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癫狼视角
第一人称
三、
在我两岁的时候……
黑衣人马上插话问道:“你有你两岁时后的记忆?”
“幼龄的记忆大部分是我的父母后来跟我说的,我只是转述。你不是要传记吗?那就
让我们从头开始吧。”
我的父母对我一向都很诚实,自我有记忆以来大概只有骗过我两次,所以我相信他们
说的。你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我对我们父母对我表现的诚实是感到骄傲且敬佩的,我隐约
在心底感觉的到那是世间罕有的宝物。不过小时候的我没能珍惜并回敬那种程度的诚信关
系,我自己做错事被抓包的时候倒是常常说谎,而且每次都被拆穿。他们俩人识破谎言的
功力也是数一数二,可能也因为我还小吧,想编出能骗过大人的谎本来就不太可能。
总之在我两岁的时候我的妹妹出生了。两岁的我没能分辨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而我的
爸爸很认真很认真的跟我说:“她是我们家的新成员,她会拥有比你还要幸福的人生。你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除了爸妈的爱之外还会得到做哥哥的你的爱。你也要跟我们一起爱
你的妹妹喔,知道吗?”
我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不过爸妈说我当时有回答“知道了”。
妈妈接着说:“以后你可能会跟妹妹竞争我跟爸爸的关注,虽然我们想给出的爱变成
了两倍,不过时间并没有变多,加上因为妹妹还小、比你需要更多的关心,所以我们俩偏
袒妹妹的情况会比较多。你可能会觉得不公平也说不定,到时候要记得大声的说出来喔,
妈妈会把你抱的紧紧紧,给你补充多到会想挣脱妈妈怀抱的爱。”据说事后他们还会实地
演练,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自己一个人玩,然后每半小时来问我是不是寂寞了,如果觉得
寂寞就去给妈妈抱抱。刚开始我大概忍受不了一小时的寂寞,不过后来我慢慢去尝试各种
一个人开心的方法,也学习去享受比起过去获得的更多的自由,所以就渐渐拉长需要去索
取爱的抱抱的时间。
另外他们也会放手让我学着照顾、观察妹妹,据说两岁的我其实就已经能判断婴儿妹
妹的需求,能当个小帮手了。
我们家因为父母工作的关系要常常搬家。因为经常性的转学我很难交得上朋友,虽然
这强化了我和妹妹的感情,毕竟兄妹的相处时间比起有朋友的状况下来的多,但是我还是
想要有朋友。
“想学快点交到新朋友的方法啊……你去保护班级里社会阶级最底边的人就好了啊。
”爸爸这么跟我说。
“会需要要使用暴力吗……”我担心地问。
“瞄准肚子打,那里没有骨头保护。”
爸爸不是那种会完全排斥暴力的人,他认为行使及承受适度的暴力能帮助人成长。学
习并专精使用暴力的目的不是为了伤人,而是减少遇上会需要用上暴力解决问题的机会,
这是他的理念。
我照做了。也成功了。
可能有人觉得小学生怎么会懂社会阶层、社会生态链?小孩子的我虽然不懂这些专有
名词,不过却能在本能上察觉班级中社会食物链最底层的那个人或群体。一旦找到他们后
,再来就是对付那些霸凌行使者了。
有时只是口头上要他们别去骚扰其他人就行,有时则会用上暴力。小孩子大多都没怀
有真切深植的恶意,所以经过冲突、稍微痛过之后其实都能化敌为友。所以我交上的朋友
其实不只那些被霸凌的弱者,更多的是那些原本的坏小子。
我的正义感的萌芽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吧,不过不会说是全部归功于爸爸,因为
我有的时候也会得意忘形、失了分寸,在收复了自己班级、成了老大之后反而带着他们主
动去跟别班的人挑衅闹事。
事后接到学校通知后,妈妈会把我拥入她怀里,不停的问我是不是累了?身体有没有
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委屈?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打从心底认
为我是因为失心疯、变得无法自己才会去犯下不该犯的错。
她对我的过度信任每每都会逼得我一五一十的坦承自己的不是。犯错的我还算知耻,
所以当自己受到不配拥有的温柔对待的时候,内心总是万分难熬,而只有吐实认错才能把
我从这折磨中解放。她眼中看着的我一直都是那个最完美、最善良版本的我,而我也为此
需要时刻叮咛自己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去最大化自己的可能性,如此一来才能匹配她心中
的那个“我”的形象。
小学时期的我大概就是这样吧。
最后还有一个我记的不是很清楚的回忆。据我爸妈说,小学三年级的运动会,我是班
级大队接力对抗赛的最后一棒。那天爸妈和一年级的妹妹都有来替我加油,三个人就坐在
操场赛道的外围。那时候我的班级是跑在第一顺位的样子。轮到我跑的时候,妹妹很兴奋
的喊著“哥哥加油!”,很难想像那么小的身躯居然能传达出如此宏亮的加油声,明明是
在在人声鼎沸的运动会场我却能清楚的听见她的声音。
那时的我只是聚精会神地往前冲,没能注意到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跑在最外圈的
最末位班级的跑者还在一边助跑一边回头看着上一棒跑者,而就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抵达
终点了。但是当时过度兴奋的妹妹居然决定直接横跨赛道往我这里冲来、替我庆贺。
最后一名的跑者没来得及反应就踩断了我妹妹的右手。
所幸这起事件没有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妹妹的手大概在一年多后就完全恢复了。爸爸
说那个期间的我有如磐石,完全没有抱怨不能出门和朋友玩,只是默默的帮忙承担起照顾
妹妹的责任。
“你是个值得敬畏的男人。”爸爸是这么评价当时的我。
我对那段时光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并不记得自己有特别做出什么牺牲,不过我相
信爸爸,所以当时的情况应该就是他说的那样吧。
“第一次看到你笑。你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妹妹。”黑衣人说。
“我有笑吗?”我没有感觉到自己笑了,“听了接下来的事,我喜不喜欢还她很难说
。”
上了国中的我变的有点叛逆。开始沉迷网络游戏,而且开始学会欺负妹妹。
为了一回家能马上赶到电脑前,我每天硬是把该洗的午餐饭盒交给妹妹洗,她也是很
听话的照做。沉迷游戏的我也常常废寝忘食,本来家里每天晚上的晚餐家庭交流时间也常
常被我无视。爸妈当时正在为了工作上的问题焦头烂额,所以就放纵了我的叛逆行为,我
也就彻底的堕落了。不过这时的妹妹却另有打算……
开始向妈妈请教厨艺的她进了厨房当小帮手、每天协助准备晚餐。晚餐时间她还会特
地到我房里要我出来试吃她的手艺,要我猜猜哪道菜是她煮的。
在那之后我就又很听话的一起吃家庭晚餐了。
说实话我在心底大概是对她断手的意外有点愧咎,所以没办法不回应妹妹的要求。她
亲“手”做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狠下心去拒绝呢。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而你不也早就有所补偿了吗?”黑衣人似乎打算安慰我。
“或许你说的对,不过我不能控制我的心要怎么想。”
又或许是受我爸妈从小透过行动对我刻下的制约的影响吧,总之“我该照顾妹妹的想
法”可能从很久以前就被深植在我心底了。
说是制约也不太对,我并不介意自己被教育成这样的人。变得更爱护家人本来就是完
完全全的好事,没有值得抱怨的地方。
上了高中之后,世界变了。我交朋友的方式还是老样子,但是因为发育比起其他人要
来的迟缓,我很难能打赢其他同龄的学生了,多数情况下是我单方面变成沙包。凭著狠劲
能打出一片天的时代已经过了。天真热血的我开始接连的碰壁,想出锋头的时候多是变成
出糗,弄得自己一身灰。龙蛇混杂的高中里也开始掺入了许多纯粹的恶意,例如帮派成员
,这些人可不是你能打一打便打出友谊的家伙,打出好几个仇家还比较有可能。
诸事不顺的我因为长久积压的自我厌恶,有一天终于豁了出去,在学校里彻底杠上了
一个自称认识正港黑道的混混。我一个头锤、全力撞上了他的正脸,撞断了他的牙。而对
方在盛怒之下抽出了小刀,刺进了我的腹部。
以上。
碎碎念:
昨天没写。干。
人就是贱,会给自己找偷懒的借口。上班累累就懒了。
这篇的感觉很脚踏实地、很一般生活,不像前几篇有超自然元素
希望你们没读得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