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离弃生恐惧
【图】律师Avelino Gonzalez对Yasiel Puig以及Aroldis Chapman提出告诉，指控他们协
助古巴政府陷害无辜人士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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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2013年9月，Yunior Despaigne在逃亡成功18个月后，来到一位迈阿密律师Avelino
Gonzalez的办公室，把这场逃亡的故事从头到尾说出来。身为世上仅有的四个亲身经历并
完全掌握Yasiel Puig逃出古巴全过程的人之一，Despaigne告诉他的是一个前所未闻的故
事，开启了一扇通向危险而隐秘的古巴人走私世界之窗，需要好几个小时才能全部说完：
猪猡湾历险，斗得你死我活的敌对人蛇集团，惊险万状的午夜脱逃，几百万美元的交易，
还有背叛和谋杀，走私者恐吓Puig，“船工”成员被开枪打死在路旁。倘若 Despaigne所
言可信，这个故事对Gonzalez在司法上就有极大的价值。
自己就是古巴逃亡者的Avelino Gonzalez，目前是两件民事诉讼官司的原告律师：第一件
是在2013年7月控告Yasiel Puid，更早之前的另一件则是控告红人队的火球救援投手
Aroldis Chapman。这两件官司都有爆炸性的说词。对 Puig的控诉宣称这位强打者还在古
巴的时候，曾经指控某人提议协助他偷渡出国，那人虽自称冤枉，却因而被捕入狱；诉状
指出，他在狱中受到的虐待已达到刑求标准，因此向美国法院提告请求1200万美元的损害
赔偿。对 Chapman的控诉则宣称这位投手和古巴政府合谋绑架一位无辜人士，按照最初的
诉状，这件案子要求1800万美元的损害赔偿。这两份诉状认为，Chapman 和Puig两人企图
确立自己效忠古巴政府的形象，好让他们能放手策划自己的叛逃行动。
Despaigne去找 Gonzalez有一部分是出于绝望。自从到达美国之后，他一直住在迈阿密郊
区的Sweetwater和 Hialeah一带，几乎每个古巴移民在美国的第一个住所都是那儿。去年
下半年，正在为一个建筑承包商工作的 Despaigne失业，那时他唯一的固定收入来源是在
当地的一个健身房教小孩拳击，每个学生每月的学费是60美元。身高6呎4吋，体重240磅
的他，看上去还是有点像过去那个重量级拳击手的模样，尽管腰围上方已经慢慢显现出退
休运动员的大肚腩。
早在2011年，Despaigne 就决定要离开古巴去美国，部分是因为政府主管拳击的部门将他
从国家运动员体系扫地出门；他说，这个不公平对待是因为他叔叔，著名的中量级拳击手
Yordanis Despaigne在2009年叛逃到美国。但一直要到2011年春天他接到 Pacheco打来的
电话，才真正开始策划逃亡。1984年 6月24日出生的Pacheco和Despaigne从小就认识，后
来自己拼装一艘木筏逃出古巴，这时他从迈阿密来电。他保证，只要 Despaigne能成功劝
诱Puig再次尝试叛逃，这位拳击手就能得到15万美元，还有 Hialeah一栋预先买下的房屋
。Despaigne 还记得电话那头的推销员语气：“Puig会签下几百万美元的合约。大家都能
赚到钱。”（据一个与Pacheco关系密切的消息来源表示，Pacheco坚称他不曾做过任何承
诺，整件事都是Despaigne先提起的，是这个拳击手打电话到迈阿密找Pacheco，请求出资
帮他和Puig脱逃。）不管怎样，Pacheco在接下来一年里总共汇了 25000美元，Despaigne
则把这些钱分成一捆捆千元钞，交给Puig和他的家人。
最后，这位拳击手成功说服了Puig 离开。但来到迈阿密一年，Despaigne只获得七万美元
，连Pacheco当初答应的一半都不到，更没有房子。正是在此时，心灰意冷的Despaigne从
当地的新闻报导留意到了对Puig的诉讼案。他察觉这是一个机会。对于决定去找Gonzalez
这件事，他这么说：“一开始我想放下这件事，但当初明明是跟我说好了的。”他也开始
遭受死亡威胁，其中有一次是在 Hialeah被人用枪指著：“我还有个小女儿，我不能一天
到晚被人这样威胁。”比起打电话向状况外的警察局报案，一位古巴裔律师应该更能对一
个新来的古巴移民以更安全的方式提供保护。因离弃而生恐惧，既想获得保护也想报仇雪
恨，他在9月初第一次拜访Avelino Gonzalez，开始一点一点说出一个过度加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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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paigne说给Gonzalez听的故事细节，最后会成为2013年12月6日一份亲自具结的宣誓供
述书内容，这份宣誓供述书则是今年1月Gonzalez针对正在进行的Miguel Angel Corbacho
Daudinot控告Yasiel Puig Valdes案所提交的修正诉状其中一部分。
有一篇报导是从Despaigne的供述书，以及诉讼案本身和它的进展写成的。这场官司引发
了《杂志》（The Magazine）长达五个月的追踪调查，其中包括对大量法律文件的分析，
并且采访了超过80人：包括在美国现役及退役的古巴棒球选手、球探、运动经纪人、前大
联盟主管及球员工会主管、联邦执法部门人员、前古巴政府官员、前古巴情报人员及美国
情报人员、曾经代表或正在代表一度曾是或至今仍是刑事侦查对象之蛇头嫌疑人的迈阿密
律师，还有（在此使用一个刻意模糊的量化词汇）许多蛇头本身，他们以匿名为条件同意
受访，动机则出于明确可见的恐惧。（Puig透过他的经纪人和道奇队，多次拒绝对这篇报
导表示意见。但在今年 4月16日，他的经纪人发布声明，表示Puig将“不再回应这个话题
”，目前“只想专心做个有用的队友”。）这篇报导也包含一系列与Yunior Despaigne的
面对面谈话，分别在Avelino Gonzalez办公室和 Despaigne家中透过口译协助进行。（在
为期数周采访Yunior Despaigne的许多小时里，他的说法始终不变；但他在这些访问中的
说词和宣誓供述书中提到的许多细节，随后却被发现有所出入。Avelino Gonzalez将这些
错误归因于试图精简一连串极其复杂的事件时发生的过度简化。他说会再提交一份修正供
述书。）
《杂志》的调查报导终究是揭露了关于一套专门将棒球员挖出古巴的复杂走私行动网络内
部运作方式的资讯。不过，在Yasiel Puig叛逃过程的纪录中，Despaigne的说法仍是难得
的珍贵证言。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