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报章杂志上留下的妳的那些倩影,都有一种不知该设定情绪的困扰,
在感叹你的英年早逝与选择自己去路的幸福中间。
对于隐姓埋名,我们这些藏在笔名底下的人们,再熟悉不过;各有辛酸、历史
,有想保护的人,没有种让各大报章媒体没来由地翻出祖宗十八代,害怕某某
前男女友被挖出来鞭笞,更怕社会的眼光因为各种表面的事件刻意定位了一个
我们不想成为的自己。
谁不是在靠书写稀释自己的忧郁?
年年月月、时时刻刻,有多少真的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创意,或者多半是转了一
圈迂回地说出了自己的一段经验?
忧郁并不会因为书写本身而加剧,加剧忧郁的是妳自己的选择,将自己框入文
字里坦承,忽略了这是一个嗜血的世界;就像现在,连妳杀了自己,我还在这
冷言冷语地分析妳。
我实在没看到任何正面意义,除了确定了妳其实是很幸福的女孩,始终可以做
妳自己之外。想问妳坦承作品与自身的连结之后,那是什么感觉?得到释放了
吗?更被认同了吗?身上洗不掉的那些像斑块似的已经附着在生命里的脏污被
洗净了吗?终于有正义使者揪出邪恶之徒将之绳之以法,或让整格社会省思对
于性的看法与相关保护了?
妳,让整个社会以为,忧郁症患者可能是草莓。
原谅我如此直白,我随时可以道歉,愿意承担掌声里参杂着咒骂与咆啸,直到
我存在的意义被找到;一样仰赖书写拯救自己,妳炫耀般地告诉大家,妳还可
以选择死!
我没有名字,我不是我,因为人间仍有我在乎的人、事、物。想问问妳,坦承
自己却没有能力承担,没有活着的勇气,那是什么感觉?
这封信毫无唯美修辞,是我唯一能为妳做的,这就是我们存在的世界,人生。
谁不是痛苦地挣扎着一些什么?谁又不是用文字缝线伤疤,甚至拨开血肉埋下
种子,盼著开出一朵美丽的花?
妳只是不知道自已需要被忌妒,妳做了妳想要做的一切,毫无顾忌地!
同时,
我想,妳也不知道,爱比死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