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稀物商与秘葬(18)
隔离阶级里到处都是很难建造隧道的高山，可是萨兹一路走过去都可以看到山壁上的细致
雕花，当感到不对而回头时，高美已经不见了，而萨兹决定自己继续照着指引往前走，铃
铛清脆撞击所交织成的旋律越来越近，一道回旋梯往上而去。
步上阶梯的触觉并没有打扰到他，某种奇怪的兴奋感在每踏出一个步伐时逐渐炙热，非常
美好，让人不想停止。他从来没想过，行走会是一件上瘾的行为。
最后停下时，萨兹察觉自己站在隧道和房间的交界处，算是一个小包厢，入口很隐蔽，可
是只要一走出去就是拍卖会场，于是他推断这只是其中一个入口，然后在厚重帘幕拉开一
条窄缝，瞬间，浓烈的蜡烛馨香和刺鼻混合一起扑了上来，吊在纱帘之间紫红色灯笼让室
内有太多死角。
这些都是萨兹没有时间去在意的，因为最中央有旋转飘扬的绸缎，及在红光下反照出的金
黄光芒，跟着舞蹈肢体展现残酷的杀戮动作让他的视线紧系室内，甜腻薰香几乎让人融化
；心跳剧烈，口干舌燥，他差一点就要走出去，最后是谨慎的理智让他停下来，萨兹挥开
烟雾，麻痺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在寡里体验过这种舞蹈，但是很显然，他还没有完全抵抗这
种催眠。不过在每个人陷入这种情境时，要混进房间里，已经是绰绰有余。
他环视周遭，群众的脸被弥漫的烟雾遮住变得模糊，当然没有人注意到会场多出一个人。
萨兹于是挺直背，这就是地下拍卖会场，祕葬就在这里，但他并没有看到。
舞者们结束表演往角落退去，接下来转变的铃声让他全身僵硬，并且皱起眉。
像是把瓷器一个个扔到地板上碎开，铃声还在继续，引发群众一种狂乱、愤怒的情绪，让
焦虑不断啃蚀理智。
祕葬，萨兹眨动眼睛看向前方，现在走进来的就是祕葬了。
红色眼瞳和染了绿墨膏的睫毛第一个进入视线，接着是覆蓋住下半张脸的丝巾，秘葬用女
性姿态出现。遗憾的是，萨兹并不真的认为，那会是祕藏真正的性别。
仿佛毒雾迷濛却优雅，阴森气息令人窒息，但这样高贵却恶毒的蛇蝎样貌存在，在萨兹的
认知里，真的不算少，且不得不说，他对这样名符其实的形象是很满意的──能站到走私
商人顶点的人，的确是该这样。
萨兹的视线往她身后移。
稀物商跟随其后前进，脸上表情平淡，眼神却像会把人穿透，拖在地上的墨色披巾两端缝
著金色缀饰，萨兹产生一种错觉，以为压迫感是稀物商造成。他松开紧抿的唇，想让自己
放松，他想这是被铃声影响了。
秘藏走过寂静无声的人群，视线朝着前方，草桂花的香气在经过萨兹面前时扬起，笔直垂
下的黑发绑着一层层厚重银坠，每个步伐都像波浪翻滚。
(20150507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