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刃命骑士 永生花

楼主: distantblc (白石)   2020-11-17 23:36:05
星星掉下来的地方。星坠平原,寂静的夜。星光灿烂,万籁俱寂。
万物失去了声息,就连旷野中平常不绝于耳的的虫鸣也消失了,只剩下夜风拂过草丛发出
的沙沙声,以及夜空中遥远星辰的脉动声。
一男一女赤裸著身体,呈大字型躺在旷野。刚做完,大汗淋漓,喘着心满意足的气息。
是是花侧过身,一手枕着头,褐棕色秀发如瀑布般飞泄而下,饶富兴味地端详男人的侧脸
。是是花会这么形容男人的外貌,首先他有一张轮廓深邃的脸,本来该是很英俊的,却满
布哀伤。
手指轻轻拂过男人脸上被哀伤刻凿出来的深壑溪谷,是是花想着自己虽然对于他的烦恼无
从帮起,但至少可以在干涸的谷地注入些清水甘泉,滋润龟裂受伤的土地,盼望此处枯木
回春长出鲜绿嫩芽。
尽管做过许多次,心底还有些不真实,或许此刻我仍身处梦境?是这个男人打破命运的禁
锢,爬.上.了.树.,使自己如死灰般静止的心脏再次悸动,对于生命除了“活着”以外有
了其他想法。
“你很累吗?别睡着了。”
“妳知道吗,据说天上总共有六兆八千亿颗星星。”男人阖着眼说道。
“乱讲,你一颗一颗数出来的?”
纵然男人平时高高在上,严肃又无趣,总皱着一张脸,神色哀戚忧伤,似乎遗失了开怀的
大笑的能力,再也开心不起来,现下难得幽默一回,说道:“天上人告诉我的。”
两人初次见面已是许多年前的事,是是花回想起来,不曾想原来发生过那么多事,人生有
数不尽的枝节意外,转角拐个弯就是截然不同的风景,是年少时怎么也预料不到的,他们
分别后各自经历了许多,然后来到这个地方,重逢,复.合.。
情绪一经撩拨便不受控制地一波波扩散开来,是是花觉得自己不年轻了,再怎么刻意掩饰
,脸上身体依旧能看出岁月流逝的痕迹,年老色衰,不比那些青春洋溢正值荳蔻年华的女
孩儿,笑容甜美纯真自然,承蒙老朋友不嫌弃,神采奕奕地好好招待一番。
在世界上,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美色,一旦年华老去,就失去价值。男人不同,他们
的力量来源五花八门,某些男人是越久越醇,掌握权力的男人无论何时都令人深刻着迷,
而毫不夸张地说,这个男人集世间所有权能于一身。
彼时是是花和友人在村里合伙开了一间杂货商店,除了贩卖生活用品、零食饮料,店内也
有吧台,卖酒、咖啡和三明治。某天男人突然闯进店内,连一杯饮料都没点,迳自大声嚷
嚷着说要“爬到树上”。

桑赛特和是是花面面相觑,同时对男人的话感到荒谬透顶。
“呃,你说你要“爬到树上”?”
树,村子东边山里有一棵巨木,因其高大巨硕,被当地人视为神树而祭拜著,男人说的当
然就是那棵树。
见鬼,大白天就喝得烂醉。
是是花看了看男人的长相穿着,满脸乱胡、衣衫破烂、肮脏邋遢,看来多日没洗澡,身无
长物。他们自然不可能从穷酸臭乞丐身上赚得一毛钱。
男人却对他们诉说一个异.想.天.开.的故事,不知道他打哪来的古怪想法,深植脑海念念
不忘:在云朵之上住着长生不老的“天上人”,只要沿着山里最高的那棵树爬到天上,就
能获得天上人长生不老的祝福。
原来不是醉酒的臭乞丐,而是精神失常的疯子。是是花正想赶人,一旁的桑赛特忽然开口
,颤抖著问道:“假设真有这么一回事──你爬到天上,得了长生不老又如何?一个平凡
的人活得再久,不过是“生活”,迟早会对一成不变的日子感到厌烦。”
“哦,不会的,无限的生命能发掘出无限的乐趣,将生命活成生活的人不必多言,真说起
来我要的不是长生不老,而是......”
面试官,答题者,窗明几净。
正襟危坐,回答问题,阐释自己的想法。
阳光自窗外洒落,塞满斗室,鸟儿啁啾。
片刻光阴潺潺流过。
【问答终了】
那一刻整个世界为之颠倒沉沦,尽皆收合聚敛在男人豪爽自信的笑容之下,仿佛世上再无
任何险阻难得了他。是是花同时明白和不明白一件事情,人的情感有时就是这么矛盾不讲
理,她不明白的是衣衫褴褛一无所有的男人怎么有脸说出这番话,他以为他是谁?流落世
间的王?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明白的是她的下半生都会跟这个男人牵扯不清。

她是知道男人结婚有家室的。他有一个爱他的,他也爱她的另一半,夫妻鹣鲽情深,堪称
神仙眷侣。是是花在大丰收庆典上远远地瞧见两人牵手走过街道,受众人欢迎。
她内心难免苦涩愤愤不平,那个位置本来可能是她的,却被那女人捷足先登,自忖各方面
条件都不输,却落得如此下场。
自觉难堪,是是花还是去相认,总算老朋友心里惦记着,以他独有的、不温不火的态度招
呼叙旧,温存过后又将她留在身边。
她需要厘清两人的关系。
“我想要ㄈㄨˋㄏㄜˊ。”他答得简单明确。
复合,男人说想要复合,正中是是花下怀。她欣喜若狂,压抑不住雀跃之情,仍要装作没
事一般问道:“那么她呢?你老婆,被你视作珍宝捧在手心呵护的天人上的公主,被她知
道的话怎么办?”
“不关她的事。花,妳是特别的,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你也这么跟其他女孩子说吗?她们很年轻、很漂亮?”
见男人一时语塞,是是花脸上泛起调皮的轻笑,“对每个人都说同样的情话很偷懒噢,不
花点心思好好想新台词是不行的诺。”
“老狗变不出新把戏,真的想不出来,这次先原谅我,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补偿妳...?”
原谅啦,哪次不原谅。就算男人在外有其他女人,乱搞男女关系,只要他心里还记着她,
会一脸诚恳的回来道歉,说自己一时糊涂,跟那些女人不过玩玩逢场作戏,自己最爱的人
还是她,就算明知是敷衍的片面之词也没关系,只要一注视男人的脸、男人的眼睛,通通
都能原谅。是是花上前一步,捧住男人的脸吻了上去,热切地索求彼此。
复合,一拍即合。他们不年轻了,不像青涩的少年男女口袋里没几块钱,却有大把时间等
待挥霍,能点一杯饮料坐在咖啡厅位子一整个金黄灿烂午后,用别扭拗口的文句遮遮掩掩
,只为了说出“我爱你”这么浅显的台词。
互相给予彼此伤害,鲜血自伤口汩汩涌出,非常满意。
我们想要复合这个世界,回答问题,从此再也不用惧怕。
“够深刻了吗? 来躺下吧
让我轻抚你安慰 伤害我后的疲累”
“生命从来不觉得自己对谁该负责任
(我们看了编造的谎言 就如此轻易将彼此划成碎片)
太多虚伪情节的表面模糊陌生的眼”
“够痛快了吗? 我知道啊
躲在你利刃之内 骄傲的自卑作祟
“够鲜艳了吗? 血染的花
被你刺满的双手 此刻擦干你眼泪”
这天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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