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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听见这个名字,瓦列斯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冲进厕所呕吐。
“瓦列斯先生!你还好吧!”
小黄在旁边拼命敲门,莉迪亚和已经找到人修墙的吉尔贝特也过来关心。瓦列斯没有
回答,只有呕吐声不停地传出。在布灵顿的画面不停出现在他的脑中,眼睛被挖掉,手被
切掉,身体还被开了一个大洞。幻痛让他不停颤抖,一股胃液又从喉咙里面涌出。
“小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瓦列斯有这么大的反应?”
“刚刚预言者打电话来……说‘大神官柴弗与十七名圣战士将于十五天后抵达。’”
“喔该死。”
莉迪亚和吉尔贝特的脸色都暗了,巴斯汀则是静静分析起来。
“如果只有柴弗的话,我在这里,多少可以抵挡一下。但是十七名圣战士就比较麻烦
了,所幸,对方应该不知道伊欧瑟夫。要是打起来……”
他在脑中模拟了片刻,做出结论。
“勉强能打个平局。如果贾克伯.凡赫夫的军人插手的话,我们胜算没那么大。”
“唔……怎么做比较好。”
“总之,先等瓦列斯从里面出来吧。”
巴斯汀用怜悯的语气看了一眼厕所的门。
“还有这件事情,除了伊欧瑟夫以外先保密比较好。”
“我明白。”
他们回到桌边坐下,场面很明显的分成大肆欢呼的外面和气氛阴沉的内部。没过多久
,伊欧瑟夫将尸体处理完了,才惊讶地听见这个消息。
“大神官有这么厉害吗?我没有和他们交手过,所以不清楚。”
“有这么厉害,所以现在事情不太妙。”
“是吗……可是我们也没有退路。不然这个城市会比我们来到这里之前还要糟糕。”
“是啊。最糟的场合,就是十四天后我们先去把凡赫夫干掉吧。”
“喔对,还有这招。”
总之停损点先设出来,事情不会比这还糟,让他们心理好过了一点。伊欧瑟夫也闭着
眼睛思考,与此同时,瓦列斯摇摇晃晃地从厕所里走出来,脸色十分苍白。
莉迪亚赶快去扶他坐下。
“瓦列斯,你没问题了吗?先休息一下也可以喔?”
“不……没时间休息了。我们只有十五天,一定在这之前……在这之前……”
“你还是去休息吧。你这样能好好思考吗?”
吉尔贝特也好言相劝,可是脑袋混乱的瓦列斯根本听不进去。
“先挑拨,引诱凡赫夫攻击。不,不是,我们最重要的是要让他自己出手,证明他的
无能。最好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不行也要靠大卫先生的人脉将消息传播出去。所以
要让他自己出手,我们应该──”
“瓦列斯。”
莉迪亚从后面抱住了瓦列斯。
“晚安。”
等到她放开的时候,瓦列斯已经睡着了。她把沾有药剂的手帕收回口袋里面,还真没
想到会有对自己人用的这一天。
“我先把瓦列斯搬回房间。”
“我来帮忙?”
“不用。”
她轻易地将瓦列斯扛到肩膀上,往房间走去。
“好吧,看来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嗯……就交给你了,吉尔贝特。”
“老实说我是交涉者不是计划者啊。”
吉尔贝特抓着自己的头发说。
“巴斯汀先生不擅长计画吗?”
“从旁协助还可以,不过人老了就不想算计太多啊。”
其实主要是没有兴趣,只要能提起兴趣还是能想到些点子的。
“好吧,总之今天就先将四周的环境补强,晚点我看请阿萨夫和附近居民警告一下吧
。免得他们下次真的开大砲来把这附近轰掉了,还有那些医护人员,也辛苦他们了,要跟
我们窝在这里。”
“把他们分到附近愿意提供帮助的人家怎么样?这样他们也不用天天避难了。”
“凡赫夫搞不好会直接去对付他们。目前看起来是打不过我们了,不知道下一步如何
就是。”
如果要对付病患的话,人数太多不切实际,可是要对付这些医护人员还绰绰有余。他
们还是带着这些人应战比较明智。
“好吧。也只能这么做了。”
“不如我去侦查怎么样?”
当他们做出没什么新意的结论之后,莉迪亚回来了。
“瓦列斯还好吗?”
“就……睡着了。不是很强的药,可能几个小时就会醒来了吧,如果他愿意睡到明天
早上就好了。刚刚说到哪?啊,我是说我去看看凡赫夫的反应如何,如果能偷听的话,搞
不好能知道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这样不会太危险吗?”
“总是要有个人危险的啦,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凡赫夫的能力是透视喔?”
到现在他们还不清楚透视的详细条件是什么,如果随随便便就看见莉迪亚,那就谈不
上偷听了。
“没关系,让我去吧。”
“等一下。”
他们讨论到一半,被伊欧瑟夫打断。
“听你们讨论得很热烈,不过是不是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
“莉迪亚妳听得懂阿尔卡文?”
“好吧当我没做这个提案。”
莉迪亚懊恼地坐下来。
“那这样,我们该怎么办。就等对方再次攻击吗?还是等瓦列斯起床。”
讲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莉迪亚加重了口气。
“喂,别这么不服气。”
“我当然会不服气啊。把事情全部推给瓦列斯像什么样子……”
“妳这么说……”
吉尔贝特叹了口气,他稍微能明白莉迪亚当前辈的心情,因为他自己也差不多。
“不然打电话给预言者大大,看看有什么建议吧。小黄,她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还
有说什么吗?”
“没有,她似乎也很急迫的样子。简短说了一句,连拜拜都没有说就挂电话了。”
“是吗。看来本部那边忙着帮我们擦屁股……还是晚点再打好了。”
莉迪亚流着冷汗转过头去。
“总之,我无法接受闲在这里。我出去晃晃,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反正有老爷子在
,凡赫夫再次袭击也能打发掉吧。”
她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去。
“那,我就帮忙整理好了,吉尔贝特先生呢?”
“我……也在这里帮忙吧。”
吉尔贝特露出苦笑。
“我没有像你们这么强大的战斗力,所以很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事啊。”
说著,他加入了三名工匠的行列,帮忙加速把墙壁填起来。外面的人群在庆祝大概三
十分钟后才终于散会,回来继续看诊。由于这场胜利,事情好像无条件的好转许多。医生
们在下午四点不到,就帮所有的病人看诊完毕,还以难得的好心情玩起某种石牌来。这种
石牌有点像大吕的麻将,不过运气成分更少,需要的思考更多。
“喔,看起来很有趣,也让我参一脚吧。”
伊欧瑟夫不客气地加入战局,他不和莉迪亚一样焦急,一如以往做好护卫的工作。适
度的放松也是必要的,反正现在小黄在门口那边站岗,不会发生什么事。
“好啊。不过这游戏需要偶数人才能玩,你能再找一个吗?”
“那就我加入如何?”
“巴斯汀先生。”
除了伊欧瑟夫地所有人都起立打了招呼,伊欧瑟夫不太清楚原因,他只看到一个飘在
空中的黑斗篷而已,除了些许的恐惧感以外什么都没有。
(你这样可以玩牌吗?我是说你的手。)
(呵呵呵,不要太小看魔法了。)
巴斯汀坐到椅子上,面前的牌自己动了起来。其他人也若无其事开始洗起牌来,和幻
影显现的手相碰的时候还有触感。让第一次见识这种技术的伊欧瑟夫感叹魔法的万用性。
“对了,两位知道规则吗?”
“我不知道。”
“这个嘛,我很久没玩了。可以麻烦解释一下你们现在的规则吗?”
“……欸?”
结论,巴斯汀是来虐菜的,两个小时的游戏基本上是其他人在争第二。伊欧瑟夫深深
地怀疑这个人有没有用魔法作弊,不过单纯只是因为他技术太烂。
//
“嗯……”
瓦列斯恢复意识的时候是半夜四点的事。这样一躺就躺了接近十二小时,他对柴弗的
创伤比想像的还要严重。
“我……在床上。啊对,莉迪亚阴我。”
他摸摸自己的嘴巴,回想失去意识前闻到的味道,又想起被从背后温柔抱住的感觉,
整张脸胀得通红,幸好旁边没有别人在。
“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意识到啊,真是的……”
一个人演起青春喜剧的瓦列斯走下床。大多数人都已经入睡了,整栋建筑只剩下他一
个人,他就在黑暗中自己洗脸刷牙,然后走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
“喔?你起来啦。”
“吉尔贝特。”
看到瓦列斯走出大门,拉了张板凳坐着的吉尔贝特举起手打招呼,同时嘴巴止不住哈
欠。
“太好了你来了,那就交给你了,我去睡觉。”
“你一定要这么现实吗?”
“哈哈哈,适度的休息是必要的啊。我快困死了。”
“只有最后五个字才是真正的心声吧。至少先跟我说说之后你们有准备了什么计画之
类。”
“计画没有喔。倒是预言者有告诉我们,到明天早上七点之前都不会有大规模的攻击
。大家也对接下来该怎么作没个底,就决定好好防守,把他们的攻击击退就是。”
“要是照原本的计画是可行的啊,但是现在有时间限制。”
“说是这么说,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加速计画的进行。”
“嗯……我思考看看吧。”
“就交给你了。莉迪亚还很不服气,把整个城市外围都逛了一遍呢。不过什么都没看
到也没想到就是了。”
吉尔贝特挥手,打着呵欠回去睡觉去了。
瓦列斯不敢大意,坐到吉尔贝特的位子上,一面警戒著周围的动静,一面思考。
//
“造谣怎么样?”
早餐的时候,昨天才在嚷嚷说想不到点子的吉尔贝特找到了突破口。
“我们现在是要让凡赫夫在军中的声望坠地吧,依我在军队里面的经验来看,造谣可
能会有点用。毕竟不是直属长官,他们不认识凡赫夫,军队又是个谣言满天飞的地方,里
面官兵都超爱八卦。”
“好吧你懂就好。可是具体而言该造什么谣?还有我们该怎么把谣言放进去?我们没
有和军队的接点吧?”
“接点有啊。”
“……在哪里?”
“他们不是要来攻击我们吗?这不是有接点了?”
“这样的接点要造谣更困难吧……”
瓦列斯苦笑了两下。他们就沉默了一段时间,各自把早餐吃完,顺便思考。
“……其实搞不好可行耶。”
“对吧!我就说嘛。”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小黄老样子附和起来。
“如果再把他们打败的时候,顺便救治一下他们的伤口,我们就可以趁机聊天了。‘
为什么你们这么愿意为凡赫夫背黑锅’之类的。”
“要在他们身上浪费物资吗……”
“没关系啦,反正也没有很缺。”
有了吉尔贝特的提案,讨论得以进展下去。他们很快地就拟定了一些谣言,诸如对凡
赫夫事蹟的污蔑,在十四天内能有多少结果未知,不过能早一天逼他本人出面是一天。
而点子会激起更多点子,瓦列斯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陷阱。
“……”
“瓦列斯?”
“欸?啊,没事。”
他的眼睛瞪大,陷入沉默。莉迪亚叫了他一声,不过他含糊过去了。因为他觉得说出
来一定会被极力反对,得思考清楚再和同伴们坦白。
“我觉得这样很好,就这么作吧。”
“嗯,那么接着就是等对方过来了。应该很快吧,毕竟对方要赶着证明自己很厉害嘛
。”
“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有个万一的话,我们可以问问看有没有医生愿意当诱饵的。既
然他们这么卑劣,应该不排斥抓个人质。”
“我觉得这样还是有点危险,先看看状况好了。”
最后,幸好没有用到这样的作战,对方就再次发起了无谋的进攻。这一次对方的人手
更多了,整整五卡车的步兵将整栋建筑完全包围。周遭的居民也准备好了望远镜,紧盯战
场上的任何变化。
当然,这点人数的部队是奈不了世界之敌何的,在莉迪亚和小黄的主动出击下,战斗
结束的速度比之前都还要快。庆祝的规模大到四分之一个镇都参加了,消息也更快的传到
了凡赫夫耳中。
//
“……”
在凡赫夫的办公桌前,前来报告消息的上校一个声都不敢出。凡赫夫听完他的报告以
后沉默不语,手上用力得青筋暴起,常用的笔都被捏出痕迹。
“这次派了多少人去。”
“报告将军,一个连。”
“一个连的人你他妈的被六个人打成这样!?三分钟不到被全灭!你们他妈到底是干
什么吃的,欠操吗?”
“报告将军,这些对手的能力太过天方夜谭,我们在教范上根本找不到应对的方法。
”
“那就给我靠装备和人数压过去!不管是要装甲车还是火箭炮都给我用!”
“可是将军,很快就要装备检查,如果被查出──”
“查什么查,你们乖乖把这群苍蝇解决,我就把那些监察官解决。”
“……遵命。”
“算了,你先去派人收拾吧。”
凡赫夫的脸像是把榴莲连皮吞下去一样。那名上校不敢多说,只是敬了礼,转身离开
。一楼等着他的驾驶兵看见长官四肢安好的从官邸里面走出来,赶紧转身行礼。
“长官。”
“敬礼就免了吧。你刚刚在干嘛?”
“这个……在和军营里面的人通话。”
驾驶兵有点尴尬的说,这个动作并不完全符合规定,不过是大部分长官都默许的。毕
竟驾驶等人的时候很无聊。
那名上校也不介意,坐进后座。
“有什么新消息吗?”
“我们已经派人去救助那些被打倒的弟兄了。这次没有人死亡,大部分都是轻伤,只
有六七名弟兄受重伤的样子。”
说著,驾驶兵踩下油门,稳稳地开出街道。
“有生命危险吗?”
“有,但是。嗯……我不知道和我聊的那名弟兄有没有搞错啦。”
“怎么?”
“他说对方帮他们包扎好了。止血做得很完美,没有大碍。”
“……对方?哪个对方。”
“就是把我们刷到没面子的那个对方。”
“真的?”
“我不知道。搞不好跟我聊的弟兄搞错了。”
“嗯,难不成是想释出善意,要我们别插手吗……?这边可是不得不为,不然会跟很
多星星一起掉下来。帮我转接一下那个弟兄吧。”
“请。”
频道已经是对好了的,驾驶兵随手按下了无线电的通话键,将对讲机拿给后面。
《这里是铁牛3,请说。》
“我是十四旅副旅长。”
《副旅长好。》
对方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我问你,你们现在正在着伤兵归营对吗?”
《对。》
“是不是有些人接受了对方的治疗?”
《……是。》
“对方有表示什么吗?有说什么特别的?”
《就我所知没有。就只是在治疗的时候稍微谈了谈,对方也很和善的把人还给我们…
…》
“听你的说法,似乎对我们的任务很犹豫啊。”
《……》
“说实话就行。”
《我是这么认为的。一开始听见有弟兄被干掉了我还义愤填膺,不过今天和对方谈话
,觉得他们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只是不想被我们杀掉而已。副旅长,您不是我直属长官,
我可以问无关任务的问题吗?》
“说吧。虽然我知道你大概想问什么。”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执行这种任务?我知道凡赫夫将军给了我们很多方便,也在我们
被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帮忙调配武器,还有足以帮全部弟兄疗伤的物资。但是……冲进去
把平民杀掉?这真的值得吗?还不说为此折损多少弟兄。》
“呵。你最好不要到处乱问这种问题,幸好这边是我。我也老实说吧,我能明白你的
疑问。不过凡赫夫将军是很厉害的人,他做事有他的道理。”
《真的吗?》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没听说过他的事蹟吗?”
《不,可是我听说……完全没有这回事。在国际媒体的报导里面,实际上凡赫夫将军
是抢了下属的功劳。》
“怎么可能。是谁跟你这么说的。”
当然不可能了,因为那是瓦列斯他们唬烂的。
《是谁……没有谁啊。刚刚听见的,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啧。总之你别乱说。将军的事蹟是千真万确的,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当时就是援军
的其中一名。”
《可是……如果他真的这么英勇的话,那为什么要叫我们来?应该由将军本人出马最
合适吧,对方又是少数菁英。我们的能力根本派不上用场。》
“这我不清楚。你总不能要我去问吧。我还要命喔。”
《了解……》
对方不服气的将无线电挂了。事情不太对劲,上校将对讲机交还给驾驶兵,自己靠在
后座上,沉思。
(……为什么他不自己去,吗?麻烦的疑问啊,希望不要出现更多变量了……)
//
“嗯……”
瓦列斯抬头望着天空发呆,发出声音,让小黄转头看他。
“怎么了,瓦列斯先生?”
“我们原本是打算造谣的,不过似乎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什么作用?”
“对方战意没有很坚强,至少士兵如此。刚刚被我们救了之后好像还有点感动到。”
“毕竟对方也是听命办事。”
吉尔贝特听见瓦列斯发言,插进话来。
“不过你不要以为这样士兵就会做什么事喔。士兵是服从的职业,就算不想进行违背
良心的作战,身体还是会行动的。”
“嗯。所以这些士兵被我们杀了也没什么怨言吧。我没有打算期待他们做什么,只希
望他们照我们的预期在军营里面靠北凡赫夫而已。最后他被我们击败的时候,谣言就会变
成事实。”
“别生气,身为士兵,这是没办法的。”
“‘虽然你不得不开枪,不过你可以选择打不中。’”
“哈哈哈,那样就要求太高了啊,体谅人们的弱小吧。”
吉尔贝特不介意瓦列斯的酸言酸语,拍拍他的背。
“还有听见什么吗?”
“嗯?啊,对了,我差点忘了。凡赫夫已经知道再次落败的事实,口气很重,要他们
连装甲车和火箭炮都带上。我不知道命令传到底层会有多认真就是了,不过要是真的,我
们搞不好该做些对策。”
“的确。可以的话不想让这一带遭到波及。”
吉尔贝特看了看在路上玩耍的小孩子,想像到他们看见装甲车的时候会有多惊恐。
“他们真的会做这种事吗?”
“别问我,刚刚说士兵会服从的人可是你。”
“那是卡赛军人纪律好。”
“好到把会炮口对准自家居民吗?”
“那倒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刚刚那个格言是哪个国家的。”
吉尔贝特说一说,自己也不确定了。
“这样下去很危险啊……没有办法给凡赫夫订个规则吗?引进其他势力来牵制他之类
的……”
“等到他失势的时候才会发生那种事。现在还早,我倒是有想到一个方法可能可以引
他出来的。”
“说说看?”
吉尔贝特又惊又喜,但他也听出来了瓦列斯话中的担心,满腹疑问。
“是这样的……”
瓦列斯把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听完,吉尔贝特只有反对。
“我这么说啦。我不同意,莉迪亚大概会把你绑在床上到事情结束。如果你还是这么
做了的话,回基地之后预言者会一巴掌把你从七楼打到一楼。”
“预言者不会做这种事吧……”
“那是你没惹她生气过。”
吉尔贝特讲得亲眼所见一般。
“好吧,果然太勉强了吗。”
“当然。自己去请人把自己迷昏送到对方那边去是哪一招啊。”
“还有小黄跟着啊!”
“都一样,要是还没醒来就被对方一刀杀了怎么办?现在是要拿我们赌命找到的碎片
开玩笑吗?”
“好吧好吧。只是想想而已。既然连你都这么反对,就当我没想过好了。我只是想找
个办法,让凡赫夫赶快亲自出手,好让我们可以正当防卫而已。”
“别急啦。我们还有十四天嘛。以这样他们每天都来的速度,军人再善战,也会气馁
的。”
瓦列斯无可奈何,只能同意他的说法。
幸好,最后在时间到之前,他们成功的将凡赫夫激了出来。
//
“‘差不多你们也该学乖了如何?你们军营有六千人。我们至少打过了十分之一吧?
’”
隔了四天,他们又照惯例将对手击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不过世界之敌也适时
的提高自己的认真程度,每一次都先发制人,将损害减低。他们不想在士兵之间挑起仇恨
情绪,还帮忙救治了不少可能丢掉性命的家伙,例如说现在小黄帮忙止血的人。
对方已经拿火箭炮和重机枪出来了,装甲车还没有,不过看起来不会太久。
“长官要求,这也没有办法啊。”
“‘没有办法到拿命来拼吗?说真的,要不是我们都是好人,你们早就死不知道几遍
了。’”
小黄现在翻译的是吉尔贝特的话,他在协助小黄止血的时候跟士兵交谈。
“我们也很清楚啊。现在没有几个人有干劲了,大家就只是等著长官来分配任务下来
而已,认为自己顶多是被打一顿而已。”
“‘这边可是随时一颗子弹都会死人啊。’”
被这么一说,重伤的士兵露出歉意。他左顾右盼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看到人才继续
说下去。
“……抱歉。你们……能保证不会伤我们性命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去跟弟兄讲
讲。如果他们知道你们有真正的善意,也许会同意放水。”
“‘大家虚应故事吗……不,还是算了吧。这样你们的立场很危险。而且我们也无法
保证在危急的时刻能够保证你们的命。’”
“是啊……也是。啊,看来救护的车子也来了,谢谢你的帮助。”
“‘走之前,给你点忠告吧。这场战斗我们终将胜利,到时,你们就没有凡赫夫这个
保护伞了,你们在这里攻击我们这些平民的事情会被大幅报导,所有人员都会被处分的吧
。你们最好做好准备。’”
“两名旅长都是了不起的长官。他们已经和我们讲过了。再说,假如真的被处分,那
也是我们罪有应得而──”
一声枪响传来,士兵没办法把话说完,倒了下去。
“……欸。”
小黄终于用威尔兰语发言,却说不出话来。她往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去,凡赫夫就站在
那里,刚刚抵达的那辆卡车旁边。手上的步枪还冒着薄烟。
在确认士兵死亡之后,他大声宣告:
“妄想通敌的叛徒在刚刚已经经由我的手亲自处决!所有人动手,不用故虑,杀了那
几个目标!”
“你疯了吗贾克伯.凡赫夫!你是市长啊!不是军人身分!这里也不是战时!我们根
本不是什么敌军!为了彰显自己的权威,你已经精神失常了吗!”
在稍远地方的瓦列斯大吼起来,旁边的莉迪亚和伊欧瑟夫已经上去对付新来的部队,
他们可不是带着和平前来。
“小黄,翻译!戈尔德库斯特国军,你们真的要听从这种人的指令吗!他已经不是什
么英雄了,在那里只有个为了站稳自己权力杀害手下的疯子而已!我们在无可奈何之下夺
走你们弟兄的生命,但他可不是!这种人值得你们尊敬吗!”
小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激动的瓦列斯,翻译的语气也变得激愤起来。士兵们听见他的
话无所适从,尤其是刚才那些才被救助的人。他们最后选择逃离现场,反正也被没收武器
了,只能让自己不要碍事。
那些刚刚从车上下来的,则是开枪前表露了明显的迟疑,直到被凡赫夫狠瞪之后才继
续扣板机。不过来不及了,莉迪亚已经一招把他们的车子掀了。同时伊欧瑟夫直取凡赫夫
,他们没有要杀他,不过要把他打到无还手之力。
“哼!”
凡赫夫让自己的视线避开伊欧瑟夫的手,举枪还击,他从三天以前就开始在附近观察
他们战斗了。就连会议的内容都用读唇术听懂了一些,幸好瓦列斯他们平常讲的都是威尔
兰文,才没有把真正重要的部分泄漏出去。
子弹非常精准,要是伊欧瑟夫没有停下就会被击中眉间。而他的还击也被轻易地躲开
,他们这才察觉凡赫夫不是个普通的卑鄙小人,他是个有实力的卑鄙小人。
“别让他跑了!”
“我知道!”
莉迪亚立刻开始追踪,但深谋远虑的凡赫夫知道自己没办法以一敌多,已经事先规划
好逃离的路线。才过一个转角就不见踪影,莉迪亚忍不住踩碎旁边的石砖泄愤。
凡赫夫逃离而避免了被正面击败的命运,但是离他权威崩坏的日子也不远了。
//
“将军。”
“现在状况怎么样?”
市长办公室,凡赫夫和好几名军官在里面谈话。只有市长本人坐着,其他人都站立在
办公室各处。由位阶最高的少将和他对话。
“……恕我直言,将军的行动在军中造成了巨大的骚动。他们已经不会再听从类似的
指令了,宁愿受到审判。将军,究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算了吧。就算我不开那一枪,这件事情也是会发生的。你没听见你手下在和对方讨
论互相放水吗?”
“……大家都对这种事情感到厌倦了。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赞同这种计画啊。和以
前那样恐吓或是揍人几拳这种小事完全是不同等级的。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不打算处
分他们。”
“一群懦夫。你们这样要怎么在将级生存,为了往更高的地方迈进,人命也不过是垫
脚石,还不懂吗?”
“不懂,将军。我不懂您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以前您明明
就是个以下属优先的好长官啊。我们全部都是您提拔的,所以我才不懂,为什么您可以毫
无顾忌地将弟兄杀害!这不是您以前最痛恨的吗?那些在后面拿着枪,逼人上战场的军官
!”
“够了,住嘴。”
凡赫夫低下头,从抽屉中拿出一盒雪茄放在桌上。自己点了一根,深吸一口。
“……没人拿,吗?看来,我真的离你们太远了。罢了。你们就回去吧。接下来,这
件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等等,将军,您还没有说到底有什么事让您有如此的转变。”
“哼。根本没有什么事,回过神来,我就做着和其他人一样的事情了。你们以后退伍
了最好也别来从政,拿着退休金找个偏僻的地方享清福就好。政治就是这么恐怖的东西。
”
“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一名上校如此插话,没有人为了他的无礼皱眉。
“总会有办法的,我的权力还叫得动一些人。还是你又想做什么?”
“……士兵们不愿意为了远方的高官战斗。但对我来说,你可不是什么高官,排长。
请让我参加吧。”
“现在还来得及收手喔,在这样下去,别说军职了,性命都不保。”
连凡赫夫都察觉得出来自己的胜算不高,但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要是他一开始冷静
点不要过于自大,慢慢施加压力还有胜算,不过现在只有骑虎难下。
“不,当年我就决定我要为你赌命了。”
“也算我一份吧。”
“是啊。那些年轻的小卒不会看人,别把我们混为一谈。”
好几个声音传出,半数以上的军官们都同意以私人的身分加入凡赫夫的计划。
“你呢?汉诺。”
“非常抱歉,我还有我的责要负。”
“我也是。就当我以接受审判,作为对您教诲的纪念吧。”
两名旅长摘下帽子行礼,他们是要预订丢官的人。不然,和这件事无关的下属会被抓
来当祭品。他们不能让事情如此发展。
“哼,搞不好我们全身而退呢。”
“我会如此祈祷。”
//
“怎么说得好像我们才是坏人一样啊。妈的。”
街道上,瓦列斯对于刚刚听见那些恬不知耻的言论感到惊讶。他的言论里面带着不满
,昨天士兵被杀害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你说什么?瓦列斯。”
在旁边的亚罗克转过头来,因为瓦列斯的自言自语是威尔兰话,所以听不懂。他们两
个现在正在发传单,阿萨夫和伊欧瑟夫也在旁边。昨天那场战斗之后他们判断暂时应该安
全了,就来街上认真进行一些选举活动。知道状况的人都会投给阿萨夫,这点无庸置疑,
但是这个城镇也不小,住在远方的人不见得知道这件事。
于是他们主动宣传,分头挨家挨户拜访,将传单交给他们。上面写了不少充满希望的
句子,让看到的人打起勇气起身对抗凡赫夫。他们已经做了一整个早上,再一个小时就准
备打道回府。
“嗯?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一下罢了。”
“骗人。”
“真的真的。”
“哼……”
亚罗克露出怀疑的神情,最后在路人走过的时候放弃思考,专心发传单。他是个好孩
子,比任何大人都早要自愿帮忙。
“所以,瓦列斯,是怎样?”
伊欧瑟夫趁亚罗克和路人交谈的时候凑了过来。
“没事。凡赫夫现在在办公室和军队的军官开会,讲的好像他们才是正义一方的样子
。”
“……难不成他们独占药物还有苦衷的吗?”
“我没听出来。就算有也不构成理由。”
瓦列斯仔细叙述了一遍他们的对话,伊欧瑟夫听了狂皱眉头。
“他们为什么这么讲呢……不,这个先别提好了。他们看起来要行动了?”
“对,但是我想不会这么快。只是区区几名军官也对付不了我们。搞不好还有另外所
谓‘可以指挥的人’,我觉得在今天晚上以后专心准备应付他最后的挣扎就好。”
“也有道理。”
他们放下心,继续发传单。确保镇上反凡赫夫的意识高涨,逼他不得不应战,就这样
持续了四十五分钟,手上的传单发完,他们准备收工。
“我要去找个人,你们先回去吧。”
“去哪?你一个人行动会不会有危险?”
伊欧瑟夫迟疑了一下。
“还是先回去,之后和其他人再出来一趟比较安全吧。”
“总觉得有点懒得绕路……不过我只是去找一下记者应该没有问题吧。”
“记者?之前说过的那一个?”
“对。大卫先生。”
瓦列斯向阿萨夫解释。亚罗克因为听不懂威尔兰语发起抗议,他只好再用波森语讲一
遍。
“这样,那我们一起去不就好了吗?离这边很近?”
“不远。你们都有时间?”
“当然。”
“不用在乎我,反正我没事。”
“嗯!”
三个人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瓦列斯就和他们一起去找大卫。他们走了两条街,来到
了旅馆附近。为免阿萨夫引起太大的注意,由瓦列斯一个人将大卫叫到旁边的树下。过没
多久,就看他出现。
“喔,人变多了?”
“对,我们刚刚宣传完,顺便过来,请别介意。”
“我不介意。不过你们选战打的也真是勤快啊,明明照我的调查,已经获得压倒性的
支持的说。”
“嗯。毕竟胜利和压倒性的胜利在象征意义上还是有点差,能赢多点就赢多点吧,也
是为了这里的未来好。”
“我还真不清楚这点啊。”
“简单说就是团结的象征。如果中央政府看到阿萨夫以九成的总得票率当选,也会顾
忌而不敢再空降凡赫夫那种货色过来吧。”
“原来如此,这是个有趣的论点……先不提这个。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的?”
“嗯。上次请你准备的报导,已经可以了吗?”
“早就好了。那些记者朋友还等不及的想要知道凡赫夫的能力是什么呢,被我压到现
在。只要有个明确的事件发生,所有人都会相信这件事。”
“好。那我们这边的情况是,凡赫夫也没有退路了,必须和我们最后决战。应该会在
最近,你能全程跟吗?”
“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唯一怕的是你们的体力太夸张我跟不上而已。”
“我们会注意。那就拜托你了,我们一取得胜利就开始报导。”
“没问题。如果你们能帮忙录音就更好了。”
“我可以试试。”
两人稍微交换过情报之后告别,各自往自己的住处离开。
箭在弦上,就等凡赫夫的最后行动。
瓦列斯只希望他不要因为太过疯狂而做出什么把其他人牵扯出来的动作。
不过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
//
“还剩下五天……”
又过了几天,凡赫夫依然没有动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世界之敌和当地居民只能以
平常手段四处宣传,医院的治疗也依然在进行,而且因为凡赫夫完全没来找碴,做得更明
目张胆了一点。有了医生的建议,再加上世界之敌的资源帮助,当地居民的健康习惯获得
了相当的改善,病患的人数也看得出来下降。一切都看起来很好,但是很好的反面代表的
是事情没有进展,一想到大神官,瓦列斯又开始胃痛了。
“凡赫夫在拖拖拉拉什么啊……”
“瓦列斯你还想再睡一下吗?”
“我不要。以后妳抱我的时候我都要憋气。”
“干嘛这样。”
莉迪亚笑嘻嘻的拍瓦列斯的背。
“啊啊……我不想看史冈赫尔啊……”
“就算你在这边喊也没用。现在我们根本是开着门看病他也没打算干嘛了,就连警察
都站我们这边。只能慢慢等了。”
“欸,我看我们还是请人当内奸自己设陷阱被抓怎么样……”
“吉尔贝特,绳子。”
“我没在开玩笑啦,莉迪亚。”
“我也没在开玩笑,绳子。”
他们闹了一会,瓦列斯才又再次放弃自己的烂计画。不过这种被动状态让他的焦躁感
不停增加,虽然知道凡赫夫一动手就没好事,还是焦躁。
很快的,一天的工作又过去了,在这和平的状况,碎片们除了喝茶以外也没有太多事
情做,决定各自活动,瓦列斯还沿着地下教堂的外围跑了二十圈。
到了晚上,事情才开始。
“……什么事情?”
“什么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我那个讨人厌的能力是这么说的。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大家警戒一点
吧,要是发现是旁白在耍人我再给你们磕头赔罪。”
“倒也不用啦。”
碎片们动了起来,但是就在他们在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前后们同时敞开。
“什么!”
无声无息,因为之前的连胜而大意的世界之敌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至少十个人从两个
方位窜进来,他们的速度很快,而且动作干净俐落,和之前的水准完全不同。
“莉迪亚!里面!”
“啥!”
在楼顶站哨的莉迪亚被喊了这么一声才发现事情不妙,一跃而下,同时内部的战斗已
经开始。凡赫夫本人开了第一枪,瓦列斯被吉尔贝特推倒才没有中弹,阿萨夫趴了下来躲
开接连而来的枪击。
小黄抽出弯刀,反方向冲了上去,朝最近的军官就斩。对手也十分老练,并不闪躲,
而是以枪托上击,和弯刀正面交锋。弯道的轨迹被打偏,那名军官也被打退几步,被同伴
单手接住才没有飞出去。
伊欧瑟夫准备放出闪光,但有个人动作比他还快一点──他举起RPG,朝着内部的一
扇门发射。
“老爷子!”
“不用担心我。”
RPG在碰触到门的那一刻炸开,还来不及被沼气侵蚀。但是巴斯汀这样就能干掉的话
就不叫巴斯汀了,毫发无伤地从中出现。军人们并不惊讶,凡赫夫已经观察他一些时间了
,很清楚他就是世界之敌的鬼牌。
所以他们选择拖延,不和他战斗。
“快把那个男的干掉!”
他们甚至知道这次选举计画的核心是谁,瞄准了瓦列斯进攻。在扣下板机的那一刻,
伊欧瑟夫终于脱离了绑手绑脚的桌椅,放出闪光。军官们有备而来,纷纷在受到强光的瞬
间做出反应。切换左右眼,瞬间闭上眼睛盲射或是最单纯的以物体遮挡。瞬间的影响让他
们的枪法失准,但没有像他们下属一样抱着眼睛惨叫,而且瞬间火力组织成得弹幕也够具
威胁性的了,伊欧瑟夫还需要躲到障碍物后方还击。
“来啦,动物小女孩!”
后门方向,莉迪亚落地,一名军官立刻转身应付。前门负责警戒她的人听见伙伴的口
号,转身投入战场。莉迪亚凶猛的突进被避开,军官瞄准漏洞大开的背部开枪,逼得莉迪
亚非得再次变形不可。同时,在附近的军人们向右移动,包括凡赫夫本人。他们的位置靠
近了那些原本在玩牌的医护人员,让巴斯汀无法轻易出手,他的魔法攻击范围太广,一个
不小心也会让自己人尸骨无存。
“小黄去对付后门,老爷子,正门交给你了。”
“好!”
“嗯。”
双方交换,吉尔贝特的战术也改为牵制正门的人不要离开,全力辅助巴斯汀,后门就
交给三个武斗派对付。
剧毒的沼气朝正门冲去,军人们四散躲避,两个人躲的方向不对,暴毙在门口。只剩
下另外三个人连滚带爬的四处逃离,但就是不肯往同伴的方向去,免得被一网打尽。
“有骨气。”
巴斯汀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开始追杀他们,一面观察有什么需要自己支援的地方。
小黄在同时已经逼到了凡赫夫面前,弯刀连挥。凡赫夫也抽出短刀和她交战,实力毫不逊
色。然而,对于小黄来说有项绝对的不利,就是她不能下重手。他们的目标是在选举里面
赢过对方,让他在社会上的地位崩塌,而死人不能参加选举。所以她只能瞄准非要害,而
凡赫夫很清楚这点,用相对不利的小刀硬是战了个平分秋色。让同伙下杀手。
“想得美!”
伊欧瑟夫被逼出第二招杀手锏,突如其来的高温让准备开枪的军官松手,枪枝落地。
同时他也以仅有的手枪射杀了一名士官长。
情况对凡赫夫不利。就算他们取了先机,碎片的力量还是太强了。他们之中能力特别
突出的也只有凡赫夫的透视而已,其他人的能力在枪战中起不了多大用处。在第一波射击
没有能成功杀伤瓦列斯的时候,这次突袭就失败了一半。
“还没完!将军!”
两名军官奋勇行动,在死亡的威胁之下直面巴斯汀的毒气,他们屏住呼吸,忍耐住全
身的剧痛剧痒,瞄准,开枪,然后死亡。吉尔贝特与伊欧瑟夫没有想过他们会拼命至此,
双双中弹。吉尔贝特是用枪手,失去战力;伊欧瑟夫则是侧腹,血流如注。不只如此,弹
孔除了烧痛以外还开始发痒。
“嗯。”
弹头上大概涂了什么吧,巴斯汀使用魔法帮他们解毒。一时的火力缓解造成了连锁效
应,身在凡赫夫周边的军人再次针对小黄攻击,密集的弹幕让她不得不退,就算莉迪亚在
几秒之后撕裂了缠斗的军官,前来援助,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凡赫夫最后还是完成了他的第三个备案。
“所有人不准动。”
他的枪口对准的不是任何一名碎片,也不是阿萨夫,而是单纯来帮忙治疗的医生波尔
诺。
“……”
一瞬间,枪声停止,莉迪亚和小黄也拉开距离,充满敌意的看着对方。
“……你这个人渣。”
“随便你们说。别动,不然他的脑袋就没了。”
被抓住的波尔诺不敢乱动,不敢求救,也不敢违背自己内心的说些‘你们不要管我’
之类的话。
“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不过我先警告你,要是那名医生死了,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也许除了你以外。还有我的同伴要止血。”
瓦列斯从地上爬了起来,半个身体躲在掩护之后,只有凡赫夫可以完整地看见他。小
黄帮忙翻译,以此为由,趁机偷偷移动位置。
“你想做什么?不要说什么要把阿萨夫交给你宰割之类的蠢话,事到如今,要是他出
了什么意外,你也没办法全身而退。”
“不需要你教我,毛头小子。我要对付的只有你们而已。”
凡赫夫思考起对方的立场和我方的立场,他原本想要对方全部滚出他的城市,随后一
想他们不可能接受。现在战斗的优势还是在对方那边,而这里手上的筹码只有一条烂命而
已,他自己都觉得不重要。只是对于这些一看就天真得可以的小朋友,这还能成为谈判筹
码。
对于凡赫夫来说,他必须提一个在一条人命以内的条件,却又能让他扭转局势。
“……那你想要什么,快说吧。”
“闭嘴。轮不到你催我。”
凡赫夫手中的枪口用力顶上波尔诺的太阳穴,冰冷的触感让那名医生下体一松,温热
的液体流下。凡赫夫因为嫌脏而砸嘴。
“软弱的废物。喂,那边的家伙。这样如何,想救他的话就拿你自己来换吧。我也不
想拖着这个废物到处走。”
“我拒绝。我很想救人,但那不代表要把我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
“听我说完。”
凡赫夫见对方拒绝,马上接话下去。
“你们的实力很强,我很清楚,只要你们有这个意,随时可以暗杀我,而你们也会这
么做。所以我要的只是保障我的人身安全,你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无法行动,等待选举结
束,我就会放俘虏离开。”
“喔?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来一场……公平的选举?”
这五个字说得瓦列斯自己都想笑,不过凡赫夫恬不知耻的点头了。对他来说,只要能
暂时扳回颓势,接下来有政党方面的支援,要他玩什么手段都行,只要有个人质,对方就
无法用武力阻止他。
(打得好如意算盘啊。但是怎么办……必须先将波尔诺医生弄出来才行。)
“我来当你们的人质吧。”
瓦列斯还在思考的时候莉迪亚说话了,但是凡赫夫呸了一口。
“妳不行,动物小女孩。我们可没有把握用绳子之类的把妳绑起来。不过呢,的确你
们不会轻易的让出你们的头脑……那就妳吧。”
凡赫夫自以为聪明的换了个对象──小黄。瓦列斯看到这个选择差点笑出来。
“把刀子丢掉慢慢走过来。”
小黄迟疑的看着瓦列斯,心里的想法和瓦列斯的一模一样,瓦列斯点了点头,她就把
刀子抛下,双手举高往前走去。
“哼,让身为同伴的小女孩来当人质,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吧。”
瓦列斯没有回话,凡赫夫把波尔诺放了,同时部下也拿了绳子将小黄的手紧紧绑起来
。
“今天就先这个样子,你们不要给我乱来,选举结束之后就会把她还给你们。”
最后,他们押著小黄,全神警戒的退出门外。
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
夏天的夜晚,一行人走在黑暗的街上。周围只有住家的灯光照亮,小黄和残存的军人
们走向远方,好几个人从窗户看着她,紧张的关注著。军人们也如同战场上般,警戒四周
,提防碎片们可能的接连袭击。
走在路上,小黄终于开口了。
“凡赫夫,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小黄大概是这辈子第一次叫人不加先生,语气冷酷得连自己都不习惯。
“你如果不抱持敌意的话,看起来并不是不可理喻的人。那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
“那种事?”
“别装傻。你把城中的药品全部搜刮起来,向大家搾取钱财。这根本就是勒索……不
,趁火打劫。你知道你这样害死了多少人吗?为什么你可以都不在乎,然而你却可以在不
在乎的同时,当一个下属的好长官?”
“……无聊。”
凡赫夫看了她一眼,原本以为她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没想到就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
。
“事情有轻重缓急,妳不知道吗?战争打输了,伤兵需要复员,家属需要补偿,我的
弟兄们受到物资缺乏之苦,各种管道的疏通需要金钱。那些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平民,死再
多也无妨,既然他们没办法在战斗中帮上忙,那就乖乖把钱吐出来。我需要更多的钱,如
果不想死,就乖乖的把钱交出来,药品只是第一步而已。”
“他们和军人同样都是人不是吗?你用这种手段抢走了人们最后的钱,跟夺走他们的
生命没有两样。”
“那又怎样?他们就算全部消失我也不会心痛。”
没办法了,小黄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和这个人沟通。他打从心底认为一般人的生命怎么
样都好。她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状况会让人产生如此的扭曲,是什么样的目标让他不惜这
么做也要达成,或是根本就没有那些伟大的原因,他就只是单纯的邪恶而已。
很可惜,现在看起来是后者。
小黄决定问他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城镇,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就只是个工具而已,连保养都不配。”
“是吗……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放下顾忌了。”
“嗯!?”
小黄的话一出口,所有人就同时以她为中心散开,枪口对准她。
“别轻举妄动,妳想在这里变成蜂窝吗?”
“……我的名字叫小黄。是神之碎片,世界之敌的一员。”
小黄没有理他们,静静的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的能力是,正义!”
能力发动,紧密的束缚瞬间被暴力扯开。所有人扣下板机,而小黄已经不在那里。一
阵烟硝过去,小黄再次出现在包围中央,同时,凡赫夫发现他的部下们已经全部没有了头
,纷纷倒下。
小黄的手上沾满鲜血。
“怎……怎么可能…!”
“这是,冤死在你手下的人所给你的制裁,八千两百四十一人。我会听瓦列斯先生的
话,你不用担心会死……大概。”
她以几乎瞬移般的速度站到凡赫夫面前,举起右手,一个巴掌拍下去。小黄特地没有
打脸颊,不然整个头可能会飞出去,就像他现在整个人一样。
“小黄,没受伤吧?”
一直在远处等机会的碎片们靠了过来,吉尔贝特将凡赫夫从瓦砾堆里面拖了出来。他
还有一条命,只是需要不少密集治疗。
“嗯。我没问题,瓦列斯先生。只是,力量太强了,似乎不想消散的样子。”
小黄无法感觉的到死者的愤怒,但她想像得到,这么多力量灌注在她身体里面,全部
都是凡赫夫杀害的。
“会不会,还是把他杀死比较好呢?”
小黄冷眼看着口吐白沫的市长本人。
“别。有时候,活着比死掉还要痛苦。对凡赫夫来说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这样。大卫先
生,可以动手了。”
“了解。”
大卫也从暗处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型的机器。
“多亏了小黄小姐刚刚的对答,效果应该会比之前预计的还要好,我马上就把这个发
给各大新闻。中央政府一定会很乐于知道最近发生的事的。”
“那就拜托你了。”
作战的最终阶段开始。凡赫夫的丑闻在一个晚上之内就传遍了各大报,成为了明天早
上的头条,甚至登上了他国报纸的国际版面。他本人则是因为还在病床上所以无法提出反
驳。
戈尔德库斯特的有力人士也在当晚知道了凡赫夫的能力真相。这下只要把证据掩灭好
,就不必再担心他的威胁。看他不爽的人比山还要多,和他站在一起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
,准备跳船。
凡赫夫的所有资金被冻结,静待之后的特殊调查,一毛钱都转不出去。他失去了所有
事物,钱、权力和身体的自由,现在是因为被小黄打伤,之后还有无止境的牢狱之灾等著
他。
选举继续到最后,不过结果会是如何,已经很清楚了。
//
三天后,碎片们准备赶在大神官杀过来之前逃跑。经过了这次的行动,伊欧瑟夫对他
们心服口服,正式加入了世界之敌。
“非常感谢你们这几天的协助。这股恩情我永远会记得。”
出发之前的早上,阿萨夫再三和他们道谢。他现在还是参选人,亚罗克也老样子来帮
忙,就算胜利几乎已经确定,选民们还是得传达他们的意志。
这是瓦列斯告诉阿萨夫的,而阿萨夫则告诉了镇上的每一个人。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才好。”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倒有个困难你能帮我解决。”
“请尽管说。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全力以赴。”
“你可以帮我想一下本地有什么特产。我这边有个很贪心的人一定要我带东西回去。
”
铃铃铃。
“……小黄妳去接一下。”
“我不要。”
“莉迪亚。”
“啊──瓦列斯自己要惹预言者大大生气,不关我的事──”
铃铃铃。
瓦列斯决定装作没听见,继续说下去。
“开玩笑的。你只要小小帮我们宣传一下世界之敌的名号就可以了。当然不能太明目
张胆,不然大神官什么时候杀了你都不知道。至于联络嘛……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呵呵,各位真是辛苦了。没有想到帮助我们这样的人,竟然是这种大人物。”
讲明自己身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连着要逃避大神官追杀这件事一起告诉了阿萨夫。
“我们不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你们也不是‘这样的人’。对自己有点自信,你们是决
定要扳倒凡赫夫,最后也扳倒了吗?”
“那是因为有各位在帮忙……”
“如果不是这里的居民愿意表态,凡赫夫也不会被逼急,那么今天的场景就不会出现
。这件事是你们办到的,你可以自豪一点。”
“好……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还有……说真的,这附近有什么土产?”
铃铃铃,铃声响个不停。瓦列斯只好希望从阿萨夫那里得到的好点子,能够让预言者
多少消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