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补有，ＯＯＣ可能，这是维克特进行荣光进化却变革失败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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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光了他多年的心血。
维克特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着，背后仍能听见反抗军带着愉快的欢呼，一声声庆祝他
们的胜利，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开心的，荣光进化带来的进步在他们眼中永远是罪
恶、泯灭人性，但他们却不知道人性往往才是罪恶的根源，卸责是最轻松的，只要不去检
讨自己的错误，那么就能够一直盲目地将罪责都安在别人的头上。
──很可悲，简直太可悲了。
他踩过厚厚的积雪，在上头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并不是很担心会有追兵追上来，胜
利的狂喜会让人们失去判断力，他们八成还要再欢呼一阵子才会发现废墟里并没有维克特
的残肢，而那个时候这些痕迹早就被不断落下的雪花掩埋了。
机械的和谐，绝对的理智，维克特在过去的几十年间都在追寻着这种极致的平衡，却
没有多少人能够了解他的理想，他们总是在说“那么我们的爱呢？那些美好的情绪呢？”
──美好的情绪，是啊，人类总是在看着自己会失去的东西，作为不敢改革的借口，死死
地抓着虚幻飘渺的东西，却忽略了在牺牲之后所能带来的进步与和平，他还记得那些人在
那次动乱时是怎么说的，“这些灾难都是因为荣光进化带来的”，简直毫无逻辑，被改造
的身体没有所谓的善与恶，动乱的发生全部起源于被恐惧蒙蔽了判断力的人类，不去检讨
人性的缺失，反而将责任推给不代表善恶的改造人，这一切就只是个借口，用来排除他们
所害怕的未知。
──不过这一切到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维克特走进了森林中，熟门熟路地左拐右绕，最后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前，拉开藏
在石面下的密码锁，指尖轻轻地划动几下后门便为他敞开了，他走了进去，山洞里只有零
星的微弱灯光，当初他在设置这里时有些仓促，并没能将这个隐密的基地设置得更完善些
，不过这其实对他来说影响不大，早在五年前他就为自己的双眼加上了夜视功能，这么
一点光线已经足够了。
脚步声在洞窟中发出响亮的回音，维克特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向前走着，突然意识到上
一次他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七年前了，那时候他还在筹备全人类机械化的工作，他特地选了
个罕无人烟的地方当作研究室，而就在他即将入住时他却接到了消息……奥莉安娜遭到反
抗军的攻击，作为动力的海克斯水晶遭到了破坏。
等维克特抵达动乱现场时奥莉安娜已经停止了运作，那双眼眸中曾经闪烁的清澈蓝光
只剩下黯淡的灰，他猜那个时候自己是悔恨的，他早该知道奥莉安娜会被袭击，他们俩人
太像了，原本身为人类，然后被逐步改造成机器，就算她从来没有表态自己是维克特阵营
的人，这在那些被恐惧冲昏头的人眼里仍然是个威胁。
而且最讽刺的是，他在奥莉安娜身上发现的伤痕全部都来自于维克特的发明，都是一
些他早已舍弃的危险武器，果然过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助手传来的讯息，说是他放在佐恩准
备销毁的器材失踪了大半，连实验室都被砸毁。
维克特不太确定当时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他的身体已经只剩下心脏还是肉身，主
宰著情绪的大脑已经被他舍弃，很多情感在他的记忆中枢里已经只剩下名字而已，他无法
品味那些感受，但他推测那时候他不是太愉快，原本要当作新基地的实验室最后成了奥莉
安娜的寝室，而那些怠忽职守的助手也被他赶走了。
也许事情就是从那时候产生了偏差，原本他愿意理解人们不愿意一下子全身机械化的
迟疑，认为人们只要一步一步了解光荣进化的好处就好，就算是自己的助手也愿意给他们
时间慢慢的改造，但是人性的弱点终究无法靠简单的转换就被克服，就只有半小时的偷懒
，维克特的实验室被毁了、武器被偷了，连奥莉安娜都遭受波及，他当时似乎更多的是责
怪自己──他有时候总会不小心忘记人性有多么让人失望。
将奥莉安娜搬进这个密室之后维克特一改前风，所有的改造都是大刀阔斧的，反抗的
声浪似乎就从那个时候大了起来，他们像是抓住了什么致命弱点似地揪著这点不放，说他
是疯子，十恶不赦，打算用机器占领世界……
但那对维克特来说简直太可笑了，荣光进化屏除了人类的情感，自然不会对权力有所
迷恋，那些人口口声声说著维克特是在执行泯灭人性的工作，却又用人性的角度去为他定
罪，也许人类的脑袋就是习惯用利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
走到了底部的密室，维克同样打开了密码锁在屏幕上用指尖轻划，门敞开的瞬间内部
的灯光刺眼地亮了起来，维克特眨了眨眼，瞳孔立刻撤去夜视模式，在空旷的房间中央摆
放著奥莉安娜沉睡的躯体，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透明的玻璃棺之中。
维克特走上前，拂去了上头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将棺盖打开，发条少女还是像他记忆
中那样既精致又美丽，没有了那双眼眸中的光彩几乎要让维克特品尝到一丝惋惜，他的大
脑还能完整地描绘出奥莉安娜的蓝色眼睛，清澈的像是海洋，又剔透得像是水晶，不参杂
一丝一毫的杂质。
他从前襟的口袋中掏出了一颗小小的海克斯科技水晶，这是他费了好几年才提炼出来
的，最纯粹的水晶样体，他的记忆中枢还记载着当时他是如何不眠不休地试图找到能作为
奥莉安娜动力的能源，但是佐恩和皮尔托福长期的矛盾与纷争中早已毁去了许多资源，他
能找到的科技水晶全部都不是最原始的母体，通通为了使用的方便参杂上许多其他物质，
然而要做为替代心脏的能源中枢，不是最纯粹的水晶是没有用的，这也是为什么直到现在
维克特都还保留着自己的心脏的原因。
他知道自己提炼出这颗水晶是为了谁，这份心思就算在失去了肉身的脑部构造也没有
改变，他也许忘了当时的愤怒是什么样的，忘了当时的悲伤是什么样的，但他并不会忘记
他们的约定。
──“明年的平安夜我想再跳一次舞给你看，维克特。”
维克特轻轻地触碰了下奥莉安娜的脸颊，然后才将手上的水晶放入少女的身体里，他
略带疲惫地坐进一旁的椅子中，他觉得自己是累了的，尽管明白失去情绪的自己不会有这
种感觉，他还是认为此时自己是倦怠的，七年啊，他告诉过自己要在七年内改变这个世界
并且将奥莉安娜唤醒，如今改革已经失败，他也不打算再去尝试什么了……他早已把一切
赌在最后的战役之中，失败了就是失败了，他不会留恋什么。
──很快就是平安夜了。
维克特闭上眼睑，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似乎又看见了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