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我拿B的时候,你的声音马上就变了,
是你让我觉得,成绩好的孩子才是你的孩子啊!
我不想再按照爸爸的计画去活了,
金字塔的顶端吗?
爸爸都没能上去,
你有什么资格要我们上去?
给钱花就是父母吗?
养孩子就是为了炫耀的父母还算是什么父母啊?”
《Sky Castle》俨然已经成为每周我最期待的一部戏,
在这座课业至上的城堡里,
不管成绩优劣,每个小孩都有各自的痛苦与哀愁,
而那深藏在心中最深的忧虑,
或许就是害怕自己一旦没有了学业光环,
会就此失去父母亲的爱,
失去在家里的一席之地。
在上一周秀韩的出走虽然最后是温馨收场,
但那句“生而为这样的儿子我很抱歉”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而这周希瑞对父亲声泪俱下的控诉,
更是将父母这种有条件的爱(无论是有心或无心之过)对孩子所造成的伤害,
表达的铿锵有力。
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孩子好,
听多了那些不能输在起跑点的话,
毕竟这个社会有多势利现实自己是吃过苦头(或是尝过甜头)的,
读书是通往成功道路最轻松的一个方法,
在这座城堡里的父母就像大部分亚洲人一样,
对这种想法深信不疑。
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样的“我为你好”扭曲成了希望孩子能“青出于蓝”的沈重期待呢?
正如希瑞所言,
大人们的野心没有尽头,
自己没能看见的顶端风光,
却希望孩子们能克服所有艰辛一路登顶,
顺便也带着自己上去瞧一瞧那里的景色是否真如想像中光鲜亮丽。
尤其当父母行至中年,
事业上的成就大多已走到了停滞期,
真正能不渐渐步入下坡的只有极少数人,
这时孩子们的学业成绩就成了大人们后半生的生存价值,
对放弃事业、全心投入家庭的主妇如此,
对在职场上受挫的父亲更是如此。
若是孩子本身即志在读书,
那么这点炫耀之心或许无伤大雅,
然而当拥有不同资质与天份的孩子被放上标准单一的天秤上时,
这样的比较只会不断打击他们本就脆弱不堪的自信心,
同时也是在消磨亲子间的情谊。
考不到100分的我就不值得被爱吗?
拿不到第一名的我就一无是处吗?
无法进入医科的我就没有生存价值吗?
一旦进入了这样自我怀疑的循环里,
学校乃至家庭都会变成地狱一般难以忍受,
而对未成年的孩子来说,
这两个地方往往就是他的全世界。
李秀林以为金珠英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然而金珠英只是看穿了这些父母的贪婪,
即使没有她的出现,
这些家庭会走向分崩离析的结局,
或许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因为只要父母一天不放弃心中望子成龙的愿望,
那么孩子就一天无法从这样的压力中解脱,
到最后不是伤害自己,
就是将这份痛苦转嫁到他人身上。
记得是在作家吴明益的演讲里听到这个说法,
台湾的教育里没有告诉孩子,
该如何面对失败,
或者接受自己是一个平庸之人,
明明能成为人生胜利组的仅是凤毛麟角。
这点在韩国社会或许更是如此,
他们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赢,
仿佛作弊或犯罪的后果都没有比“输”这件事更可怕。
而唯有当父母亲放下心中的执念,
并且愿意接纳并拥抱不完美的子女之时,
才能终结这样的悲剧轮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