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创作] 并非为了谁的正义

楼主: Msapiens (Msapiens)   2021-05-10 19:08:18
勇者想像中的行前会,会发生在广阔的觐见厅里,长长的红地毯延伸到两层高的王位台上,长得像扑克牌人像的国王端坐在王位上,因为逆光而看不见表情,如果胆敢抬头甚至靠近一步,就会被卫兵强行制止。
然而并没有。实际上更像是沙龙或是晚宴,大臣与贵族三五成群自由地交谈,侍女在其中来来去去,提供各类酒精饮料,靠墙的长桌上摆满适合直接取用的轻食。
国王也不同于勇者肤浅的想像,他开始有些稀疏的银发向后齐梳,露出饱满光滑的前额,两撇八字胡切齐嘴角修剪,整体看来大概五十岁前后。国王坐在宴会厅深处的沙发椅上,来宾们正依著身分高低依序向前招呼。
勇者的状况也大同小异,大批感兴趣的贵族接连凑近,勇者只能在贵人的协助下勉强应付,能做的事情除了赶鸭上架的瘪脚回礼之外,就只有担当复述“您好”的答复机,子爵大概是喝醉了,在稍远处夸张地笑着,勇者忿忿不平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还是得立刻回到无止境的招呼上。
过了体感上差不多有两百个小时的时间后,勇者终于从人海中脱出,贵人递给勇者一杯掺了凉水的淡葡萄酒,虽然这是勇者第一次接触酒精,但还是仰头一口饮尽。
身体变得燥热,脑袋突然有些晕眩,勇者认为是酒精的影响。
“陛下请诸位过去。”
转过头去,国王和蔼地对着他们微笑。看向周遭,子爵、少女魔法师和盾兵不晓得何时已经聚到了勇者身边。
依然是子爵和少女魔法师分踞左右,盾兵在后的阵型,勇者也渐渐习惯了。
他们在贵人的引领下往国王走去,走到半途,国王便意外地起身、主动靠近。
“噢!我们的英雄!”
“别挖苦我了。”
难得看到子爵露出困扰的表情,所谓一物克一物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身为王国的英雄,你可不能妄自菲薄啊!”国王用力拍打子爵双肩,“这对你来说恐怕是相当困难的任务,但是、拜托你了,让和平降于王国吧。”
“悉听尊旨。”
国王和子爵似乎是旧识。
当然,能担当勇者辅佐的人肯定不会是闲杂人等,与国王互识也并不意外,只是国王和子爵间呈现的是在那之上的亲密。
接着、国王走向盾兵。
“容格家能诞生像你这样的壮士,实在是我等的幸运。”
“嗯。”
“立下功劳吧,如此一来,你英年早逝的双亲也会放心的。”
“是。”
意外听到盾兵的家庭状况,勇者觉得有些窘迫。
然后是少女魔法师。
“不要感到拘束。”
“……”
“你的父亲、祖辈,都是相当了不起的人杰,我很遗憾无法与他们共事。”
“……”
“所以你要尽力,让他们的荣耀重现于这片大地,我也会尽全力协助你。”
“我明白。”
感觉少女魔法师的态度相当拘束,仿佛是被借来的猫。不过勇者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切,照顺序算下来就只剩下自己了。
最后、
“勇者!我们的贵客啊!”
“呃、是、我在!”
“委屈您了。”
国王郑重的低头,勇者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幸好情况并未持续太久。
“让无关之人卷入此事,实在非我所愿。然而谕旨所向必须竭力为之。”
“啊、这——”没关系的……好像也不是,但随便应和似乎也怪怪的。
“放心吧,一转眼就会结束了。您大可先好好考虑报酬。”
国王同样拍了拍勇者的肩膀,厚实的掌力强而有劲,如果不是这阵子扎实的训练,恐怕就要被拍得失去平衡,当众出糗。
“是的、感谢您!”
“哈哈哈!太拘束了!您可是勇者啊,要再豪迈点!”
我倒是觉得你亲和过头了。勇者心想。一点都不像个国王,反而更像热情的邻居……好像也不对,比起单纯的邻居大叔,国王更多了一份市侩,久经战阵的富商,大概就是最好的形容,他可以给你相当多的利益,但必要的时候,也能秤斤论两的把你给卖了。
国王两手分别搂着勇者和少女魔法师,向前走了几步,众人明白的退出了一块空间。
“诸位!”
没有人擅自应和,全都专注的聆听。
“长久以来困扰王国和平的问题,终于就要结束了,前晚传来了消息,前线英勇的将士们,已经攻破了魔王城的外墙!”有几个人发出了轻声的赞叹,“而现在——在谕旨的命令下——勇者及将和伙伴们,出击讨逆!”
“他们是集结的全世界英雄的团体,就称之为‘集团’吧!”
“请诸位替‘集团’的英雄们!敬上一杯!”
欢呼声大作,“英雄”、“勇者”、“集团”等吼叫声此起彼落,像是提早展开的庆功宴,勇者不习惯这种热络,涨红脸颊低下了头,不敢和来宾视线相对。
原本以为是自己特别内向,但看到“集团”的其他人也同样坐立难安,勇者稍微放心了些

接下来的又是类似的行程,所有来宾依身分高低依序向“集团”成员祝贺,如果是熟识子爵或盾兵的人,则会多寒暄个几句,但对勇者就只是握手或者拥抱,因人而异。勇者总觉得他们看着自己的样子,不是在看待一个人,而是看着一个名为勇者的工具。
那或许并不是误会。
反正自己迟早要回到规划好的日常生活,不要产生多余的羁绊反而更好。勇者打定主意后,烦躁的寒暄工作反而变得轻松多了。
随着主要活动结束,来宾们也依序散去,少女魔法师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至于子爵,溜离开的时间似乎更早。最后就剩下勇者和盾兵还待在宴会厅,勇者很庆幸还能留点时间,在侍女收拾之前犒赏饥肠辘辘的胃袋。
由于太专注在食物上,忽略了还待在会场的另一个人,导致勇者被凑近搭话的贵人吓得呛到。
“咳!咳!”
“非常抱歉,但有句箴言一定得要告诉您。”
贵人无视勇者的失态,神情依旧端庄而冷漠。
“咳、好的,什么事情?”
“为了保障您的未来。”贵人郑重地说著,“切勿被眼前的事实给迷惑了。”
话毕,不待勇者答复便自顾自地离开。
勇者完全不解贵人的用意,虽然也可以做成“眼前所见未必为真”之类的解释,但在得到进一步地说明前,再多的思考都仅只是臆测,没多久就被勇者抛诸脑后。
比起莫名其妙的箴言,填饱肚子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情。
* * *
来到王国的这数个月来,勇者还是第一次踏出王宫,并不是被限制了行动,而是比起走马看花的观光行程,勇者宁可把时间运用在更有意义的训练之上。
因此,这是勇者第一次搭上马车。
理所当然地受到了震撼教育。
并不是品质的问题,王国甚至提供给勇者国王御用的马车,走的也是铺设了石板的官道,稳定性可说是最高水准,连同车的子爵都语带酸味的赞美了几句。然而,也就只是当代程度的最高水准,对于习惯现代精密工业勇者来说,这好比是拷问。
单就摇晃程度,可能还没有在浪峰上搭船时严重,但来自坐垫绵延不绝的震动,很快就让勇者的下肢陷入麻痺、呕吐感鲠在喉头。
“帮帮勇者大人吧,爬藤。”
少女魔法师对子爵的提案充耳不闻。
“要我自己来也是可以啦,只是我办得到的手段,恐怕会留下不小的后遗症。”
子爵不晓得从哪变出一支木棍,举起来往勇者的后脑比划。
后遗症这种说法恐怕委婉了。少女魔法师也明白,子爵虽然态度糟糕,但说的话并非不合理,这里是自己该出手的时候。
她口中吟咏,然后伸出在勇者的眉心轻轻一点。
“‘睡吧’。”
这点小事还不需要动用魔杖。
勇者眼球一吊,迅速地闭上双眼,往少女魔法师的胸口倒去,魔法师啧了一声,把勇者的脑袋移到自己并拢的大腿上,当作抱枕靠着。
“唷,看上去挺温馨的啊,妳缺不缺家人?”
“安静!蠢货!闭嘴!”
出了城之后,少女魔法师脾气就变得更暴躁了,子爵考虑了一下,认为现在不是刺激逆鳞的最佳时机,于是也靠回椅背上,闭目养神。
车厢内在无人出声,除了勇者不甚安稳的打呼之外。
然而这只是第一天而已。
到晚上驻扎的时候,勇者会提议靠自己的意志对抗晕车,而这项挑战会在隔日出发后的三十分钟内宣告失败,少女魔法师再度吟唱出睡眠魔法的祷词。
如果勇者没有过度依赖睡眠魔法,应该就能在这三天的旅程中,渐进地查觉到景色的变化,一点一点的感受战争的残忍之处。然而,这是已经无法证实的假设,勇者在睡眠中错失了机会,于是不可避免的,被迫直接受到“残酷”的冲击。
魔族的据点位于王都城西的一座山上,快马传令若不眠不休赶路,勉强可以在一日内抵达,搭乘马车悠哉慢行的话,三天是个合理的数字。前线阵地设置在魔族据点的山脚,勇者一行人抵达的时候,士兵们正在准备晚饭,杂粮面包搭配大量野味熬煮的肉汤,味道相当吸引人。借子爵的话来说、“作战?我看根本是游猎吧!”
“哈哈!敌人确实比野兽聪明不到哪去啊!”
领队的将军欣然接受评价。
无论原因如何,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总是好事。勇者双手捧碗,以碗就口慢慢啜饮肉汤,一面听着子爵和将军讨论情势,一面强迫自己昏睡一整天的脑袋清醒。
“所以呢?你们怎么打算?吃饱就先上山吗?”
“嗄?摸黑入山?你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吧。”
“放心吧,隘口都完成镇压了,剩据点里有几栋要塞化的房子还在包围,沿路都有安设引导,唯一的问题只有体力。”
将军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勇者一眼。
勇者晓得自己被小看了。
“我的话,没问题喔。”
跟着盾兵锻炼出来的体力可是货真价实,只是基于不明因素而不长肌肉而已,勇者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
“呵呵,不同于身体限制,志气倒相当巨大哪。”
“说的没错,跟年老力衰的你不一样,我们的勇者是初生之虎啊。”
子爵亲切的搂着肩膀帮腔,勇者面露困扰,但是没有挣扎。
“速战速决,也不坏!两位呢?”
盾兵不假思索的点头,于是剩下不愿和粗鲁男人混在一块、坐在长桌最远角的少女魔法师。她正好整以暇地吸食肉汤,被无聊的问题打扰而心生不悦。
“你们难道不晓得餐桌上该有的优雅静谧吗?”
“我优雅的困兽呀,莫非是想在野战营地里要求宫廷礼仪!妳还活在百年之前、幻想着诗歌文学里的骑士精神吗!”
“我要求的只是身为人类的最基本规矩!”
“这是妳的自由,但提醒妳最好吃快一点,登山可没有缩短时间的魔法可用。”
少女魔法师瞥了子爵一眼。
“你们可真热血啊,抱歉,我不奉陪,明天一早我再自行上山。”
“不怪妳,毕竟杂草照不到阳光就会枯萎嘛。”惯例的挖苦之后,子爵一反常态的严肃,“——但是不允许。我们是陛下钦定的‘集团’,在打倒魔王之前不能离开勇者。”
“我也要拜托妳,请妳和我们一起行动。”
如果只有勇者自己跟着上山而没有少女魔法师同行,那画面勇者简直不敢想像。
最后、是将军补上最后一击。
“我尊重您的意志,但是、千万别遗忘了自己的立场。”
勇者不明白这句话的内涵,但却也不难看出来,在将军说出仿佛是警告的劝戒后,少女魔法师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她没有出言回应,只是默默的、迅速的将晚餐收入胃袋里。
恐怕是只有局内人才明白的政治折冲吧,身为局外人的勇者难以涉入的麻烦关系。
轻松的气氛显然是回不去了。
勇者也只好专注在食物上,体会野生动物独特的腥臭臊味。
气氛尴尬也是有好处,为了避免多余的交谈而使人专注于工作,效率也会随之提升,回过神来的时候,勇者已经在登往魔族据点的山路上了。
勇者是个典型的室内派,即使如此,小时候依然有和父母一起去郊外踏青的经验,对年幼的勇者来说,登山的道路是种磨练,石板阶梯的高低落差不定,每踏出一步都得重新调整,而且山里的溼气在踏阶上铺了一层青苔,若是不花费额外的力气控制重心,随时都可能滑倒。
尽管如此,那仍然是让市民在假日时进行休闲活动的所在,远远无法和当前的荒野秘境相提并论。
据说这里本来就是座人烟罕至的荒山,魔王看中了它的易守难攻,才将根据地搬迁过来,在此之前,连喜好冒险的猎户都不愿意接近,唯一的记载是地区地图上一个罕为人知的名字。
这样的荒山自然不可能会有维护良好的道路,将军所谓的登山道,不过是进攻过程、由士兵以性命践踏而来的路线,每五至十公尺设置了散发著微光的道具,像条丝带绵延到山的尽头。对勇者来说,这更像诱人坠入深渊的鬼火。
可依靠的光源只有护卫兵手上的火把,然而路径过于狭隘,众人只能排成一字长蛇前进,绝大多数的光线都被遮蔽在身体的阴影之后。勇者排在对列的中央,只要跟着前方的落脚点踏步就能保证安全,然而在视线阴暗的影响下,勇者还是好几次踏滑了脚步,若不是身后的盾兵多管闲事,现在可能已经顺利地返回山脚了。
听说另一侧曾经有条魔族原本使用的、较为像样的路线,但该路线在交战的过程中,地基承受不住而崩塌,也因此该处战场到现在都还没完成清理。
在听完将军委婉地描述伤亡情形后,勇者深信当前的路线就是最好的入山路线。
尽管如此,这趟路的难度还是远远超出勇者的预料,集团真正抵达半山腰的魔族根据地时,已经是换日后的深夜了。
他们进入安排好的大帐休息,耳边传来的尽是酒宴的喧闹声,不久之后,负责此驻扎地的副指挥官前来向将军报告,口条虽然还算清晰,但藏不住浓浓的酒气。报告的内容似乎是战情现况,以夹杂着大量粗鄙俚语的轻佻语气述说著双方伤亡,勇者不太能接受这种氛围,于是抓了个空档溜出帐外,少女魔法师似乎抱持着差不多的感受,也跟在勇者的后头逃出。
“还是一样令人厌恶。”
少女魔法师鄙夷地望着四周景色,嘀咕了一句。勇者虽然好奇她的感受,但少女魔法师浑身散发著不要多问的气场,使勇者犹豫而不敢开口。
大概是指战场吧,收割人命的场所怎么都称不让令人喜爱。
喧嚣声持续鼓譟,少女魔法师循着声音来向,踏着目标明确的脚步。
那里有一处二层楼民宅改造成的简易要塞,一群醉汉——喝得稍微有点多的一群士兵包围着要塞,对着要塞扔掷难以入耳的肮脏话语,中队长坐在稍远处的物资箱上品味着葡萄酒,悠哉地看着他的部下躁动。
也许是计画的要求、又或者只是中队长还没下定决心,士兵们只是用木桩或石块等就地材料,毫无计画地做着骚扰似的攻击,辛苦运上山的破坏器具则随意堆放在后方营地。
勇者脑中闪过一帧错觉,好像看见家猫在玩弄捉来的老鼠。
突然、窗户挡板拉开一个小缝,一只玻璃瓶被扔出,瞄准著中队长飞去,中队长护卫不慌不忙地举起木盾挡下玻璃瓶,玻璃瓶在木盾上敲出厚实的声响后,反弹落到地上碎裂。
包围简易要塞的士兵们猖狂地讥笑着。
“真看不下去……”
勇者不太清楚她说的是胡闹的攻城方式还是随便的护卫态度。
少女魔法师刻意用力踏出一步,以彰显自己的存在,瞧见女性躯体的阵地指挥官起初一脸淫邪,然而在确认了少女魔法师的身分后,瞬间转变成了厌恶。
“妳——”中队长想起彼此的身分落差,“您似乎不太适合出现在此处。”
“你没接获通告吗?讨伐魔王军的工作已经移交给我等‘集团’了。”少女魔法师语带迟疑,最终还是补了一句,“在勇者的领导下。”她谨慎地控制自己的视线,没让人察觉勇者其实就是她身后貌似随从的家伙。
姑且不论细节,中队长确实有接获类似的消息。
“这样啊……您搞错地方了,魔王的藏身处不是这里。”
“我没有愚蠢到会搞错。”
“既然如此——”
“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吗?我等集团讨伐的对象,是整体魔王军。‘苏醒吧!苏醒吧!苏醒吧!自愤怒中孕育的红莲之蛇啊——’”
少女魔法师忽视中队长的虚与委蛇,转过身面对简易要塞迳自开始咏唱咒文。指挥官似乎想要制止少女魔法师的行动,但是他找不到立场与借口来做这件事情。
无人干涉的咏唱相当顺利,不一会的时间,便累积了仿佛会灼伤皮肤的庞大魔力。
“‘——燃尽一切’!”
魔法完成,一束微弱的火焰从木窗旁凿出的观测孔射入,微弱的火光与方才炙热的魔力不成比例,勇者一时间还怀疑少女魔法师是不是施展失败了。
失礼的揣测并未支持太久,很快就会被严苛的现实消灭。
那是一道几乎要令人失明的强光。强光深深刺入勇者的双目,逼迫勇者别开视线、紧闭眼眸。强烈的光芒冲天而上,把营地照亮得有如白昼般清晰。
光芒散去后,只有焦黑碳化的建筑框架留下。
回过神来的醉汉们愤怒的对夺走他们乐趣的蠢货咆啸,不过少女魔法师残留在身上的炙热魔力,不动声色的爬过醉汉们的肌肤,使他们瞬间从醉意中清醒。
只剩挂不住面子的中队长怒气冲冲。
“妳对这些家伙还存在着怜悯吗!”
“怜悯?你的意思是、惨忍地烧死也能算是怜悯?”少女魔法师咽下难以言喻的苦闷,“这样的思考方式太傲慢了。”
“妳——!”
少女魔法师明白中队长真正想表达的意思,但她并没有说服对方的打算,所以刻意用指挥官无法反驳的“正论”予以回应。结论便这么定了,中队长气得双拳发抖,少女魔法师四处张望,寻找下一座被醉汉包围的建筑。
结果只发现一群恶心的生物。
“一不注意就到处乱跑,妳们是放养的野猫吗————我的天。”
“这可真是……壮观哪。”
来者——子爵与将军,以及他们的随从——注意到少女魔法师制造的废墟遗址,纷纷发出惊呼。
“将军大人!”
看见能够依靠的长官登场,中队长立刻凑上前寻求帮助。将军尽管猜到了部下的期望,然而现况并不允许自己护短,他只能作出手势要求中队长住嘴。
将军走向少女魔法师,郑重地行了个礼。
“感谢您的鼎力相助,我军终于拿下了这座‘难攻不落’的要塞!”
“啥?”
“然而‘集团’的行动目的在于魔王,实不宜在魔王之外随意消耗,倘若因此而有所闪失,我国恐怕难以承受。”
少女魔法师听明白了。这家伙在委婉地要她别干扰他们的娱乐。
真是、太过恶心了。
她望向子爵,后者显然在思考“妳又在干啥蠢事了”的态度;望向勇者,大概还半在状况外,不过多少猜到自己残酷的夺走了大批人命,而露出久违的畏缩;将军伪装的谦卑中蕴含着不容妥协的魄力;中队长得到长官的庇护,愚昧而嗜虐的劣根性故态复萌。
虽然不耻这些人的行为,但少女魔法师也没打算为了愚蠢的魔族和‘友军’撕破脸。
“随便你们。”
少女魔法师刻意穿过子爵和将军的中间,撞开他们的身体大步离去。
气氛相当凝重。
虽然到现在才这么想似乎有些迟钝,勇者突然对集团的前程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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