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剧的多数时候被南柱赫电的乱七八糟,但我在最后两集播出之前一直在想,编剧应
该要给白易辰一些篇幅讲他的成长吧!如果这是一个在讲青春和成长的故事的话。
除了希度之外,升婉和宥琳也花了不少时间讲她们的成长,一个自动退学,一个为了还债
归化俄国,这一两集也是看得我心情如云霄飞车。
(看完整部下来觉得除了小可爱之外,五人帮里面有四个都遭遇重大事件,既写实又不真
实。相较之下,观众的青春怎么如此平凡无波澜,咦?)
于是,既真实又不真实的911事件就成为白易辰人生重要的转捩点了,编剧真的好狠心~
从小就开始练习击剑,甚至对于把击剑当成人生目标毫无悬念的希度和宥琳,在生涯方面
可说是一路直线发展的类型。
白易辰从本来好端端的念延世大工科的学生,梦想着有朝一日可以去NASA工作,在家道中
落后必须先求谋生,在不断的面试落空下,终于考上记者,他的人生有一部分并非当下的
他能自由选择,而面对这份工作,他也很难说得上来,这份工作除了谋生之外,之于自己
的意义是什么。
易辰对记者这个职业的认知,是缓慢的在成长,可能更多是从做中学,不像其他角色的成
长那般明显,但也相对是比较接近一般人的成长状态。像是菜鸟时期,观众看到会大笑的
机智记者生活:抢公共电话、在宠物店试图安抚小狗安静让他报导、笔记不要用水性笔等
等。
第九集在桥上“是爱情阿,我不需要彩虹”那段告白,可能很多人觉得很浪漫,但前面的
那段话让我胆颤心惊。
“不是,我是说亚运时
我为了采访裁判赶去机场
我仔细想过
要不是因为妳,我应该不会去
但就算不是妳,我也应该去的
因为我是记者
妳最终 让身为记者的我做了正确的事
妳总是把我带往正确的方向 和美好的地方”
做事情有时结果看似相同,但差在起心动念。
不管认不认识当事人罗希度(因),都应该要赶去机场做采访(果)。这是正确的方式。
其他人在意的是,是不是因为白易辰认识当事人(因),才采取了行动(果)。在这个逻
辑下,这个动心起念是不正确的。
可是白易辰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认识当事人(因),他是不会采取行动的(果)。
因为人终究要以自己出发做决定,才能算是真正的独立。
到了第十一集,他和希度妈妈的对话,前辈问他的梦想是什么?
“没过著梦想中的生活 不代表人生是失败的
即便过著梦想中的生活 也不表示人生就是成功的
我只想做好现在手中的工作 那就是我目前的梦想”
而那个对他深具启发意义的那晚,也是希度一个人在家等不到和妈妈一起去修椅子而崩溃
的一夜,编剧透过易辰的口中说出
“新闻快报说申昌源被逮捕那天 在京前辈真的很帅气
这是我进电视台以来第一次感受到 我想要成为某个人的念头
但现在知道那种情况
会给妳带来伤害 让我心情很复杂
因为前辈的敬业总是伴随着妳的心碎”
这出剧里好多一体两面,不同角度会有不同解读的情形。
而这里展现了易辰个性里的柔软和细腻,他是会去站在别人的角度看事情的人。
编剧从很早就带出“不可近、不可远”的关系名言,但没有让事情发展成易辰和希度两人
关系的破裂,而是让宥琳的归化成为易辰记者生涯里拿到的第一个独家,但他在这里,因
为宥琳的要求,做出了和希度妈妈不一样的处理。他也有不同的反应,尽管他努力在报导
里避而不谈归化的真正原因,但他还是自责,觉得伤害了身边的人,这是他在记者这份职
业里,正在学习要如何取得平衡的过程。
这是易辰可能因为家道中落,可能天生敏感细腻的地方。他不像记者前辈们一样,社会线
跑久了,就能够开始对社会上的不公不义麻木,或让这些事情悬置不论,他没有办法不去
看,在每一条新闻,短短的一两分钟后面,被报导者经历的痛苦。
当他试着在和前辈喝酒的时候讲出自己的质疑,却换来前辈说“你要学会麻木”,他并不
想接受这样的建议,只是他也还没有该怎么处理会比较好的答案。
而当他被派到纽约面对惨绝人寰的911事件,就是更残酷的考验了。
那种冲击真的不是电话里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甚至是要怎么样厘清自己的思绪,都
会感受到不知从何梳理起的茫然、不知所措。
和他在同在纽约办公室的前辈,对事件的悲观看法,想要离开、想回到韩国和家人团聚,
但这样的选择,并不是他在问自己“我现在为什么在纽约”“做记者要干嘛”“记者能做
什么”这些问题的答案。
他其实也试图和希度分享自己当下感受到的绝望与无力,但希度在电话另一端说出“现在
你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你成长的过程,加油”,就像是把滚烫的铅块丢进冰冷的哈德逊
河。
就好像对忧郁的人说“加油”一样。
“成长吗?
我不想把这种感情称之为成长”
易辰很明确的拒绝了这样的诠释,不再像以前希度说“人生近看是悲剧,远看是喜剧”的
时候,能觉得被这样的自嘲给安慰。
真正把他从混沌里拉出来的是和消防员的对话,
“这是我选择的工作,而那里是我的工作岗位
我只是在做我的工作
而你做你的工作
大家就这样过日子”
只有去做,才能从过程中建立属于自己的意义。
所以他终于为自己选择,申请特派员的职位。
(后来他也和前辈说了“我觉得去了那里,我会成为真正的记者”)
分隔两地期间,两人如何沟通,演出来的篇幅有限,但从短短的篇幅里不难看的出来,
就算两个人都很努力找出时间通话,安慰或关心彼此,但可能已经言不及义,因为两个人
的确是处在不同的世界里,他们的时间感已经不同调。
也可以理解他不想再把自己的迷惘和痛苦倾倒给希度。
因为真要分享的话,就会像是每天都在说著一样的话。
想像一下,白易辰写日记的内容,大概就是每天都在写有谁的家人失踪了、死掉了、人没
救活、我很痛苦、我该不该当记者……的这种loop。
这种话讲到后来,可能连自己都会讨厌自己,干嘛说这些话呢,说了到底能改变什么。
六个月可能很长(像是对希度来说),但也可能很短,对于面对这种人生价值观彻底被颠
覆掉的事件,要能振作并不容易。
想说的是,其实易辰很勇敢了,能在吵架的时候直接和希度说“你的鼓励其实让我吃不消
”“我的内心已经崩溃了”,那表示他已经从深渊里走出来一些。
但两个人都在各自的深渊里面,已经无法接住对方的话,关系于是在这里嘎然而止。
关于理解和接受,常常是越靠近才越发现无法理解,
在关系里越是靠近,才越发现,每个人终归有自己的路要走。
编剧企图把白易辰的个人际遇和时代做非常紧密的结合,真的好狠,好想给这个角色
一点拍拍。
一边像在写个案概念化的作业打这篇文章,一边想着为什么要选择这个角度,感觉有点奇
怪的过度同理白易辰这个角色。
写到后来发现我其实是在纪念自己,曾经在纽约遇到一些事情,经历的当下连我自己都不
明白了,到底要怎么跟别人说呢。
而之后再回想那段经验,譬如两年后、五年后、十年后……都会有不同的诠释,所谓成长
就是这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