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 1321034 17-4

楼主: tyrueiwo (ghfjdksl)   2019-06-16 21:36:13
  以前也提过,共产党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不受欢迎。既得利益者们为了守护自
己的财产而创造出了资本主义,握有权力的他们不会想要放手。然而,神一视同仁,弱势
的无产阶级再弱势也有力量,联合起来成为不可轻忽的力量。
  因此,大概世界上的每个政府都想把共产主义从自己的国家根除,但没有人愿意正视
这种思想的起因。波森也不例外,亚森诺所拟定的草案就是最好的证明。在他的计画中,
共产主义者们在波森各地生事的频率将会变高,而他要以这为理由,一口气以法律禁止共
产党的存在。当然,国民支持率超过四成的政党不会坐以待毙,共产党又是提倡暴力革命
的组织,自然会发生武装冲突。
  于是国防部一干高级将领研拟了作战计画,把自己的国民当作敌军对待,如何包围,
如何镇压,间谍如何渗透,搜索并杀害领导人,并把剩下的人赶回自己的家乡回归正(给
)常(人)生(压)活(榨)。
  这正好就是预言者交给艾利克的东西,正规军的实力不容小觑,计画慎密且完整,一
口气将他逼到走投无路。与其等亚森诺准备好给自己迎头痛击,不如先发制人,动手,现
在就动手。既然你要一场内战,你就得到一场内战。
  以艾利克为首的共产党武斗派决议,时机尚未成熟,但这是最后的机会,他们不会坐
以待毙。于是全体支部同时起义,他们杀进各军营中,瘫痪波森军的指挥链,一瞬间波森
的核心领土,半数陷入混乱之中。
//
  “这边,大家。”
  共产党暴动,列车和巴士自然也停开了。不过预言者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事,早
一步回到查特斯,查特斯内部也人心惶惶,有好一部分的共产党员想要和西部的同志们一
样起义,但首都的防御自然特别严密,他们很快就被击溃。查特斯陷入紧绷的气氛中,宪
兵们拿着步枪和机枪等重装备巡逻查哨,不想被发现踪迹的碎片们只好靠莉迪亚探路回家

  事情来的太突然,不管是居民还是旅客都有搞不清楚状况的。宪兵们一开始还想好好
解释,用命令的让他们乖乖回到自己住处,以防危险。但是在跟第一百个人解释之后,他
们的耐心也消磨光了,他们用骂的用打的,让行人从视线内消失。行人们带着恐惧四散,
经过查哨的时候还是要乖乖接受搜身,然后被恶言相向,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
  “预言者。”
  “不行喔,静。这是波森人引起的事情,要由波森人自己清算。也不是大屠杀,没有
我们出手的必要。”
  “……好吧。”
  静安分下来,跟着其他人走小路。
  “喂,那边的,出来!”
  忽然,左边传来一声吆喝。两名宪兵拿着步枪对准他们的方向指著,是卢梅娜的动作
慢了一拍,被看到背影。
  “是卢梅娜。”
  “呃……抱歉啦?”
  卢梅娜抓了抓头发,尴尬的说。其他人不介意,反而是静变出了刀子。
  “这个就可以解决了吧?”
  “那倒是无所谓。不过人家搞不好是好人喔。”
  “哼哼。”
  静一点都不相信的笑着。转头出小巷,背后带着被看到的卢梅娜,其他人则是装不存
在。
  “有事吗?”
  看到是两个美女出现,宪兵们起了色心,相视一笑。
  “过来,我要搜身。”
  “但我拒绝。”
  “妳说什么?”
  “反正是打算摸两把摸到火起来就强暴了吧,抱歉我没兴趣,如果想搜的话就叫个女
兵来吧。”
  “这家伙,敬酒不吃──”
  “不吃的是你们。”
  对方举枪的同时,银白色的光芒切过他们的正前方。两名宪兵什么都没有察觉,就倒
在自己的血泊中。
  “嗯,搞定。走吧走吧。”
  这个小插曲没有拖延他们太久,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基地。不过静不会想到的是,这两
个士兵的死让查特斯的紧张程度迅速窜升,还引发了一些小骚乱。最后在晚上九点,亚森
诺宣布波森全国进入戒严状态,比预言者所预测的还要早了两个小时。
//
  “啊……是这样嘛?”
  查特斯郊外的一个农场,苏芬和弗拉维欧接到预言者的电话。周围很安静,好像什么
事都没有一样,就算是小小的话筒,声音十分明显。
  “那么预言者,我这边的时间有提早嘛?”
  《对,我确认过,在刚刚艾利克求援了,比我预计的还要早三个小时。考虑到时辰提
前,妳可以提早三个半小时待命。》
  “了解。那就是现在了嘛。”
  《是的。请注意安全,说实话,你们的工作最为危险,也最不确定。如果有万一,请
以自己的安全为主。还能靠古斯塔夫挽救。》
  “不用担心,工作会做完的。情报有什么要更新的吗?”
  《你们要接触的目标名叫马衣克.法佛。高个子,金发,头发刺刺地,现在穿着咖啡
色的大衣,大衣下有冲锋枪。》
  “同行的呢?”
  《同行还有另外三个人,总计两男两女。这群人不聊天,看来不太熟的样子。》
  “不那个怎么样都好……总之我们要上工了。有事情再联络。”
  《好的,祝你们顺利。》
  苏芬挂了电话。
  “怎么样?”
  “计画提前,三十分钟后行动,我看我们现在开始准备也差不多。”
  “我随时可以。反正只是护卫。”
  “这次护卫要打的架搞不好很多喔。”
  苏芬最后一次清点自己的弹药,弗拉维欧被这么一说,开始做起轻松的热身运动。他
们在二十分钟后出门,从偏僻的小木屋,一下子来到一个安静的树林中。
  树林中央有一块广大的土地,以水泥围墙围城,除了带电铁丝网、碎玻璃以外还有宪
兵看守。
  这里是总统官邸,不过精确说来,不能说是苏芬他们的目标。
  苏芬和弗拉维欧在树林里行走,确定没有被察觉之余,寻找自己白天做的标记,很快
的,他们就找到了指定位置,观察状况。
  几名宪兵来来去去,他们观察了一会,最后确认一次班表没有变动,开始等待。等待
没有太久,就如预言者所说的,两对男女在半个小时内出现。从外表看的出来很紧张,这
样下去,就算他们战力再强,也不会完成任何事。
  所以他们迎了上去。
  “是卡赛来的朋友吧?”
  “!!”
  无声无息地打招呼让四个人差点跳了起来,苏芬的手先扶了上去,要他们不要惊慌。
  “我们受艾利克的指令,是来帮你们的。”
  “你们……?”
  “是,我们时间不多了,而你们没有时间探路。所以我们已经准备好路线了,但我们
不擅长战斗,所以重头戏还是得拜托你们。”
  “……”
  领头的褐衣男人不信任的看着苏芬。
  “你们……看起来不像波森人。”
  “我们有说过我们是波森人吗?”
  苏芬斜斜一笑,伸出右手。
  “劳工无国界。”
  “劳工无国界。”
  听到这句话,对方不再怀疑,带着信念握上来,那只手十分有力。
  面前的这四人,是共产党的格斗组──负责冲,负责打杀,负责行使暴力,不顾性命
的人。这四人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接到命令,前来这里暗杀波森的现任总统。
  不只如此,他们还是卡赛人。是艾利克听到戒严之后,决定走的一步险棋,他向卡赛
顺利茁壮中的共产党求援,冒着两边一起被击溃的风险,而卡赛的贝恩德义不容辞,派出
了优秀的四个人。
  但这样不够,预言者知道这点。四人虽然比路边的圣战士还要强上许多,但在国家级
的警备之前不够看。他们不是战力不足,而是计画不够充分,毕竟每个人都对这连续的异
变措手不及。因此,苏芬和弗拉维欧就来帮忙补足不足的部分。
  “跟我来,小心脚步。不要惊动卫兵。”
  “了解。”
  四人毫不怀疑地跟在苏芬和弗拉维欧身后,他们往林中深处走去,很快的,就看到远
远的两个宪兵巡逻。
  (你们在树阴里等一下,我们去把他们解决。)
  (没问题。)
  小小声地交谈过后,苏芬和弗拉维欧就脱离队伍,往前移动。他们躲到暗处,等宪兵
自己照路线走近。没当过兵的人可能会觉得,哪有人巡逻的时候真的就跟机器人一样照固
定路线走的,不过对实际每天在巡的人来说,自然是找到最短路线越快回去休息越好。这
个心理苏芬很清楚,被她利用的十分透彻。
  两个宪兵完全没发现他们,就从阴影的正对面走过。苏芬对弗拉维欧点了点头,把手
中那颗稍大的石头往他们右边丢,砸出脚步声。
  两人吓了一跳,立刻转过身去,举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而弗拉维欧趁他们转头的时
候靠近他们,一剑把两颗头砍下来。
  “好了,来吧。”
  苏芬放开声音叫潜伏中的杀手们过来,而他们带着佩服的表情走出,刚刚发生的事他
们都看得很清楚。
  “我还想这个时代为什么会有人配剑。没想到这么犀利。”
  “嘿嘿,我家的弗拉维欧可是练了很久的。”
  “为什么是妳在得意啊。快点走吧,我想赶快结束这件事。”
  弗拉维欧拿剑柄敲苏芬的头。
  “好啦好啦。来吧。我们要走下水道,就在前面。”
  他们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生锈已久的下水道口。苏芬拉着稍早装上的把手,
把人口盖拉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过会在意声音的人已经死了,所以她不客气地用拖
的把铁块拖到一边,也不管摩擦。
  “我先下去。你们跟着,弗拉维欧最后,小心点,梯子很脏,我们可没有时间擦干净
。”
  “我们不会介意。”
  “话不要说太早。”
  苏芬快速的爬了下去,四个杀手跟上,他们才握上铁梯,就发出恶心的声音。
  “刚刚是谁说不会介意的啊。”
  “我不介意但是抱怨一下总行吧。”
  “喔,这说词不错,我收下了。”
  苏芬的玩笑让气氛轻松了一点,他们一个接一个爬下,最后的弗拉维欧顺便把人孔盖
阖上。下水道中唯一的光源是苏芬的手电筒,一行人捏著鼻子,在她的引导之下穿梭,避
开卡在下水道里的大型垃圾。
  “我们出去的地方是总统官邸的中间,我不知道你们对总统官邸地形有没有概念,总
之是个ㄇ字型,中间有个人造喷泉。出口就在人造喷泉,的旁边,水流下来的地方。”
  “不会显眼吗?”
  “已经是我们想到最好的路线了。人造喷泉很精致,排水口旁边还有岩石挡住,应该
……不会有问题,应该。”
  正确说是预言者想到的。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们也只能照作了。需要拿油布包枪吗?”
  “没必要,我们到了。”
  他们没花五分钟就来到了梯子旁边,梯子的正对面有清水流下,从水流看得出来,喷
泉的水位不会太高。
  “从这里上去,铁网的锁我已经开了,只要轻轻一推就能出去,恐怕一出去就会被发
现吧,请准备战斗。”
  “没问题。”
  “我们不善长正面战斗,只能帮到这里了,祝你们好运。”
  “已经帮够多了,谢谢你们,哪天再喝酒。”
  “啊,一言为定。”
  苏芬和弗拉维欧离开,而四名杀手立刻沿着梯子爬上去。他们还没离开下水道,就听
见爆炸和枪声传来。
  “啧啧,也太心急了,等我们走之后再上会死啊。”
  “他们大概以为我们会在下水道等吧。”
  “想也知道不会吧。”
  苏芬一边乍舌,加快脚步,他们回到刚刚的入口。但她的不祥预感成真,四名杀手的
爆炸惊动了守卫,宪兵们一下就发现了先前去巡逻的两人没有回来。他们才回到地面,就
有六个赶过来的人,撞见他们。
  “别动!”
  对方还在喊口令苏芬就开枪了,在他们回神前,正确无比的打穿两人的额头。剩下的
四人拿起步枪扫射,苏芬和弗拉维欧分开,躲到树林的阴影中。子弹把树干打得一个洞一
个洞的,却没有成效。
  “可恶,报告,官邸外也有入侵者!有四人阵──”
  砰。苏芬趁火力停歇,一名士兵报告的时候把头伸出来用半秒瞄准然后毙了他。剩下
三人怒吼著,朝他集中开火,至此完全忘了弗拉维欧存在。
  弗拉维欧抓准机会冲刺,在他们调转枪头前拉近距离,先砍伤一个人的手,再转向往
第二人刺去。第二人拿步枪架住了第一剑,弗拉维欧则是用专业的剑术变换套路,轻松刺
穿他的胸口。
  而这个瞬间,弹幕停歇,苏芬跳出阴影把还站着的两个人解决了。六名宪兵全部倒地
,他们赶紧离开现场,回到刚刚待命的小木屋。
  他们简短地向预言者报告,之后就没事了,只等明天早上回基地。苏芬和弗拉维欧洗
过澡,之后,来到木屋的二楼阳台,坐在木椅上,眺望远方。
  总统官邸的方向,高雅的建筑物化为火把,熊熊燃烧,里面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活着离
开出来。爆炸声不时地传来,好像象征著这个国家的腐败政局一样,他们放松一天的疲劳
,看着自己所完成的事情。冷风吹过,两人没有交谈,只有沉默。
“……没想到,预言者竟然要死了呢。”
“……是啊。”
“看到这个场景,我还以为她在全盛期呢。”
“不管是不是全盛期,死掉的时候就会死的喔。”
“……是啊。”
“……”
“……”
“……”
  “苏芬。”
  “嗯?”
  “我爱妳。”
  “啊,是吗?我也爱你喔。”
  对话到此结束,这么久的缘分了,两人从语气就听得出来,互相没有开玩笑。
  所以不需要更多对话,苏芬的手轻轻放在弗拉维欧的手上。
  最后两人相拥,深深一吻。
  接下来的部分,由于本作品的尺度问题而省略,敬请见谅。
//
  基地里面,经由瓦列斯实况中的一干人暴动。
  “喂!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种话!快点描述阿!快点描述!我们期待这天期待多
久了你知不知道啊!”
  “旁白你!!!!!!”
  “旁白是敌人!!”
  “看一下气氛行不行啊!这种事能不描述的吗!我们都这么兴奋,你要让我们失望吗
!”
  一干明明听不见旁白的人不知道在激动什么,还砸桌子。囉哩八嗦,反正知道他们督
进去了就好了吧。
  “不够,这样不够,谁嘛看的出来他们督进去了!详细,详细!”
  详细去找预言者要啊,反正她也看得到。
  “预言者,旁白不肯帮忙,交给妳了。”
  “哎呀找女孩子描述那种画面,瓦列斯先生真大胆。”
  预言者掩著嘴,明明一点害羞的样子都没有还讲这种话。
  “而且就算说了,以后见面也会很尴尬的啊。像是……喔。”
  预言者愣了一下,随后脸马上红了起来。
  “玩这么大?没想到在床上竟然反过来……”
  “预言者!预言者!”
  “快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快解释啊!”
  “预言者!旁白!”
  预言者不管丧尸般的碎片们,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
  隔天早上,苏芬和弗拉维欧坐早班车回到基地里面,他们都摇摇晃晃的,看来度过了
个愉快的夜晚,没睡什么觉。
  “我们回来了。”
  “啊,苏芬、弗拉维欧。咳、咳哼。”
  其他人也都醒了,准备开始今天的任务,看到他们两个进来,所有人都紧张了一下,
一时想不到要说什么好。
  “……?干嘛?”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
  “干你们果然有在偷看吗!”
  “我特地请吉瑟先生煮了红豆饭,快去吃早餐吧。”
  “不需要这种百岳的习俗!”
  “什么时候结婚?”
  “小孩打算生几个呢?”
  “谈这也太早了吧!你们是阿姨辈的吗问这种问题!”
  两人红著脸反驳暴风雨般的攻势。道贺和提问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停,预言者很high的
混在其中。
  半个小时过去,祭典般的气氛才平息。苏芬和弗拉维欧清了清喉咙:
  “咳哼,总之,在这里再次宣布一次,我和苏芬开始交往了。”
  “喔─恭喜恭喜。”
  其他人鼓掌,他们又不好意思地再鞠躬一次。
  “还有如果可以不要偷看的话我们会很感激。”
  “只有预言者在看!我们都不知道详细情况!”
  瓦列斯直接指过去,真是记恨的家伙。苏芬瞪过去,预言者转过头吹口哨。
  “哼……我还以担心了一下旁白会乱来,没想到他还挺尊重隐私的嘛。”
  “可恶那个背叛者……”
  几个人低头咕哝起来。
  他们胡闹了这一阵子,时间也差不多了,预言者终于出声招呼,要他们回神作正事。
  “好了大家,虽然苏芬和弗拉维欧的消息很让人振奋。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时间已
经差不多了。”
  “要出发了吗?我们才刚回来。”
  “嗯。你们自己整个晚上都在做……那种事……不能成为翘班的理由。”
  预言者的声音小了点,害羞的低下头。
  不过闲话放到一边,现在的情势的确就如他们当初所计画的一样,只差一步。
  萧瑟下台,亚森诺被暗杀,雷瓦索也由于总统的丑闻,被严重波及。共产党暗杀了总
统,同时也遭到严重的镇压。社会党不想放弃权利,国会多数以及副总统──现在是总统
了,都还在他们身上。
  这种情况下,共和党也感到自身的危险。社会党宣布戒严,正在以暴力手段根除共产
党的存在。如果这个有着大量民众支持的政党都被武力拔除了,相同的命运很快就会落到
共和党身上。
  身为第二大党的共和党得想办法拿下国内的政治优势,阻止这场闹剧。但是在戒严令
之前,没有合法的有效手段。于是,他们选择非法的。
  他们向共产党伸出援手,我把三分之一的政府职位让给你们,当我的手下吧。而共产
党想了想,最终掌权才是他们的目的,暴力只是手段,如果真的能办到,也没什么不好。
就在复杂的政治妥协之后,同意了他们的要求。
  于是共和党向共产党提出了唯一的条件──把副总统也杀掉。共产党虽然不知道他们
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还是想办法凑出一点人来,和共和党找到的,坎伯瑞亚家族的
复仇者们联合,将副总统也杀害。
  到这边为止,是早上八点的事。
  然后神奇的事情就在这一刻连成线。
  总统死亡,副总统死亡,按照波森的法律,第三总统继承人,是参议院议长。
  参议院。这个自古流传下来的制度,被国民议会极度打压,而实权快被拔光的议院;
通常,只作为过气的政治人物们的退休舞台,没有太多实质影响力,也没有人在乎席次多
寡。但是没有人在意的偏僻角落存在着漏洞,没有人真的觉得总统副总统同时会死,也没
有人在意接下来的继任顺序。
  所以当这里冒出一个人宣布自己接任成为总统的时候,让所有人吓了一跳。更别提那
个人还是个共和党员。
  新的总统上任,然后他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解散国会。总统不在,内阁不在,国会不在
。全波森的实权落到了参议院手上,他挟著共和党的多数席次,很顺利的解除了戒严命令
,回归和平。同时宣布重新开始选举,两个月后投票选出新的总统和国会。世界回归安宁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预言者还是不喜欢这个结局。
  于是他们去拜访一趟波森最大的电视台,政局动荡的这一刻,他们邀请了许多名嘴,
开起了收视率高达15的现场直播节目,为全国各地的人民,用高傲的嘴脸,说明现在的状
况。
  而就在进行到一半时,一片白色的火焰扫过摄影机前,让摄影师与助手倒下。名嘴们
突然都不会说话了一样,看着一群奇形怪状的人出现在摄影棚里。
  “请不要动。”
  预言者走在最前面,静静地开口,她的声音有着无法让人抗拒的魔力。名嘴们乖乖坐
著,看预言者优雅的走到主席台前。
  “各位波森的国民们,午安。也许有些人认识我,也许不认识,但是我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为各位国民带来的消息。”
  预言者说著请借我麦克风,把主持人的麦克风拿走,对准从怀中拿出来的录音机,让
录音带的声音可以清楚传出。
  《……我们共和党,同意共产党在新任联合政府中拥有三分之一的官员配额,只要你
们同意我们的条件,和我们合作……》
  《……好吧,听起来是很好的生意,你们想要开什么条件?》
  《……很简单,只要你们去杀了副总统就行,我们已经买通了一些杀手,你们是共产
党,很擅长这些事吧?连总统都被你们杀了,只要再派几个人,一定可以成事……》
  录音带播放的时候,共和党的名嘴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么机密的会谈内容,他们
当然是不知道的了。这是叛国,但是全政府只剩下参议院,而且还是共和党多数的状况下
,会不会有人来起诉或是做些什么,都还是未知数。
  波森的政局即将陷入前所未有的浑沌。而在这浑沌之前,预言者开口了,对着全国的
民众。她不是要谴责什么人,这对将死之人没有任何意义,她想要的,是一个对伙伴们更
好的未来,以及一个更值得他们守护的未来:
  “波森的公民们,你们喜欢自己的国家吗?
  虽然我不是正式的波森公民,但我很喜欢这个国家。
  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年,是我人生的一半。我看见了这个国家让人称羡的事物,
也看见让人悲观的一面。
  但是,我还是喜欢这个国家。
  这个国家有许多人,思考着这个国家的未来,发展出自己的想法,并且为了这个国家
前进。
  这个国家也有许多人,面对来自群体的巨大压力,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成为群体的一
部份。
  我喜欢的,是这个国家的人们,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的样子。
  我讨厌的,是这个国家的人们,放弃自己理想的样子。
  波森的国民们,今天各位所看到的,就是放弃理想的末路。
  亚森诺总统计画镇压共产党,宣布了戒严,实行了镇压。但这真的是他想做的事吗?
不是的,如果还有人记得刚出政坛,二十年前的亚森诺就会知道,那个大声疾呼多党联合
政府,提倡多样性以及刺激思考的亚森诺,不会做这种事。
  雷瓦索小姐斗倒了总理萧瑟以及党魁平松。但这真的是她想做的事吗?如果是的话,
那个高唱要让社会党再次团结为一的雷瓦索又是谁呢?
  共和党的考德特曾经是是平松最好的朋友,但为什么,他们在分别爬上高位之后,忘
了自己的约定?为什么反目成仇?
  共产党的艾利克曾经是和平主义者,劳工与社会运动的领袖。为了贫苦阶级,以高超
的谈判手腕争取到了各种福利政策。为什么,成为歌颂武力就是一切的一份子?面对镇压
的威胁,第一时间选择了暗杀?
  我试着理解这些人,而我实在不认为,他们打从心底想做出这些事。
  但他们为什么,终究是这么做了呢?
  因为我是总统,我应该要除掉反对者,让政策顺利推行。
  因为我是派阀领袖,我应该要往上爬,争取更多利益,分给党羽。
  因为我是共和党,我应该要认为社会党都是错的,即使我不真的这么认为。
  因为我是共产主义领袖,我背后有数千万劳工,我绝对不能放下身段,接受任何妥协

  因为我是,所以我得,简直不是自己的决定一样。那么,究竟是谁的决定呢?
  我想,恐怕是居住在所有人心中,那个无形的魔物吧。
  而这些人,是被魔物打败,忘记理想的人。他们靠着自己的理想成功,最后又放弃了
。这是令人非常难过的事。不是因为最后的结果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和损失,而是我不禁认
为,这个社会的样貌,真的能够代表这个社会吗?如果每个人都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那
究竟是谁得到了好处?
  这已经无关善恶了,而是人类应该往哪里走,波森该往哪里走,如果前进的方向不代
表任何一个国民的意志,那究竟有什么意义?
  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不是社会观念,不是传统,不是信仰,也不是神。
  在此希望,不要再有人遗忘自己的初衷。
  我希望各位都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而我们也会这么做,直到最后一刻。”
//
  “理想吗。”
  在查特斯的某个角落,有一群人,将预言者的话听在耳中。这些人,身分地位都不相
同,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年纪都不到三十岁。听到世界之敌四个字,他们不约而同地想
到同一个人。
  “……很像那家伙会说的话。”
  这些人,是一群年轻的政治家,来自各个不同的地方,加入不同的党派,试图在险恶
的政治迷宫中往上爬。
  年轻的他们没有地位,只能尽可能创造人脉。他们跟着前辈,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但
是无足轻重的新人,根本不会有人理会,自然而然的,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就常常聚在一起
,回过神来,已经彼此熟识。
  他们还记得,在各种宴会上常常可以看到一个身影。穿着朴素的不像个政治家,精神
抖擞,毫不世故。看起来就跟他们一样是个菜逼八,但神奇的是,许多政坛里面的大人物
都和他言谈甚欢。
  而更神奇的是,这样高位的人,还会花时间找他们说话。看起来真的只是想交个朋友
,这么天真的事情让他们一时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不是搞政治的。在几次见面之后,他
很轻易地成为了他们的一份子。
  他常常说着他的理想,那个天真到可笑的理想。但没有人笑,大家都知道,他是认真
的,而且他真的有在做。那个述说理想的身影十分耀眼,不知不觉间,他就成了他们的核
心人物。他们想要变得和他一样,能够往自己目标前进的人。
  所以,今年春天听见他在诺夫卡死去的时候,他们都无比震惊。
  而现在,他们再次看到了他的火焰。
  “那家伙……就算死了,还是有人接着他的旗子阿。”
  一个人放下了酒杯。
  “看来我们也该做点什么了,对吧。”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放过了,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趁这个机会请那些老害们退场吧。”
  “大家有什么好的计画吗?”
  “这样如何……”
  一群人讨论起来,波森政界即将刮起改革的浪潮。
  这样,对这世界的未来一定会有帮助吧。
  预言者是这么希望的。
//
  “任务大成功!”
  他们回到基地,预言者兴高采烈的欢呼,和其他人击掌。充实的四天,他们的任务行
程从来没有这么紧凑过,多亏了预言者化不可能为可能,她也终于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庆功宴!任务结束不到庆功宴不叫结束。”
  “等等预言者妳为什么讲的好像我们平常有在开庆功宴一样?”
  “……”
  预言者嘟起嘴巴。
  “不,妳想开是无所谓啦,我也不反对。只是这真的很好吐槽。”
  “好那就开庆功宴。”
  预言者任性的说。
  “没关系吧,反正明天对大神官作战的准备也已经结束了,看,洞就在那边喔,现在
已经可以通到远处了。”
  预言者指了指寝室末端那个丑丑的大洞,既然要逃了,他们也没有费心装潢。
  “所以今天就休息吧。最后一个晚上就是要好好玩一阵,明天还有我的生日呢。”
  “啊……说起来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预言者妳还要做蛋糕吗?”
  “当然!这次不会再失误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蛋糕我也做过了,还是请苏
芬帮我做吧。”
  “明智的决定。”
  苏芬在旁边同意的点头,不然她就要发起赌上做蛋糕权力的决斗。
  “所以大家记得把时间空出来,‘柴弗.史冈赫尔会在晚上七点进攻’,我们在那之
前结束就行了,我想,就决定是下午吧,下午两点,中餐晚一点吃。”
  决定之后,预言者深吸一口气,再次鞠躬。
  “大家辛苦了!”
  距离预言者死亡,只剩一天。
//
  瓦列斯突然从恶梦中醒来。
  这里是自己的房间,四周一片昏暗,什么都没有。瓦列斯看了看床头的时钟,现在半
夜三点,已经到了最后一天。
  瓦列斯再次躺下,但是寂静像是冷风一样,把他的脑袋灌醒。
  这几天,预言者心情亢奋的拉着他们走,做这个,做那个,完成任务,再来一个。宴
会似的气氛冲淡了悲伤的感情,让他暂时遗忘沉重的事实,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一点声
音都没有的房间让他想起一切,想起结束即将到来。
  他突然睡不着。
  瓦列斯胸口难受,决定离开房间冷静一下。他来到酒吧,半夜三点,只有法泽卡斯坐
在吧台前,小杯啜饮著。
  瓦列斯也坐到吧台前,离法泽卡斯两个位子。他没有说话,只是撑著头,呆呆地看着
前方。
  令人意外的法泽卡斯开口了。
  “……结束了吗?”
  “……”
  瓦列斯握紧拳头,他不想讲,好像讲了就承认事实了一样。他不想承认事实,但他的
个性让他无法这么做。
  “……是啊。”
  “是吗。”
  两人又陷入沉默,瓦列斯什么都没说,连思考也没有,只是发呆。过了不知道多久,
他发现一个平底玻璃杯滑到了他的手边,里面装了琥珀色的液体。
  “喝了会比较轻松一点。”
  “……”
  瓦列斯无言地看着那杯酒,最后伸手,一饮而尽。
  “……很苦。”
  “是啊。”
  “不过没这么苦了。”
  “那是当然的,你以为为什么都是痛苦的人在喝酒?”
  “啊卢梅娜呢?”
  “她例外。”
  瓦列斯伸出空杯,法泽卡斯再帮他到满,这次他没有一口喝下,慢慢品尝。
  两人的无言持续了十几分钟,瓦列斯的头脑有点昏,但是碎片的新陈代谢太好,让他
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
  突然,法泽卡斯开口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想问我?真稀奇,我还以为你对什么事都没兴趣。”
  “你们为什么还可以战斗?”
  被这么一问,瓦列斯几乎醒了,惊讶地看着法泽卡斯,法泽卡斯也看着他。
  “迪埃特死了,吉尔贝特死了,巴斯汀和莎赫拉死了,现在,预言者要死了。
  为什么你们还能战斗?明知道继续战斗,等在前方的是更多人的死亡,为什么还要互
相扶持?建立友情?讴歌理想?等在前面的,不是只有更多的痛苦而已吗?你们,到底是
怎么忍受这件事,继续战斗的?”
  “……如果,不继续走下去的话,就对不起死去的人了。”
  “但是那真的是你想要做的事吗?”
  “……如果没有人期望我加入世界之敌,或是没有人期望我们将恶神杀死,我想,我
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了吧。拯救世界,是已故的人的目标,也是我的目标。”
  “……是吗。”
  法泽卡斯双手将自己撑起来,下桌。
  “那么,也许我也该再加油一次吧……”
  法泽卡斯离开了酒吧,这里只剩下瓦列斯一个人。
  瓦列斯将杯中的酒喝完,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缩在被窝中,眼泪忍不住流下。
//
  “““预言者生日快乐!!”””
  “谢谢大家。”
  隔天下午,随着拉炮的响声,他们为预言者祝贺。大大的蛋糕放在长桌的正中央,两
边是丰盛的餐点。昨天晚上的悲伤像是假的一样,充满了快活的气氛。饿了两个小时的碎
片们总之先吃再说,一边吃一边聊天。今天怎么办,等下怎么办,以后怎么办。已经有人
讨论起搬到诺夫卡之后的事了,经过了最后的这几天,许多人开始接受预言者将死,他们
也被迫离开波森的事实。
  已经可以了,预言者看见这点,终于可以放心了。
  “静。”
  “嗯?”
  “我不在了以后,妳以后得再多关心一下自己的队员。我们对于完成任务任务没有问
题,但是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身为队长,妳得负起这个责任。”
  “……这是什么?遗言吗?”
  “对。”
  喧闹的餐桌安静下来,不过没有当初宣布时的绝望气氛,只有哀伤和无可奈何,但接
受的人们。
  “这是我给大家,最后的建议。只是单纯的建议而已,和能力没有关系,所以,就请
大家听一下吧。静?”
  “……啊、啊啊,我知道了。如妳所说。”
  “我没有指责妳的意思,妳不用这么震惊。”
  预言者安慰了她两句,就转向下一个人,正确地说是一组人。
  “苏芬,弗拉维欧,恭喜你们两位开始交往。但是请记得,不要为了对方冒险,这样
的心态,会让两人一起陷入危机。”
  “喔、喔……”
  “了解……”
  两人低下头,他们其实也心里有数,不过事情发生的时候会怎么做,有时候不是理性
可以决定的。
  “古斯塔夫。”
  “预言者小姐。”
  “没问题的,我以我的预言保证,不会有问题的。你尽管放手去做吧。”
  “……谢谢妳。”
  古斯塔夫慎重地鞠躬。
  “小黄。”
  “是、是!”
  “不用这么紧张,偶尔也随便一点吧。不是在该随便的时候随便,而是在该严肃的时
候随便。也许,会有新的感想也说不定。”
  “可是……这样不好吧。”
  “是啊,这样不好。”
  预言者苦笑着,摸摸小黄的头,看来她是不会懂了。
  “卢梅娜。”
  “嗯?”
  “酒不要喝太多。”
  “结果讲这个喔!我还在洗耳恭听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妳给我讲这个!”
  “这是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没有要改啊!”
  两人的互动让周围的人大笑起来。
  “预言者大大,预言者大大我呢?”
  “莉迪亚不要太迟钝。”
  预言者坏心眼的说。
  “欸?”
  “不要太迟钝,不然周遭的人会很困扰。”
  “我觉得我不迟钝啊,我明明很善解人意……”
  “呵呵。”
  预言者用嘲讽的语气笑了两声,不理她,就算莉迪亚哭丧著脸抓她袖子也不理她。
  “伊欧瑟夫……你只有十五年可以活。”
  “是吗?”
  伊欧瑟夫看起来没有很惊讶。
  “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如果早一点见面能够挽回吗?我一直在想这个问
题。最后我还是得不到答案,抱歉,帮不了你。”
  “放心吧,我会负责让我们在十五年内把恶神干掉。”
  “呵呵,那就拜托你了。”
  预言者转向最后一个人。
  “……瓦列斯先生。”
  “……嗯。”
  “对不起。”
  “欸?”
  “请你一定要坚强。”
  预言者说了残酷的话,而这个时候的瓦列斯还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意。
  她不给瓦列斯提问的时间,双手一拍。
  “对了对了。”
  “什么?”
  “我都要二十一岁了,还没喝过酒,瓦列斯先生还送过我一瓶酒呢。我开起来大家喝
吧,就当作宴会的收尾。”
  “没问题吗?等下醉醺醺的战斗?”
  “浓度很低,没问题的,我们又是碎片。”
  预言者转身,从架子上拿下来瓦列斯送她的那瓶酒。替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包括在旁
边沉默不语的郭圣德和法泽卡斯。
  “等等小黄未成年。”
  “没关系啦。一点点而已,而且小黄真的要等到十八岁还很久喔,现在身体可以承受
就可以喝了。”
  在预言者的强硬态度下,每个人都被倒了半杯,刚好分完。
  “那么……”
  “““干杯!”””
  他们将葡萄酒一饮而尽,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酒,但是喝起来十分顺口。就连小黄也
舔了舔嘴唇,还有的话想再来一杯。可惜没有了。
  “大家……非常谢谢你们。能陪我过最后的生日。”
  宴会结束了,预言者露出灿烂的笑容。
  “再见了。”
  “!!”
  瓦列斯第一个反应过来,想要把手伸进喉咙里面。但是太晚了,他的手已经没有力气
,连撑著身体,看向预言者都很勉强。
  “预言者,妳……”
  他只挤得出这几个字,眼皮就沉重的阖上,意识陷入黑暗之中。
  碎片们纷纷倒下,一分钟过后,只有三个人还好好坐在椅子上。
  预言者,郭圣德,法泽卡斯,计画行动的共犯们,而主使者,想当然尔的是预言者。
  “那么,两位,大家就交给你们了。”
  “了解。”
  两人站起,开始把碎片们一个一个往挖好的通道搬去。计画虽然是骗人的,通道不是
,预言者要他们平安离开这里,这是最好的办法。
  在他们抬人的时候,预言者走到旁边的桌子,按了铃。没过多久,不少人进来酒吧内
部,赫丘里、拉斐拉、少数几个殿后的支援人员,连娜莎洛娃也在。
  “预言者阁下,正面已经有人监视。恐怕是先锋的圣战士,周围应该已经被封锁了。

  “我明白,这在预料以内。防御设施都启动了吗?”
  “是的。”
  “那,你们就走吧,拉斐拉,请你派人去拿大家的行李。不用久留,剩下的交给我就
行了。”
  “索夫斯,杰勒米,交给你们两位。约翰看看这里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是。””
  支援人员分头行动,像是洗劫一样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带走。郭圣德和法泽卡斯跑了
几趟,也已经把碎片们全部带到了车上。
  现场的气氛十分严肃,半个小时以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留下。一般人员带着他们的
东西前往车队的所在位置,还在这里的,只有负责指挥的几个人。
  “拉斐拉,赫丘里。从今以后,也要麻烦你们了。”
  “我们会……全力以赴。”
  “嗯,我们会全力以赴,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会。”
  “不用自责,赫丘里先生。”
  预言者轻轻抱了他们两个,再轻轻将他们推开。
  “去吧,再见了。”
  两人难以承受的点头,转身离开。
  “娜莎洛娃小姐,请代我向史丹尼米尔首相送上歉意,没能见上一面。”
  “……很荣幸与您共事,预言者阁下。”
  娜莎洛娃深深鞠躬表达敬意,不只组织的,还有个人的。随后她起身离开,再也不会
回来。
  “法泽卡斯,你已经没问题了吗?”
  “……是啊,托妳的福。”
  “那真是太好了,那就去吧,我没有可以再帮上你的了。”
  “好。”
  法泽卡斯也离开了,最后剩下来的,是和预言者相处最久的人。
  “圣德。”
  预言者有点害羞地叫了他。
  “嗯。”
  “虽然在这个场合说这种话很奇怪,但是,我有个小小的任性……”
  “有话就说吧。”
  “……我可以叫你爸爸吗?”
  “……第一次被女儿叫是在这种状况,妳也真残酷。”
  郭圣德连苦笑都没办法,右手抚著预言者的头发。
  预言者紧紧抱住他,让人看不见表情。
  “爸爸,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了,没办法再陪你了。”
  “一直都是我在陪妳啊,傻孩子……”
  “你要保重身体,烟就不要再抽了。三餐也要好好吃,不然连拉斐拉都会担心喔。我
不在之后,也不要天天熬夜了,大家都很厉害,没这么危险的。”
  “知道了。”
  “还有对待女生要温柔一点。拉斐拉也许不需要,但是一般女生是很纤细的喔。”
  “好好……”
  “还有啊……”
  预言者以平淡的语气一直说一直说,说到两人都流下眼泪。最后,预言者的声音连自
己也听不到了,她才打住,放开郭圣德。
  她的表情已经没有悲伤。
  “再见了,爸爸。”
  “再见,我会帮你捡骨的。”
  “如果还有骨头留下的话。不过,只要大家还记得我就够了。”
  “嗯。”
  郭圣德也离开了,这下子,就是名符其实的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拿出口袋里的笔记本,将表格的最后一行划掉。
  这下就没有牵挂了,她这么告诉自己。
  预言者看了看煞风景的环境,现在下午五点,还有一点时间。
  虽然将整个基地巡过一遍也不错,但是那样太感伤了,预言者不喜欢这么感伤。尤其
是在她已经很难过的时候。
  她穿过布下的陷阱,搭著电梯,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脱下了莉迪亚帮她选的衣服,换
上最正式的服装。途中,看到衣柜里挂著的许多衣服。
  “啊,结果,还是没办法穿泳装呢……”
  她拿起典雅的泳装,白色与流线型的设计,如果穿在她身上,一定能强调她的美丽吧

  但她把泳装放到一边,将厚重的服装披在身上,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那个完美无瑕
的她。
  她最后看了一次自己的房间,清点了每一个伙伴带回来给她的纪念品,回忆著每一个
任务。
  最后,她拿起世界之敌的十字徽章,套上银链,挂在脖子上。
  她一个人,面对恶神的军队。
//
  查特斯的郊外,五辆大卡车的车队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碎片们就在中间那辆的货柜中
,还没醒来。他们从离开之后开了三十分钟,还没有脱离首都圈。而且,也不会这么轻松

  一整个军队的警察和军人和特别机动队和情报人员在前面等著,布下路障,将他们拦
下。他们军容浩大,少说八百人,挥舞著萤光棒,要他们停车。
  五辆货柜车缓缓停了下来,领头的一辆摇下车窗,法泽卡斯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一
脸不悦地朝他们发话。
  “有什么事?”
  “这是临检,请你们──”
  站最前面的警察才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我在问你们有什么事?梅尔.肖平,你以为我认不出你来吗?”
  “……”
  被叫到名字,躲在人群中发号司令的警察总长现出身形,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与其
说是严肃,不如说是紧张。紧张在没有计画的情况下被叫到,还有接下来可能的战斗。
  而法泽卡斯则是再问了他一次。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不要拿冠冕堂皇的话浪费我时间,梅尔.肖平。我知道是
你找到我们,也是你让我的恩人注定死亡。你还想做什么?”
  梅尔沐浴在杀意之中,寒毛倒竖。手脚都没有感觉了,好像随时会被杀死。但是他不
是被吓大的,他都当到了警察总长,不会屈服在单纯的杀意之前。
  “全部不准动!我要将你们带回保护,你们的力量太过危险,不能再放任不管!你们
有两个选择,死在这里,或是听我们的命令行动!”
  旁边的十几名士兵一齐举枪,以威吓的态度对着法泽卡斯。
  法泽卡斯则是以藐视的眼神看着他。
  “……这是你的选择?”
  “这是命令。”
  “我问你最后一次,这是你的选择吗?”
  不知道为什么,梅尔在发抖,他身边有几百个人,只要一声令下,就能把他打成蜂窝
。就算他是神之碎片也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二十年警察的经验告诉他,他会死。
  会死。
  “别小看人!上级的命令就是我的选择!我选择为这个国家牺牲奉献!忠实执行任何
命令!”
  “是吗?”
  砰。枪声响起,子弹贯穿了梅尔的脑袋──从后面。
  梅尔往前倒下,前额头像是花一样的绽放鲜血。士兵们感到危险,没有立刻开枪,而
是反射性地往后转。
  而他们身后一个人影都没有。
  “动手。”
  说话的是在卡车上的法泽卡斯,他们想起他的存在,想要再转回来,但侧面来的子弹
已经让他们倒地。密集的机关枪砲火让一个小队的特警摊平,不需要几秒。
  把他们挡下来的警察们全部倒地,而在后面待命的部队全部抄起家伙,往他们杀来。
法泽卡斯开了车门,第一阵弹幕就全部被强化门挡住,发出豪雨般的声响。
  而法泽卡斯就在豪雨中命令。
  “敌阵十二点方向、十一点方向,A队从六点钟方向牵制,B队以货柜作掩护,逆时针
包抄。”
  《明白。》
  沉着的回应传来,他们是法泽卡斯找来的佣兵。由于担心自己的部队看见碎片们自暴
自弃的样子而打击士气,预言者拜托他找了这些人来。他们是法泽卡斯挑过的部队,专业
的,拿钱办事,而且一丝不苟。
  在法泽卡斯的指挥下,他们要击溃享有盛誉的波森军队。
  《我呢?》
  “你就照你想做的做吧。我知道你现在很火──我也一样。”
  法泽卡斯伸手,从副驾驶座拿出了大家伙──HM803重机枪,四十公斤的重量让它不
可能被灵活运用,超规格的子弹能击穿不够厚的装甲,是正式战场上的强大压制火力。
  而在法泽卡斯手中,是致命的兵器。
  他把它扛到肩上,对着天空开火。
  每秒二十发,子弹穿破音障升上天空──然后掉头向下,弹雨落在人群中,正确无比
的击穿他们心脏,一发一个,八百人也不过是四十秒的事。
  士兵们哀号,逃窜,不是命丧在魔弹之下就是被包抄的佣兵歼灭,法泽卡斯没有停手
,一口气打完一整条弹炼,枪响结束的同时,正面没有活人,还活着的波森军都躲到足够
坚固的掩蔽之后──也许是他们自己的装甲车,或是他们的能力。
  这是魔弹的缺点,就算必中还是会被挡下,法泽卡斯自己也很清楚。将重机枪扔掉,
一边指挥佣兵交互包抄,在他的指挥下,佣兵们完全抓到了对方的破绽,从毫无防备的背
后进行一面倒的屠杀。很快他们就成了包围方,U字形围住波森军的防御方阵。
  法泽卡斯拿出了改造过的L15轻机枪,他对武器的要求只有两个──子弹够多,射速
够快。两百发弹袋,双手各一个。他亲自上前线,瞄准波森防线的缝隙,射击让子弹钻进
去杀人。
  这些正规军面对这种能力一点应付方法都想不到,只能用各种防护全面垄罩,龟缩起
来。对方是能力者,法泽卡斯发现这点以后开始准备下一招,不过在那之前,郭圣德阻止
了他。
  《这交给我。我看到他们特战散开行动了,你注意点。》
  “我今天没打算失去更多东西。”
  郭圣德说完,前方的临时要塞炸了开来,肮脏的烟火冲天十尺,带着尸块和血液纷飞
,是郭圣德前几天请拉斐拉弄来的携带式炸弹,一次十枚。
  波森正规军全灭,而法泽卡斯没看漏,在火光之中,那些特殊部队冲了出来。
  下面。
  对方正确的选择了近身战,从土中冒出,他的右手带着奇怪的颜色,宛如野兽的爪子
取法泽卡斯的喉咙。
  犀利的动作,但佣兵团团长在战场上看多了,轻轻闪过,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
只手把他往地上砸,然后抽出野战刀,一刀插进他的头中。
  法泽卡斯的动作没有停下,反手砍向第二个气息,从虚空中现出身形的特战队员满脸
不妙,向后跳去,右肩被野战刀重重砍了一道。法泽卡斯抽出手枪连扣三次板机。同时特
战队员的同伙赶上,厚厚的冰壁在他们面前生出,阻挡子弹的去路。然而大口径穿甲弹直
接将冰壁粉碎,正确无比的射穿他们脑袋,一人一发,还有一个连距离都没靠近就死了。
  周围没有其他气息剩下,法泽卡斯再次拿起对讲机:
  “杀了四个,还有人遭遇特战队吗?”
  《剩下我解决了,十二个。》
  就算特战队实战再怎么强,没有防备的时候还是会被一颗子弹打死,这是郭圣德的老
本行。
  《A队,周围无敌迹。》
  《B队,周围无敌迹。》
  《C队,周围无敌迹。》
  不只进攻的两队,连防御的队伍也没有观察到风吹草动。看来战斗就这样结束了,波
森方没有一个人活着。
  “所有人回车上,十分钟之内出发。”
  《《《是!》》》
  之后,他们一路往卡赛开去,少了梅尔,再也没有人找到他们的行踪。
//
  晚上七点,爆炸的火焰在波森的角落窜起。从火焰中飞上高空的是进攻的圣战士,第
一步就遭到挫败。在他们面前的是巨大的地下迷宫,满布陷阱的巨大迷宫,每一个转角都
有着把他们打成蜂窝的自动机枪或是把他们炸成碎片的地雷,除此之外还有苏芬的恶趣味
,像是一锅热腾腾的浓汤,看到被淋了满身的同伴,就连圣战士也不禁恐惧。
  柴弗亲自打头阵,拉布勒娜则是在地表压阵。柴弗一边指挥,一边破坏路上的所有阻
碍。但是复杂的迷宫不是他一个人走得完的,他只能听着部下们的惨叫声,指派更多人把
死伤撤离,剩下的前进。
  往前,再往前,柴弗选择了最长也是最危险的一条路,也是正确的一条路。随着时间
经过,不停投入更多的部队进攻。他走了整整四十分钟,没有遇见任何一个敌人,让他不
禁认为是不是又扑了个空。但他没有气馁,陷阱实在太精巧了,一定有人在手动控制,就
算损失几十名圣战士,能逮到一个碎片,一切就都值得。不然,会有更多圣战士会像教皇
国的战斗那样死去。
  他搜过整个地下一楼,横扫地下二楼,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地下三楼,将自己的部下抛
在身后。整栋基地都是他们的人,是以优势兵力进行的地毯式搜索。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来到了基地的最深处。
  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那里等着他。那个身影,自然发出的威严让他想到他所崇敬的神明
,让他激动的心情立刻冷静了下来。但就算她是世界上最接近神明的人,她所接近的也是
那个伪神。柴弗无所畏惧,拿出武器,试探式的发言。
  “妳是……什么人?”
  预言者抬起头来。
  “你好,柴弗.史冈赫尔……我是预言者,你一直要找的人。”
  “就是妳!”
  柴弗激动的说,但不可思议的,他并没有很激动。或许是预言者的天生气质,让人冷
静下来,也或许是那股危机感,让他的精神澄澈。
  这个人很危险。很危险、很危险、很危险。坐姿就像个外行人,体格也没有锻炼过,
身上散发出的是柔弱的美。
  但是,很危险。
  “……其他的碎片呢。”
  “大家已经先离开了。多亏了你,只有注定会在今天死亡的我留下。”
  “注定……?是吗!这就是妳的预知吗!只能预知注定发生之事!”
  柴弗猜太久了,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死敌,每一次都可以说是她在从中阻饶,他不停
思考,究竟预言的限制是什么,然后在这一刻得到答案。
  “是的。”
  预言者缓缓站起身来,柴弗反射性地后跳,拉开距离。预言者微微一笑,摊开手中的
扇子,遮在口前,好像在嘲笑一样。
  “所以,就让我在这里做出最后的预言吧。”
  她睁开双眼,那对鲜红的眼睛让柴弗感到震撼。
  “‘柴弗.史冈赫尔与其麾下圣战士六百名,今日命丧于此。’”
  预言者高举左手,仿佛天地崩毁般的震动传来,对在于地下的柴弗来说,如同字面上
的天地崩毁。
  爆炸在每一层楼炸开,全部进行搜索的圣战士都被卷入,整个基地开始崩塌,将撑过
爆炸的人们活埋在下面。无路可退,连预言者和柴弗所在的酒吧也一样,天花板龟裂,大
块大块的水泥砸了下来。
  “妳这家伙───!”
  柴弗在盛怒之下杀了上去,钛合金化为长枪,誓言杀掉面前的死敌。而预言者挥舞起
双手,仿佛失传的古代舞蹈一样舞动起来。
  一块巨大的水泥块掉在柴弗面前,让他停下脚步,地面弹出的铁制水管对准他的心脏
,他差点自己撞上。
  奇怪的感觉,但柴弗没有气馁,再次从侧面杀上。这时周围的木桌被砸碎,喷散的木
片削过柴弗的颈子,再深一点就是致命伤。
  “这是……什么东西!”
  他焦急的怒吼。但预言者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跳着神圣的舞蹈。
  柴弗害怕了,怕得对一个弱女子使出了杀手锏。钛合金有如触手般刺出,先刺向地面
,建立支点,同时多方面延伸,朝预言者杀去。然而插进地面的钛合金一口气撞上了坚硬
的岩层,反作用力让柴弗的右手一震。一个分心,生长的钛合金全部乱了套,长枪往杂乱
无章的方向刺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简直就像是自己的能力不受控制一样。能力失控,不是没有这种案例,不是没有这种
疾病,但是他是大神官,他绝对不承认这种事会在他身上发生,而且还是在这个关头。
  柴弗再次冲了上去,一边冲刺,一边驾驭自己的能力,取回控制。
  这个时候,他跌倒了。
  绊到地上自己生出来的钛合金条,跌倒了,枪头插进自己的肩膀,喷出血来。
  惊愕的柴弗跌在地上,抬头看向预言者,而她只是以鲜红的双眼看了他一眼。随即衣
袖纷飞,继续自己的舞蹈。
  预言者说,自己只能预知不可改变的未来。那是说谎。
  她是历代世界之敌中,最接近完整的预言。
  那份力量太过强大,她也因此失去了视力与听力,即使如此,她仍然得将自己的能力
侷限在无可改变的未来上。不是她看不到其他的东西,而是假如她看见了,负担会从根本
毁灭她的大脑。
  而要死的人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所以她睁开眼睛,看见未来,看见全部的可能性,然后加以选择。
  蝴蝶效应,量子缠结,所有的理论皆不适用,所有的可能性都会发生。对预言者来说
,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座巨大的乱数产生器,而她现在要指定下一个乱数。
  牵动右手,柴弗会在站起来的时候过度施力,造成韧带断裂;摆动身体,左侧飞来的
碎片会切断他的膝盖;将扇子上挥,柴弗会在跌倒的时候闪到腰;从地面吹起的狂风将沙
子带进柴弗的眼中,因爆炸而落下的巨石重击他的后脑。
  预言者一点都不懂战斗。她所进行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动作,能够造成柴弗死亡这一
结果的,毫无意义的动作。
  “不可能!!!”
  柴弗燃烧自己的斗志,最后一次站了起来,一步又一步,举起长枪。一击也好,只要
一击,就算被闪掉也罢,毫无伤害也罢,这场战斗不能在一击都没有做出的状况下结束。
  仿佛全世界都和他作对,无形的枷锁拖着他,柴弗的意志力实在惊人,就算双手已经
没有力气,他仍然缓缓刺出长枪。
  忽然,预言者的舞蹈映入了他的脑海。
  优美的回旋,轻灵的跳跃,预言者看向天上,仿佛在世界终结时祈祷的圣女一般。她
的眼中已经没有柴弗,只有她要找寻的未来。
  柴弗明白了一点,预言已经完成,他已经死了。
  他也知道预言者会死在今晚的命运,在了解一切都不可改变之后,一切都变得没有意
义。
  柴弗停了下来。啊,就到这里了。他这么想,枪尖就停在预言者面前。
  那名燃烧愤怒,挑战世间一切不公的大神官,在这一瞬间,面对名为命运的壁垒,他
放弃了。
  这里就是他的终点。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响起的同时,有着锐利切面的数十根钢筋从天而降,刺穿他的心脏

  柴弗.史冈赫尔,在此死亡。
  随后,预言者也停下了动作。她的双眼再次紧闭,鲜血从七窍流出。
  她靠在身后的柱子上,缓缓坐下。基地的崩毁不会停止,而她的生命在那之前就会结
束。大脑已经无法正常的运作,她只能靠在墙边,坐着,仰望看不见的天空。
  “旁白先生。”
  “谢谢你,奉陪我最后的任性。”
  “如果你告诉瓦列斯先生……这个计画就不会成功了吧。”
  “以后……大家……就交给你了……”
  “谢谢你,看我到最后……”
  说完,她带着微笑,咽下最后一口气。
  妳说,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只是个旁白而已啊……
  
作者: Phantasnix (凰响)   2019-06-16 23:02:00
精彩。太多想说的但先帮预言者默哀。虽然沙赫拉认为人应该脱离神的掌控,但我反倒觉得,如果故事中的善神那般强大,能够以其力保证世界的公正秩序还有好运,那么人们才能始终坚持善念在世上实践理想吧...
作者: breakblue (深苍)   2019-06-16 23:07:00
帕华娜到此一游
作者: saoolp (圣光啊!!)   2019-06-17 00:29:00
这个… 才是令人胃痛的好文章啊 Q.Q
作者: xel72756 (鱼饺)   2019-06-17 00:39:00
法斯卡则跟圣德真的发挥了,但这剧情……可是…唉……预言者的最后一刻真的很美
作者: saoolp (圣光啊!!)   2019-06-17 12:20:00
结果预言者最后最美的这一幕,因为瓦列斯昏迷中,所以旁听经验值为零 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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