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九州游记【一】太宰府天满宫-神社

楼主: polesirius (ff)   2022-12-19 11:24:07
造访日期:2019年四月(耽搁许久才写完,请见谅)
图文网志版: https://blog.xuite.net/sirius99/blog/590659668
去了两次京都,看过日本的春樱及秋枫,便不禁被它极具风情的景致吸引,开始物色
著下个目标。为了放大感受上的差异,很合理将季节考量进去,冬天方面挺容易抉择,毕
竟一直想拜访“白川合掌屋”,赏望它在雪夜的点灯模样。夏天嘛,就没怎么在印象里找
到亮眼的。不过人生的机缘总是很奇妙,才过完农历年,就有人问我要不要去九州的“河
内藤园”看紫藤。
紫藤开花的季节在四五月交界,勉强算是种入夏景致,“河内藤园”则是其中的佼佼
者,网络照片的无际盛放相当绚美,问题就是要到那里除了自驾,并没有方便的交通方式
,似乎会有赏藤专车,但肯定让人排到丧志。我一度想着是否要把目标转至“足利藤园”
,因为电车可到,评价同样不错,甚或已将日本紫藤纳入只能藉萤幕相连的虚拟世界,哪
知灰天就这样绽了一线光,落降了既愿开车又会说日语的旅伴,可能我前世累积的功德还
有些盈余吧。
另个被顺道解决的难题是购票,因为只能在当地便利商店预购,若要等抵达再买,肯
定好日子都被抢光,幸好旅伴有日本朋友,说可以代买再邮寄,因此剩下的就只有赌满开
会在哪天、其他行程该如何搭配了。由于紫藤在九州的时节刚好撞到黄金周,机票跟旅馆
必须早早下订,无法等到花期预报比较明朗,想了想就决定头尾都在“福冈”住一晚,若
紫藤早开就先去,晚的话便挪至压轴,然后以这种思路微调出两套行程。
旅伴在这方面很好商量,虽有满多九州景点他都去过了,仍愿陪我旧地重游,那些被
我贪心排得紧凑的也说OK,唯一的要求是旅馆最好都能有特色温泉。于是经过几周的调查
讨论、各种状况与备案设想,我们终于把行程敲定,搭上了往北国的飞机。
~※ 太宰府天满宫-神社 ※~
抵达“福冈机场”的时间是中午,有一整个下午可以排入邻近的大景点,根据事前所
作的功课,最适合的就是“太宰府天满宫”了。我们先坐地铁到“博多车站”,在那儿找
到JR柜台,搞定旅程末尾所需的北九州三日券,然后寄行李、穿到外头的巴士大楼。其实
坐电车于“二日市”转也是可以,但能直达的巴士还是比较便利,况且车班算密集,记忆
里,时程也不长,几句聊天搭配往窗外的瞥望,就到了“太宰府”。
相较热闹现代化的“福冈”,“太宰府”的历史悠久许多,可追溯至西元七世纪,它
先是座防御基地,而后转为九州的行政中心,由于规模仅次于位处奈良的“平城京”,还
一度被称为“西之都”。这样的地方照道理应该有着诸多珍贵建筑遗产,可惜经过千年的
战火,只剩下以政厅为首的遗址,仅墙础轮廓可供凭吊。庙宇神社在这方面便显得有优势
,在信仰的支撑下,离车站不远的“太宰府天满宫”尽管也没躲过火劫,依然获得了新生
,往东划去的表参道游客如织。
游客的目光自都瞥向两侧的纪念品店与特色点心店,但我想获得最多镜头关注的应是
当中的星巴克吧,为了不破坏街景的和谐,门面仍采用了大量木质元素,像发想于撑托屋
簷的木椽,却有着更复杂的交错聚散,据说是揉合了“Cidori”这种以木条叠插的玩具。
不由自主走了进去,类似的木条持续于墙于天花板密织著,直到厅底才让望窗引入室外风
光。或许是怕全是木网过于压迫,其中一侧改以长幅花鸟来润饰,随之走望,还真有种行
于林中的惬意。这样的店自然空位难寻,也好在原本就没打算在此消磨,对咖啡无特别喜
好的我,目标是在更里处的甜点店。
既来到抹茶圣地日本,每日不以此作调剂说不过去,刚好这儿就有家“抹茶屋WaoWao
”值得一探。它的招牌不太显眼,地点则藏身冰淇淋店“ViTO”的楼上。关于冰淇淋,是
有看到满多人推荐离车站较近的“Zakka & Cafe Fu”,方才经过时我也特别伫望一阵,
将看板上那二十多种辨读清楚,可惜皆是常见水果就少了些掏钱的动力。相较之下,“
ViTO”的品项就特殊多了,“树莓”、“柠檬蛋塔”、“覆盆子千层酥”、还有一堆丢进
google都没结果的,感觉像取材自意大利的诸多甜点。此外还有一款提拉米苏说有添入将
军御用的“本山茶”,很让人想左点右指,通通端走。
“先吃饭啦。”完全看穿我意图的旅伴发出抗议,把我拖至楼上。即使我是因为甜点
注意到“抹茶屋WaoWao”,它其实是有卖主食的,刚好能顺便解决午餐,撇去夹馅的口袋
吐司,咖哩饭有三种选择,欧姆蛋、起司或猪肉,旅伴很明快地选了最前者。至于归我领
域的甜点,附带冰淇淋的松饼在图片里相当易懂,其余以片假名标注的小蛋糕对我便等同
外星文,“就蛋糕啊”身为翻译机的旅伴耍大牌,爱讲不讲的,最后我只好保守选择网络
推荐的“抹茶提拉米苏”搭“抹茶拿铁”。
回忆不起咖哩饭究竟如何,反正不是重点,迅速吞掉我那半后,就满怀期待往甜点动
刀。这款提拉米苏用木盒承装,看来颇为雅致,草皮般的洒粉中透著梅瓣纹路也应和此地
风情,再往下为马斯卡邦起司、麻糬跟蛋糕层,试挖了一匙送入口,似乎是未含酒的品种
。抹茶味嘛,蛋糕部分不算明朗,得依靠最上层的洒粉,尽管粉单吃偏苦涩,直挖入底一
起咀嚼就变均衡了,若收起严格检验的心态,其实满顺口。饱食之后下楼经过“ViTO”,
不免又停了步,想想带着冰淇淋进神社应该会被神怒眼,只好把顺位再往后搁,先将景点
解决再说。
“太宰府天满宫”奉的是“菅原道真”,我曾在京都去过同类型的“北野天满宫”,
因此当望见宫前鸟居,即便以其勾勒的景貌迥异,仍唤起亲近的回忆。“菅原道真”是“
平安时期”知名的学者,有着渊博学识及满腔对政事的主张,偏偏在朝廷被斗了下来,流
放至我所在的“太宰府”,没多久也抑郁而终。由于他蒙受冤屈、壮志未酬,便成了日本
民间故事极佳的素材,沦为三大怨灵之一,但这样的转化并非凭空,因为后来诸多皇子随
之病殁、皇宫遭受雷击死伤众多,仿佛真有着怨灵作祟,觉得该是错判了的朝廷赶紧砌起
“北野天满宫”,将其当雷神一般来敬奉。
而我身处的“太宰府天满宫”也有着奇妙传说,根据流传,牛车在运送“菅原道真”
遗体时,牛突然半途趴下不走了,像是种埋骨地的指定。于是依著这样的祈愿,遗体被葬
埋于此,神社以其为核心砌建,牛在信徒们心中也被抬升为灵兽,我才步进鸟居,便见一
只铜牛慵懒趴伏,被众人亲暱合影,抚摸得金亮。往旁望,不远处的石碑亦有歌句记述“
菅原道真”被贬的伤怀,当时他对自家庭院植栽轻叹著:“梅花啊,当东风吹起,就将花
香一同送至太宰府吧,即使身为主人的我已不在,也别忘了春天。”这样的寄语令不少人
深信社里主殿前的某株,便是梅灵乘风而来的再生。
神牛的背后另有座墨门,门前被奉祝“明仁天皇”在位三十年的灯笼架遮掩,照地图
的标注,是“延寿王院”,好奇从旁边示意性封挡的步道窥看,院落除了鲤鱼旗与刻着“
五卿遗迹”的石碑,便是蓊郁林树,不晓得藏了什么秘密。事后再查,原来是由“菅原氏
”分支出的“西高辻家”宅邸,他们世代奉祀神社,宅邸因此被天皇赐名。至于“五卿”
,指的是江户幕府末期五位尊王攘夷派的公卿,他们为逃避追捕曾藏躲在此,由于名字对
我来说相当陌生,不是常在动漫剧作出现的那些,就没多花时间寻找他们的终局了。
这边若从案内所旁转往南,其实还有座“浮殿”,它倚著茂林,探生于池面,是秋分
时“神幸式大祭”的一站。这祭典长达五天,像引“菅原道真”出游般,到神社两公里外
的故居“榎社”住上一宿,再经表参道浩浩荡荡而回。进社前,神官们会请大神于“浮殿
”稍作歇息,奉上餐食、乐舞,是观光客参与赏望的重点。不过当时我脑袋没这资讯,也
没留意到关于它的标示,见大伙都循主道转向北,就跟着走去了。
主道在穿过第二道鸟居后,随“太鼓桥”攀升,划穿了“心字池”,也将视野引入池
外的林树葱茏。池左较为开阔,岛岩、喷泉,有着水线击响携来的爽冽跃动,右侧则因两
座末社的布局而显得沉郁,它们从桥径岔生,几许花丛伴点,以古朴墨簷在林荫张出一隅
静谧。先遇上的是“今王社”,设计相对简约,再过去的“志贺社”不仅簷线交错挑飞,
历史也悠久,敬奉海神“绵津见”的它虽是室町时代重建之物,在几番遭劫的神社里,已
成最古。这样的布局似乎也应和著桥径的设计,前段桥身拉起的虹弧是过去,纵使曾大起
大落都别太在意,珍惜著现刻,收揽贴水而望的景致,沉寂也是种恬淡福气。
伫望了片刻,我们登上后段象征未来的另道桥弧,而由这里预视的,是远处通往本殿
的红艳楼门,石灯两侧划列、鸟居于前迎展,很令人心情扬起期待,不过看池畔空地人群
围绕正热闹著,就好奇先拐了过去。大伙围观的是一人一猴的杂技组合,老者摆出各样道
具,小猴负责表演,倒立、翻腾、扑接、踩高跷、顺杆上爬,算不上稀奇难度,不过小猴
无辜可爱,还是博得捧场掌声。邻近尚有栋四面开敞、彷若亭阁的“绘马殿”可供休憩,
抬头由护网窥进,簷下除了悬挂不少斑驳字画,还有个缘由不明的罗盘,周边缀著几乎难
辨的十二生肖,是否真为名家所制的古物就不知了。
原路拐回至主参道的另一侧,这儿房阁密集得多,主要是相对现代、满墙刷白的“宝
物殿”,其前有铜制麒麟顾盼护守,说明板在叙述麒麟选贤天赋之余,提及这儿有种名为
“鸴”的鸟,能以天神真诚的心替去我们因撒谎所造的孽,感觉颇玄妙。这区也设了净涤
用的手水舍,顺着望去,便是通往神社核心的楼门,红漆缀金、绳穗悬垂,高阔的簷冠透
显峰岭般的沉凝气势。
用相机取景完,我们在仰望中穿入,楼门以长墙为臂,接拥对处的本殿,框围的内院
里小桥流水、植栽散点,“菅原道真”喜欢梅树,植栽也以其为主,当中还藏着一尊铜铸
小牛。数年前我造访“北野天满宫”为樱花季,宫内残著些许未谢梅花,这回是春末,自
然无花可赏了,它们碧叶丛密,没特别留意根本不会察觉其特殊。根据标牌,本殿左前是
“皇后之梅”,为大正年间贞明皇后参拜时种植的红梅,右前则被赋予了传说,所谓乘春
风而来的花灵便是寄身于此,以“飞梅”之名,在花季换上洁皙妆裳。
适逢“令和元年”,来此敬拜的男女特别多,排了长长两列,且推进龟速,幸好我们
不是信徒,可以毫无罣碍放弃祷念,专注赏望本殿的身姿。经过数百年战乱,它自然已非
初建那座,不过原本轮廓据说还是在的,只是以再砌时的流行加以推阔并妆点,呈现了“
桃山时代”的华丽。尽管桧皮簷冠粗褐,添上唐破风便让其有了流弧跃动,更遑论簷下层
层的描金镶缀了,祥云飞卷、花叶密织,若仔细留意还能发现躲匿其间的鸟兽。
很多神社皆以拜殿迎客,本殿则层隔在后,留予大神隐私与静谧,这儿倒满亲民,在
殿口便能直接见到大神坛座。我走到不妨碍信徒的角度端望着,没见到什么相关雕塑画像
,是藏于帘后,还是那面镜台就是大神的代身呢?在思索中我继续踱至内堂侧门,一位穿
著华服的神官端步行来,由此登堂后跪坐唸祷,不知是否为大神午睡后的请安。
这样诚敬的氛围让人不禁将画面推想,勾勒著这儿最重要的“神幸式大祭”,似乎接
续便有巫女现身,素衣花冠,她们回旋扬臂,颤出祓厄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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