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起,桑妮亚就和自己的队员来到皇宫,办一大堆调查伊诺曼奇陆军基地的
申请手续。亚勒克西宰相在听了他们的报告之后也全力支援,他们才好不容易在一天内完
成手续。
不过就在他们带着许可书准备回本部的时候,他们再次被亚勒克西叫住。
“洛芙格恩,有紧急状况。”
“宰相?”
“来我办公室一下。全部都来,我收到最新消息。”
说完,亚勒克西头也不回的走去。疑惑的调查队员们互相看了一下,跟着往他们办公
室前进。
亚勒克西的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确定所有人都进来之后,他把门锁了,小心翼翼的
从口袋中拿出一卷录音带。
“我刚刚收到监视哈根的窃听纪录,里面有些东西值得你们听听。”
“……”
桑妮亚吞了口口水,点头。亚勒克西就将录音带放进桌上的收音机,播放。
“这是哈根的电话窃听,对象是伊诺曼奇陆军基地指挥官,佩特里.萨罗能。”
‘喂你好?伊诺曼奇指挥官。’
‘萨罗能,是我哈根。’
‘司令阁下!’
萨罗能倒抽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吗?阁下?这里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您关注的意外。’
‘如果没有我会打电话给你吗?鹰之眼盯上你了,他们知道我们的计画,明天就会前
去搜查。’
‘明天!?但是现在……’
‘啊,我知道。时机太不巧了,也没有处理的时间,所以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可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喔。”’
萨罗能的语气表明了他不要背黑锅。
‘哈哈哈,你跟我这么久了,我是那种长官吗?我要采取一些别的手段──’
哈根停顿了一下。
‘佩特里.萨罗能,你也太粗心了,上次交给你的公文竟然就放在我这里。’
‘……抱歉,长官?是什么样的公文?’
‘这还用说吗?上次要你拿旧兵器进行演习的公文啊,不是要你比较新旧行兵器的差
异?’
‘……啊,啊啊!我真的忘了,非常抱歉,长官!这样该怎么办才好?’
‘你明天搭直升机赶过来吧,我直接把东西还你。姑且,这件事算是有点违规,所以
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到郊外找我吧,卡尔玛西北方的斯卡拉特仁山,那个可以眺望
卡尔玛的老地方。’
‘了解,谢谢长官!’
‘哪里,我会尽可能帮你。不过要是出更大篓子我可没办法囉?’
‘是的。’
录音就到这里结束。亚勒克西小心的将录音带保管起来,然后看往思考中的调查队等
人。
“你们觉得怎么样?”
“……来这招的话,不太妙。”
桑妮亚很快就理解了哈根的企图。
“要是他真的成功,萨罗能就有理由持有那些不存在的旧军火了。而没在帐上的事情
也可以简单用机密两个字来打发过去。就算我们查到东西也没有用,但是他要发一份过去
的公文……好吧以哈根公爵的权力也许办得到。而这种事就跟窜改历史一样,要是做的完
美还带证人,根本无从反驳。”
“不,能这样做就太作弊了吧。不能从其他根据看出那分公文是假的吗?发文方也要
归档才对?”
沃戈因不太能接受这种事,至于道大当军人当久了,接受度比较高:
“军队嘛。搓起事情来比较简单,重点是我们能怎么做?对方在还没曝光之前就开始
搓,这样下去赢面不大喔。”
“是啊。剩下的手段就只有直接逮到对方交易的瞬间,或著是……不让公文交到对方
手上,吧。姑且在萨罗能没有拿到公文的状况下,我们还是能逮他。之后不管哈根说什么
忘了都没有用。”
“那我们跟踪哈根就可以了吧。”
安德斯灵光一闪。
“哈根都说了他们要碰面的地点,我们不是有个会隐身的人吗?如果我们能在哈根递
交公文的那一瞬间逮人,还可以说是人赃俱获。虽然我对法条不熟,不过我记得可以直接
押了他们吧,连搜查伊诺曼奇的功夫都省了。”
“……行得通吗?”
桑妮亚的这句话不是问安德斯,而是问葬圣队的两人。
“就我们的认知,应该是行得通。”
“只是现在郭圣德在保护那鲁,要把他调过来,保护就变得……没那么隐密。”
“一天而已,要那鲁请个假在家里待着吧。你们还有三个人待命对吧,以防万一,让
他们全部去保护那鲁好了?”
“我晚点跟他们讲。”
“好,那我们这边。诺拉,妳把公文带去伊诺曼奇,和奥罗夫他们会合,照旧行动。
我们留下来的人跟踪哈根逮人,明天就让他死。宰相大人,这个计画没问题吧?”
“嗯。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这么说,亚勒克西还是不自主的紧张起来。能想的计策已经全部想完了,接下来只能
临机应变。
很快的就到了行动的时候。
//
隔天早上,由于昨天的窃听没有听到时间,调查队一行人只能一大清早起就来斯卡拉
特仁山上站岗。说是山不过没有很高,也不过就是个六百公尺而已,一行六个人在山顶找
了个位置俯瞰周围区域,桑妮亚、罗伯特、安德斯、郭圣德、道大、沃戈因,每个人都拿
著望远镜,忍受寒风吹拂,顾著不同的方向。
“啊,好像来了。”
虽然他们这么辛苦,不过提醒他们的不是望远镜,而是直升机机翼的回旋声。萨罗能
真的搭著直升机,从东北方一路飞来,而且直接降落在山脚下。桑妮亚本来以为他会至少
挑个隐密的地方先下直升机再走过来的,看来对方没有精明到会考虑这么多。
调查队立刻开始行动,郭圣德发动神隐,他们一路从山上往下冲,差点和萨罗能擦身
而过。萨罗能带了两个保镳,看装扮都是士兵,慢慢沿着山间小路往上走。调查队就跟在
他后面,一路来到了一个靠近山顶的悬崖处。从远方可以看见卡尔玛以及高耸的皇宫,想
必这就是哈根所说的地点。
还没有看到哈根的人影,萨罗能就先坐在一块石头上等待。只看他不停搓手,一半是
为了紧张,另一半是为了寒冷。随着时间过去,他也不禁怀疑会不会哈根最后还是决定把
他当成弃子了,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不过,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哈根在早上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出现,还带着六名左右
的保镳。哈根很快就看到萨罗能,露出客套的笑容打起招呼。
“啊,你来了啊。”
“哈根公爵。”
萨罗能也笑着脸迎上去,安德斯不安的碎动起来,而桑妮亚按住他的肩膀,要他再等
一下,等到关键时刻。在神隐中的六人各自准备好自己的武器,他们可不觉得事情会和平
收场。
“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托福、托福。那个,哈根公爵……”
哈根还有心情寒暄,不过萨罗能很明显就不是这样了,但身为下位,他又不能明著催
对方,形成尴尬的情况。
“哈哈哈,别紧张,别紧张,文件对吧。”
哈根看了他的样子也不责备,从怀中拿出一份文件。
“来,拿去,这就交给你了。”
“现在,不准动!”
时机已到,调查队解除郭圣德的神隐,以手枪对准哈根。而哈根的保镳也立刻反应过
来,举枪威吓。双方形成对峙的场面,哈根方的人手较多,但论战力,调查队这边的总体
战力较高。
“不要冲动。”
哈根举起没有拿文件的那只手,阻止自己的保镳。
“你们是鹰之眼吧?在这有何贵干?我想我和我老朋友的会面,应该没有什么好被拿
枪指著的事。”
“你涉嫌伪造文书,把手上的那个文件交给我。”
“这个吗?”
哈根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停顿了一下。
“在交出去之前,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妳。”
“……不要耍小动作。”
“我看过妳的经历了,在鹰之眼任职六年,一百多个案件、三百多名贵族,妳自己也
遭遇了二十几次生死关头。很了不起的成绩,但也很拼命。
为什么妳这么执著?妳所调查的不过就是贵族们的贪污吗?全世界的统治阶级有谁不
做的?为什么拼命到这个程度?”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桑妮亚听了这个问题,握紧手枪,像是有血海深仇一样的瞪视对方。
“因为你们杀人。”
“……杀人?”
“你们杀人!贪污就是杀人!
这个国家的人民,在你们制定的体制之中生活。为了微薄的薪水,燃烧人生。一天十
二小时三十元的薪水!一年一万元,五十年份的人生,五十万!而你们却将人民燃烧生命
,创造出来的价值吞为私用?一百五十亿,三万个人生份量的光阴,本应拿来让国家变得
更好,却在你们的贪污中被虚耗。要是这不能称为杀人,什么才能称为杀人!”
桑妮亚激动的怒吼,哈根则是抿紧嘴唇,要不是他现在是这个立场,他会大赞一声好
也说不定。
“原来如此,我理解了。妳是一个有信念的人物。”
“……”
“也因此,虽然身为敌人,我仍然希望妳不要被这个小挫折打倒。”
哈根将手上的公文递给桑妮亚,而桑妮亚看了,脸色唰的一声变白。
“欸。”
那是一张白纸。
“胜负已分,这次是我的胜利。”
“什么,怎么──”
“妳以为我会没有想到有人在窃听我的电话吗?既然你们在悦弗农的手下做事,监视
就只是基本而已。剩下的就是,要怎么利用这个事实。”
利用,要怎么利用,利用这个事实,传递出假消息,成功的耍了调查队一次。哈根以
自身作为诱饵,将他们引诱到这个山里来。
“调虎离山──目的是那鲁吗!”
只要那鲁手上的证据被消灭,不管伊诺曼奇怎么被搜索,都没有用。全部都是属下的
擅自行事。
“妳答对了,不过太晚了,在我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啧!”
桑妮亚转身,带着其他五人想赶去救援,不过在那之前。超过二十个人从树林里走出
来,全副武装,将他们包围。
看到这个场面,哈根很受不了的样子,往树林深处喊话:
“王子……不是说好不要使用暴力吗?我们已经赢了,就算他们现在赶回去,也只会
看到尸体而已。即使知道真相也奈何不了我们,这才是真正的胜利啊。”
而霍尔瓦斯特像是呼应一样,从树木间走了出来:
“不行,我和这些人吃不完兜著走,不杀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反正你已经赢了吧
,接下来,场地也刚好,就轮到我和这些人算总帐吧。”
说完,他看向桑妮亚等人。
“给我去死吧。”
“可恶!”
二十挺自动步枪一齐开火,但是在子弹抵达之前,六个人同时消失身影。郭圣德的神
隐将他们带到另一个次元,他们无视包围,赶路下山。
“消失了?”
“那就全打!把整个区域炸掉!”
虽然霍尔瓦斯特只是个草包,但是他找来的人还是菁英,对于会消失的敌人,他们还
是有一些心得的。二十余人里面的五人催动自己的能力,往地面猛击。重击点连成一线,
让悬崖崩裂,就算郭圣德的神隐能够无视子弹,也无法把消失的立足点生出来。
“糟糕……!”
一行人趁著最后的势头全力往前跳,试着抓住稳固的地盘。
但他们失败了,崩落的速度比他们想像还快。
他们被卷进山崩之中。
//
“呜……”
桑妮亚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痛死人了。双脚、双手、肋骨、后颈、腰椎,
能断的骨头都断了、能裂的肌肉都裂了,她只是想从平躺的姿势坐起身,但却连这都没办
法,只能平躺着,看着上方的景象。这是个破旧发霉的小木屋,在她身下也不是什么舒适
的床,只是些稻草捆起来,铺上一层布。
“啊……”
没死,虽然被卷入山崩之中,不过终究是活了下来。桑妮亚努力起身,但是全身的肌
肉不听使唤,最后她能办到的只有侧翻,还把自己朝下的右手压得痛个半死。
啪塌一声,她额头上的湿毛巾掉到地上,提醒她不单单是活了下来,而是被人救了这
个事实。
(……这里是哪里。)
连发出声音都很困难,桑妮亚只能看着面前的景象,勉强自己思考。
(受了重伤,被救到这种地方。是被平民救了吗?被平民……)
桑妮亚一股复杂的心情,她知道这个国家的平民怎么看待贵族的,所以心理除了感激
,更多的是羞愧。
(没有保护他们,反而被他们救了吗……)
她想要握拳,不过手臂因此更痛了,桑妮亚决定不要花费多余的体力,总之先想办法
从床上坐起来再说。
她艰苦的挪动双手撑着床,让自己的身体坐起。没有救了他们的人的身影,其他四名
伙伴也在同一间房间里面,不过都还没醒来,至于地板上唯一一个空稻草堆,大概是郭圣
德靠着碎片的体质先醒来留下的。
窗外的阳光表明现在是白天,而且是接近正午的时刻。从他们摔下来不可能只过了一
两个小时,所以想必至少过了一天。桑妮亚带着沉重的情绪,爬下床,用尽全力转开木门
,想知道外面的环境。
一打开门,他就看到郭圣德没事一样的坐在外面,和其他三个平民围着一个铁锅吃饭
。
“唷,妳起来啦。”
“哈,贵族的大小姐起床了啊。”
前者是郭圣德,后者是不认识的平民。桑妮亚不需要深思就听得出酸味,但她惊讶的
发现,那三个平民对郭圣德似乎没有这么不友善。
“是……受你们所救,非常感谢。”
“哈,感谢,哈哈。”
这回答听起来比较像耻笑,桑妮亚无言以对,只好先向郭圣德发话。
“郭圣德,你的伤没有大碍?”
“嗯,本来就习惯了这种事,反应比较快,伤不大。然后身为碎片,恢复得比较快,
如此而已。”
“喔,大小姐听得懂这家伙讲的话啊。”
“呃、嗯。你们,关系很好吗?”
一下跟郭圣德讲话,一下旁边的平民又插进话来,让桑妮亚有点混乱。
“好吗?嗯……”
旁边三个平民看了一下。
“这家伙虽然是个奇怪的家伙,不过身上没有贵族味,然后还帮我们劈了柴,又打了
两只兔子加菜。不是坏人吧,大概,虽然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你都做了什么啊……”
“不然光这东西能吃吗?”
郭圣德耸耸肩,指著面前那一锅杂草和麦子混合在一起的东西。
“城市里的平民生活已经很糟了,这里更糟啊。”
“啊……是。”
“那,大小姐。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样,难不成是外国人?讲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是,他是外国人。这次──”
桑妮亚才想开口,就决定不要把来由搬出来了,那只会听起来更做作、更权威。
“是来史威诺丹观光的。”
“哈哈,观光。最好观光会带枪,还卷入山崩,最好是山崩天天有喔。”
其中一名平民又耻笑了一声。
“算了随便,反正有加菜我满意。不过只限这家伙啊,大小姐,无礼态度还请多包容
啊。”
“不,你们对我有恩。说包容就太傲慢了。”
“哼。算了,不过这家伙说什么?”
“他说你们吃太差他忍不住帮你们加菜。”
“欢迎来到史威诺丹啦。”
平民比了个中指,郭圣德没笑也没生气,耸了耸肩。
“那个,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事情的经过。是你们救了我们对吧?”
“啊?啊,是啊,没错。我们和你们贵族不一样,没办法见死不救。虽然不喜欢你们
,不过姑且还是帮你们包扎一下。既然你们醒了,就快点滚回去你们的医院治疗吧,我们
可没什么像样的药。”
“……那,我们昏迷了多久?还有这里是哪里?”
“啊?我们昨天中午看到山崩,就靠近来看看发生什么事。然后我们在石头堆里面发
现你们,就把你们拖到附近我们常用的小屋里。到今天只过了一天,顺带一提这家伙昨天
晚上就醒了。”
“我明白了,郭圣德,能帮我看下其他人的状况吗?我行动不便。”
“已经看过了。外伤看起来没有大碍,内伤不晓得,不过脉搏还在。你的两个队员虽
然手脚骨折,不过妳的伤比较重。”
主要是因为神隐的关系,由于郭圣德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复杂机制,他们会从高处落下
摔伤,但落石并不会砸到他们身上,也因此他们免过了被压成肉酱的命运。
“那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
“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郭圣德无辜的说。
“现在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行动吧,还是说妳要先吃饭?”
他将手中的那碗东西往前递。
“呃、不,我才刚清醒,现在胃口……不太好。”
“随妳说。”
郭圣德似乎也了解什么叫做贵族味了,把自己的午餐拿回去自己吃。
“那,打算怎么做?总之先把人抬回去?还是干脆就这样顺势利用我们‘死掉’的这
个事实来调查?既然我们现在是被平民救了,而不是被霍尔瓦斯特王子的军队补刀,那他
们现在应该认为我们已经死了才对。”
“死了……”
死人是可以做很多事的,这是个很诱人的提案。不过一想到自己的队员还昏迷不醒,
桑妮亚决定还是让他们接受正规治疗。只要到了卡尔玛城内,就算是霍尔瓦斯特也无法轻
易出手才对。
“不,我们回城,现在治疗才是当务之急,这样放下去,也许他们永远不会醒来也说
不定。”
“妳决定。但是……我们怎么搬人回去?”
郭圣德打量了一下桑妮亚,怎么样都不像是能扛人的状态,而他可不是莉迪亚,没办
法一口气扛四个。
“呃……可以请你们帮我把我的同伴搬到指定的地方吗?我想送他们去医院。”
“免谈。”
平民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桑妮亚的请求。
“我可以给你们酬劳。”
“钱也只会被领主没收而已啦,没用没用。”
“那你们要什么?你们救我们,应该不是为了放我们等死而救我们的吧。不然把我们
扔在石堆下就好啦。”
“我要你们体验一下我们的生活。”
“……”
桑妮亚再次无言以对,平民的话准确命中痛点。
“──本来是这么想的。不过看在这个小哥的面子上,我就稍微帮你们一下。”
“确定?”
一个平民让步了,旁边两个平民看起来没那么同意。
“唉,没关系啦。看起来,真正的贵族大人只有三个吧?要是剩下五个都是,我就把
他们放著了。但是还有两个是小哥这种的,还是帮一下吧。”
“你这么说,也是啦。”
不过他们很快就被说服,让一开始的那个平民继续开口:
“妳是打算把其他人送医吧,可惜距离这里最近的道路也有几公里,我们可没力气拖
着人走这么远。所以妳要的话,就去连络叫人来吧。在那段期间,我们可以继续照顾他们
。”
“好,我们这就去。请问最近有电话的地方在哪里?”
“领主家吧?妳往那个方向走走走,走出森林之后就会看到了。”
“那我们就去吧,郭圣德。”
桑妮亚帮忙翻译了一下刚刚的对话,在此之间,郭圣德把不多的午餐吃完,放下餐具
。
“了解,那就走吧。妳那个脚能走吗?要不要我来扛就算了?”
“那就麻烦妳了。”
在这里逞强只会拖慢联络的速度而已,桑妮亚就让郭圣德扛着,往平民所指的方向往
前走。他们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才到森林外的主要道路,四周是一片荒野。幸好这里还在卡
尔玛周边,巡逻的士兵很快就发现他们,正确地说是发现一个可疑的人物扛着一个穿军服
的贵族,他们很快就下来,不过桑妮亚在他们干傻事之前先开口阻止他们。
“把枪放下,这是我的队员,我是特殊调查队的洛芙格恩中校。”
虽然讲的话很正式,不过是在郭圣德的背上以奇妙的姿势讲的。
“我们遭遇意外而身受重伤,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四名队员重伤。载我们回去,我们
需要联络救援。”
“了解,请问地址是?”
“……不,麻烦送我们去禁军,帮我找路德斯通侯爵。”
不知道摩林他们和那鲁怎么样了,但要是哈根有自信暗杀那鲁的话,恐怕不会过得太
好。这样下去添五个病人只是在扯后腿而已,要是找维克多,应该是能够提供足以保护的
力量的。
“喔,肃清队队长吗?那没问题,上车吧。”
桑妮亚和郭圣德就这样上了士兵的车,他们几乎是把路线背下来一样的往禁军的军营
开,陆军管城外,禁军管城内,两边合作的相当熟悉。
在士兵打了电话和维克多说桑妮亚找他之后,他们毫无阻碍的就来到肃清队的医护室
,让桑妮亚躺在病床上。维克多也随后赶到,看到正在被医官重新包扎的桑妮亚,发出婉
惜的声音。
“好严重的伤,洛芙格恩,发生什么事了?”
“事情相当复杂,等等再说,我还有四个队员在森林里昏迷不醒,由平民照看着。可
以麻烦你派人去把他们接回来吗?郭圣德可以帮忙带路。”
“好。史考隆,你带人过去,记得带几个医官。”
“是。”
维克多身边的副手立刻去办,留他自己和几个医官在现场。桑妮亚没有立刻开口,等
到包扎完成以后,现场只剩下维克多才告知实情:
“是霍尔瓦斯特王子干的好事。”
“第一王子?那个浑蛋……他直接对你们出手?”
“可以这么说。我们在进行调查的时候,被目标用自己当诱饵调虎离山。霍尔瓦斯特
王子知道这件事,就利用这个机会,带了二十几个人埋伏我们。我们被卷进山崩。”
“……原来如此。那你们的目标呢?”
“大概全身而退吧。我还需要思考一下之后的对策,不过这段时间可以帮我一下吗?
受伤成这个样子,现在我没自信保护自己。不管是霍尔瓦斯特王子或是我们的目标都是狠
脚色,我怕队上的其他人也出了什么意外。”
“当然,妳在这里很安全,需要支援随时跟我们讲。妳要联络一下其他队员吗?我帮
妳把电话拿过来。”
“谢谢你。”
维克多把电话拖着长长的一条线放到桑妮亚身边,自己就先离席。桑妮亚则是动着没
被固定的那只手,拿起话筒拨号。
“……喂,这里是特殊调查队。”
是诺拉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冷漠。
“诺拉,是我。”
“队长?队长!?队、队长~~~”
诺拉连叫三声,叫到最后哭了出来。
“不是骗人的吧?队长妳没有死对吧?”
“死一半了,不过剩下一半感觉还要很久。诺拉,现在状况怎么样,那鲁还活着吗?
伊诺曼奇的调查状况呢?”
“那鲁被杀,他手上的证据被抢走。静小姐建议我们先不要动伊诺曼奇,所以我们就
回来了。”
“……是吗。辛苦了,有其他伤亡吗?”
“只有保护那鲁的摩林小姐和路普先生有点受伤,不过没有大碍。队长你们呢?其他
人还好吗?现在在哪里,受伤了吗?需要我去接你们吗?”
“目前看起来没有大碍,内伤就要精细检查了。晚点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我会请维克多
派人把我们送回去。你们就先放心等等吧,然后,提高警觉,小心霍尔瓦斯特王子。哈根
公爵大概不打算对我们直接下手,但是霍尔瓦斯特王子不一样,他当面谋杀我们,发现我
们没有死后,恐怕会变本加厉。”
“了解。”
简短目前状况之后,桑妮亚把电话挂了,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入睡。她大约在两个
小时后醒来,醒来的时候,同伴们也已经被送到旁边的病床上。他们同样被包扎过,而且
也已经醒来了,看起来伤势还没有桑妮亚重。
“嗯,所有人都醒著?”
“喔,队长,妳醒啦。”
“妳醒啦个屁,我是第二个醒的。”
桑妮亚瞪了旁边的安德斯一眼。
“你们一个个伤都比我轻还躺这么久,我还以为有内伤咧。结果没事?”
“除了有点脑震荡以外没事。”
“那就好,既然没事,那就上工吧。”
“这么拼?”
旁边的五个人看着硬是爬下床的桑妮亚。现在她右脚打了石膏,只能撑拐杖走路。
“对,现在还有机会。要是再晚个两天,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先回本部吧,其他人
也在等呢。”
“好。”
决定之后,桑妮亚很快联络了维克多,借了台车开车回去,回到本部的时候是下午五
点的事。本部看起来没有遭受什么损失,其余的人除了瓦列斯和莉迪亚也全部都在里面,
一看到桑妮亚等人回来,他们纷纷起身欢迎。
“队长,妳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诺拉立刻抱上来。
“看你们也没事实在太好了。我们的事闹了多大?”
“不大,但也不算小。情报比较灵通的几个人听说了你们失踪的事情,不过没有人想
到是霍尔瓦斯特王子做的。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哈根公爵,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调查伊
诺曼奇军事基地。”
奥罗夫向桑妮亚报告下午稍微打听过后的结论。
“你们有调查吗?”
“还没走进去,亨德列克就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遭到攻击,那鲁被杀了。我们就先暂停
行动,所以调查基地的事还没有传开。至于那鲁被杀,哈根买通了当区的警察,名义上是
他被抢匪攻击,一样除了那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我们牵扯在内。”
“那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具体来说是谁?”
“皇帝、宰相、第一王子、三军司令、国税局长、大法官、坦佩雷公爵、柯尔丁公爵
、波恩荷姆公爵,大概这些人吧。一部分的人有打电话来询问状况,我是都用调查中难以
奉告打发。”
“他们没打算让消息扩散?”
“目前看来除了第一王子没有这个趋势。至于第一王子,整天在皇宫里暗示妳已经死
了的消息。有几个被暗示的也打电话来要找妳,我还是挡掉了,不过他们似乎觉得这就是
承认妳死了,听起来快哭了的样子。”
“别说他们快哭了连我们都快哭了。”
“啊哈哈。相信一下,相信一下。”
桑妮亚苦笑着安抚诺拉。
“那么,听起来去皇宫露个面给霍尔瓦斯特王子一个下马威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但
是更大的问题还是在哈根公爵身上,明天我们去和宰相讨论讨论吧,看看他有什么见解,
今天我们几个的伤都还没好,要先休息了。大家可以想想要重新调查哈根有什么好点子的
。”
“了解。”
说完,桑妮亚撑著拐杖,一拐一拐的上楼。她只勉强吃了点面包,就倒在床上,一觉
睡到隔天。
//
隔天早上,桑妮亚柱枴杖踏进皇宫的那一刻,这个消息立刻像是涟漪一样传了开来。
就连卫兵都没有检查身分,看着她一拐一拐地走进去,同时和另一边的卫兵八卦。
但这不代表他们人气就很高了。既然谣言是霍尔瓦斯特自己传开的,就代表桑妮亚和
霍尔瓦斯特杠上了,而这里不会有人想和未来的皇帝对干的,还不说会是个个性很差的皇
帝。结果就是关心桑妮亚的人只敢远远的和她打招呼,桑妮亚则是双手撑著拐杖连挥手的
空闲都没有,只和他们默默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本人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妳们这些家伙……”
不意外的,霍尔瓦斯特在他们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之前就出现了,从高处俯瞰他们。
“竟然没死吗。”
“啊,托你的福,杀人不确认尸体真是太聪明了,王子殿下。”
桑妮亚以带着明确酸味的语气回答,不习惯被顶撞的霍尔瓦斯特立刻暴怒。
“捡回一条命,妳是想死在这里就是了。我就成全妳!”
他一挥手,十几名私兵就从霍尔瓦斯特背后出现,在他们身边包围。看到这个状况,
静将手静静放在刀柄上,准备随时开战。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来。调查队全员加世界之敌全
员的阵仗还是太大了,为了行动方便。只有桑妮亚、安德斯、静、郭圣德四个人前来和宰
相会面,不过,要对付面前的这些打手,静一个人就够了。
在一触即发的场面中,一道冰冷的声音将渐渐升温的气氛浇熄。
“住手吧,你没有发现你的生命只剩下几秒钟吗?”
所有人往发言者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约尔皇帝本人也出现在二楼,就在霍尔瓦斯特的
正对面,静静朝他走去。
“父王。”
“父王个屁,你这个蠢货!”
约尔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让他一路翻下一半的阶梯,才狼狈地爬起来。
“我都不知道要从哪一点开始责备你好了。还是我该责备我自己把你养成这副德行!
?在宫廷中谋杀我的朝臣?要是你真的做了我还怎么保你,我要是保了你之后谁还会追随
我,啊?”
说著,约尔指向桑妮亚。
“再来,就跟洛芙格恩说的一样。杀人不确认尸体,你在跟我说笑吗?我本来还以为
你有一点、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谍报上的才能。结果你到底办到什么了?连杀人都杀成这个
样子!这样我怎么相信你以后跟我说的任何一句‘我处理好了’,你跟我说说看?我拿什
么相信你?说说看啊?”
一边说,约尔一边走下阶梯,把还趴在阶梯上的霍尔瓦斯特拉起来,把他的头硬是转
向桑妮亚他们四个。
“第三,洛芙格恩中校帮亚勒克西办事,也就是帮你老子办事。你来搅什么局?光是
亚勒克西有可能从外国请帮手来吗?你头发下面是空的吗?要是没有在用的话我看想办法
挖掉好了。”
最后,他指向静。
“最后,你为什么看不出来她可以在有人来阻止之前把你们全部砍了?你差点就死了
,儿子,差这么一点。这──么一点。”
“啊,打断一下,姑且我会手下留情,不过少个两只手应该是跑不掉的。”
静决定稍微打断约尔教训自己儿子,毕竟桑妮亚久站不太舒服。约尔看了她一眼,她
指了指桑妮亚,约尔才知道她的意思。
“哼,要是变成那样,我还希望妳干脆把他给砍了,省事一点。”
他把霍尔瓦斯特往旁边一推。
“回你房间,我等等再教训你。”
“是……”
霍尔瓦斯特垂头丧气地离开,约尔也挥手要他的私兵解散。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约尔才靠近他们,帮忙扶著桑妮亚往二楼走:
“抱歉啊,霍尔瓦斯特是个白痴,他不会再打扰你们调查了。”
“不、不敢,皇帝陛下。”
本来超级不爽的桑妮亚坏心情都没了,还加倍尊敬约尔,在外人面前打自己小孩就是
有这种效果,毕竟那可是比自己亲骨肉更重视对方的象征。
“那,现在状况怎么样?哈根的事,还有戏吗?”
“我们正要跟宰相报告这件事,您要一起听吗?”
“嗯?啊,亚勒克西在听的话我之后问他就好了。听起来还有戏,对吧。”
“还不确定,不过我没有打算这么快放弃。”
“这样就好。”
约尔拍了拍桑妮亚的背,让他们自己往宰相办公室的走道去。
“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在努力,我也不能偷懒。”
“是,谢谢陛下。”
约尔挥了挥手,往他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看了这一连串的举动,两个特殊调查队的人
十分感动,而两个不是特殊调查队的人则是感受到了约尔高明的领导统御。
不过他们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走到宰相办公室前面,敲了敲门。
“请进。”
“打扰了。”
桑妮亚开门,亚勒克西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来了,并没有太惊讶。他对旁边的秘书
点头要她离开,才开口说话:
“听说你们刚刚又和霍尔瓦斯特王子起冲突?”
“没有,皇帝在开打前先出来赏他两个巴掌把他赶回去了。”
静帮忙回答,亚勒克西听到这个结果,吹了声口哨。
“喔天,好可惜,我真想在现场啊。”
“我说那个第二王子真的有朋友吗?”
““第一王子。””
桑妮亚和亚勒克西同时纠正,静耸了耸肩。
“霍尔瓦斯特王子他……说实话没那么讨人喜欢。不过规矩是规矩,就不谈个人意见
了。你们觉得他之后还会成为阻碍吗?”
“皇帝说不会。”
“那就没问题了,约尔陛下说的算数。”
亚勒克西满意的点头,不过静可不确定。
“那……洛芙格恩中校,状况如何?我只听说了一些谣传,还请妳从上次见面之后开
始报告。”
“是。”
桑妮亚将事情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亚勒克西,让他听了面色十分凝重。
“嗯……窃听反过来被利用吗,这还真是被摆了一道。要不是这样,暗杀也不会这么
顺利。在这边叹气也没用。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哈根已经在警戒你们了,而且连
我一起。情势比一开始还难喔。”
“关于这点,我还在思考就这样硬是查封伊诺曼奇陆军基地,从里面找出证据的可能
性。”
“嗯,不大可能。要是可能的话就不只有那鲁被杀了。萨罗能好好地回到了基地里,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我想从这边找不会有帮助。”
“我是有个想法。”
旁边的静插进话来,让讨论中的亚勒克西和桑妮亚洗耳恭听。
“我们掌握了佩特洛维奇,我想这件事对方应该还不知道才对。这大概是我们相较于
开始调查时所取得的唯一优势了,利用这点,应该可以查出些东西才对。”
“怎么个利用法?”
“例如说,要他假装没事一样来谈交易。我们就趁他们交谈的时候,把他们的对话录
起来。这样应该是有效的证据吧?”
“啊……那个嘛,嗯。”
“钓鱼执法在史威诺丹不太有效。”
两人面有难色。
“虽然说举证变成对方的事,不过如果真的是钓鱼执法,被告很容易被判无罪。”
“但是照你的说法,我们的目的又不是让他进监狱?”
“……对耶。”
桑妮亚还想反驳,亚勒克西先想通了。
“我根本没有必要让他接受公正的审判啊!”
“宰相!?”
“听好,洛芙格恩,我们的目的不是把哈根抓去关。事实上,如果只是想杀掉哈根的
话太简单了,就连我自己都能做到。我们要的是揭发哈根的犯罪事实,不是给法官看,而
是给全国看。法官需要正确的事证才能判他死刑,皇帝陛下只要有根据,就能把他的势力
连根拔起,不管那个根据是不是钓鱼钓来的。”
“这……”
桑妮亚握紧拳头,感受伤口的疼痛。
“我不确定。这样不就变成我单纯是为了政治上的理由而调查的吗?这样还能称为将
国家变得更好吗?我不就只是个私人打手而已吗?”
“……”
静别开视线,她觉得本来就是,不过这里戳破好像又太残忍了。
“这样,这样。”
亚勒克西很快就给自己想到了个说法。
“洛芙格恩,这么想。这不是钓鱼,只是哈根的交易还在继续,我们只是紧密跟踪而
已。妳想想,我们的法律并没有办法禁止外国的人物和我们买军火,作为善意的第三者,
人家完全没错。说我们应该要可以限制他的行动、阻止军火交易并不合理,我们只能循线
阻止哈根。”
“哈、哈啊……”
桑妮亚看起来好像有点同意。不愧是干到宰相的人,嘴起来天花乱坠。
“……嗯,我们只能阻止哈根。所以要持续追踪军火贩子吗。”
“对。哈根的罪刑在于盗卖军火,我们要掌握事证。”
“明白了。”
桑妮亚终于同意,旁边的安德斯松了一口气,她死脑筋起来可是连皇帝都档不住的。
至于他自己,并没有特别在意这种事。
看到所有人都同意方针,静继续说:
“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办到这件事吧。佩特洛维奇照之前的说法,一直处于
被动地位。光是放著是不会有进展的,他必须主动来找哈根谈生意。”
“这样不会引他起疑吗?”
安德斯怀疑的说。
“哈根知道你们的身分吧?我是说世界之敌?这样的话,佩特洛维奇在你们的掌握下
这件事,被他怀疑也不奇怪。”
“这就是需要思考的部分了。”
静承认这点。
“虽然佩特洛维奇处于被动地位,哈根可能会怀疑他。但是他仍然是哈根在外国唯一
的可靠接口,除非他愿意为了‘怀疑’而全部重来一遍,不然他就只能接受这个状况,加
倍谨慎。那么,我们要拿什么当理由,让他在谨慎的壮况下依然决定现在行动?”
“我觉得,一个足够大的饵可能就够了。”
在政坛上和哈根长年对峙的亚勒克西提了个提案。
“哈根这个人虽然很难对付,但是很贪心。不,说他贪心也许不太对,但我认为他没
有办法接受曾经可能是自己的东西,最后却没得到的事情。当然,最终还是要看饵的大小
,不过我认为这对他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那你觉得饵要多大算大?”
能做这判断的现场大概只有亚勒克西了,所有人往他看去。
“嗯,我们不用真的出这个预算,但是喊太高反而可疑的话……你们能不能用国外哪
个政府的名义,说想要研究更新的战车……不是他现在卖的,而是更新的那种。然后出个
大约六十亿左右的价格买五台就好,以过去的纪录来看,这应该是个五倍利润的好价格,
我觉得他会挣扎的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应该办得到。”
“但是办得到,之后呢?佩特洛维奇联络哈根,哈根说好,然后?签证过去,人过来
,哈根怎么把他带走?带到什么地方?”
桑妮亚接下去说。
“……不管带到什么地方,都会有最隐密的保全吧。我们有可能跟踪吗?靠郭圣德?
”
“可能,但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
一直没说话的郭圣德终于开口。
“这不是潜入也不是进攻,是失败一次就会彻底失败的跟踪作战。虽然我有把握,但
是你们真的要赌在我身上吗?没有备案喔。”
“唔。”
被这么一说,就连最相信他的静也不太确定了。
“那有没有什么其他门路?可以打听到哈根做这类重要面谈的时候会把人带到什么地
方?应该会有一两个吧?爱用的安全屋之类?他们会谈总不会都在他家吧。”
“要是有这么容易找到,我还不先把能录的都录下来,还是你们有什么特别线索?”
亚勒克西不以为然。
“不,完全没想过。不过宰相你不会也完全没有吧?总是有点可以缩小范围的线索?
”
“只知道真有这个地方,然后在卡尔玛城内而已。卡尔玛这么大,要搜过一遍根本不
切实际。”
“这样的话,也不见得那么不切实际。”
一听在卡尔玛内,郭圣德就露出了微笑。
“我倒是有点门路。”
这个国家的贵族们大概永远想像不到的门路。
平民的门路。
//
三天后,佩特洛维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久违的踏上了史威诺丹的土地。
“佩特洛维奇先生。”
才出关第一步,马上就有人前来迎接他。当然不是哈根,而是四个样貌肃杀的黑衣人
。
“请跟我来。”
“喔、喔……”
他并没有特别质疑对方的身分,反正现在的状况也由不得他说不,而且每次都是这样
,早习惯了。
佩特洛维奇跟着四名黑衣人走,上了一台豪华的黑头车。哈根并没有用什么把头套起
来的低俗招式,而是采用了完全不透光的窗户,以及将后座与驾驶座完全分隔。佩特洛维
奇紧张的看着坐在他身边的四个人,虽然说习惯了,不过今天气氛好像比平常还要糟的样
子。
不过他也不会傻到自己挑起话题。就摆出轻松惬意的样子,乖乖坐着,等待抵达中继
点。没过多久,他们在一处阴暗的车库内停下,在那里,佩特洛维奇接受了仔细的搜身,
确保没有任何武器、发信器或录音机,确认之后,佩特洛维奇就被带着往车库另一头的暗
门走去。
暗门连接的通道简直可以说是地下迷宫,佩特洛维奇在转了三次弯之后就已经不记得
来路,领路人就在这种情况带他走了十分钟,才回到地上。随后他上了已经准备好的车,
再次往下一个地方前进。
这次的目的地就真的是哈根的安全屋了,和刚刚那里的肃杀与戒备不同,是个温暖的
房屋。一下了车就是豪华的红地毯引导他前进,一旁窗户透进来的阳光也将走道照得通明
,这不是佩特洛维奇第一次来到这里,让他多了点安心感。
他在带路下很快地就来到了一个明亮的会客室,哈根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哈根看到
佩特洛维奇出现,没有太客套的寒暄,招了招手要他坐下。帮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
“佩特洛维奇。”
“好久不见,哈根公爵。最近过得还好吗?”
“说实话,不太好。我最近受到一些棘手的调查,到现在还胆战心惊的。”
哈根浅浅啜了一口红酒。
“所以原谅我的无礼,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今天来这里是来害我的吗?”
哈根说这话的时候,佩特洛维奇才发现四周的护卫没有像以前那样全部退出房外,反
而全都在等他回答。
“喔,欸,呃。这么说,我是来提出一笔交易的,虽然说这笔交易可能会对身为陆军
司令的你来说立场冲突,不过没有害你的意思。”
在那边呃的时候旁边的护卫看起来都要拔枪把他毙了,佩特洛维奇差点吓死。
“……喔?说说看?”
“诺夫卡政府想买史威诺丹的军火。”
“唔。”
哈根使了个眼色,护卫纷纷离开。测谎轻松地通过,原因很简单,佩特洛维奇并不知
道世界之敌在利用他。他知道的,只有史丹尼米尔开了个条件放他一马而已,而那个条件
就是再帮忙搞一大批史威诺丹军火,越新越好越多越好,让诺夫卡研究研究。
理由是假的,不过事实是怎么样都好,只要佩特洛维奇相信就好,还有哈根也是。
“你说,诺夫卡想买我们的军火?”
“对。我想恐怕是老把戏,拆开来研究改良大量制造吧。但他们开的价不能忽视,怎
么拿捏,就看哈根公爵你了。”
“嗯,我看看。”
事关国防问题,哈根原本考虑都不想考虑,不过佩特洛维奇一把史丹尼米尔的价格放
到哈根面前,他就回心转意了。
“……这不是开完笑的吧?”
“不是开玩笑。我还跟买家凹到了一半订金,只要交易成立,很快就能交钱。”
“嗯……”
哈根陷入长考,如何取舍,还有新武器的研发进度,还有能获得的资金。所有的东西
混在一起计算,他想了五分钟,决定还是压下心头的野心,以稳定为重。
“老样子,最新款的武器不能卖。不过90式战车已经开始淘汰了,可以卖你。”
“嗯,所以其余就都照旧囉?”
佩特洛维奇对着史丹尼米尔开出来的清单一项一项的确认数量,哈根也帮忙确认产能
和金额。最后,他们谈成了一笔数量比平常少上一半,但金额至少是三倍的交易。
而他们全部的对话都被老早就待在旁边的郭圣德录个一清二楚。
//
“得手了吗?”
“得手了。”
安全屋外,几个人等著郭圣德的捷报。看到他秀出手上的录音带,露出振奋的笑容。
其中也包括了协助他们的阿罕德以及几名互助会成员,在郭圣德找上他的时候,他已经从
古斯塔夫那边得知了他们的真正身分。不过只要世界之敌没打算把互助会卖给贵族,他也
没有那么在意他们的身分。
多亏了他们先前帮了不少忙,打好了关系。阿罕德很快就同意帮忙调查哈根,并指挥
起平民进行全城式的大规模搜索。本来这应该是会很显眼的,讽刺的是这个国家的贵族只
在乎他们有没有聚众游行,而不在乎他们和自家仆人交头接耳。
结果,他们拿着亚勒克西那里拿来的稀薄线索,在两天之内锁定了卡尔玛城内的三个
可能地点,桑妮亚等人也很快就从这里面滤出他们要的真正目标。
锁定目标以后,郭圣德很轻易就把内部的结构摸了个透。同时,阿罕德也拜托附近的
民众多加注意,结果就是整个安全屋一点都不安全,任何举动都会立刻传到世界之敌耳中
。亚勒克西知道了这个结果,一度想把自己的谍报网扔了问世界之敌到底会什么魔法,不
过最后他觉得这还是太可怕了所以不要问比较好。
最后,他们在一切就绪以后把佩特洛维奇从诺夫卡叫过来,让郭圣德待命,完成了整
个窃听计画。
“漂亮。这下这件事可以告一段落了吧。”
“啊,没问题。谢谢你冒着危险帮我们。”
“小事一桩,瓦列斯和莉迪亚也救了一个城镇免于暴政,我们只是还清人情而已。”
阿罕德和郭圣德握手道别,随后郭圣德跟着摩林和敬一回去找在远处待命的桑妮亚。
不过,就算计画再严密,也是有些可笑的意外是他们设想不到的。
例如说,某人就算被自己的父亲兼皇帝当众教训,还是学不乖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