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不喜欢长篇大论的人,主因一是我很懒,
而主因二是我不会做事倍功半的事。
网络上有一种叫“风向”的东西,看不见摸不著,
但基本上就像日本人的“读空气”那样,
一个强而有力的“主观”意见出现,旁观者便会迅速给予支持肯定,
从而转为一种“客观”的假象。
但这仍是一种“主观”。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安全爱,说了很多次还是有人当我是安全爱,
那我只能选择沉默。
幕府官员和兵士们围着费雷拉神父,要他践踏地上的耶稣像,承认自己的罪。
神父也只能选择沉默。
因为氛围就是如此,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弱小,实在是改变不了环境。
“安全爱”是个网络使用者定义出来的称谓,安全爱可不自称是安全爱。
他本人可不会像Brother神父一样,一眼就看得出他是Brother。
既然我已经说我不是,你们仍然保持自己的主观认定,
那我只能默默踩踏自己心里的耶稣像。
有个不算太知名的运动型女艺人,叫安苡爱。
会不会有人把安苡爱错当成是安全爱呢?
如果有人说这是“乱套”和“强词夺理”,
那把安存爱错当成是安全爱又该怎么解释?
事实上我跟这个人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他根本无法模仿出我的口吻,我想他也不具备什么脚踏实地的写作能力。
不过,安全爱却被网络上的你们把他看成是我的分身,真是奇哉怪也!
总之,我觉得我现在在做的,就是一件白费力气的事情。
证明自己不是安全爱也好,证明《有机娘》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也罢。
那为何我现在要做这样的事呢?
因为我不是死人,也不是OLG里面给人测DPS的木头人。
某人(安全爱本人)在我宅著写作的房门前点了把火,
然后一群人拼命把烟势往房间里头搧,想把我从房里给逼出来。
然而我想各位当中应该没有晋文公,我当然也不是介之推。
所以我出来了,很无力地为自己辩驳。
先强调一点--我的立场一向是如此,
你们觉得《有机娘》烂,那它就是烂,我对这样的意见一律保持尊重。
但我不能忍受的是误解。
说起地瓜从前曾是最下贱的贫农的主食,
而地瓜叶曾用于养猪的饲料,直到近二、三十年才逐渐成为常见的食用蔬菜。
人们总算发现这种作物的价值后,价值跟以前完全无法相比。
当你在吃超商的烤地瓜时,是否想过自己吃的是贫民的食物?
大口吞地瓜叶时,又是否想过自己其实在吃猪食呢?
一件事物的价值本就是会因时而变、因人而异。
原本废墟般的残破老宅经过翻修,泡起咖啡卖起手作小物,
就摇身一变成了文青圈竞相吹捧的文创小舖,同样的道理。
今天有某作品被某人上网发表措辞强烈的极负评,
看见该负评的网友就此断定该作品是非常之烂,
然而,这样的作品却被更具有公信力的单位认可了。
所以人们该信那个某人的负评?或是信更具权威的单位给予的肯定?
说说我自己的例子或许更恰当。
过去在高雄出差一段时间,我利用闲暇的空档跑遍全高雄的大小图书馆,
把所有能找到的得奖作全都翻出来看过一轮。
坦白说,里面大多数的作品我都觉得很无趣。
但那时我已经连续好几次都初选就被刷下来了。
我知道我必须要找出关键性的问题在哪里,否则现状永远不会改变。
从前的我就像是躲在那群批判《有机娘》的嘘文里的其中一个,
看到不入我法眼的作品就拼命地说它烂,甚至还做成签名档嘲笑。
觉得一道菜烂就要说它烂,觉得一个作品烂就要说它烂。
然而我还是没有因此进步。
直到看了那些得奖作,我依然没能得出答案。
格了很久的轻小说,我总算醒悟。
没有答案正是一个答案。
一如文笔好坏,如何算好如何算坏?
剧情优异和差劲的标准在哪里?
为何某某作品能拿小金人,某某不行?
因为太想要尝试找出答案,所以拼命套入自己的标准与公式,
想着就像把代数换一换就能算出结果。
但问题从来就不是问题,是我自己看花了眼。
一如我觉得某作品说它烂,它就是烂,
有人或许却觉得它很好。
价值从来不是由一个人或少数人盖棺定论。
我一直太想着要服务那“少数人”,从他们口中得出很好的评价,
而无视自己其实能做得更多。
所以我完全无视自己对自己作品的观感,
摆脱所谓“三幕剧”、“英雄路”、“救猫咪”等编剧书里出现的玩意。
罗伦斯没有开场救赫萝,奇诺也没有开场救汉密斯,
但现在仍然是版上常被拿出来讨论的经典作品不是吗?
就这一点,我想我的想法在第一集试阅里已经呈现得很清楚了。
没错,就是被各位说是烂到无以复加的试阅:
“这样不对!有违‘动漫逻辑’!”
“动漫……逻辑?”少女一脸疑惑。
我推了下眼镜,随即双手握拳、激动地说:
“照理来说,这样凭空出现的妳见到我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应该是‘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哪里?’”
“当然知道啊,你是非宇嘛。而这里是青山村不是吗?”她弯起形状好看的嘴角。
“什么,竟然不是失忆哏!”
我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么应该说的是‘你就是我的主人吗?’”
既然穿着像个女仆,那么喊声主人也是很合理的。
“主人?”
少女歪了歪头,然后面露苦笑。
“虽然感觉有点相近,但我们好像不是这样的关系吧?”
“什么,也不是召唤哏!”
我更加吃惊:
“那么难道是‘终于见到你了,勇者啊!’……”
试阅开头,主角史非宇搬出“动漫逻辑”这个名词,
如他对于天降系少女既有的刻板印象,
拼命地套用以往动漫中常见的公式对话。
然而事实并非如他所想。
于是,这个主角的反应是:
“看样子妳还是回归大地比较好,正所谓‘入土为安’是也。”
“欸欸~~为什么?”
“对于连自认身为满等宅男、宅中之宅的我都无法理解的现象,只好当成没发生过这回事了
──没错,就跟美国打死不承认外星人的存在一样!”
因为无法忍受有这样的作品……不,天降少女存在,
所以想把她埋回去当成没发生过这回事。
仔细想想是不是跟各位做的事很像?
主角没有救猫咪,所以《有机娘》不是遵循自己的一套“优秀作品逻辑”的作品,
所以就是烂,快像是垃圾一样埋回土里去吧。
作者已死,作者不应该跳出来为自己的作品解释,否则就是烂,
那我想既然《有机娘》的烂已经是各位盖棺论定的事实,我应该可以跳出来说几句吧?
真相就是,我一开始便很清楚自己在写什么。
我很清楚这样的设定、这样的内容,会给这些人或那些人什么样的观感。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因为,我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摆脱过去的自己。
我一开始就做好上十字架的觉悟。
而第二集的内容,便是回应这些人与那些人的观感。
我是个很不喜欢长篇大论的人,主因一是我很懒,
而主因二是我不会做事倍功半的事。
若是有非说不可的话,我会用作品来说。
我给他们的回应早早便像遗书一样拟好,放在第二集里了。
当然,我也知道他们不可能会买第二集,
所以我讲的这些应该都算是废话。
有一个很好玩的现象,真正不懂动漫的一般人看这个作品,
根本不觉得动漫哏有什么。
应该说他们完全没注意到。
真正骂得凶的,嗯……反而是那些很懂动漫的人。
正因他们都看懂了,才会感觉受不了。
第二集有一点我可以提。
在后记中我明确地说了,我也很讨厌硬塞动漫哏的轻小说。
所以我不但不反对你们的意见,甚至还透过第二集的内容赞同你们。
那为什么我还要这么写?
因为我想要打破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对轻小说的刻板印象。
从结果来看,很明显我基本是大失败。
有人看完思考了很久,用一杯饮料的代价脱手,除了这作品就是烂外基本没有感觉。
有人给予极低分,并成为其他网友关于这个作品有多烂的佐证。
但我想说的是,有人看不懂,然而有人竟然看得懂,这让我感到很欣慰。
这证明了并非完全没有人能够理解我。
如《什么?有机娘!?》这个书名其隐藏意含之一,
本身就是在试探读者是否能理解作品的本质。
有人看得出第一层已经很了不起,有人却能看出第二层,连我都惊愕得难以置信。
得知对方也是创作者后去阅览的对方的作品,
心里不由得产生了“难怪看得出来啊……”这样的想法,
因为对方的作品我也看不懂。或许是我自己能力不足吧?
就如有网络评价强调要轻松看,我本身也强调要轻松看,
为的就是不想给读者太多压力。
然而另一方面,这个作品也不是套用既定的公式,就可以得出解答的。
看不懂和觉得烂,确实都是众多解答的其中之一。
但绝非正确解答。
我格了许多年的轻小说,才悟出这个道理。
最后,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卖了多少本,
但没有再刷再版的情况下,基本就是销量不好,这是事实。
所以我很惊讶一群网友轻易便相信“销量一千本”这类毫无根据的谣言。
不过再想网络就是这样的性质,我便释怀了。
台轻多一个我并不会变得更糟,而少一个我也不会变得更好。
但是我还是不知耻地自认为,我可以让它变得更好。
至于那个安全爱,我实在懒得再多说了。
我想聪明的人自会有判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