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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看副社长努力忍耐的样子,第一次看到副社长生气的样子。
11年来第一个帮副社长解除伪装的人,不要错过了。”
因为痛,所以变得烦躁;被误认是世奇,忍不住提高音量否认
因为猫著腰准备落跑的俐珍,让他露出笑容,调皮的抓住她背包,把她拎回屋子里
在俐珍面前,车度贤不自觉变得很放松
只是他还不确定,是否应该对她有所保留,一如过往习惯对人设下底线
不要投入感情、不要变得亲近,以免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
但因为需要她,他也不得不让步
做朋友? 好。
每天谈心1小时?好。
有些规矩慢慢被打破,紧闭的门也慢慢被打开。
直到安耀娜出场,这个痛苦的管理者,车度贤最感棘手、难以应付的17岁追星少女
俐珍应付过来,虽然看起来狼狈,但确实保护了他的秘密
从人格转变的状态恢复回神之后,度贤如同以往习惯性的弹跳起来,
失去记忆和时间,让他对自己置身于陌生的空间感到不安和恐惧,
不晓得自己又做了什么,像被空投到某个地点一般,
而这次有俐珍在,所有的陌生景物里,她是唯一熟悉的;
无论自己成为了谁,她都还在身边。
“别担心,有我在”
“至少身边还有24小时护理的医生。”
听了俐温关于地下室的故事,他想起自己深藏的回忆,
痛症发作时,有个人陪在身边,握着他的手,而不是只有自己独自挣扎着
俐珍的陪伴,让他安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军奋战
陪伴,不是一种“给”,而是一种“接”;
陪伴的目的是为了让人在安心的关系中被接住了,
而可以慢慢的接触自己、理解自己、辨识自己。
-苏绚慧《当伤痛来临──陪伴的修练》
于是他在俐珍的陪伴下,主动提及他的初恋
“当我知道自己是DID,就再也没有喜欢谁或把谁放在心上,因为她们会变得危险。
但是看到彩妍就会想起还能尽情爱着人的自己。”
彩妍是在他目前拥有的记忆里,第一个对其产生恋慕的女孩
但也许正如度贤自己理解的,他并不是爱上彩妍这个人
所以他明知彩妍心里的想法却不戳破,只是不求回报的对她好
然而发现世奇能力变强,以不伤害她为由,干净俐落的划清楚河汉界
相较于对“我的订婚日期由我来订”表现强势的彩妍,度贤不留迷恋
却不由自主被“帮助人的时间点,不是由帮助的人而是由接受帮助的人订的”
说出这样温暖的话的俐珍吸引
吴俐珍,对车度贤来说早就是一个特别的人
她比度贤的家人更关心他当时因为爆炸所受的伤
(奶奶只知责怪他迟到,没有问过他是否受伤)
从他说“已经处理伤口”这样敷衍的回答,她了解他总是一个人受伤就一个人躲起来疗伤
伤口究竟溃烂到什么程度不清楚,因为不清楚所以更加担心,
担心他离开前那不寻常的痛征,担心得打了35通电话给他
“你总是这样让别人离开吗?”
她主动想要帮助他,却被他拒绝,明白在他温和的外表下,心门一直是紧闭状态
即便如此,她没有真的放弃过他
阻止他的绝望毁了自己,帮忙守着他的秘密不让世人知道
不畏惧他的多重人格,还想要和他的人格当朋友
“想和他们交个朋友,想安慰他们,想告诉他们:
‘以后别再说KILL ME,讲HEAL ME吧。
即使如此你们也不会死,依然会活在这里,
但不再是碎片,而像是拼凑在自己位置上的拼图,变成更美丽的一幅画,
以车度贤之名,做为更优秀的人。’”
这番话震撼了车度贤,因为他认为这些人格是住在他身体里的怪物
要不融合,要不消灭,要不你死要不我亡,一直处于和人格争斗的状态中
不想让自己的身体和时间被抢走,又害怕多重人格的存在曝光
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这些人格存在
但是俐珍却把这些人格形容成拼图,当成他的一部分
对于那些不想被消灭的人格抱持同理心,也给了他一个出口-共存
不是谁消灭谁那种血淋淋的方式,而是友好的相处、友好的共存共生
让车度贤成为一个更好的人
当有人接纳自己时,我觉得自己也就能开始原谅及喜欢自己了。
-《魔法水果篮》高屋奈月
俐珍是第一个接纳他全部的人,她充满笑意的眼神和温暖的话语
让他产生想要认识自己、理解自己的勇气
让他承认不敢再爱人的自己,其实一直都把她放在心上
当时在地下室以试探为名,想要吻她的冲动,更不是和多重人格共用心脏的错觉
也许在她殷殷询问他的名字时,就对她产生了情意
长久以来想要爱人的渴望,让他难得越过了自己设的防线,冲动的吻了她
“申世奇,我和你约定,
只要第一次鼓起勇气想得到的这份幸福不会停止,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不被抢走
十遍、一百遍、一千遍我都和你约定,
若有来生,我的身体、时间、记忆都给你,来生让我做你的虚像也愿意
所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千万不要抢走这个人。”
俐珍的陪伴,让度贤很容易就露出笑容、很容易感到喜悦或幸福
看她苦着一张脸,故意像个调皮小男孩抓她衣领,和她玩起妳跑我追的游戏
像只渴求疼爱的小狗总是黏在她身后,对她讨好的笑着
和她一起吃饭听见她的打嗝声也幸福,和她一起散步买甜点,无所事事消磨时间也快乐
向来无欲无求的他,产生了愿望,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不想被抢走时间
一如当初要求俐珍让度贤沉睡的世奇一般,想要独享和俐珍在一起的时间和幸福
即便想起世奇曾说“你要是敢动我的女人,你的女人就有危险”这样的威胁
度贤全然不同于之前惊慌失措的模样,看着俐珍懵懂的神情
他反而很选手的笑了笑,更加表现出独占欲的搂住她的腰,再度把人带进怀里亲吻
是宣战吧?
不是只有俐珍脑袋当机,我也被度贤当下腹黑的笑容弄得当机
只差没坐倒在地,大喊“这不是车度贤!这不是车度贤!”
(就算喊到烧声,我眼前那个找回腹黑本色的车度贤也不会变成白胡子肯德基爷爷)
我一直在想,车度贤怎么了?他为什么会这样?
得到答案只有两个:
一、打从俐珍出现后,他就太过容易的整理掉对彩妍的感情,没有丝毫痛苦的断了留恋
比起那个一直接受他付出却一直装傻,并为此感到虚荣的彩妍
总是愿意付出关怀,轻易感动他、轻易让他微笑的俐珍更迅速的让他怦然心动
二、大概是与申世奇的竞争心理吧
每当俐珍问“申世奇?”,他就会马上正色回答“我是车度贤。”
耀娜退场后,俐珍想问他为何痛苦得不到回答,转而想问世奇,他就软化了态度
甚至有点吃醋的问:
“妳不是暗暗希望世奇出来吧?”
“妳为什么决定留在我身边?是怜悯吗?还是为了透过我见到世奇呢?”
不希望她再有机会见到世奇,不希望世奇有机会得到她的心
吴俐珍,究竟会是谁的女人,不是还很难说吗?
面对彩妍,他一次都不曾逾越自己的底线去追求
但是对俐珍,他真的很想要拥有她,即使代价是来生成为申世奇的虚像
也许这是他作为车度贤的28年生命中,第一次拼了命也想要拥有
“要不要我教妳如何才不会混淆我和世奇?”
他希望在她眼里、心里,车度贤是最重要的、也是唯一能独占她所有喜怒哀乐的人
俐珍在度贤心里的地位和意义早就产生质变
没有人想和他做朋友,只想保持距离,以他的祕密换取财富
她却不曾畏惧,反而舍弃逃离他的机会,一再靠近,甚至主动走进他封闭的城堡
主动握起他的手,给予陪伴和温暖,以及面对分裂人格另一种新的态度
于是,他也开始想鼓起勇气去探索自己为何会分裂人格的原因,
那段被封印的记忆里究竟藏着什么无法承受的秘密
然而,那段记忆如同一则难解的谜语,
而申世奇如同希腊神话中的人面狮身兽,张牙舞爪的守着那个谜底
有些痛苦可以逢人就诉说,但是有一种痛苦只能独自面对,
把它藏在最深暗的地方,绝对不准任何人闯入。
-席慕蓉《金色的马鞍》
“Mors Sola”这个刺在度贤臂膀上的刺青,
是为了让申世奇时刻提醒着他“至死为止,都是一体”
相比其他人格,世奇对自己的存在生灭更有危机感
也许他是因为度贤无法承受痛苦,第一个被创造出的人格,
相当清楚自己的存在扮演什么角色与作用
所有度贤无法承受的记忆和秘密,都藏在世奇的心里,世奇是第一道锁
然而拥有回忆的世奇,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因为痛苦的回忆而生,现在也是为了守护那个回忆不被想起而存在着
“记住,2015年1月7日晚上10点整,我被妳迷住的时间。”
直到遇见吴俐珍,世奇的时间开始转动,
不再只是守着过去的幽灵,他也有想拥有的未来,因此产生了和度贤拚搏的欲望
“让车度贤沉睡吧,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我不想和他共享时间,和妳在一起,不想再担心什么时候我又会消失。”
世奇比起其他人格更强烈的认为自己应该是“唯一的”,
他比车度贤强大,他甚至能控制其他人格,
当车度贤每次遇到无法承受的痛苦就窝囊的想逃跑,总是由他来收拾残局
这样懦弱的车度贤不如别再醒来,这个软弱的小子怎么能在他终于找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想利用他的时候就利用,不需要他的时候,就用车度贤的名字生活、谈恋爱,
甚至坐享其成他原本渴望和心爱的女人共度的时间
难怪当世奇发现度贤在吴家地下室试图亲吻俐珍,他会勃然大怒
而俐珍此刻躺在车度贤的床上,成为度贤的主治医生,对车度贤嘘寒问暖
世奇立刻解读为车度贤将俐珍当成挡箭牌,他敢掐博士的脖子,却不能也不敢伤害俐珍
但是发现俐珍站在车度贤那边,为车度贤说尽好话,他再度感到绝望
“看来妳完全被车度贤迷倒了。”
质问俐珍是不是想要他消失,想为了车度贤杀死他,那么强势的世奇第二次在她面前流泪
(第一次就是要求她让度贤沉睡,南瓜马车之吻)
“真是孤独,四面八方都是车度贤的友军,像被拖入了敌营”
他因为俐珍更想成为完全体,但是俐珍却总是帮着车度贤说话,
即使是他那么珍惜的俐珍,也不袒护他
所以无怪乎他完全听不进俐珍的话,因为那都不是他想听的话,
即便申世奇再强大,也不想永远只是个承受车度贤痛苦的沙包,
他也想像个人,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爱人、自己的人生,
但是举目所见都是车度贤的友军,所有人都想让车度贤活下来,包括俐珍,
因此他该有多么绝望愤怒,不言而喻
“他让我的世界崩塌,车度贤的世界也得崩塌。
让他无法收拾的程度、让他想要躲起来再也不回来,完全毁灭他。”
和堂哥准备订婚的女人,在订婚前玩暧昧,申世奇开了作弄胜进的第一枪,
以前车度贤想要回避的、躲藏的,他通通都会把它撒出来,撒得满地都是,
让车度贤就算回来也无法收拾,彻底的破坏眼前一切假平和
“狗熊翻跟斗,王相公收赏钱。”
第二枪就是讽刺车奇俊(王相公)尽使唤车度贤(狗熊)做不可能任务,等著收赏钱
也毫不避讳的一句戳破:
你几岁了你?在职员面前孤立别人,怕人不知道你真是鸡肚鸟肠吗?
车奇俊本来就没期待过车度贤能说服俄梅嘎作家签约,
他本意就是想让车度贤揹个办事不力、无能财阀三世的形象,彻底丢了车家直系的脸
到时继承权之争才不会有车度贤的位子
他就吃定了车度贤的软性子,不会给别人难看,只会自己吞下难堪,
不管是什么事情,车度贤永远只会先承认自己犯了错、自己不够好
偏偏现在是申世奇,世奇从来不是让人欺负的主,
也完全没兴趣学车度贤那套“我爱人人,人人恨我也无所谓”的死样子,
你看我不顺眼,我也多的是法子恶心恶心你
“使唤人的手段真是多样化,折磨人的办法还真是高品质。
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活下去,所以你该庆幸你的脖子还挂在你身上。”
车奇俊曾经压得车度贤喘不过气,如今申世奇不但打蛇打七寸,还相当用力的打
然而,让世奇决定对胜进开最关键的第三枪,依旧还是因为俐珍
“一个人的灵魂被破坏的虐待现场中有三种人:加害者、被害者和旁观者。
如果其中一个不在,也不会发生不幸。
那个女人旁观了,以此做为武器继续留在胜进集团,
现在更以此做为要胁而活命,妳说我能关爱那种女人吗?”
“车君没有但是你知道的那个记忆,有我吗?”
俐珍频频追问的那段记忆,显然存在足以让世奇憎恨自己母亲、最不堪回忆的场景
那段记忆是否有俐珍?而她会是哪一种角色?
世奇不愿回答,不愿让她知道,也不想让她记起
但是可以确知的是,胜进家的人就是加害者
“总用男人的眼神看着她讲什么资格,小心我挖出你的眼!”
“这么说来你更没有资格,因为你是胜进家的儿子。”
前一刻世奇还张狂的要挖下俐温像男人般看着俐珍的眼睛,
结果俐温抛出这句杀手锏,他却没有反击,动也不动的看俐珍被带走,
和往日他受气了也要用爪子抓得人面目全非的反应截然不同
让申世奇第一次像车度贤窝囊的只能忍,用力的紧握住拳头
如果因为胜进对俐珍造成了什么伤害,
身为胜进的儿子,对俐珍来说就是加害者之子,不可能与之相爱
因为俐温的话,意识到自己是胜进家的儿子的难堪,让他彻底阴沉了脸、红了眼眶
“我帮妳把胜进抢来,如果妳想要,我把胜进抢来给妳。
不要?还是把胜进抢来毁掉?
所以说,不要杀掉我,我不想消失。”
这是我第一次为世奇感到心疼的场面
世奇的自我矛盾也许比度贤还来得深,
如果俊彪就是那个加害者,他就是度贤被父亲施虐后而生的人格,
所以他有俊彪习惯性的手势(这个手势或许是施暴前的习惯动作)
记得所有不堪的记忆,世奇可能更像典型的受虐儿,
小时候无能为力时遭受暴力,一边痛恨恐惧自己也流着和家暴者一样的血,
可能会变得像家暴者一样残暴,
却又像一种恶性循环,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痛恨的那个施暴者
没有当下让俊彪停止呼吸的世奇,来找俐珍,
比起当时看着俐温带俐珍走的愤恨,此刻他的表情是沉重的伤痛和落寞,
他终究没有(或是不忍)杀了那个造就自己的人,
于是他想要以抢到胜进或是毁了胜进做为对俐珍的补偿
(这里几乎可以确认俐珍就是另一个受虐的孩子)
以前觉得世奇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存在被抹灭,
现在看到他这样的哀求,更有一种深深的悲伤
世奇是目睹伤害、无法阻止伤害而生的人格,
度贤没有那段记忆,所以可以宽容对待胜进家的人;
但是世奇无法宽容、无法释怀,事实上他嫉恨著车度贤,
因为每当度贤产生恨的情绪可以躲在他背后,让他去复仇去沾血,
但是度贤依旧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干净得一如白纸
“把你弄成怪物的人不能坐视不管吧?
如果你想做那你就出来,想阻止我就出来,
否则你就永远待在那里颓废,反正眼前也是你不能承受的世界。”
没有人可以代世奇承受这个丑恶的世界,所以他比度贤更孤独;
他的自傲或许是掩饰他的自卑,因为他不是干净的存在,
他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不堪的秘密,伤害与被伤害的恶性循环
这丑恶的秘密、不能承受的世界,车度贤逃避了,只有申世奇独自承担
“申世奇,就算来生当你的虚像也好,所以请你别出现在这个人的面前,别抢走她。”
“就算是车度贤的虚像也好,只要让我在妳身边就好。”
这一刻,我第一次真心觉得申世奇就是车度贤,车度贤就是申世奇
度贤在心里说的告白,由世奇说出口;
度贤怕敞开心门而迟疑不敢伸出的手,
世奇则像为了活下去而伸出手想抓住俐珍这条救命绳索
他们都想活,都渴望一个温暖的人陪在自己身边,
如果俐珍留在身边,自己也可以像个平凡人一样去爱与被爱,
爱与被爱就是他们的心愿,而他们不管是几个人格,都是同一个人
我还记得世奇第一次见到俐珍的眼神,是直勾勾的望着她,
虽然眼妆让他看起来很邪魅,但是他的眼神,不像面对彩妍那样刻意诱惑,
就像是看着一个很久没见、想念了很久的人,
像要弥补之前没能相见的时光,一直望着她,思之如狂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冰天雪地望着别人窗内的温暖幸福,
只能倚赖火柴的短暂火光,为自己留下一点温暖和希望
和俐珍相遇,可能就是那抹火光、那丝希望
世奇鼓起勇气朝俐珍伸出手,像一种求救讯号
却再次被俐温从中拦截,看到俐温便想起那句“胜进的儿子”,
用力的逼自己挣脱俐珍的手,然后痛得眼泪一滴一滴的掉
那个了不起的申世奇,第三次在俐珍面前掉泪
身为胜进的儿子,这件事到底是让世奇多么愧疚和痛苦,
让他不像以前耍赖,反而静静的、退缩的放开了俐珍的手,
放开了他一直那么想要抓住的人,而那也是第一次他珍爱的人主动抓住了他的手
“世奇也许不只是车度贤身上掉下来的碎片,而是他最棘手、最需要安慰的伤痛”
愤怒、怨恨、伤痛常是人最想极力抹去的部分,
因为很不堪、很负面,以为不碰它就不会痛,以为忽略它就不会再被伤害
却没想到伤口只是表面结痂,里面还在溃烂
世奇,正守着度贤心里那个还在溃烂、还不能痊愈的伤口
囚禁在距离笑声最远的房间
单独隔离 寂寞地盘旋
全世界都停了电 全世界白雪满天
才发觉在我心间 有回忆碎片
一作梦翻身 就刺痛流血
我卷著身体缩成一个圈 像一个句点
-〈全世界都停电〉词:姚若龙
他像只弃犬坐在沙发边,把身体缩成一个圈,孤独的守着伤痛,等著天明
直到俐珍回到身边,笑着说要出借她的肩膀给他
俐珍已经对世奇有足够的了解,了解世奇对她的重视,
世奇可以毫不在意的把任何人打成肉饼,就是舍不得她跪、舍不得她受伤
就算要推要拉,都会在不伤害她的限度里
除去那层吓人的保护色,世奇不过就是个单纯需要爱、需要陪伴的孩子,
他甚至要得不多,只要温声软语的哄他、顺他的毛,
即便只是陪在身边什么都不做,都可以让他满足的偷笑
“你的伤痛,现在跟车君分享一些不行吗?如此一来两个人会不会更轻松一点?”
“分享记忆?跟那个软弱的小子?”
“车君并不软弱。
你和人格们需要负起责任的时候就消失,车君就在要负责的时候出现,
那就是他坚强的证明。所以车君会克服的。”
当世奇欣喜自己终于能与她一起迎接一日之晨
她却担忧著车度贤是不是不再回来,屡次在世奇面前提及对车君的担忧
在旧地重游时,想起车度贤,再次为了车度贤尝试说服世奇
明知这会让世奇生气,她还是说了,为了车度贤
“两个人在一起也像三个人谈恋爱。”
“对不起,是我多事了,也弄不清状况就想给你忠告。”
俐珍总是会不自觉提到度贤、为度贤着想,为此再三向世奇道歉,
世奇从一开始的愤怒、刺痛不堪到变得僵硬,
逐渐明白俐珍心里的天秤早就向度贤倾斜的事实
她每次明知故犯的道歉,让他的愤怒冷却,转为一种深层的哀伤
即使在她眼前的人是申世奇,她心里牵挂的、等的那个人还是车度贤
俐珍与世奇初相见时,她大喊著“冷都男、挑剔男、禽兽男我最讨厌了!”
世奇则深深的望着她说,“没关系,只要我喜欢妳就行了。”
无论俐珍的选择是什么,世奇的选择依旧死心塌地的只有一个吴俐珍
“妳手中的胜进,我要抢过来,全部给那个孩子,做为对过去的赎罪。”
为了补偿她,以父亲的生死威胁奶奶,抢夺胜进
只要是她想要的,他还有什么不敢给?包括记忆
“车度贤,现在该好好清算一下过去了吧。
把你变成怪物的人,不能一直放任不管吧。”
以一挡百、见血不眨眼,真要狠下心杀人也不手软的申世奇
事实上他从不畏惧死亡,唯独害怕自己不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如果申世奇不是她想要的,那就得让她想要的车度贤变得坚强一点
让车度贤坚强得可以面对过去的痛苦,不再逃避,不需要申世奇也能守护她
因为“男人不会借女人的肩膀”
世奇让度贤记起被父亲虐待的记忆,暗示将他变成怪物的人就是父亲
这是对车度贤的一个考验,让他一恢复意识,就看见自己最畏惧的人
“你要是做不好,谁会挨打?所以说,你要努力做好,这样谁也不会痛。”
这就像一个深层的催眠暗示,
原来度贤一直活得像个模范生滥好人,一直要求自己做好,
源自于父亲的威吓,源自于恐惧谁会因为自己犯错而受伤害,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深层压力,这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着实残忍
父亲-车俊彪,是施虐者,也是一直影响度贤最深的人
父亲抓他衣领的方式(度贤和世奇都会)
习惯性的手指动作(世奇会,但对度贤来说是一个恐惧讯号)
话说回来,世奇那句“你敢动我的女人,你的女人就会有危险”
会让度贤如此反弹也是其来有自,
因为世奇的威吓会让他想起父亲,承受他痛苦的人格却如此神似给予他痛苦的父亲,
潜意识里他恐惧抗拒,怕世奇会伤害彩妍,一如当初怕父亲会伤害另一个孩子
“我只是突然以为我会伤害吴俐珍。”
回到家的度贤,焦急的寻找俐珍,因为想起世奇那句威胁
害怕世奇会像父亲一样给予他身边的人伤害
首当其冲是世奇也喜欢的俐珍,其次就是彩妍
彩妍被世奇动摇之后,正在对订婚徬徨,接到度贤慰问的电话就像浮木一般抓住
以为度贤对她还有心有情,鼓起勇气当一回电视剧女主角飞奔过去抱住他
岂料俐珍看见他们暧昧的拥抱,一点也不惊慌也不气弱
甚至堂堂正正以正宫的气势、河东狮吼的威力,揪住了车度贤的耳朵,将人揪回屋里去
不将她这个初恋当威胁的俐珍,还有纵容俐珍如此对待的度贤,都让彩妍感到不可思议
车度贤,看起来好说话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角色
他对任何人包括对彩妍都有底线在,但是对俐珍似乎就不存在那样的界线
为了把俐珍放在看得到的地方,他让一个精神科医师进了公司当他的随身秘书
甚至任俐珍踩在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之上,被揪著耳朵回家管教
这或许就是车度贤对一个女人表现的珍爱,她曾经无视而放手的,如今却为俐珍所拥有
但俐珍的确是那个唯一有资格拥有的人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以为你永远都不回来了!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因为我而消失吗?”
“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晚回来了。”
“你如果是模仿车君的申君就死定了。”
有个人等著自己回来,这是多大的安慰
更让他安心的是,俐珍并不因为这段时间和世奇相处,而改变心意
她等的人不是申世奇,也不是模仿车君的申君,而是车度贤
“妳对世奇的信任比想像中深厚。”
“你刚刚又嫉妒了吧,你看现在都不否认了!”
看到这里我真的不得不惊叹车度贤的确是个选手
俐珍以为度贤又嫉妒而沾沾自喜
但度贤那一笑却像逗著猎物的猫,他不否认是因为他不再需要对世奇感到嫉妒
因为俐珍等的人是他,心里的人也是他,何必嫉妒世奇
俐珍做到对他的承诺,成为人格之间的协调者,努力不让世奇毁了他的生活
“车度贤你很有魅力啊,只是你不够有自信罢了,世奇会展现自己的魅力。”
“你可以自信一点,你充分有这个资格”
他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满足别人的期待
世奇反而让他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受女人倾慕、男人模仿的魅力,
尽力去做也可以得到掌声,得到鼓励的度贤,也像世奇一样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
“世奇没像预期一样闯祸让我很吃惊,也许世奇比我有能力。”
“有强力后盾的人一直都充满自信。”
“世奇有后盾吗?’
“副社长就是后盾不是吗?相信你可以好好收尾,所以世奇才会随心所欲的行事。
说到底,申世奇和车度贤是同一个人,这不就是相信自己吗?”
申世奇和车度贤是同一个人,申世奇展现的魅力就是车度贤的魅力
申世奇做得到的,车度贤也做得到
“自信”两字不就是相信自己,不用努力成为别人期待的模样,仅只是做自己就够好了
奇俊要他别再找彩妍,他也不再像之前唯唯诺诺不敢应声,一概承担,
而是反问:“你就这么没自信?如果你们之间存有互信,我再怎么挑拨也无用。”
狠狠踩中奇俊的痛脚,
“我对彩妍已经没有留恋,别拿我出气,这样显得你很没品。”
简单的四两拨千金,虽然没有世奇那么呛辣,却也呛得奇俊无话可说
“现在是时候清算过去了吧?”
“我有同感。我要把遗忘的记忆和她们隐藏的祕密都找出来,
从现在起我不会再逃避了。
你的记忆就是我的记忆;你承受的痛苦就是我承受的痛苦;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
因为你就是我,换句话说,我就是你。”
再次与世奇共存意识的对话,同样的场景但心境已转,
世奇试图挑衅度贤,引发他的恐惧和脆弱,
但度贤勇敢擦拭那片布满模糊水雾的镜子,将自己的模样仔细看清楚
那镜子里无论出现的是申世奇或车度贤的模样,都是他自己
面对奶奶亦然,以前总像只落水小狗戒慎恐惧、瑟瑟发抖,
而如今,他第一次拒绝奶奶的命令,为自己发声:
“我的心为何支离破碎,那些碎片意味着什么,我要找到答案,
寻找失去的记忆,缝合破碎的心灵,最后完成的图案会是什么,我要看着。”
也是第一次那么明确的表达自己:
“我,不是父亲的替代品,也不是看守胜进的狗,更不是怪物。
我,只是车度贤而已。”
一反之前说自己是怪物、说自己正在变疯,
他开始接受这样的自己,不因别人轻视而自卑,
将那些分离的人格都视为自己的一部分,接受他们、承认他们也是自己,
这样的车度贤已经比我想像的勇敢太多了
在现实生活里,我知道,我应该学习迁就与忍让,就像那些密林中的树木一样。
可是,在心灵的原野上,请让我,让我能长成为一棵广受日照的大树。
我也知道,在这之前,
我必须先要学习独立,在心灵最深处,学习著不向任何人寻求依附。
--席慕蓉〈独木〉
学习不寻求依附、自信堂堂的车度贤,不仅让奶奶惊讶,世奇的眼神更是五味杂陈
毕竟多重人格,便是因为主人格无法承受当下,不愿让自己置身其中,而被解离的一部分
世奇对自己的存在意义或许也感到矛盾,
是度贤的对立者,耻笑度贤太过软弱,引发度贤的恐惧,
却也是度贤的守护者,遮住他的眼,代替他守住秘密,承受苦痛,反击那些伤害他的人
曾轻视车度贤懦弱的必须要依附自己,如今看他想要变得坚强,不愿再依附
又像看雏鸟羽翼渐丰,应该让他早日学会独立飞翔,却百般矛盾不忍放手的母鸟心态
“我们是为了代替那小子承受痛苦而存在,
那小子痛苦消失的瞬间,我们全部会消失
瞒着他活下去或者我代替那小子活下去,只能二选一。”
如俐珍所言,选择的确不是她来做
守着秘密的世奇,听从俐珍,选择将记忆分享,应该也预见了选择的结局
如果车度贤依旧不能承受痛苦,申世奇就会代替他活下去
反之,车度贤如果承受住了,不再需要依附其他人格
车度贤只是车度贤的那一天,很快就会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