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I never Compromise (塔隆x卡莎碧雅)#70

楼主: Xylo1321 (Open Ears)   2017-02-05 00:39:28
*前言:
我明白自己许久没更新了,是的,你们可以尽情地骂我没关系(下跪)。但是,这段时间
我有在持续写作,练习不同的风格,加强不足之处,更重要的是,让自己休息一段时间,
暂时跳脱INC的世界,毕竟从开始写的这两三年,我几乎没有一刻没在想着它,相信这点
,许多创作人都可以感同身受。
*前情提要:
  随着卡莎碧雅前往英雄联盟,塔隆的肩上多了许多责任,他暗中担起杜.克卡奥家族
的职务代理人,整肃内部、训练新兵,身负找到马库斯将军下落的重责大任,更重要的是
,他必须找到任何关于刀鞘的线索,那是目前已知,能解开卡莎碧雅诅咒的唯一希望。为
此,塔隆在卡特莲娜的安排下加入罗德索卫兵团,成为柏纳姆.达克维尔身边的护卫之一
,除了在朝中打探情报,更为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他也与大法官马里克.鹰月取得共
识,消弭柏纳姆的心头大患──斯温。
  在前次戒护大将军出席例会之时,塔隆清楚看见了柏纳姆与斯温之间的嫌隙。取代杜
.克卡奥将军,坐上军部统帅大位的斯温,在柏纳姆面前发下重誓──半年内若没取得卡
拉曼达的全区采矿权,必定引退辞职。究竟,斯温在盘算著什么?然而,例会之中出现了
另一个人,将塔隆的目光吸引住──凯伦.达克维尔,这位两次被他乱刀砍死的王储,失
踪了一个多月,终于重新出现在最高指挥部。会议中,塔隆得知凯伦正在策划一项贿赂联
盟议员的计画……
  然而,被成堆要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的塔隆,似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经庄园管
家老密尔斯的提点,他才赫然发现──隔天,就是卡莎碧雅的生日。
*正文开始:
【第七十章 十九岁 解罪之人】
  “给我快点!”
  凯伦.达克维尔吆喝着一群工人,即使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他们依旧满身大汗地
搬运著被封得密不透风的沉重箱子,将箱子从马车上的搬下后,再合力抬进火车厢内,必
须小心搬运才不会弄坏里头的东西,尽管凯伦再怎么对着他们大声嚷嚷,但比起效率,这
些奴工更加重视自己的性命,因为这些箱子里装的东西若有任何闪失,可不是他们一条命
赔得完的。
  但是凯伦毫无耐心,因为这个任务至关重要,而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在这种夜黑风高
的时刻,神秘兮兮地带着一群工人跑到“红土贝德”这个诺克萨斯偏郊地区的小镇──佐
恩议员卡劳利透过凯伦之手转献给联盟议员布兰迪斯的“赠礼”务必即刻送抵战争学院,
避免任何节外生枝的可能性。
  自从最高指挥部敲定了卡拉曼达的采矿事业,便与战争学院、蒂玛西亚、佐恩、皮尔
托福等各大城邦合议修筑了这条以卡拉曼达为心脏,纵横北瓦罗然各大城邦与村镇的铁路
,而这个距离首都不甚遥远的偏郊村落“红土贝德”便被钦点为首座国内集矿区。纵然当
初凯伦曾因为国安问题而极力反对诺克萨斯参与铁路修筑计画,但现在看来,他不得不承
认自己那时的想法非常愚蠢而且缺乏远见。
  因为这辆列车,是现在唯一能让他在天亮前抵达战争学院的方法。
  一位身披黑斗篷与兜帽,脸孔亦被围巾缠绕的男人走来,“殿下,”他打断了凯伦的
思考,沉着嗓子说,“时间差不多了。”
  凯伦昂起下巴,对他的护卫说,“有什么办法能让这群贱奴动作快点?我付的金币可
是平时的两倍!要是被他们坏了大事,我该如何向父帅交代?”他的表情并不像语气那般
强硬,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麻烦,他感到无力而焦躁。
  “那就付三倍,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不,”令人意外地,凯伦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护卫的建议,“这整件事情我们已经花
了太多的钱了。”他沉着脸看了一眼护卫,随后拿出手帕掩住口鼻,奴工们又脏又臭让,
还有这里恶劣的空气,都让他难以忍受,“你知道怎么做最有效。”他说。
  意会之后,护卫转身走向忙碌的工人们,挑了一位动作最慢的工人,抓住他的后颈。
  “啊──”
  匕首划开他的喉头,顿时,鲜血四溅,原本寂静的黑暗村落瞬间回荡着他的凄惨嚎叫
,众人仿佛被停止了时间,全都一动也不动地,注视他倒在自己的血泊中,逐渐失去尖叫
的力量,然后再也没有声息。
  “继续吧。”护卫环视了面色惊恐的奴工们,如是说道。
  他们低头继续工作,没人敢吭声,而在目睹方才那出惨剧之后,搬运的速度也有了显
著的提升。
  “成效不错嘛。”
  凯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他看看怀表上的时间,凌晨零时整。
  “现在就得出发,否则到战争学院都已经天亮了。”
  他走上月台的石阶梯,进入最前方的头等车厢,黑衣护卫则回到工人搬货的车厢旁监
督,由于刚才的事情,箱子很快就全数装载上车厢了,在打赏了这些疲惫的工人之后,他
便走进了凯伦所在的头等车厢内。
  晦暗的车厢内只有门边的烛火微弱地闪烁著,昏黄光线反射著鹅绒毯的纤维光泽,走
道上有着用锦缎与黑橡木作为隔间的贵族专用私人房间,凯伦.达克维尔坐在皮革沙发上
,对比方才在外头气焰嚣张的模样,现在的他看起来却是神经紧绷、焦躁不安。
  鸣笛声传来时,脚底也传来震动,这班在凌晨停靠于诺克萨斯偏郊村落的火车终于启
程了。
  随着逐渐驶离村落,他们将所有的窗户紧闭,隔绝脏污的空气与噪音,但仍能听见风
声,也还能闻到锈土味,如果在白天,他们便能看见“红土贝德”位在一座被无数提炼与
清洗矿物的矿渣与废料污染的红色丘陵。只要风一吹来,滚滚红沙会像浓雾般垄罩整座村
庄,四处都被污染成红色,空气中夹杂着吹不散的铁锈味、药剂味,整座丘陵找不到任何
一株植物,可谓连呼吸都能致命。可夜里的贝德镇却更叫人不寒而栗,严重空污造就任何
光线都无法渗透的黑暗,即便举著提灯都只能看见自己的双脚。
  凯伦地手指不安分地交叠在一起,“何时能够离开这里?”他说,“这里的空气让人
作恶。”
  “很快。”锦缎另一边传来护卫的回话,“下山之后,空气就会变好。”
  “能在天亮之前到达战争学院吗?”
  “顺利的话,可以,”护卫答道,“这班列车不靠站。”
  “白痴东西!”他骂道,“哪可能会不顺利?天杀的!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词!
”凯伦掀开窗帘一角,像个贼一样,神经兮兮地窥视窗外。
  “阁下未免太过紧张了,在下──身为一名专业的护卫,有义务告知您旅途所面临的
风险。”
  “喔,什么风险?”凯伦对他这番发言大为不满,他很想知道自己费尽心思策画的这
趟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渡计画究竟能出什么差错,“快说啊,蠢蛋!”
  这时,列车驶下山坡,进入一望无际的黑暗荒原,外头的风声与尖锐的汽笛声听来彷
彿是各种诡异哭嚎的合奏,而随着列车逐渐加快速度,这些声音也愈来愈激昂,令凯伦头
皮发麻。然而,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相比,他肯定会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
  “阁下此趟载运著钜额的钱财珠宝,想必定会引起知情人士觊觎。”
  “什么知情人士?”凯伦烦躁地说,“这个计画可是在昨天才敲定的,整个诺克萨斯
就只有我、父帅还有大法官知情,难道你认为他们会来掠劫这些财宝?”
  “他们自然不会,”护卫的声音从布幔的另一侧传来,他的嗓音虽然低沉,但是在阵
阵嘈杂刺耳的噪音里,却相当有力,他说,“但是──‘他们’就很难说了。”
  正当凯伦想问“谁?”的时候,还未吐出字句,就听见车顶传来怪声,砰砰砰──咚
咚咚──仿佛一群人在上头疾走,他吓得差点没跌下椅子。
  “那、那是什么?!”凯伦面色惊恐,如临大敌,“怎么会有人在上面?!”
  框啷啷啷啷──还未搞清楚状况,车厢两侧的玻璃一一被击碎,大量风沙伴随玻璃碎
片灌入车内,顿时扑灭所有烛光,布幔在狂风中被向外拉扯,紧接着撕毁所有摆设,地毯
、桌椅、吊灯全在转眼间毁坏,在凯伦抱头惊尖的同时,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子跃进车厢,
混乱中,俐落的拔刀声此起彼落。
  “我说的是刚才那群奴工啊,他们当然也知情。”护卫平淡地表示。
  “把他们杀光!快啊!”凯伦躲进破败的布帘内,浑身颤抖地朝护卫大叫,“杀光他
们!杀啊!绝不能让他们夺走这些东西!这攸关诺克萨斯的未来!”他尖声嘶喊,双手在
斗篷里摸索著匕首,却怎么也找不到,因此他只能寄望那个护卫能以寡敌众,除此之外,
他能做的只有祈祷,还有咒骂。
  黑暗中传来阵阵刀光剑影,刺耳的击剑声与呼呼风啸伴随着哀号,忽近忽远,时而激
烈如暴雨,时而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忽焉窜起,每当他以为打斗已经结束,却又被突如其
来的阵阵锋光吓得七荤八素。
  直到所有骚乱归于寂静,凯伦都不敢睁开眼睛。
  “阁下没有受伤吧?”
  听见他的声音,凯伦感激涕零地抬起头来,正想着要如何犒赏这位忠勇的护卫时,黑
衣护卫来到他面前,脱下缠绕面孔的围巾──
  看见他的容貌,凯伦吓得踉跄跌倒,张大嘴巴。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是你……不、不可能啊!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我的护卫呢?!你把他怎么了?!你想怎样?!你想要这些钱?!不!我不可能会给你的
!你休想碰这些东西一根寒毛!天杀的叛国贼!克卡奥家都是诺克萨斯的叛徒!为什么父
帅老是不相信我?!天杀的!天杀的!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等、等一下……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要的才不是这些财宝──是我的命!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
  “阁下似乎搞错重点了。”
  被称作诺克萨斯的叛徒的“他”伸手拍掉斗篷的沙尘,高高俯视凯伦,就像看着一团
丑陋的渣滓。凯伦只注意到那双血气四溢的红眸,全然没发现,自己的下颚不知何时被一
把匕首横顶住,“他”高傲地说:
  “首先──”他露出憎恶的神情说,“我,神影刺客,对杀一个废物,完全不感兴趣
。”听见这话,凯伦的神情扭曲,在愤怒、羞赧、恐惧与委屈之中不停变化,那个样子看
起来非常滑稽。在忍住了想一刀割开他喉咙的冲动之后,他接着说,“第二,杜.克卡奥
家族──始终是达克维尔最忠实的朋友。”
  “你天杀的到底想表达什么?!”凯伦破口大骂,“拿刀抵在我脖子上,还有脸宣称
是我忠实的朋友?!”
  塔隆迎上了凯伦充满敌意的视线,沉吟了一会──
  “阁下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塔隆转动手腕,匕首滑进袖里,接着,他像在自家一样,舒服地坐在凯伦对面那张沙
发,“所以,我们得谈谈──”他表示,“也许我们能像我们的上司一样,维持着良好的
关系,共利共生,打造双赢的局面……不错的想法吧?”
  凯伦露出一脸“这家伙吃错药吗?”的错愕神情,愣了好一段时间才回神。
  “愚蠢的东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们之间有太多误会。”塔隆沉痛地说,“这些误会产生了更多的恶斗,让事情变
得一发不可收拾,不能否认,你我都有责任──是的,我承认我有点感情用事,才会下手
那么重,但你也不该恼羞成怒,跑去跟黑色玫瑰勾结。”
  凯伦心虚地左顾右盼,既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见他这副蠢样,塔隆内心又挣扎了一番,是的,凯伦可以说是这世界上他最讨厌的家
伙,可是现在,他不再有任性的权力,卡特莲娜要他盯住凯伦,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因
此,他不能让私人恩怨凌驾于任务之上。
  “你我心照不宣。”匕首悄悄地溜出袖口,闪映着烛火的黄光,凯伦的目光紧盯着那
把刀,于是,塔隆想了想,坏笑了一下。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还当你是个朋友呢,在大将面前替你保守了这个秘密(他撒了
谎),是啊,如果大将知道,你与他最深恶痛绝的黑色玫瑰……”塔隆装模作样地抹了把
冷汗,“幸好我没有这么做,是不是?”
  凯伦面色惨白地盯着地板,嘴唇颤抖不止,努力思考该如何反击,却找不到任何发法
增强他的气势,他惶恐地问道,“你……你说什么?在父帅面前?”
  “喔,是啊,你忙得很,当然不会注意近期的人事调度,”塔隆得意地说。知道接下
来的话,肯定会让凯伦备受打击,他昂首表示,“我成为罗德索的一员了,与大将亲近得
很呢。”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带给凯伦的冲击实在太过强大,他整个人陷入一种茫然而不知所
措的状态中,他的两眼空空,呼吸停止,头发、脸、脖子逐渐被冷汗浸湿,一开始喃喃自
语,咕哝著塔隆听不清楚的字句,后来他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嘴里吐出成串咒骂,正当塔
隆以为,他大概快要发疯的时候──凯伦哭了。
  是的,最高指挥部统帅之子,诺克萨斯的王位继承人,凯伦.达克维尔将军,哭得像
个失恋的男孩一样伤心欲绝。
  这一幕完全出乎塔隆意料之外,看见像凯伦这样一个大男人在他面前毫无尊严地哭泣
,实在让他哭笑不得,这家伙究竟可以多无能?他不仅没有一星半点的长处,就连维持男
人最基本的尊严都做不到,而且,他所坐拥的一切,可说全凭他父亲而来。
  “……好!好极了!”凯伦涕泪纵横地表示,“若你是特意来这里羞辱我的,那你赢
了!没错,你赢了,满意了吗?是啊,就连你这种低贱的刽子手都能获得父帅的信任,我
这些年来的努力到底算什么?是、是啊……他从不把我放在眼内!我早该认清这个事实,
呜……我……”
  “凯伦阁下,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塔隆露出深切的怜悯眼神,“
你不该与黑色玫瑰勾结的,很是不该,这一步,你完全走错了,我可以告诉你,除非你希
望自己的头被吊在黑堡外发烂,否则身为达克维尔后裔的你,没有任何理由做出这种愚蠢
的决定。”
  “……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凯伦泣不成声地说,“当初要不是你杀了我
,难道我会接受诈欺师的条件吗?少装作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了!这整件事──”
  “你我都有份。”塔隆正色说道,“是的,我们现在依然承受着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
误……而现在,你我的身分已然不同,责任也更重──你成了将军,而我也不再是以前那
个只需要听命行事的杀手,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事不经思考,更重要的是──”塔
隆停顿了一下,神色凝重地直视他双眼,“我们现在可是站在同艘船上。”
  “这话什么意思?我跟你怎么可能会是同路人?”说完,凯伦冷嗤一声。
  “难道你希望杰利科.斯温坐上王位吗?”塔隆说,“无论你与黑色玫瑰曾经达成什
么协议,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利用你,你知不知道杰利科是黑色玫瑰的人?别告诉我你
完全不知情,如果你知情,现在这样的情况,你责无旁贷,但若你不知情,很抱歉,你必
须与我联手,才能收拾这个残局。”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和你联手?”凯伦不屑地说。
  “阁下大概还搞不清楚状况吧,我就说得明白点,现在黑色玫瑰正积极布局一些事情
,不论他们想怎么做,其目标必定是让杰利科.斯温坐上王位,懂了没?难不成你现在还
天真地以为,与他们联手,就能让你坐上那个位置?”
  “那又怎么样?”凯伦大言不惭地表示,“我与黑色玫瑰合作的目的就是要干掉你们
克卡奥家族!而他们确实也做到了,不是吗?那我又何必在意谁去顶替马库斯?更不需要
在意那个人想做什么!不.需.要!”
  “好,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再说一个,”塔隆合起手掌,匕首的锋芒被十指锁住,他
说,“杰利科.斯温是你父帅的心头大患,难道你不想趁此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忽然,凯伦说不出话来,瞧他的眼神,好像无论这世界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唯有父
帅的目光才是最重要的。
  塔隆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很徬徨,但你得成熟一点,认清自己的身分与责任。”
  “闭嘴,你这家伙到底懂什么?”
  “我固然不懂你的心思,但我说过,现在我们有相同的目标,而这也足以让我们放下
成见,弥补过去铸下的大错,让诺克萨斯的未来不再是一片黑暗。”
  “住、住口……我才不可能和你这种家伙……”
  “是的,我很抱歉,”塔隆站起身来,一改先前的狂妄,和缓的语气带着诚意,“过
去我所做的一切,对你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明白自己必须为此向你道歉,凯伦阁下。”
  塔隆道歉了?这怎么可能?
  这一幕让凯伦完全愣住,他的脸上仍挂著泪痕,不曾拭去,但是此刻,他的眼神宛如
从深陷无尽渊谷的绝望,终于盼得一丝曙光的孤雏,在无数个自欺欺人的谎言中迷失了,
直到此刻,仍不相信这一刻终于来临。
  “与我合作吧,凯伦阁下。”
  塔隆伸出手来,眼里满是诚恳。
  “哼!休想。”
  此刻神影刺客眼角抽搐,努力吞下这团怒火,好让自己忍住砍人的冲动。
  凯伦这家伙就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完全没有遗传到他父亲任何一点领袖资质,与这样
的人沟通实在令人疲惫,但这并没有出乎塔隆的意料,凯伦本该如此,否则他就不会如此
讨厌他了。
  然而塔隆的手并没有因此而收回,他知道,自己与凯伦之间的所有恩怨,绝非三言两
语能道尽,这种仇视并不会因为他们现在有了共同的目标而消失,更不会因为他放低身段
而有所改变,现在,只剩下一个方法可以说服凯伦了,但是,塔隆并不想这么做──
  “看在卡莎碧雅的份上吧。”
  听见她的名字时,凯伦脸上的执拗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他陷入沉默,消沉地看着残破不堪的地毯,双肩也垂了下来。
  ──看在卡莎碧雅的份上吧。
  无庸置疑,这两人的心结,全都始于卡莎碧雅。
  这家伙之所以会做出那些傻事,全出自他对卡莎碧雅狂热的爱意。
  “你可以弥补她的。”表面上平淡地说著,实际上塔隆却把拳头握得死紧,努力压抑
着心中的不快,但是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是啊,为了卡莎碧雅,他必须这么做。
  “没有错,凯伦,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吧。”塔隆无奈地阖起眼皮,然后,平静地睁
开,“我向你保证,与我合作,她可以恢复原本的样子。”
  “……真的吗?”
  眼中擒著泪水的凯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畏缩著,终于,塔隆终于在他身上看见
一丝希望──至少,他的心中还有罪恶感。
  塔隆点点头,伸直他的手,“是的,我向你保证。”
  “哼……”
  凯伦别过头去,别扭地伸出他的手。
  “……你、你这种家伙充其量只能当我的部下。”
  “阁下真是慷慨万分。”
  两人握手了。
  凯伦松了一口气,颓软地瘫坐在那张破败的沙发上,现在的他狼狈不堪,精心整理的
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身上华服被玻璃碎片割得坑坑洞洞,“唉──”他发出疲惫的长
叹,狂风依然不停从破窗窜进来,搞得他全身上下都是沙土,“糟透了,真是糟透了,这
个样子该如何去见布兰迪斯议员?”
  “依我看,你这个样子也没什么不好,”塔隆端视着他悽惨的模样,“在得知你今晚
的遭遇之后,他肯定会更加感激你。”
  “哦?”凯伦无力地抬起眉毛,“真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脑子,好吧,我开始相信你了
。”
  “是的,合作必然始于互信,但是……”塔隆神色一变,漫步到凯伦身侧,不怀好意
地笑了,“我想我得先为阁下做些解释,所谓,互信的基础──”
  这时,原本七横八竖地倒在车厢内的男人们纷纷爬了起来,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那般
,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围了过来,先是对塔隆致敬,然后凶神恶煞地瞪着凯伦。
  凯伦呆若木鸡地盯着眼前的景象,他已经疲于表达心中的惊恐了。
  “很高兴与你合作,凯伦阁下。”
  塔隆露出胜利者的笑容,搭著凯伦肩膀,与他比肩坐下,“是的,在这趟旅程到达终
点之前,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谈谈细节。”
  “……什、什么细节?”
  “请你持续与黑色玫瑰保持联络,并且──把今晚的事当作从没发生过。”
  “你以为自己能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乌鸦是赶不上火车的。”
  “你这家伙是想把我害死吗?!”凯伦咋舌。
  “他们不会让你死的,这点你再清楚不过。”塔隆翘起嘴角,“啊,我实在不忍想起
你那悲惨的死状,但他们总是千方百计把你复活,不是么?”
  “听你说得好像这很好玩一样?”凯伦诚惶诚恐地瞥了四周人群一眼,说道,“不过
……好吧,这一切都是为了父帅。”
  “提供任何情报给我,”塔隆说,“任何──黑色玫瑰的动向。”
  “知道了知道了──可以叫他们别这样瞪着我看吗?”
  塔隆摆摆手,手下们立刻转身离开,聚在车厢的后方待命。
  “嗤,你这样对待我,还奢望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相信我,”塔隆瞇起眼角,“你不会希望六个月后,斯温取得卡拉曼德全区采矿权
的。”
  “那家伙可真带种,这种话他敢说,我还不敢听哩。”
  “别忘了他是个谋士。”说完,塔隆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这时,一个看似急迫,却因
要务在身而被迫埋藏的问题浮上心头,他犹豫了一番,才开口问凯伦:
  “……你知不知道马库斯将军的下落?”
  “我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凯伦想了一下,又说,“但我可以肯定,这事绝对是他们
干的。”
  塔隆露出一脸“那还用你说?”的烦躁表情,“总之,有任何情报都要立刻告诉我。
”说完,他弹指作响,后方一位下属立刻走来。
  身穿灰衣的蒙面下属在两人面前半跪下来,取下面罩,凯伦吃惊地发现,这是一位女
子,“大人。”她尊敬地低着头。
  “艾丽亚。”塔隆交代她,“从今以后,妳就是凯伦殿下的护卫了。”
  “啊?”凯伦张大嘴巴,“等、等一下,你到底把我原本的护卫怎么了?”
  “那也叫护卫?”塔隆一脸鄙夷,仿佛这个问题侮辱了他对护卫的理解,“相信我,
艾丽亚──比那个人强多了。”
  “呃,呃……”
  “请多指教,”艾丽亚嫣然一笑,“殿下。”
  “很、很高兴认识妳。”凯伦结结巴巴地盯着她瞧。
  艾丽亚笑吟吟地点点头,一旁,塔隆对她使了个满意的眼色。
  经历一夜的驰骋,列车抵达战争学院邻近的村落时,天空浸浴在一片灰紫色的朦胧中
,地面,一望无际的红沙大地,从诺克萨斯边境一直延伸至此,而这片荒原还会继续延伸
到瓦罗然西部的蒂玛西亚城邦。
  现在他们踏出列车,塔隆让下属们替凯伦搬运货物,艾丽亚紧紧跟在凯伦身边,已然
当起称职的护卫,凯伦明知这名女子是塔隆派来监视他的,却不敢有所怨言,有趣的是,
他每次与她说话时,都不敢正眼看着她。
  “幸好赶上约定的时间了。”凯伦轻声“吩咐”塔隆的手下,“请”他们将货物送到
指定地点,“太好了,是布兰迪斯,他来了。”凯伦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样子看起
来悽惨一点,脑中重复著刚才讨论好的剧本。
  塔隆见一切尘埃落定,没与他们道别,就迅速转身离开,在他们与议员会合之前,走
入村落的阴暗小巷中,朝着他的下一个目标前进。
  现在,真正的难题才要开始。
  一缕金光将灰濛濛的天空与地面隔开。
  塔隆快步行走,脚下的步道被沙土覆蓋得几乎看不见,却清晰地指引著战争学院的方
向。天色渐亮,一座雄伟气派的建筑渐渐在灰白色的天空下浮出轮廓,宛如从滚滚红沙生
出的海市蜃楼那样虚幻。
  耸立在红色荒原之上的战争学院,给人一种极为突兀的感觉,乍看之下气势恢弘、金
碧辉煌,但它却没有与四周的景色融为一体,像是硬生生从别的地方搬来的。
  “呃。”
  忽然,塔隆停下脚步,太阳探出地平线,将他的影子拉长,他驻足在原地,干燥的风
刮过他的披风,滚滚沙尘在眼前流泻著,但是,他的心,却像停止的钟摆。
  “忘记带礼物了……”
待续……
***
后记:
这篇小说引用的资料都是旧版的,
包含正义期刊、审判日志,这些已经被吃掉的东西。
文中的凯伦还有艾丽亚都是实际存在的人物,
有谁能说出这位艾丽亚是谁的话,
司司送他一套INC书签~(实体书的周边)
是我自己画的喔>_<(图在这https://goo.gl/3R5lhe)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