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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终于从华山赶回大理，来到天龙寺外。
大理臣民听得段智兴为了一个刘贵妃，竟甘愿让出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和九阴真经，大理
国颜面尽失，举国而攻，段智兴虽然尽歼诸敌，自己却已身受重伤，双腿折断，面目毁损
，喉头被敌人横砍一刀，声音也发不出了。他简直已不像一个人，全身污秽恶臭，伤口中
都是蛆虫，几十只苍蝇围着他嗡嗡乱飞。
但他是大理国的皇帝。他挣扎着一路行来，来到天龙寺外，唯一的指望，是要请断欲大师
主持公道。
断欲大师是他亲祖父，是有道高僧，天龙寺是大理国段氏皇朝的屏障，历代皇帝避位为僧
时的退隐之所。他不敢在大理城现身，便先去求见断欲大师。可是天龙寺的知客僧说，断
欲大师正在坐枯禅，已入定五天，再隔十天半月，也不知是否出定，就算出定之后，也决
计不见外人。他问段智兴有什么事，可以留言下来，或者由他去禀明方丈。对待这样一个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臭叫化，知客僧这么说话，已可算得十分客气了。
他只想站起身来，在菩提树上一头撞死了，但全身乏力，又饥又渴，躺在地下说什么也不
愿动，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求生的勇气。
当月亮升到中天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个白衣女子从迷雾中冉冉走近……
林间草丛，白雾弥漫，这白衣女子长发披肩，好像足不沾地般行来。她的脸背着月光，五
官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但段智兴于她的清丽秀美仍是惊诧不已。他只觉得这女子像观音
菩萨一般的端正美丽，心想：
“这不是刘贵妃么？她怎么在这里？”
那女人缓缓走近，转过身去。段智兴见到了她的侧面，脸上白得没半点颜色。忽然听得她
轻轻的、喃喃的说起话来：“我这么全心全意的待你，你……却全不把我放在心上。你给
师兄骂了就走，把我们跪在菩萨面前立下的盟誓全都抛到了脑后。你对我不起，我也要对
你不起。我要找一个天下最丑陋、最污秽、最卑贱的男人来和他相好。你是中顽童，是大
高手，我偏偏要和一个臭叫化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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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智兴：“我曾祖父是大恶人，我也要当大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