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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转移”（Chronoshift）是由粉丝架设的一个《英雄联盟》怀旧服务器。项目从
2020 年启动，目标是把游戏还原成 10 年前的样子 —— 有着节奏较慢的玩法，粗糙的
建模，过时的地图，以及 65 位老英雄。
考虑到《英雄联盟》现版本拥有 150 多位英雄，经历了成千上万次补丁修复和平衡
性变动，两者的体验已经截然不同。然而，“时空转移”还是在拳头公司（Riot Games）
的律师函下被迫关停。
事情讲到这里并不新鲜，任何来自民间的怀旧服，或多或少带了点侵权属性。无论有多
大的情感加持，诉诸法律时官方总是有更大的话语权和胜诉可能性。比如《魔兽世界》的
怀旧私服 Nostalrius 和 Felmyst，被暴雪叫停后，官方觉得挺有商机，在 2019 年自行
开设了怀旧服，然后赚了不少钱。
但拳头公司面临的争论是，他们叫停“时空转移”的做法太不专业，被人嘲笑是“敲
诈勒索”。
时间回到上周，在官方发出律师函前，一位来自拳头公司安全部门名叫“Zed”的员
工（经官方验证），通过 Discord 和“时空转移”的开发者 Lothendran 聊了起来，正
是这场谈话让人觉得极其不舒服。
“我们的法律团队对（状告）你们的项目不感兴趣，正在寻找一种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法。
”
对话开始的时候势头还算不错，直到 Lothendran 没有明显配合的迹象，并且开始删除
Discord 服务器上的内容时，Zed 的语气明显产生了变化：
“看到你们这么努力的清理频道我还蛮佩服的，XXX（Lothendran 的真名），但老实跟你
讲，我觉得你们没有多大兴趣合作。我们早就把所有信息存盘了，你喜欢的话还可以继续
删除私人频道，但建议别那么干，可没好果子吃。你显然在时空转移项目中投入了大量精
力，但我保证这个服务器就快要玩完了。“
使用真名称呼无疑是一种恐吓，而 Zed 提出的具体条件佐证了这一点，他要求
Lothendran 上交所有游戏资源和源代码，并且把同伙的身份给供出来：
“把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这样我们就不起诉，拒绝的话别怪我不客气。我是安全团队的，
几个人和几件事还是能摆平的（I find people and things）。“
对话全图: https://i.imgur.com/hipZZxp.jpg
双方的谈话内容被曝光后，外国贴吧 Reddit 上有好几个相关的帖子被顶了上万次，各大
媒体相关文章的评论区也异常热闹。
伴随着“拳头公司的做法是否道义”的讨论，更多则是对 Zed 的冷嘲热讽：
“还 I find people and things 呢，大哥你不是连恩尼逊，以为在演即刻救援？”
“考虑到拳头公司混乱的工作环境，他们的安全团队成员会干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那么安全团队 Zed 的Skin什么时候出来？”
“这个安全团队成员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装成年人的 12 岁小屁孩，以任何标准来衡量都算
不上专业。我希望在谈论这类事情的时候严肃一点，而不是跑出来搞笑。”
“我真的不关心游戏本身怎么样，但他讲话太惹人厌了，让我不自觉的想反对他……”
实际上，尽管会有一些完全站在法律角度的理性讨论，但大多数玩家的立场还是更偏向“
时空转移”的开发者 Lothendran。除了 Zed 说话的方式像“过家家酒的黑社会”这个原
因外，主要的争论点还有三个。
首先他作为拳头公司的代表，使用了“Better Discord”插件来定位“时空转移”的
隐藏频道，违反了 Discord 的服务条款。而且还调用了数据库来人肉 Lothendra，行为
并不正当。
其次怀旧服本身也不盈利，规模很小，很多人认为没必要去打击。
正如关停声明中写到的那样：
“怀旧服从没有向公众开放过，该项目仍然处于封闭测试开发阶段，只有一小部分社区成
员被授予访问权限，目的是帮助我们检查、诊断和修复问题。
《英雄联盟》老版本的游戏客户端可以从拳头公司自己的 CDN 上下载，任何人在谷
歌上搜一下都可以，无需我们介入，我们所有的测试人员也得这么干。
早在设想怀旧服之前，很多社区就已经制作了各种工具让这个过程对用户更加友好…
…
人们一次又一次地要求我们接受捐赠，还有人想贿赂我们，花 800 美元买一个测试
资格。我们当然拒绝了所有这类提议，像皮肤这种涉及到现金交易的内容同样也不会提供
给测试者。
我们觉得在面对这个项目时，已经尽可能地尊重法律条文和边界了。”
最后是“行为纯洁性”的问题，毕竟拳头公司四年前就提出了为《英雄联盟》创造“经典
模式”的想法，其创意开发主管 Greg Street 一度表示将“非常困难”，并且“很有可
能不值得投入那么多开发资源”。顺着这条思路发散（阴谋论），有人认为从民间团队那
缴获的源代码，可以用来帮助他们自己更快的推出怀旧服。
谈判破裂后，一家律师事务所联系到“时空转移”团队，声称怀旧服损害了拳头公司
旗下业务及员工的利益，要求他们终止开发，关闭服务器，删除社交媒体上的所有相关材
料，移交与项目相关的软件，包括修改过的客户端和源代码，否则将向美国联邦法院提起
诉讼。
有意思的是，作为 Zed 的同事，另一位拳头公司的员工对他的沟通方式也看不过眼，
觉得非常失望。
但他否认了勒索行为，觉得索要源代码是业内的“标准操作”：“在签发法律文件之
前，我们经常尝试善意接触。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考虑到该团队的反应，我们已经通过更
正式的渠道推进了。”
截至到发稿时的最新进展，是“时空转移”的一位成员回应了 Kotaku 的咨询。
尽管目前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他们还在和法律人士沟通，但“怀旧服不太可能再开
了”。考虑到这是一部粉丝作品，他感到非常失望：
“我们有很多更好的方式去处理这个问题，我们的项目也花了很多精力不去触碰拳头公
司的逆鳞……想像一下如果暴雪禁止在《星海争霸》和《魔兽争霸3》里加入 Mod，那么
多优秀的地图和游戏将永远不会出现，包括《英雄联盟》本身。拳头公司站在巨人的肩膀
上，爬上了他们扶著的梯子，然后把梯子给收了起来，接着说到“我先爬上来的，所以这
个梯子是我的了”。”
回过头来看，同样的事情屡次发生，又一次次不愉快的收尾。玩家社区和官方总是很
难达成一致，前者试图以更自由的方式，展现自己对游戏的热爱，而后者也有保护自己知
识产权的权利。可能就像很多人总结的那样：开发粉丝和同人作品时只能低调一点，要么
就制作完全属于自己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