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可以和鸟说话的男主角的冒险故事。
※末尾接续上回。
尹长青的嗓音像微风一样轻柔,仿佛在人的耳边打个转,就能钻进心里似的,颜值这么高,嗓音又好听,我猜很多人对他都很有好感。
但知道他超研负责人身份的我,只觉得寒毛直竖。
“我们能成为更加优越的人类。”尹长青仿佛叙述真理一般,理所当然地宣告。
尹长青演讲的内容十分新颖,又超乎现实,连原本偷偷拿手机出来滑的同学都关掉游戏,饶有兴致地听尹长青还有什么话要说。
接下来他以投影片跟大家说明了几个基因改造应用的实际例子。
美国利用基因技术改造蚊虫,成功使蚊子带有抗疟疾基因,让它们的后代不能传播疟疾,这项研究成果,对卫生条件不足地区,在抵抗疟疾在方面,有长足的帮助。除此之外,他还提到在英国的一岁女婴使用基因工程的疗法,植入经过改造的免疫细胞,因此提高了体内免疫力,由此克服‘骨髓性白血病’这种原本只能等待骨髓移植的不治之症。
没想到现在基因技术已经这么发达了,虽然搞不懂这样的科技如何实行,但莫名的让人觉得厉害。难道超人类研究所已经能够从言语者的基因分解出特异的基因片段?
真的假的。如果是这样,超研所不就只差把协会里的言语者抓起来解剖?
“大多数人止步于真理的大门之前,他们提出伦理和道德的讨论,不愿意承担风险。
没错,介入演化确实会有不可预知的风险,然而科技的发展不就是为了改变吗?
传说中的天使很可能是外星人利用人类制造的改造人种,我们应该有掌握知识,选择是否要筛选自身基因的自由。
让人类扮演上帝,将人类的命运掌握于手中。”
即使是我,以十二年义务教育的基本知识来判断,尹长青的演讲内容与我们所学相悖。
他在宣扬超人类研究所所邪恶的理念。
我相信有许多人都有基本的判断能力,能发现尹长青的演讲已经变成疯狂科学家的呓语。
我注意到坐在礼堂墙边的生物老师皱眉,公民老师微微摇头,他们都不赞同尹长青的演讲内容。但我不知道有多少同学注意到老师们的表情,但我听到有人小声的说尹长青这种疯狂发言太酷了。
他们的判断力已经被狗吃了,智商也泡沫化了。
为什么学校没有考虑到这些拥有草履虫智商的同学呢。明明这家伙的演讲跟升学或职涯规划没有太大关系,学校为什么会同意让他来演讲……
沈渺渺直接站起来跟她的班导说了什么,就离开礼堂。我猜她借口去上厕所了,这让我有点心动,我也想学她离开,这场演讲实在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站起来想去找班导跟他说我要暂时离开去厕所一下,却发现尹长青紧盯着我不放,盯得我全身发毛。
是错觉吗?是错觉吧,因为我突然站起来,他才会注意我吧。
“那边那位同学,请你和我分享你的意见。”尹长青直接指着我点名说。
呃。我只是想去上厕所而已。
然而负责演讲的老师很好心,马上递了第二支麦克风到我手上,连让我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
糟糕,被赶鸭子上架,现在不说点什么都不行的样子。
“那个……我觉得现在开始改造人类还太早了。”
尹长青立刻问:“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我盯着鞋面,结结巴巴地说话。“呃……有很多电影和文学作品讨论过,那个……改造人类会出现很多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也有很多文学和影视创作告诉我们英雄的存在,他们生而优越,难道我们不应该让全人类都一起进化吗?”
“可是我觉得超级英雄和平常人也没什么差别,他们只是多了超能力而已……”
“有其他同学赞同他的意见吗?赞同的人请举手。”尹长青问。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举手。
“那么不赞同他的意见的同学呢?”尹长青再问。
这次有零星草履虫举起他们的手。
“看来大部分同学都觉得进化比较好。有能力的人应该贡献出自己,让全人类得到进化。”尹长青意有所指地说。
好像有一千双眼睛盯着我看。
要被大家的眼神吃掉了。
好可怕。
尹长青根本过度衍伸他的问题,明明大家顶多同意“人类有权利让自己进化”,又不是同意“有能力的人类应该奉献自己让大家进化”。
尹长青和同学的视线让我感到害怕,如果我身为言语者的秘密被发现,他们会对我做什么?一想像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赶紧将麦克风还给老师,和班导说一声要去上厕所就冲出礼堂。
第五章
礼堂外空荡荡的,我继续奔跑着,直到将自己关进男厕的隔间,我才稍微安心。
“你还好吧?”赵以隽突然出声问。
“不要吓我!”
突然出声很可怕好吗?
从阿嬷警告过我不能泄漏自身秘密之后,从小到大我做过无数次噩梦。
若我秘密暴露,我会被怎么样对待的梦。
当带有威胁性的人具体的出现在面前,即使隔着一整个礼堂的同学和学弟妹,我还是会觉得很惊慌啊。
赵以隽站在隔壁厕所的马桶上,越过隔间墙对我平淡地说:“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如果我现在正在上厕所怎么办,不就被这家伙看光光了吗。
“我知道,有你们在他不会怎样。”
“白天人太多了,还是在学校里,他们也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所以晚上不在学校里我就有很高的机率被袭击。
赵以隽应该在安慰我。
虽然我没有感觉被他安慰到,但是我感觉到他的诚意了。
“我知道,沈渺渺都不怕了,我也不会怕他。”
“渺渺很害怕。”
回想中午吃饭沈渺渺听到尹长青要来,脸都吓白了。
她确实很害怕。
“但如果他没办法抓到我或渺渺,他来学校做什么?”
我不太懂他来这里的动机。
“在一所高中里同时有两名言语者,已经足够让尹长青亲自来试着和你们接触。”
“但我们都知道超研所很危险,怎么可能让他接近我们。”
赵以隽问:“你觉得尹长青的演讲成功吗?”
“他很会煽动大家的情绪。”尹长青很可怕。
“可惜他没有说服你。”
“我没被说服很正常啦。我阿嬷编了很多故事吓唬我,加上这些年我断断续续做的噩梦,我至少能想像到超研所对我的一百零八种处理方式。”我不太想被他看轻,所以我努力装出轻松自在的样子回答他。
赵以隽以深远的目光观察我。
“你自己清楚就好。”
我觉得赵以隽不是很喜欢我,这应该不是错觉。
“呃,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告诉我比较好。”
赵以隽深深地看我一眼,跳下马桶,我听见他的脚步声离开隔壁厕所。
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啊,为什么不回答我。这样让心情不上不下的实在很烦躁,如果真的被自己的守卫者讨厌,我会很担心自身的安全啊喂。
在厕所洗把脸,我决定去图书馆吹冷气冷静一下。
***
今天放学轮到克里斯开车来接——最近都是他和赵以隽轮流开车——一坐进车里,我就闻到满车的鸡排香味。
克里斯透过后照镜,看我期盼的眼神,莫名理解我的想法,怀着歉意说:“我刚才去开车等你们放学有点无聊,就跟街口的阿伯买了鸡排,已经吃完了,还是我们现在再买?渺渺要吃吗?”
赵以隽说:“直接回协会。”
这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人,接口又没有多远,停一下买鸡排又不会死。
克里斯不敢违反赵以隽的意见,所以他乖乖地开车带我们回协会。我一边为肚子里的馋虫哀悼,一边打开车窗,让风吹散鸡排的香味。不过渺渺一下子就靠过来关上车窗。
“不要一直开着窗户,冷气都跑掉了。”沈渺渺说。
我只好待在鸡排香味的汽车里,如坐针毡。
沈渺渺突然叫我说:“欸,李蔚。”
其实我一直很希望沈渺渺叫我学长,我还没被学妹叫过学长。
“怎么了?”
沈渺渺一边滑手机,一边将手机秀给我看。
“你看,你和隽哥今天有任务欸。”
赵以隽是隽哥,她也可以叫我蔚哥……还是算了,感觉有点雷。
不过任务是怎么一回事。
坐在副驾驶座的赵以隽回头说:“李蔚还不知道任务的事情。”
沈渺渺诧异地看着我。
“什么?你还不知道?那我解释给你听。”
“好。”
虽然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总之先听听看。
她双手交叉,昂起下巴问:“我问你,你付协会房租了吗?”
“需要付房租吗?”
“你都不觉得我们白吃白住很奇怪吗?我最开始进协会的时候,觉得协会给我白吃白住很怪,很像诈骗集团。”
“我没有想那么多。”
而且要觉得协会像诈骗集团,应该在更早遇到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人,说要保护你,就要觉得很怪很像遇到骗子了吧。
“为了回报协会,我们需要帮助协会完成任务。虽然可以拒绝接任务,但是你想在协会白吃白住吗?”沈渺渺问。
“在我回答我要不要白吃白住以前,你得先跟我解释任务是什么吧?”
“比方说,我平常会完成的日常任务,就是从猫咪口中打探一些消息。像昨天校门口的黑猫露西告诉我,校长养的波斯阿白最近天天吃新鲜的鲔鱼。”沈渺渺突然提起校门口的那只黑猫。
原来那只黑猫叫露西。
但知道校长养的猫吃新鲜鲔鱼有什么用处,我不懂。
沈渺渺继续说:“露西还告诉我,校长和身上有消毒水味的陌生女人约会,我再问了一些猫,校长找小三了,他和某间医院的女医生婚外情,那个女医生天天带新鲜鲔鱼给阿白吃。”
“……知道校长有婚外情有什么用处?”我忍不住问。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反正只要探听到消息,都写在报告里回报就对了。协会里有人负责挑选情报内容,再交易出去。”
所以生命语言协会还兼任情报组织,我懂了,对我和沈渺渺来说,猫或鸟这一类的动物,就等于情报员手下的线人的角色。
“还有另一种是协会指派的任务,你打开你的手机看。”
协会研发的秘密app隐藏在手机的记帐软件里,从记帐软件的性质和实用性来推测,协会也许赚很多钱。
情报组织应该很有钱吧。
总而言之,我点开app,点选固定的跳窗广告,再广告中选择购买客制化鸟饲料500公克包装,记帐app的画面就切换到真正的生命语言协会app内。
一登入,就有一则消息跳出。
我点开查看——
【解救绿心森林公园啄木鸟一家。】
我没看错吧,这任务是怎么一回事。
“要救啄木鸟不是应该找野鸟保护协会?”
“你觉得我们协会比不上野鸟保护协会吗?”沈渺渺凶巴巴地问。
“我没有这么想。”
我只是觉得我又不是兽医,解救啄木鸟这种任务找我不太对吧。
“这是嘉木哥发布的任务,待会回协会你问嘉木哥就是了。”
嘉木哥谁啊……
啊。想起来了,就是那个穿得活像一棵树,带黑框眼镜的青年。
我第一次知道协会里竟然有温室。
“到了嘎,波卡!”
放学后,我在波卡的带领下,和赵以隽一起到地下温室找梁嘉木。
青年穿着伸手说:“你好,这次任务要麻烦你了。”
“你好。”我手忙脚乱地和他握手。
波卡直接跳到梁嘉木的肩膀上,亲暱地和他蹭脸。“木木!你吃饱了吗?”
“早餐午餐都吃了,晚餐还没吃。”梁嘉木认真地回答。
“波卡!不要跳到别人身上!你太胖了!”我没想到波卡会这么字来熟,为了避免赶紧去捞波卡,
赵以隽提起装着三个便当的塑胶袋说:“先吃晚餐。”
梁嘉木带我们越过大半个温室,地下温室的人造灯光很温暖,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风。
我听见青年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认真地对一株铁线蕨说了什么。
他回头笑着说:“大家都对你很好奇呢,李蔚。我向他们介绍说你是我的新同伴。”
哇,植物语的振动频率难道是一般人类很难听到的部分?
树叶婆娑,伴随着沙沙的响声,我不由得分心,猜测这安静祥和的空间在梁嘉木这种能够听见植物絮语的人耳中,到底有多热闹。
说热闹,不如说吵闹。
就像我早晨听见麻雀和鸽子、斑鸠开早会一样,对我来说,有五百只鸭子那么吵绝对不是普通的俗谚或形容词,我能具体感受到五百只鸭子有多吵,毕竟鸭子也是鸟类的一种。
可能是因为在协会,梁嘉木很放松,一路和植物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只要他经过那些植物,植物的枝叶都碧绿了许多。
他带我们到有白色庭园铁艺桌椅的地方,让我们坐下用餐。
今天吃鸡腿便当。
“我们一边吃一边说。”梁嘉木拆开免洗筷,“今天在街上有榕树传话给我,绿心森林公园有一窝小啄木鸟需要帮助。本来一对啄木鸟在树上筑巢、孵蛋,孩子都孵出来了,绿心森林公园的大树们还蛮高兴鸟医生增加了,但这几天爱摄影游客离的太近,啄木鸟爸妈就弃巢了。”
那小啄木鸟不就要饿死了。
“我下午已经去看过了,他们看起来都还很有惊人,我想既然协会现在有鸟语者在,还是让你去一趟比较好,只要带回来养活了,温室以后就有树医生了。”
“为什么不找野鸟协会?”
“因为我们认为能和鸟类交谈的你,更适合安抚失去父母的小啄木鸟。将他们交给无法沟通的人类手上,他们会很害怕的。”
梁嘉木说得很有道理,我认同地点点头。
“交给我吧。”
“那就麻烦你们了,我不方面出门,我的守卫者今天得上夜班,我待在协会比较安全。”
我好像还没见过他的守卫者,协会很大,我在协会里糊里糊涂的住了一周,也不过见到了少少几个人。
好像有不少人正在出差中,我和沈渺渺算是协会中年纪比较小的。
吃完晚饭,把波卡托给梁嘉木,赵以隽骑车带我去绿心森林公园。
我们准备了一个塑胶培养箱,可以用来养鱼或者养昆虫的那种,温室里有好几个,梁嘉木会用这种箱子去外面抓甲虫和蚯蚓增加温室的生态圈。这个塑胶箱把整窝小啄木鸟放进去应该刚刚好,还能让他们保暖。
绿心森林公园晚上人也不少,在公园散步的情侣,在公园内跑圈运动的青年男女,跟着随身听打太极的老公公老婆婆,比白天还热闹多了。
突然发现我现在正和赵以隽独处,这是难得的机会,确定他到底讨不讨厌我的好机会。
我得和他聊天,不要浪费这个大好时机了。
不过我应该像沈渺渺一样,装熟叫他隽哥吗?
张嘴试着叫了一声,“隽……隽哥。”
他看了我一眼,冷漠地说:“好好说话,不要怪声怪气。”
我受到巨大的打击,差不多有一百万点伤害那么多。
“赵以隽,我直接叫你全名会不会很奇怪。”我沮丧地问。
“李蔚。”
“什么事?怎么了吗?”
“我叫你名字不会很奇怪。”
原来他只是想用我的全名示范一下。
但是用我的名字示范不太有用,因为叫我不叫全名会很奇怪。第一个理由,“蔚”跟“喂”听起来没两样,第二个理由,两个字比一个字叫起来顺。
“到了,就在那边树上。”赵以隽眼神很利。
“我看不到。”
以我的眼睛辨识,我只看见他指著一团枝叶茂密的树叶,不知道他具体指哪里。
“仔细看,在靠近树干的位置,搭了一个鸟巢。”
你说得再怎么仔细我都不可能看得出来,而且我不敢爬树,那个位置太高了。
“还是你负责上树去帮我把他们抓下来,箱子给你。”
“我去抓就没意义了。”赵以隽说。
对,让赵以隽一个普通的人类去挖那个小啄木鸟就窝就没有非让我来一趟的意义了。
“但是我不会爬树啊。”
“我托着你爬上去。”
话说的容易,托着我爬上去到底是什么概念。
赵以隽说到做到,他上我坐在他的肩膀上,握紧我的脚,扛着我站起来。
“小心一点!很晃啊!”
赵以隽身高一米八多,再加上我上半身的身高,我伸长了手勉勉强强可以碰到啄木鸟窝。
‘饿、饿、饿、饿、饿……’
“乖啦,回去就喂你们吃饭。”
赵以隽说:“你说人话。”
他说话听起来像骂人,我知道他没那个意思,我应该说鸟话,却说了人话,小啄木鸟会听不懂。
我深呼吸,再度开口说:‘小啄木鸟,你们乖,回去就喂你们吃饭。’
说完我也不管他们的回答——反正这些小屁孩鸟什么都不懂,我待会再安抚他们就是了——伸手去捧那个啄木鸟巢。
“快快!放我下来,我把鸟巢放进箱子里。”我催促说。
他蹲下让我从他肩上下来,然后打开塑胶培养箱的盖子,我小心翼翼地将鸟巢放进箱子里。
‘饿、饿、饿、饿、饿……’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窝一戳就倒的毛团团在鸟巢里,张大嘴巴等著啄木鸟爸妈投喂,他们还不知道啄木鸟爸妈不会回来了。
‘就说待会回去喂你们吃饭了,现在叫饿也没有用啦。乖。’
“他们还好吗?”
“还很有精神,一直叫肚子饿,回去把谷米磨碎,泡热水喂他们吃就可以了,等在大一点,可以喂一些面包虫。”
至于培养面包虫就交给梁嘉木了,相信擅长培养蚯蚓的人培养面包虫也不在话下。
***
在那天之后,新来的啄木鸟被母爱大发的波卡当作小弟,好好疼爱了一番。
这让我认真地考虑要不要带波卡去相亲,他这个年纪应该可以跟公鹦鹉一起生蛋了。
我陆陆续续完成了一些任务,像帮助小啄木鸟一类的任务反而很少见。
协会帮我建立了一个鸽舍,以后肯定能在全台湾完成飞鸽传书的梦想。
说实话我觉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飞鸽传书会不会太落伍,不过当沈渺渺告诉我英国的生命语言协会时常会用猫头鹰寄信,我想我不应该那么大惊小怪。
鸽子比猫头鹰常见多了,隐蔽又不引人注目。
赵以隽和我的关系还是不上不下,再过一段时间就满一个月,可以申请换人了,虽然我没有换人的想法,但我很苦恼该怎么和守卫者好好相处。
沈渺渺赖在我房间写作业,克里斯也在。
这家伙穿着安全裤,就完全不顾她制服裙都翻起来了,坐姿丑得毁坏她的美少女形象。
赵以隽去打工了,我忍不住抱着头大喊:“啊啊啊,苦恼啊。”
沈渺渺问:“你为什么会觉得隽哥讨厌你,他个性就这样啊,比较内敛。”
“但你跟克里斯就相处得很好。”
“所以你想跟我换吗?我没意见,克里斯太吵了,我嫌他烦。”
“喂,别当着我的面嫌我烦啊。”
克里斯抱着厚厚的原文书,额前的金发绑了一个小啾啾,他也在写作业。
“你为什么没去打工?”沈渺渺嫌弃地问。
克里斯和赵以隽不只同大学,连打工的地方都相同。
“因为我今天没班啊。”克里斯说。
但我不懂明明在协会很安全,你们两个为什么还要挤到我的房间写作业。还好波卡不在,不然波卡这时候一定会吵著说凑到一桌可以打麻将了。
我心情沉重地叹气。
“我觉得他嫌我笨,反应太慢。”
每次被赵以隽嫌弃的眼神打量,我肯定会有感觉好不好。
沈渺渺问:“在什么情况嫌你笨?”
比如说要说鸟语,却不小心说成人话的时候;还有学校体育课跳跳箱跳不过去,被他看到无数次摔到软垫上的时候;中午去福利社买便当忘记带钱包的时候。
想一想好像真的是我自己蠢。
我忍不住悲从中来,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在沈渺渺的面前哀嚎抱怨。
“……在我真的很蠢的时候。”
“比如你昨天没带钱包,还跑到一年级跟我借钱的时候吗?”
沈渺渺竟然能够举出具体实例,可恶,这家伙一定不把身为学长的我放在眼底。
我抗议说:“我只是记忆力比较差。”
“你已经不只一次忘记带钱包了,你需要多吃银杏。”
“银杏要去哪里买?”我想了想问。
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我都不会忘记带钱包或钥匙,不知道为什么住到协会里就常常忘东忘西。
也许和同类待在一起,心情真的会比较放松。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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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需要吃银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