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I never Compromise (塔隆x卡莎碧雅)#59

楼主: Xylo1321 (Open Ears)   2015-07-22 16:57:56
【第五十九章 十八岁 记忆的代价】
  砰──
  弗拉迪米尔神情扭曲地跪倒在地,他粗暴地将身上华丽的衣裳撕裂开,胸前的惨白皮
肤浮满青筋,他一边惊叫一边用尖锐的指甲刮著自己异变的身体,仿佛他体内的血液都像
烈火灼烧般令他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啊啊!!”
  塔隆艰苦地站了起来,踏着不稳的步伐,将那把破旧的刀刃捡起。
  为了将这把刀刺进血腥伯爵的身体里,他做了极大的赌注,要是他无法承受血之瘟疫
的威力,那么他必定会在瞬间死去,反之,如果他能撑过,必定能在血腥伯爵施放巨量魔
力后的空档,给予他致命一击。
  但是,这个情况对塔隆来说并非是全然的优势,从两人受伤的程度来看,其实并没有
太大的区别,只因为塔隆对于疼痛的忍耐力异于常人,所以他才能在血之瘟疫的折磨下勉
强维持理智,事实上,现在的他与血腥伯爵一样脆弱,身体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打击。
  就连要平稳地握著刀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你……你做了什么!?”
  黑暗中塔隆的双眼就像高挂夜空的血月,极为疲惫却满溢杀气,握著刀刃的左手颤抖
个不停,他便用右手一起握住,双手将刀尖对准了血腥伯爵的心脏,脚步缓慢地朝对方过
去。
  刀尖停在他的心口。
  “看见这把刀上干涸的血液么?”
  虽然有新鲜的血液覆蓋住刀刃本身,但这把刀的颜色原本就被深褐色的血液所覆满─
─这固然只是塔隆的突发奇想,利用变质而败坏的血入侵弗拉迪米尔的血液,达到破坏介
质的效果。
  但是,光用这点就能达成破坏介质的目的么?其实就连他本人都一点把握都没有,甚
至认为成功的机率连一成都不到,但他为什么会决定要赌这一把?
  此时缠在他左手上的坠炼,与阿诺德的破旧刀刃忽然共鸣著同样的光芒,虽然微弱,
但在黑暗中却很容易看见。
  这把刀上似乎残留着魔力,而这正是塔隆决定孤注一掷的原因。
  “我父亲阿诺德,在生前刺杀了杜.克卡奥将军,却被夫人施加在将军身上的法术给
抵挡了下来,然而这伤害也反噬回她本身,造成她伤重不治。”塔隆悽怆地看着手中的刀
刃,他的语气虽然冷漠,却有着复杂的情感:“这把刀残留的‘净魔’之力,正是破坏你
血液介质的真凶。”(※“净魔”之力,安朵梅达专精的法术,其能力为解除、净化与中
和危险的魔法。)
  “不可能!这不可能!”弗拉迪米尔厉声吼叫:“就算这是事实!你又如何知道这把
刀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塔隆缓缓地眨了双眼。
  “……已经没有必要多做解释了。”他将血腥伯爵胸口的刀刃向前推进。
  “不!住手!!快给我住手!!”
  就在刀刃即将刺进心脏的瞬间,塔隆倏地感觉到自己的脑门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早已
精疲力竭的身体忽地失去力气,接着他的视线逐渐模糊、黑暗,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消失了
,就连弗拉迪米尔的声音都像是回声一样,在脑海中撞击,他死命想握住刀子保持清醒,
可他的刀早已脱离了双手,“锵”的一声落在地上。
  像断线的木偶般,浑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心脏痛得像要被拧碎了一样?
  不、不应该这样子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情况!”弗拉迪米尔显然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
见到事态有了突如其来的转变,原本惊恐的表情瞬间变成了狂妄的笑容。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咻咻咻咻──
  忽然他听见四声有如箭矢刺穿人体的声音之后,血腥伯爵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一切都陷入安静,接着是极为低声的脚步,塔隆能感觉到那声音缓缓来到了身边,不久
后,一只冰凉的手掌覆蓋了塔隆的额头。
  “是我。”
  其声低沉如深湖,却难掩其清高。
  这声音……是莎乌娜?为什么她会到这里来?
  “别动,也别说话。”莎乌娜伸手抓起塔隆的左腕,那条缠在腕上的坠炼,此时正散
发著微弱的蓝色光芒,莎乌娜透过深色镜片直视着它,她沉吟了一会说道:“果然……还
是发生了么……”
  那是什么意思?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有解释,却站了起来,朝着另一方走去。
  “痛苦么,弗拉迪米尔?”她说完,又向血腥伯爵的腹部射了一箭,血腥伯爵已经连
哀号的力气都没有,塔隆听见他干哑的呻吟,就像断气前的挣扎,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痛
苦?
  “见识过银箭么?”莎乌娜冷冷一笑,伸手旋转着嵌在弗拉迪米尔腹部的银箭,刺进
他体内的银箭正缓缓溶解,像水银一般融入他的体内,此时他的痛苦比先前还要强烈,张
大满是鲜血的嘴合不起来。
  “现在还来得及喔,血腥伯爵,只要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就留你一条命。”
  逐渐的,就连莎乌娜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
  他发现自己身在一片寂静而纯白的空间,在缓缓睁开眼睛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她”
,有着墨绿色长发、眼神忧伤的女人,她站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着他。
  安朵梅达,十字坠炼的主人。
  为了寻求物品凭依记忆而接受诅咒的塔隆,在昏迷时梦见她。
  这个女人的梦想很单纯,她希望向世界证明,魔法是能带给人们幸福的,而她最后也
因为这个单纯的梦想而死去。
  对她而言,直到死前这一刻都无法放下的爱,是她此生最难解的劫数,同时,这也是
她认为罪孽深重的自己,唯一赎罪的方法。
  一切都在遇见他之后,有了改变──
  这个深爱她的男人,不准她使用魔法,因为那个人对她承诺,有他在,她就可以做个
正常的人,他会保护她,即便她从此不再使用魔法,他也能让她安全地活着。
  接受这个承诺,使她得到此生从未感受过的幸福,这个男人不顾一切要让她忘掉过去
的自己,忘掉她曾经做过的事、背负的命运、还有她最害怕的东西。
  但是作为一位魔法师,她有资格得到他的爱么?作为一位背叛者,她有办法怀抱这样
的幸福安全地活下去么?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偷偷地制作了这个护身符。
  她把过去、现在还有未来,全都寄托在里头了。
  为什么她无法放任自己去爱呢?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份爱愈是浓烈,未来所要面对的
绝望就会愈深。
  幸福是如此刺痛着她的心,因为那明明是她不该拥有的事物。然而尽管她是这么的悲
观,他却不曾责备过她,他接受了她的一切,在她因不安而落泪时,他会紧紧将她搂在怀
中,仿佛这样的举动能将她心中所有的担忧全都消融,然而在他的怀里,她确实感觉自己
就像躲进了一个温暖的世界,这样的温柔能够轻易地摧毁她内心地防备。
  真的可以放下这样的防备么?
  就在她几乎已经卸下心防,接受降临在她身上的幸福时,一群乌鸦却忽然降落在杜.
克卡奥庄园里,围绕在她身边,提醒她背负的是如何残酷的命运。
  他们终究还是找到她了。
  黑色玫瑰。
  当乌鸦们在血一般的黄昏群起而飞,每一根遗落的黑羽就像涂了致命毒药的利刃,腐
蚀了幸福的表面,忧伤重回她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她决定重拾魔法,然而原因却已经与
过去不同。
  在过去,她只为了自己而使用魔法,如今却已经不是这样……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但没想到妳竟然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安朵梅达
。”
  “我何尝没有相同想法?自从得知你断了那条腿后,我以为你会死在战场上,或是医
院里。”
  “没错,但是妳我都很清楚,要是我死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而既然那样的事情没
有发生,妳势必知道,这表示我还活得好好的。”
  “那‘她’呢?”
  “如果妳指的是伊凡妮,她还活着,而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可以的话,我并不想打
扰妳,但妳心里大概也有个底了,总管既然受了那样的重伤,能够支撑多久的时间?最久
也不会超过三年,她一死,意味着重新选任领袖人选的时刻已经来临。”
  “……那又怎么样?”
  “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伊凡妮当上总管。”
  “但她会的。”
  “没错……伊凡妮一定会被选中,但妳也知道吧?她的个性、处事,都与我们当初的
理想相互违背,而且,魔法已经扭曲了她的心灵。”
  “这就是黑色玫瑰的本质,你改变不了,我也一样。”
  “不,安朵梅达,妳可以改变。”
  “别再说了,杰利科!我已经无法回头。”
  “如果由我举荐妳的话,我想,这个事实还是有机会改变。”
  “别再说了!”
  “若妳们在总管面前分出胜负,胜利的那方自然能得到继承权,而现在组织内并没有
人能击败伊凡妮,这件事只有妳才可能办到。”
  “……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妳确定要继续逃避现实么?妳应该很清楚,若是让伊凡妮当上总管,让她获得那超
凡的力量,她必定会不计一切代价要杀了妳,还有妳的家人。妳保护得了自己,但能保护
得了他们?”
  “不!她是不可能伤的了我们的……马库斯他会……保护我们……”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既能掌控黑色玫瑰,实现我们当初的理想,也能让妳和妳的家
人免于灾难,妳若选择坐视不管,后果会如何?我可不敢保证。”
  “……”
  “这样吧……离选任仪式还有十天,我会在每天凌晨三时派一只乌鸦到你们庄园的湖
中塔顶,妳若是有意愿的话,就给我回信。”
***
  “你醒了么?”
  刺眼的红光透入黑暗的世界,睁开眼睛时,天空红得像染血,风吹开了他的头发,莎
乌娜的面容由模糊转而清晰,她没有戴着墨镜,担忧的神情清楚地写在她脸上。
  他们现在在一座不知名的高塔上,塔隆能听见风中传来嘈杂声,有人们的喧闹、军队
行进的步伐还有锣鼓与号角声,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你听我说……”莎乌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你受到了诅咒。”
  一阵号角声响彻长空,锣鼓震荡。
  塔隆虽然已经能清楚地听见、看见,但他的表情像是没有接收到莎乌娜说的话一样木
然,双眼没有聚焦,似乎看着不知何处的远方。
  见他没有答话,莎乌娜又开口:
  “当初我应该要阻止你的……”莎乌娜轻抚塔隆的额头,然后紧闭着双眼,不舍地说
:“每根蜡烛代表一次折磨,十二根蜡烛的诅咒,将会逐渐夺走你的生命……接下来还会
有十一次……在那之后……”
  像是有什么哽住了喉咙一样,使她难以说出接下来的话……
  “在那之后……”塔隆张开干燥的唇舌,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我会死,对吧?”
  她点点头,一颗泪珠落了下来。
  “但我会找到方法的,你放心……”她哀伤地说著,但无论她说了什么,塔隆似乎都
没有在听。
  他移开了莎乌娜的手,并且撑起身子,直视著莎乌娜的双眼,坚定的眼神仿佛他一点
也不在意那个残酷的事实。
  “卡莎碧雅……她在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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