群们手忙脚乱
手术室的门就关起来了
这一幕只有我看到 我妈跟我弟不想再看到我爸痛苦的样子
手术中 我们三个就坐在门口 假装很镇静 大家都不敢崩溃 怕影响其他人
之后医生出来说状况很危急 要再进行6个手术抢救
要我们签同意书 什么支架什么管的要自费 还好我们负担得起
那一刻的心情就是 还好我们有钱 爸爸不会没救
结果 下一张是病危通知书 还有放弃急救同意书
那时候我们都傻了 看一下我妈询问是否同意 她不敢签 我们两个小孩也不敢签
问了一下医生 是不是要签完才可以开始动手术 他说对
所以我们什么都不管了 赶快签赶快开始手术才要紧
术后送icu观察住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妈从来没有离开过家属休息室回家 我爸住多久她就在那里多久
里面有许多家属 大家互相打气加油 有人黯然离开了 有人欢欣迎接出院
有人好不容易出去 又进来
大家都有默契 不说再见
只会分享怎么睡才舒适 才能够撑过这场持久战
我不喜欢进去看我爸 因为太难受了 全身都不能动 也不能讲话
昨天的话题讲完了 今天不知道要讲什么 加油的话语说起来也很无力
最后大家又哭成一片 眼泪止也止不著 心疼心痛
平安和健康 怎么这么难呢
一直到能正常生活前 我爸又再动了十次手术 我知道他很痛苦 但是这些刀还是得挨
从阿公的事情到我爸意外 现在的我 对于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变得很敏感
晚上睡觉时 我会仔细听家人的呼吸声 确认是否安稳
早上出门前 也会再确认一次
我很害怕万一我疏忽了 是不是就错过送医时间
有些人或许会觉得我想太多 过度焦虑 但意外想发生的时候 你根本阻止不了
若我多留点心思 也许能够避免什么
要是我那天没有去看阿公到底在干麻 他也许就躺在地上一整晚走了
那晚的声音 很细微 而我推门的当下 也只想说要家常地问一下 阿公你在干麻
我只希望 未来的日子 家人能健康平安就好
希望 我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今天一整天 涨得我无法集中注意力
明明好转了 为什么又复发 吃了两颗效力很强的特效药 却还是如此
我想好好睡觉呀 我想好好过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