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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只剩下时间不多了,却说想出任务。”
晚上九点,大家都有空闲之后,全部被预言者广播叫到酒吧去。他们平常晚上不太开
会,不过预言者命令,所以大家还是都来了。
“哎呀,因为任务也是我们的日常一部分嘛,而且我又没有和大家一起出任务。既然
和大家一起玩过了,那就该一起工作啊。”
预言者在旁边笑着回答,完全没有打算收回决定。
“预言者妳要自己来吗?”
“对,我要自己上前线,加点脚步把这件事解决。”
“办得到吗……”
“没问题的,没问题。我们可是有五天喔?时间这么充分。”
“奇怪了,我们现在说的是五天吧,为什么说得好像五十天一样。”
静揉着自己眉心,但是如果这是预言者真正想做的事,她没有道理阻止。
“算了,那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嗯哼。”
预言者清了清喉咙。周围没有地图也没有赫丘里,预言者不需要辅助。
“我们要把波森政府推翻掉。”
“““欸欸!!!?”””
“为、为什么?”
“因为你想嘛,他们对我们不利,还害我要死掉,你们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该把波森政府的首脑全部杀光了。”
莉迪亚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
“也没有要做到那样。不过,为了反击也为了之后的发展,我觉得让他们解散一下国
会,换个对我们更友善的政府也不错。”
“不不不,说的也太简单了吧。这不是什么小国,政局又很稳定,要政治操作还有限
制时间。怎么可能办得到?而且就算国会解散,也没有保证下一个政府会对我们友善。”
“所以我们才在这里讨论啊。”
预言者说的超级有信心。
“……那,预言者,要怎么做?妳有计画了吗?”
“很简单啊。”
预言者嘻嘻笑着。
“既然恶人们这么喜欢斗争,就让我们好好利用一下吧。”
她开始解释她的计画。
距离预言者死亡,还有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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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时间不多了,隔天早上吃完早饭,马上开始动作。碎片们打散成好几组,因为
预言者知道大神官还在召集他的部队,不会前来阻扰。
预言者和静与瓦列斯一起行动。他们一出总部,就看到一辆高级的黑头车停在他们面
前。预言者看也不看就拉开车门,坐进前座,瓦列斯和静从后座进入。
预言者先和开车的司机打了招呼。
“早安,娜莎洛娃小姐。”
“早安,预言者阁下。”
“哎呀,这么死板的称呼就不要了吧。”
“那可不行,这是史丹尼米尔首相特别吩咐的。”
“我晚点和他抗议。”
交谈的途中,轿车已经往前行驶。娜莎洛娃开车的技术不错,十分平稳。
“昨天提到的委托书呢?”
“在这里,请确认。”
娜莎洛娃空出一只手将文件交给预言者,预言者用能力确定了内容,收进自己的小手
提包中。她今天穿着连身长裙搭一条披肩,十字徽章以项链的形式挂在胸前,比前几天正
式许多,给人高贵的印象。这和她等等要会面的对象有关。
波森的主要政党有三个,社会党、共和党与共产党。对这个国家的影响力各不相同。
他们在国民议会分占一百一十二席、七十三席以及十九席,而在全国人民中的支持率大约
是19%,21%以及40%。为什么会有这种神奇的现象,只能说不要问很可怕。
社会党为现在的执政党,在国民议会占多数,总统,以及理所当然的总理,都是社会
党的成员。他们也是这次与大神官合作,对世界之敌不利的人,而预言者的目标之一,就
是把他们翻掉。
他们要去的地方车程不会太远,至少跟其他人比是如此,娜莎洛娃开了一个小时的车
,来到了一间办公大楼。大楼外表看起来平凡,门口有几个保全,静和瓦列斯都看得出来
他们是有点实力的,而且没有打算隐藏自己的不平凡,作为对潜在敌人的警告。
“我们走吧,静,请跟在我右后面,瓦列斯先生请在左后面。”
“了解。”
交涉全部交由预言者来进行,至于静和瓦列斯,他们是来当保镳的。三个人看起来都
太年轻,要表现出不会被看轻的样子,瓦列斯还穿了绑手绑脚的西装。这同时也代表着他
们要交谈的对象认不得预言者的尊颜。
“咳哼!好了,进去吧。娜莎洛娃小姐,半小时后见。”
“我就在这里等。”
“好。”
预言者将轻松的心情抖掉,带着两人上前,他们走进的时候,两边的保安很明显疑惑
起来,最后还是决定保持礼貌询问。
“请问是有何贵干?这里是雷瓦索议员的服务处。”
“就是来找那名雷瓦索的。”
“请问有预约吗?”
“你说魔女来找他就行了。”
听见这两字的保安皱了皱眉头,一人转头,另一人上前请他们稍等。转头的那人用墙
上的对讲机和内部讲了两句,很快回来。
“失礼了。请上楼,雷瓦索议员在六楼的办公室。”
“嗯。”
预言者简单应了一声就往里面去,大楼内部只是普通的办公用构造,电梯位于直线走
廊的底部,走廊的两侧还有几个房间,里面有人在闲聊,看起来是一般民众在向助理们陈
情。除此之外还有更多保安,大概是高级政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吧。
他们经由电梯上了六楼,预言者轻敲了门两声,得到邀请之后推门入室。
一名女性坐在办公室内,以精悍的眼神打量着他们,想要看穿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尤其是自称魔女的女性,那通内容精准无比的电话,让她备感威胁。
(预言者。)
(我知道,没关系的。)
预言者轻声安抚瓦列斯,然后转向雷瓦索:
“妳好,我们在电话里讲过话了。”
“……妳好,请坐。”
雷瓦索对沙发比了比,而预言者转头。
“静,帮我拉张椅子吧。我不想坐在满是测量仪的沙发上。”
“了解。”
静从旁边拉了张木椅,摆在雷瓦索书桌的正前方,刚好能表现出压迫感的位置。预言
者优雅入座。
“……妳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一个盟友,妳还需要更多答案吗?”
“……”
身为一个政客,没有人在整天探求对方的秘密的,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剩
下就是利益交换的问题。
雷瓦索做出了政客的正常判断。
“不、这样就够了,不过我需要的是证据,妳说妳愿意提供材料将平松拉下来,材料
在哪?”
社会党身为国民议会的多数党兼执政党,党内互打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社会党内大
致分成两派,以雷瓦索为首的进步派,理念稍微偏向社会主义;还有以波森总统亚森诺为
首的保守派,理念是传统的自由主义。
至于雷瓦索口中所说的平松,则两者都不是。平松是党主席,身为调解者,以及将整
个社会党联合起来,与其他党派作战的脚色。他是中立的,没有实权,也因此受到尊重。
表面上是这样。
实际上,平松和保守派根本是一伙的,在党内有争执的时候根本就球员兼裁判。进步
派吃了无数次闷亏,才终于察觉到这点,转变成现在的敌意。
“请别着急,在提供材料给你们之前,我得确认你们的最终目标才行。”
“最终目标?”
“是的。我们的最终目标,是倒阁,总理萧瑟下台。就我的理解,这应该也是你们的
短期目标,有错吗?”
“……妳从哪里知道的?”
“有错吗?”
预言者硬是再问一次。波森的政府制度,总统掌握了相当大的实权,雷瓦索不觉得自
己有机会把亚森诺拉下来,所以短期内瞄准次要目标──总统任命的总理前进。总理由国
民议会提名,而他们是国民议会的多数党,一定是党内妥协才得到提名的人选。
因此,他们得先把这个球员兼裁判换下来,换一个能够帮他们说话的当党魁,再把现
任总理萧瑟拉下台,才能顺利让自己的人──正确地说,就是雷瓦索自己,上位。
而现在,无论党魁还是总理的人选都已经好了,只差把他们拉下来这步。就在他们苦
思不得门路的时候,预言者找上他们。
“……没有错。那又怎么样?”
“不,这样就行了,我必须确认妳们会做到最后,不然这件事,对我们没有好处。”
预言者将信封轻轻放到桌上,但手指没有离开。
“我们还没有完全信任你们,这是足以将平松扳倒的证据。我要看到你们行动起来,
有朝着目标前进,才会再交给你们和萧瑟总理有关的材料。”
“可以。”
“我要看到你们今天开始行动。”
“……这么赶吗?”
“请不要误判现状了。证据是有时效性的,不只法律上还有现实上,在你们优闲度过
的每一分钟,都会有人不再在乎这件事。”
“…我了解了,我向妳保证这件事,我们会立刻开始行动。”
“这样很好。”
预言者松开手,雷瓦索立刻拿起文件,看看里面有什么秘密。
里面是一封信,以及一卷录音带。
信是一封委托书,委托某个组织攻击亚森诺。
“这是……?”
雷瓦索疑惑的看着预言者。
“妳还记得两年前,社会党内初选总统候选人,所发生的事吗?一名候选人因为鲁莽
的使用暴力关系,而被裁决退出。”
“啊,我还记得。那是我们提名的伊格尔,他个性直率但是脾气火爆,那次他太冲动
,直接找了有关系的黑帮去堵亚森诺。结果不只他的提名被否决,亚森诺直接成为候选人
,他还去坐了一年的牢。”
“要是我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做呢?”
“他没有吗!?”
政客们可悲的习性,连自己人都没人相信。
雷瓦索咬起指甲。
“……的确,他坚称不是他做的,但是我们都以为那只是说给检察官听的。既然如此
,那这封信就是……”
“是的,事实上,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伊格尔是会在初选胜过亚森诺的,所以他
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
是主持党内初选的党魁平松。他委托名为坎伯瑞亚家族的……类似黑帮的组织,袭击
亚森诺,好除掉伊格尔。信的最下方是亲笔签名,我想,你们党内应该有能够鉴定签名的
人吧。”
“坎伯瑞亚家族……没有听过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坎伯瑞亚家族是有传统的地下组织,在古代专门服务贵族,到现
代也是服务特定对象。与其说是黑帮,不如说是专业杀手。实力比一般的黑道还要强上许
多。”
“有这种组织…而妳竟然能拿到这封委托信?”
“呵呵,平松大概以为销毁了吧,但是坎伯瑞亚家族也是人,也怕会在最后一刻被抛
弃。所以他们保存下来,我就稍微借用了一下。
如果妳想要更确定的实证的话,那卷录音带里面有口供。只是因为是审问之中的录音
……不太适合见光,请自行斟酌使用。”
讲的明确一点就是惨叫声很多。
听预言者解释明白,雷瓦索的精神已经没有放在现场了,嘴角无自觉的翘起。旁边的
瓦列斯有不好的预感,不过一切都在预言者的计画内,没有什么他需要担心的。
“我想问一问,妳知道要怎么找到那个坎伯瑞亚家族吗?”
“嗯,他们的据点在南西市,室内的最深处,用嘴巴很难解释,我画给妳吧。”
预言者从雷瓦索手中接过笔纸,雷瓦索太过兴奋,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预言者
直接画出了南西市的精确地图,没有人看了之后还找不到目的地的。
预言者还额外画了个叉叉。
“在这个位置会有一名领路人,若不经过他而试图闯入,会被当成敌人的。”
“原来如此,非常感谢妳,我会……和平松处理这件事。”
“拜托妳了,请务必揭发他,他正式辞去党魁之后,我会再前来告知下一个材料。我
们走吧,还有下个地方要去呢。”
预言者起身,朝两人一瞥。
“好的,艾客席尔,上来送客。塔尼亚也上来,我有要事吩咐。”
雷瓦索叫了助理来,一名毕恭毕敬的带他们出大楼,另一名立刻凑到雷瓦索旁边,听
他的计画。瓦列斯他们被送到门口,一出门,静就忍不住问。
“预言者,怎么样?”
“很顺利。他们会派人前往南西市吧,那边就交给莉迪亚和小黄了,我们还有地方要
去。我回来了,娜莎洛娃小姐。”
“欢迎回来,预言者阁下、瓦列斯先生、静小姐。前往总统府吗?”
“对。依照计画。”
轿车再次行驶,笔直前往总统府。总统的非公开行程是机密,不过对预言者来说世界
上没有机密。他们直接停在总统府正门口,让两旁的宪兵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有下车就举
枪对准他们。
“不准动,什么人!”
预言者没理会口令,迳自下车,瓦列斯和静也一样。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让宪兵
一动也不敢动。
“找总统有事,请帮我接他。”
“总、总统先生?你们得先和秘书长确认过,安排会面的时间……”
“就跟他说我来了,战情室里面有在这里的摄影机吧,他看得到我的脸,他也知道我
是谁。”
“我……这……”
“啊,不需要了。他看到了。亚森诺,我知道你的随扈会读唇语,让我进去,我有事
情找你。”
预言者朝着旁边的绿影机嫣然一笑。
//
总统办公室里面,亚森诺迟疑了。
在大门的,毫无疑问的是预言的魔女,但问题是,为什么她要来这里?为什么她要找
他?难不成,和大神官联手追捕世界之敌的计画已经败漏了吗?她是来报仇的吗?报仇会
只有三个人吗?他可是有专业的保镳,三个人就算都是碎片,刺杀总统也只是妄想。不只
如此,他现在就可以下令射杀他们,他们是冒着险这么做的吗?
无数的问题灌满了他的脑袋,让他无法分析现状。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局势很危
险,但是相对的机会很大,那么,在这里应该要再往前一步。
“尼可拉斯,你找三个值得信赖的部下,潜伏在房间里面。”
“是危险人物吗?长官。”
“是危险人物,虽然实际没有看过,但恐怕一瞬间就能取下我的首级。”
“不能命令他们交出武器以示和平吗?”
“办不到,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敌意,如果我们表现敌意,会损失很多机会。”
“……我明白了,我会在廉幕后用能力保护你,要是有个万一,请往这个方向逃。”
“万事拜托。”
“请给我一分钟。”
随扈尼可拉斯离开,亚森诺就再次看向好整以暇的预言者,以及她身边的两个人。他
知道静,但是不认识瓦列斯,这又让他更焦虑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等到尼可拉斯回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冷静下来。
“好了,长官。”
“待着吧。”
亚森诺比手势要四个人去躲,随后拿起电话:
“是我,请他们进来。”
萤幕上的宪兵很快接到命令,让了路。预言者朝摄影机的方向抛了个媚眼,走进重兵
守备的总统府。
亚森诺转头要助理离开,接下来的话他不想让任何人听见,就连随扈也只看得到情况
,而听不见声音。
三名碎片很快就被接待人员带进来了。
“你好,初次见面,亚森诺先生。”
“你就是预知的魔女吗?”
“是的。”
亚森诺好像不想请预言者坐,预言者就自己坐了。看到这个景象,亚森诺犹疑了一下
,从办公桌后面起身,坐到舒适的沙发上和预言者对面。
“我们和你们之间有过很多合作,请问这次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如果照以前,
不都是以电话沟通的吗?”
“嗯,是啊,不过有很多事情发生,我想亲自出来走走……不,这不重要,让我告诉
你我的来意吧。社会党内和你不同派系的人员,和坎伯瑞亚家族接触了。”
“什么!?”
坎伯瑞亚家族,亚森诺的地下王牌。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贵族阶级,但亚森诺可是有贵
族血统的,他也引以为豪。其中,和坎伯瑞亚家族的联系,就是一个重要的证明。在从政
之路上他委托过他们很多次,他也将他们看得很重,几乎和自己的血统有同等的含意。在
党内,知道这个杀手组织的,除了他,就只有同有贵族血统的平松了。
而现在党内那几个自称进步理念的后生小辈竟然要和他们接触,这让他怎么不震惊。
“他们怎么知道的?”
“恐怕是从平松先生那里得知的吧,无论是愿意或是不愿意的……我想,你会想要阻
止这件事,而我们也想。”
“啧,做事也太不小心……不,要算这笔帐,也等到阻止这件事再说。”
“请随意。我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为什么妳要告诉我这件事?”
不愧是现任总统,老练的亚森诺察觉到了不对劲。
但是这份老练也在预言者的计算之内,她神秘的吊他胃口。
“嗯,是为什么呢?我并没有告知你的义务,还是,你想要以国家之力支援我们的任
务?”
“如果是和我们国家的安全有关的,我当然义不容辞,而且,已经和我们社会党有关
了不是吗。这样我想我们是有可能合作的。”
“哼哼,我不觉得你们会那么愿意合作。不过请放心吧,总统,我做的是对这个国家
有益的事。”
预言者说完起身,也不管亚森诺还想说话,带着静和瓦列斯离开。途中,静朝着旁边
的帘子瞇起眼睛,警告后面散发杀气的家伙们不要乱来,他们才没有擦枪走火。
亚森诺得手伸到半空中,最后还是没有出声,随着门关上,他虚弱的松了口气。
“长官,没事吧?”
尼可拉斯从廉后出现,一脸担心。
“啊,物理上……世界之敌,他们绝对在计画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和我们追捕他们
无关,但是有另一件事正在发生……”
“长官,要跟踪她吗?”
“没必要,我们跟不了的。要是不靠梅尔的能力,我们不可能追踪得了他们。”
“明白了。那该怎么办比较好?要请肖平总长来吗?”
“不,他在跟另外的贵客合作……你去找情报局长来,然后帮我调监视器,我要这三
个人的脸部特写。这几天不管在什么地方,要是看到他们,都仔细观察他们在做什么。尤
其是这个女的。”
“明白了。”
尼可拉斯鞠躬,立刻着手。
//
“看起来很顺利啊。”
回到车上,预言者开心的评论著。
“这样,亚森诺的注意力就完全在我们身上了。”
“那要我多绕几圈吗?”
“就和平常一样绕到没有人跟踪就可以了。到这一步,今天我们已经没事情做了,要
去玩也可以喔。让亚森诺他们满脸问号。”
“哈哈,这样似乎也不错。去唱个歌或看场电影。”
“其他人会酸暴我们吧。”
“可是我做主。”
预言者任性地说。
“……好,听妳的,所以要去吗?”
“开开玩笑。回基地吧回基地,虽然我可以得知其他人的状况,还是得用电话联络的
。我有几件事得和苏芬他们说。”
“好,回去。对了,预言者,那个……”
“怎么了,瓦列斯先生?”
“莉迪亚和小黄,他们没问题吧?”
“哈哈,你也太担心了。那是莉迪亚喔,瓦列斯先生喜欢的莉迪亚,有这么脆弱吗?
”
“呃……”
虽然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被预言者这么一说瓦列斯还是忍不住脸红。预言者眨眨眼
睛。
“他们一定没问题的,你就等待好消息吧。”
//
南西市,待命的小黄和莉迪亚正坐在大楼的屋顶上,吃著迟来的午餐。现在的时间是
下午三点,他们早上赶到这里之后先把事情都办完了,才来这里监视。
从这里刚好可以把坎伯瑞亚家族的地盘看个清楚,是预言者直接指示,要她们待着的
准备位置。而且旁边还有一条偷接的电话线,随时可以和本部联络。不只电话,她们还开
了小小声的无线电,播新闻打发时间。
“是说小黄,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啦。”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去注意小黄的身高,莉迪亚的个性也是挺不错的。
“嘿嘿,对啊,我今年长了二十公分喔。”
“好快。照这个速度明年就比我高了吧。”
小黄站起来转了一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只有到莉迪亚的腰部,现在已经到脖子了
。
而且不只身高。
“等等,小黄过来一下。”
“嗯?”
“嘿。”
“呜哇!莉迪亚姊姊干嘛啦!”
“有……有胸部……”
莉迪亚像个变态一样的确认手上刚刚的触感,好像很震撼一样。
“这下子真的要被超越了……”
“莉迪亚姊姊……”
小黄用看着重症病人的眼神看莉迪亚。
“好了不开玩笑。身体有没有什么问题?月经之类的。虽然因人而异,不过会不舒服
的人会很不舒服喔。”
“啊,这点不用担心,我似乎不会有的样子。”
“欸?”
“莎赫拉小姐以前帮我检查过了,生育功能完全被没有作用。生殖器官姑且还在,不
过卵巢没有功能。莎赫拉小姐说可能是复制的后遗症,因为你看,我和托西流斯那么像,
明明性别不同。可能所有复制人也有一样的状况。”
“啊……啊、嗯,我知道了。不过那个,小黄啊。”
“嗯?”
“有时候女孩子说话还是拘谨一点比较好。”
“轮得到妳说我吗莉迪亚姊姊……以莎赫拉小姐的风格就是,科学。”
小黄推了推空气眼镜,莉迪亚忍不住笑了。
“那么,不是生理上的困扰有没有啊?”
“不是生理上的困扰?”
“例如说,反抗期。虽然小黄很乖拉,真的很乖看不出来。”
莉迪亚习惯性地从背后抱住小黄。
“嗯……反抗期,是怎么样子的感觉呢?”
“要我说的话,大概就是爸爸很囉唆,有些事情我明明早就知道了,硬要讲硬要讲硬
要讲。”
“那不是只是担心而已吗?”
“是没错……这种事我知道拉,为什么变成妳在开导我了啊。呿。”
“哈哈哈,对不起。”
“看妳这个样子根本没问题嘛。”
“嘻嘻,不用担心。我乖孩子当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让人担心过呢。”
“这是自夸吗?而且,该造成麻烦就不用客气,没必要一定要当乖孩子。”
“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
“我会好好思考。”
莉迪亚终于有个姊姊的样子了,她很满意。这个时候,旁边的收音机传来的他们一直
在等待的消息。
《就在刚才,社会党的党魁平松向党内提出了辞呈。对于原由一概不提,只说是个人
的规划。政界人士都对这突如其来的行动感到震惊,纷纷猜测是否以退为进……》
“喔呀,看来预言者大大那边超成功的。”
“嗯,这是最顺利的情况对吧。”
“对。不过预言者大大本人出手,当然是最顺利的情况了。”
莉迪亚边说边拨电话。
《妳好,莉迪亚。》
“喂,预言者大大,平松照计画辞职了是吗?”
《是的。没有公开,私下胁迫。》
“就和预计一样。”
《就和预计一样。妳那边在三十分钟以内就会看到交涉员了吧。这不是预言,是我的
预测。》
“反正一样准。了解,我会确保他们起冲突。”
《交给妳了。》
莉迪亚挂上电话,朝旁边的小黄看了看。
“说是三十分钟。”
“那该动作了嘛。”
“嗯,妳去准备尸体吧,我把人带开。”
“了解。”
虽然还没看到目标,不过两人先离开了屋顶。莉迪亚变成菲利浦,来到下面假装成看
报纸等待的路人。
又等了十分钟,如预言者所说,一个西装笔挺到和这周围不搭调的人从街角出现了。
手中拿着地图,寻找附近的路。菜逼八,连入境随俗都不懂,穿成那样在这种区域走动,
只是告诉别人请来抢我而已。
不过对方的愚蠢对她是好事,她头也不抬,耐著性子等待,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
对方在离她二十步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疑惑着要不要搭话,而莉迪亚在心里暗骂快
给我过来你这个娘娘腔。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他鼓起勇气开口了:
“你好。”
“……”
莉迪亚实在很想回他,不过在这里回话看起来实在很不专业,她决定在表现一点威严
出来。
“呃……请问是坎伯瑞亚家族的人吗?”
你脑子里装的是快乐儿童餐吗!哪有人直接问的!莉迪亚忍住吐槽,报纸微微向下,
只露出一双眼睛,用瞪的把他瞪得动弹不得。那个年轻人长相俊俏,白白净净的,露出害
怕的样子。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和道上的弟兄打招呼,绝对没有不敬之处!”
“……罢了,跟我来。”
莉迪亚收起报纸,往旁边的小路走去,对方战战兢兢地跟上,在小路里面绕得他失去
方向。最后他们抵达一间小屋,在温暖的炉边坐下。
“在这等一等吧,老大很快会来。就坐着不要乱动,厕所在后面,水在左边。绝对,
不要去二楼。”
“明、明白了。”
在确定年轻人眼中带了些好奇之后,莉迪亚安心地离开了。恶人就是这样,嘴里再怎
么尊敬,心理再怎么害怕,只要想到有机会,就完全不听忠告,只想着自己。
就让他们自做自受吧。莉迪亚离开房子,变回原来的样子,躲到一旁的隐匿处。没过
多久,凄厉的惨叫就从里面传来。惨叫声响遍了整个社区,正牌的坎伯瑞亚家族成员很快
就赶来了。
那个年轻人浑身是血的被他们拖走。莉迪亚确认了这一幕,呼叫小黄。
“小黄,听得见吗?”
《听见了,很大声呢。》
“不不不,妳讲得好像我是个喜欢惨叫的变态一样。”
《欸?》
“欸屁啊。不开玩笑,那边状况如何?”
《都处理好了。这些人作恶多端,正义开起来很轻松。我已经在待命了,然后总统派
的助理出现了。》
“这么快?比我们想得还快。算了,事情应该能够顺利进展吧。”
《希望如此。我们在哪里会和好?》
“就在马厩吧。”
《了解。》
说完之后莉迪亚开始移动,她在街道间跳跃,刚刚的事件让坎伯瑞亚家族警戒升到最
高。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有两个人在搞破坏。
她在阴影中穿梭,途中看见了亚森诺的使者,并不友善的被两个人押进宅邸中。她来
到马厩,小黄已经在那里,用木盆打了盆水,把自己身上的溅血擦掉。
“有意外吗?”
“没有意外,要说的话就是马儿有点害怕血腥味,我好不容易安抚他们。”
莉迪亚看了一眼旁边吃粮草的马,养马的她知道牠们不安,仿佛闻得出来空气中的焦
躁。
“乖。”
莉迪亚抚了牠们的侧颈,让牠们安分下来。小黄看了直赞叹,莉迪亚也顺便教了她这
个小技巧。
而就在途中,枪响传来。像是连锁反应一样,枪响带出更多的枪响,转瞬之间,枪响
就传遍了整座宅邸。
“莉迪亚姊姊,走了吗?”
“知道了。走吧,往这边。”
莉迪亚带着小黄,往重要干部的住处杀去。
坎伯瑞亚家族虽然是走小而精致路线,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向心力很高。就如其名的家
族,家族成员内哄有是理所当然的事,尤其在某种特别的状况下。
争遗产。
现在坎伯瑞亚家族的状况几乎可以用这三个字说明完毕。上一代的领导人死去,巧妙
的外交手腕没有给后继者们继承到。整个家族分裂成两派,艾吉斯托派一心想要成为亚森
诺御用杀手,从大到小,跟着声势最旺的执政党走;拉格农派则是想要组织正常化,成为
专业的杀手组织,只问价格,不问势力。
不管是哪一个,都需要上一代留下来的遗产。可悲的是,上一代领导人花了三十年,
和社会党保持的若即若离的关系,马上就烟消云散。两派的争执已经恶化到没有真正动手
,只是看在上一代的丧礼还在举行的份上而已。
今天,拉格农本人失踪了一个早上。然后就在刚才,他的尸体被发现在街上的一间废
屋中,在尸体旁边的则是一名社会党派来的年轻人。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显而易见,拉
格农派根本不管社会党进步派还是保守派,社会党就是社会党,他们直接将亚森诺派来的
人也抓住,和艾吉斯托派理论。
最后,他们当场把人质枪毙,双方也因此开始交火,演变成超大规模的冲突。坎伯瑞
亚家族小而强悍,内战起来完全不输一般的大型黑帮。有两栋的房子的屋顶掀了起来,周
遭无关的居民开始惊慌,纷纷从逃离自己的家。
“左边,三楼那个红衣服的,妳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先上?”
“我很快就跟上。”
刚刚小黄已经杀了拉格农和几个重要干部,而这次的战斗目标,则是艾吉斯托。他们
的目的是让坎伯瑞亚家族弱化,然后让拉格农派胜利。干部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
就算有实力,也不会用脑袋。他们不只会脱离社会党的掌握,恐怕还会策划鲁莽的暴力反
击吧。这会是整个计画中的一步棋。
而为了让干部被杀的拉格农派胜利,她们还要再杀几个干部,扭转战局。
“正义!”
小黄一跃而起,身上带着的是百人级的力量。她抓着墙壁被炸毁的凹凸处,一跃而起
。坎伯瑞亚身边三个保镳一看到人影,也不管是谁就开枪。
子弹在获得正义加持的小黄眼中已经太慢了,她轻蹬墙壁,低空飞行。随后左手往下
一撑,后空回旋踢直接踢断一个保镳的颈子。同时弯刀一挥,从胫骨斩下两双腿,让他们
摔倒在地。
艾吉斯托本人也是个老练杀手,看到噩梦般的状况立刻判断,拉开距离。他闪掉了小
黄的飞刀,以音波还击,专业的动作让莉迪亚有点想帮他鼓掌。
不过他们赶时间,所以莉迪亚一掌打到他脑袋上。头盖骨碎裂,莉迪亚看他死了,就
把他从三楼扔下去。
“走了,下一个在左边,从走道过去在左边。还是穿红衣服的,一个女人。”
“了解!”
他们开始大杀一阵,途中不乏和拉格农派正在交战的人。不过他们的动作太快,连对
方疑惑的机会都不给,杀了艾吉斯托派的人就到下一个地点去。最后,拉格农派的幸存者
们只能猜想是某个和老大有交情的神人。
战斗持续了三十分钟有余,两人几乎把庄园绕了一圈。结束的时候只有原本四分之一
不到的人还活着。
最后他们留下了一张纸条,那是刚好的,社会党副总统在三天后会出席的派对情报。
他们准备完毕。
//
晚上七点,碎片们经过一天的任务,回到基地休息。他们很少有机会在波森本土出任
务,所以这种每天回家的感觉还挺特别的。除了以苏芬为首的几个人还没回来,他们还得
多弄个几天。
“状况如何,拉斐拉?”
吃完晚饭在休息的时候,预言者刚好看见拉斐拉回来,就顺口问了一句。
“很顺利。不管哪边都是。社会党挑拨坎伯瑞亚家族的消息传遍了黑社会,黑道不喜
欢白道干涉,接下来几个月,没有打手会和他们有所关联。”
“很好。”
预言者点了点头,拉斐拉鞠了个躬,回去忙自己的事。
旁边的小黄则是好奇起来:
“预言者小姐,我突然想到,妳不是可以预知对方要想什么吗?那为什么还要问呢?
”
“这个吗,就跟上课一样吧。”
预言者竖起秀长的手指解释。
“上课?”
“对。厚厚的课本纪载了全部的知识,全部看完想必可以完整学习吧。但是看课本很
累,所以才有老师,把里面的话用精简的方式解释给我们听。预言也是一样,我并不像苏
芬一样拥有时间停止的能力,有些事情,还是用听得比较快。”
“原来如此。”
小黄双手一拍。
“嗯,瓦列斯先生,这件事你也得记得。毕竟,你以后要继承我的能力。”
“……我们可以不要提这件事吗?”
“不行,瓦列斯先生。”
预言者温柔的劝导。
“我明白你们的决心,但请不要有陪葬的想法。再怎么说,我们都还要拯救世界呢。
”
“……”
瓦列斯被说中心声,无法回答。
距离预言者死亡,还有四天。
//
隔天早上,他们再次分成几组。预言者和小黄,莉迪亚和静。他们各自前往不同的地
方,处理几件比较小的事情。
至于瓦列斯,他一个人行动。
预言者和静都是诱饵,真正的工作,由比较不起眼的瓦列斯进行。他照着昨天的路,
搭著电车来到了雷瓦索的办公室。
大概是预言者太耀眼了,连办公室下面的保全都没认出瓦列斯,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他
,让他哭笑不得。
他咳了两声。
“魔女的使者来了,听的懂吗?”
“……啊!请进。”
保全立刻鞠躬,瓦列斯入内之后随后通报。这是他头一次自己行动,瓦列斯忍不住有
点紧张,不过想到自己也加入两年了,经历过比这更大的事情,紧张感很快烟消云散。
“雷瓦索小姐。”
“你是……昨天跟在魔女身后的人?魔女本人呢?”
“她去处理别的事情了。不然,妳以为为什么你们都没有遭到阻拦?有在行动的,不
只有你们喔?”
“……我明白了。”
瓦列斯刻意表现的高深莫测,让雷瓦索吞了吞口水,她本来还要抱怨自己送过去和坎
伯瑞亚家族交涉的人员被杀,隐忍不说。
瓦列斯从怀中拿出今天的资料。
“平松下台了,这样很好。虽然和我们预想的形式不太一样……不过算了。我想我们
还可以继续合作。同样,我们对妳们的期望很高,希望妳们会马上进行,毕竟打铁趁热。
”
“当然,打铁趁热。”
要在亚森诺察觉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是雷瓦索的想法。瓦列斯确认
了这点之后,将资料递给她。
“这是……?”
资料太多了,雷瓦索没办法一眼看出内容。
“三个月前发生的泄密案,还记得吗?”
“嗯?啊啊……确实是,下标给神川公司的军事开发计画。国防研究院要和神川公司
的人开会,但是没有对访客的身分查证,里面混了一名威尔兰籍的研究人员。事后发现有
可能是间谍,但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泄漏了不少东西……”
“对。将无形的财产和开发费算进去,损失上兆,即使国防部不停声明这个人只是平
民,整件事只是手续上的失误,想要大事化小,国防部长还是引咎辞职了。”
“嗯,最严重的是不只国防部,就连移民局和科技部都牵扯在内,拔了一堆官,就连
我们派的人员也受到波及……这个资料,和这件事有关吗?”
这么大的丑闻,当时波森可是举国震撼。就连对手的共和党,在质询的时候,也不是
带着酸言酸语说他们无能要他们下台,而是以你们她妈的到底是在冲三小的口气痛骂。一
直骂一直骂,而且身为执政党的官员一句话都没办法回,其中一个年轻官员还回家上吊了
。
现在瓦列斯提起这件事,雷瓦索自然是十分感兴趣。
“有关。首先是情报局的内部调查,那名人员实际上是威尔兰军情六处的情报员。不
是向外宣称的平民。”
“这不太意外,不过有铁证吗……这下又有腥风血雨了。”
这群人打自己人好像比打敌人还狠,瓦列斯在心里叹气,反正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他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不是重点。”
“不是吗?还有更大条的?”
“当时他们早就察觉到手续没有办完,我给你的资料里面有承办官员的报告。还有建
请长官延期的。他们早就认知到这个危险,然后受到来自上面的压力。”
“……什么意思?”
雷瓦索发现这件事好像有点太大条了,开始紧张。
“总理萧瑟,他的老婆,的闺密,是那个情报员的……好朋友。所以你知道压力从哪
里来了。”
“真是肮脏!”
雷瓦索差点跳了起来。
“萧瑟在想什么!四度,四度?世界上也只有六度分割,他竟然就为了他老婆的闺密
的情人做这种事!?”
“正确。”
“他死定了。”
雷瓦索骂到最后笑了起来。
“等等,有证据吧?”
“这你不是应该比我还懂吗?波森的官员有多会明哲保身,究竟是什么决定了谁还留
在位置上谁负上责任下台,我到现在才知道。”
瓦列斯指的是官员们留下的证据,至少有五样全部指到现在总理发出的压力,而且是
不容否定的直接命令,还有盖章。苏芬和弗拉维欧昨天去交涉了好一阵子,不管他们是愿
意或是不愿意的,总之把这么多的证据拿到手。
“他真的死定了。”
雷瓦索坐到椅子里面,好像重新理解了波森政界有多腐败,不停摇头。
瓦列斯再推了她一把。
“妳会动手吧?”
“当然,我们会行动……这已经过头了。”
她看了看时钟,现在是早上十点。
“现在还有时间吗……不,与其拿来考虑,不如行动。现在就动手,我要召开临时会
议,如果不顺利,最慢明天你也可以看见新闻。”
“这真是太好了。感谢你的协助,我们会继续把亚森诺的视线转开,请利用这个机会
。”
“当然,非常感谢你们的合作。要是还有更多机会,不用客气,我们一定帮忙。”
说是这么说,要背叛的时候可不会犹豫一秒,这就是政客。
不过,这次要背叛的,是瓦列斯他们。
//
瓦列斯离开的时候没有太焦急的态度,没有人注意到他,老练的他已经能分辨出来有
没有人跟踪。而加紧脚步只会让他更显眼。
他到了地铁站,找了个公共电话亭待着,没过多久,公共电话就自己响了。
“预言者。”
《是我,瓦列斯先生,事情看起来很顺利呢?》
“很顺利。我到现在还在发抖。”
《呵呵,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去和共和党交涉吗?”
《不,那边古斯塔夫已经在处理了,他不需要帮忙。我想想,你来协助我们好了。我
们正在行动的途中,刚好可以用上一些战力。》
“你们进行到哪了?”
《在国防部偷报告。主要是小黄在行动,但是我好寂寞。需要有人陪我聊天。》
“……”
《不是开玩笑喔。》
“我宁愿妳是啊……好吧,我想陪我们的MVP打发时间也是很重要的任务,要去哪里
找妳?”
《就国防部外面的咖啡厅。》
“妳还真的放小黄一个人去啊!”
《放心吧,那孩子身手很矫健的。要是有个万一,就请你去救他囉。》
“……既然这样打从一开始就叫我去不就是了吗。我现在过去。”
担心小黄的瓦列斯挂上电话,从复杂的地铁图上找到了不怎么去过的国防部。等到他
用跑的从车站跑到咖啡厅,预言者已经和小黄在那边喝咖啡。
小黄一看到他,开心地挥手。
“啊,瓦列斯先生。”
“……我回去了。”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小黄和预言者各拉他一支手,把他拉进座位里,还帮他点了咖啡。
“搞什么啊,这样让别人紧张很好玩是不是……”
瓦列斯没好气的抱怨。
“瓦列斯先生就是太爱担心了,我不是一直说小黄没问题的吗?而且只是国防部而已
,不是什么太厉害的地方。承平时期的大国很松懈的,像是敌国的间谍摸进国防研究院都
不会发现呢。”
“噗。”
刚刚才提过这件事,瓦列斯忍不住笑了。
“好吧,所以拿到资料了吗?”
“拿到了,在这里。”
小黄把作战计画交给预言者,预言者就封著完整的包装,收进提袋里。
“情报正确,等莉迪亚和静回来,我们就可以进行后面的阶段了。瓦列斯先生,雷瓦
索怎么说?”
“她说今天或明天。”
“喔?这么快。看来她也鼓足了干劲。我甚至可以做出预言呢,‘今天入夜之前会倒
阁成功’。”
“这么刺激。我们也要加快脚步吗?”
“是呢……娜莎洛娃小姐也在帮我们我想应该是不用急,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
晚上就出发前往西部吧。今天可能没办法在基地过夜了。”
“了解。”
“那我们就再去找个官员拿点证据就回基地休息吧。”
这么说著,预言者还是没有很急的样子。他们慢慢地将咖啡喝完,招了出租车前往下
一个地方。
下午两点,瓦列斯提供给雷瓦索的证据出现在电视上,直播给全国,而且毫无疑问的
会是晚报头条。雷瓦索激昂的批评著党内同志,还有党内的腐败,并要求内阁解散。波森
政界一片震惊,而共和党反应很快,他们立刻和社会党的进步派口径一致,原因无他,因
为他们早就从古斯塔夫那边得到了这个消息。
事情就在一个下午中发生,今天明明是礼拜四,全波森都像是不用工作了一样,大街
小巷中强力放送著这个最新消息。社会党的支持度本来就已经不高了,这么一搞,街上还
出现了不少骚乱。
打铁趁热,雷瓦索遵循了这个原则,她没有注意到共和党和他们的同调性高到危险,
立刻提出了倒阁案,而且要求马上表决。在场的人数超过三分之二,联署立刻就完成。他
们好像连休息都不用了一样赶场,直接投完票。
晚上五点五十六分,散会之前四分钟,计票完毕。
倒阁案通过,内阁解散。
//
晚上九点,四名碎片坐上了火车,往西边的城市前去。瓦列斯、莉迪亚、预言者、古
斯塔夫。有战力的静和小黄留在查特斯应变,古斯塔夫也可以随时跳回去帮忙。
他们要去的是个比较偏远的工业城市,古斯塔夫也没去过,只好跟着搭火车。抵达的
时间大概半夜十二点,从车上往外看去,一片漆黑。
“要玩扑克牌吗?”
“预言者妳不累啊……”
“会累啊,都在外面跑一整天了。只是车上也不好睡觉,而且感觉四个人搭火车就是
要玩扑克牌。”
“抱歉,预言者小姐。今天我想休息了。”
“欸?好吧。那古斯塔夫,你要不要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吗……考德特是个难以应付的对手。若不是有预言者小姐给我的心里准备,也
许会被看破也说不定。”
“王、王子也懂谦虚……!?”
“预言者面前吧。”
“吵死了你们两个。”
“呵呵,有帮上忙就太好了。不过就算没有我在,你也没问题的。继续,继续。”
“嗯。他恐怕看出我别有所图,而且不是我想表现给他的别有所图。我本来想让他以
为我们是想利用共和党对付社会党,但是他现在警戒我们的成分反而更多。”
“但他还是咬饵了对吧。”
“是的。没有放过机会的道理,他这么说。”
“这样就行了。”
预言者带着自信说。
“让我看看……他们现在的确在准备了,明天早上有好戏可看。早上九点大家记得看
电视喔。”
“自己种下的成果一定会欣赏一下的。”
他们就这样聊着白天的经历打发车上时间,四个人分三组,抢了快十份情报,转手让
给正确的人,瓦列斯从加入到现在,还没有跑过这么密集的行程。像是祭典一样,只属于
他们的小小祭典,颠覆波森政府。
但是他不禁想到,祭典很快就会结束。
距离预言者死亡,还有三天。
//
“我们来了。”
波森西部,多尔市。烟囱林立的市区非常煞风景,黑烟从一大清早就开始升起。看到
这个画面,不难察觉到这是一个重工业城市,而在这个时代,重工业城市的政党支持率,
以某种理念为号召的党派都是压倒性的高。
共产党。
卢梅娜和伊欧瑟夫早一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和他们交涉,取得他们的信任。今天早
上,预言者等四人和他们会合。
“状况如何?”
“嗯……微妙,我们取得了信任,但是没有取得信赖。”
卢梅娜搔著脸颊,搏感情这种事情求不得快,就算再怎么努力,两天的进展终究有限
。伊欧瑟夫喝酒喝到都快吐了,还是没有多少成效,至于卢梅娜,她不会喝酒喝到快吐。
“没关系,这就够了。你们要休息一下吗?我希望可以在早上之前把重要的情报交给
他们。”
“啊,没问题。但是大家都是工人,早上很可能都赶着上班。”
“无所谓,召集共产党员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工作。只要能说服首领就行了,他们自己
有自己的门路。”
“好,跟我来。”
“伊欧瑟夫、古斯塔夫、卢梅娜,你们陪我去。瓦列斯先生、莉迪亚,你们跟我们保
持一点距离待命,在街上休息一下,不要离开太远。”
“好。”
一行人分成两团,预言者等人走在前,往一间酒场前进。清晨的酒场人烟稀少,卢梅
娜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他们要找的人不在。
“不在吗?那就让我找吧。共产党的领袖名字是?”
“艾利克.宝门诺瓦,波森共产党武斗派兼总领袖。”
“……往这边走。”
预言者停了一停,抬起一边眉毛。他们绕过两条小巷,来到了意想不到的红灯区。结
束一个晚上工作的妓女们惊讶的看着不属于这里的人们,拉开距离跟着的瓦列斯则是因为
害羞而没有进去。
预言者完全不在意,找到了正确的房门,轻轻敲了敲。
“谁啊──”
里面传来了一个很明显脾气不好的声音。
“抱歉打扰了,我来见宝门诺瓦同志。”
“……宝门诺瓦,有人说要见你耶。”
“请放下枪,我们没有加害的意思。”
预言者先发制人,让门后陷入恐惧的沉默。
“妳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拿枪?”
“身分虽然很难表明……但不是你的敌人。这么说吧,我们同样是见不得光的人。”
“……进来。”
木门轻轻打开,预言者没有犹豫的踏了进去。艾利克裸著上半身,正在找衣服穿,套
上衣服之后看到卢梅娜,一脸惊讶。
“克拉科夫?妳也是?”
“呀,看来你昨天晚上过得不错嘛。我还以为你跟我拼完酒之后就死掉了。”
“别开玩笑了,我是差点死掉,我可不是特地来这里爽的,这里是我家。”
“喔?那真是意外。”
卢梅娜看了看后面,躺在地上的女人们,他们大多只穿一件情趣内衣,邋遢的样子跟
尸体一样,让人一点都兴奋不起来。
“这些是我姊,我是妓女之子。我的过去不重要,把门关起来,说正事吧。”
艾利克靠在墙上,一脸不耐烦。
“你们不是普通人吧,专门找到这里而不在老地方等,是有什么事吗?”
“可以这么说。卢梅娜来到这里和你们接触,本来是想要晚点拜托你们一些事情,不
过发生了紧急状况,我认为你早点知道比较好。”
预言者单手伸出,将庄重密封的文件交给艾利克,他只看了上面的官印,就立刻以粗
暴的动作将封口撕开。
“国防部?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国防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看了就知道了。”
“……”
艾利克照预言者的话做了,他的表情一下变成虚无,脸色越来越苍白,随后血色从他
脖子涨到头上。
“……要打是吧,王八蛋……!”
艾利克把计画书往地上一扔,回头一喊。
“我出门了!姊姊,妳们把门窗锁好,今天以后会很危险,绝对不要出去。”
“哈?现在就出门啊……不是才刚回来……”
“听到了没啊姊,注意自己安全。这几天暂时不要接客,用我存的钱就好。”
“知道拉知道拉,路上小心。”
艾利克立刻冲了出去,好像忘了四个来访者还在这里。连预言者都目瞪口呆,他明明
还有更多情报给他的。不过算了,反正她希望他们打一场烂仗,就默默的把资料留在他家
里面,离开这里。
他们离开红灯区,和待命的人会合的时候,刚好是早上九点。瓦列斯等人站在街角,
看着电器店外面的一整面电视,上面拨放著即时插播的最新消息,是来自查特斯的现场直
播。
画面上的,是共和党党魁考德特,也是古斯塔夫昨天前去交涉的人物。
他正在公布一份录音档,这是官员电话的对话录音档。以安全为由,波森国安局有对
大量的电话线路监控,其中包括了几乎所有的官员。当然,这些监控得来的祕密绝对不会
只为国家服务,亚森诺就是使用这些秘密使用得炉火纯青的代表人物,他才能在政局混的
这么好。
不过这些事都不重要,这些都不是考德特要指责的。
他要指责的是三个月前的泄密案。昨天,根据雷瓦索拿出的资料显示,来自总理萧瑟
的压力酿成了这场灾难。
但这不是事实,事实是,那个所谓总理老婆的闺密,就是总统的老婆。整件事情的压
力来自亚森诺,亚森诺还进一步要求萧瑟扛下所有责任,让人找不到他身上。
而考德特拿出了录音档,证明了这件事,本来绝对不可能用来对付现任总统的录音,
经由古斯塔夫之手,辗转流到了考德特的手上。
“辛苦潜入国安局有收获了嘛。”
古斯塔夫欣慰的说,考德特的演讲短而激昂,连叛国这词都出来了。看到他演说的人
们无不激动,每个人都质疑起亚森诺和他的正当性。街上的人们交头接耳,加上昨天的倒
阁,波森已经有几百年没有这么剧烈的政局动荡了。
但是光是这样,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
理由很简单,波森的政府体制赋予总统很大的权力,首先并没有罢免这一回事,第二
总统有许多独立于内阁的权利,就算没有总理,他也能做很多事。
考德特的抨击非常有力,有力到亚森诺的政治生涯就此结束了吧。但是他就是没办法
把他赶下台,体制使然的没办法。亚森诺大概什么也不会做吧,就像没事一样的,和党内
进步派组新的内阁,就算支持度连9.2%也没有,他还是做他的总统。
考德特不喜欢这样的结局,而预言者也不喜欢。
所以,现在是共产党的回合。
下午两点,多尔市,圣昆汀市,隆格瓦勒,法兰司─孔特,亚来伊市等西部大量的工
业区城市,共产党成员同时开始武装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