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 英国【二五】西敏寺(下)

楼主: polesirius (ff)   2025-01-14 10:4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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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访时间:2023年)
见识过“西敏寺”最璀璨的“亨利七世礼拜堂”,我继续先前的环廊绕行。其南侧依
旧有两间瓣形小堂,分别献予“St Nicolas”跟“St Edmund”。前者窗墙纪念碑成列,
主人看来是无关联的女性,却像经过视觉统整,两侧的皆有方尖碑、半圆龛室与烁金勾边
,或跪或躺的雕像都朝向中央。而中央那座呈弧圆,幕起般现出一对夫妇,让人联想娃娃
屋时钟,当音乐奏响,便会摆舞转动。
后一间则能见类凯旋门的弧拱点跃、簇密尖冠的罩覆,纹缀虽依旧繁丽,这么多座看
下来,便显得稍稍无亮点。于是找了角度纪录过,便转身望看这方向的“爱德华礼拜堂”
,研究老国王们棺椁的斑剥饰刻、不同式样华盖织连的风景。
环廊之末接抵南翼廊,明明是一进“西敏寺”就瞥见的部分,现在才终能细看究竟。
相比北翼廊大型碑体争妍,这边低调许多,几乎是附在壁面的小作品。这样的风格丕变其
实能理解,毕竟纪念的很多仅一介平民,只凭文采留下一隅记印。最名声显赫的当属“莎
士比亚”,即便他葬在“Stratford upon Avon”,仍在此拥有相对大的纪念碑,碑里的
他靠倚短柱,手指《暴风雨》章节。短柱另刻了三个人像,“理查三世”、“亨利五世”
及“伊莉莎白一世”,前两者我猜是其历史剧的代表,至于女王,可能意味他身处的时代
吧。
除了“莎士比亚”,这区也葬了“乔叟”、“斯宾塞”、“狄更斯”,于是就这么聚
集了同类型的逝者,成了大家口中的“诗人角”。但作家们常常与时代格格不入,甚或对
政局明嘲暗讽,因此被收入得特别晚。像写出《唐璜》的“拜伦”被嫌过于放荡,两百年
后才拥有纪念碑。以《快乐王子》知名的“王尔德”由于被贴上同性恋的标签,得等个百
年,才能于花窗留印,这窗花果缤纷串缀,周边幻蓝渲染,挺契合文学赋予的想像意境。
除了文学,这边也包纳了艺术,与“莎士比亚”对望的便是作曲家“韩德尔”,被塑
得胖胖的他,手持着《弥赛亚》乐谱。同墙的尚有演员“大卫·加雷克”,正掀起帘幕朝
观众亮相,据说他当年扮演“莎士比亚”作品中的“理查三世”相当精湛。
依循指标,穿去外头中庭,相对阴暗且碑座密集的堂内,眼前阳光遍洒的绿意颇似另
个世界。我瞥著泉台轻涌的水线,于回廊逆时针绕行,这儿过往是修士起居的空间,随着
时年已都有了功能转换。餐厅算较近似的一区吧,只是从存放食物与酒的地窖作了现代改
装。本来是有规划于此用餐,在各堂沦陷过久,变得只能远瞄自助餐菜色流口水。
而随着角度略转,也能看到“西敏宫”的“维多莉亚塔”、教堂的飞扶壁跟西端双塔
。原以为可逛的区域就这样了,哪知当好奇穿入东南角的支路,竟进入另个小中庭,心处
泉池眠憩,周边拱柱也更古朴。比对着资料,这边似乎是过往的“小隐修所”,有小医院
并附设“凯瑟琳礼拜堂”。可惜在历经“亨利八世”的“解散修道院”后,礼拜堂便只是
处遗迹了。一道成列柱础、几许墙面存留的拱框,仿佛是小花园为了怀古的造景。
再往南逛,接抵的是辽阔的“学院花园”,曾经修士们培育草药的园圃,如今成了树
木遍植的草坪。一簇簇人或于凉椅放空,或坐在草地闲聊,但很显然地,我没那悠闲命,
拍过南花窗与这区房楼的参差,就赶紧折回最初的中庭。这儿东侧有两个历史厅间,一个
称作“Pyx Chamber”,可追溯至诺曼人进占那时期,相当古远。它最初是修士宿舍的地
窖,后来转为国王金库,“Pyx”指的便是存钱的容器。祭坛也不再纯粹,会兼作银币品
质检验的工作台。
隔壁的“修士议事堂”(Chapter House)同样古老,是“亨利三世”时期的建物。
就如几天前于“索尔兹伯里座堂”所见,它也呈八角形构,由中柱散射的拱肋如星芒。花
窗看来是近代作品,妆点着国王、主教跟盾徽。入口以耶稣为题的精致雕凿便相对早,制
于“维多莉亚”时代,两侧的圣母跟天使加百列更是十三世纪的存留。地砖亦为那时的残
遗,不同形样的动物、图腾依稀可辨,根据说明板,是按印出花样后填以彩泥再烧制。
不过最珍贵的该属那些斑驳彩绘,虽出自略晚的十五世纪,以彩绘而言已相当难得,
何况还使用了珍贵的颜料、釉彩及金锡叶。其主题是《启示录》,由作者“拔摩岛的约翰
”生平、羔羊揭开七印、“第一印”的四骑士,循墙绕围。尽管我对后续章节不甚清楚,
尚属明晰的部分仍彰显了末日将届的悚栗。中央主墙插入了“最后的审判”,很可惜却仅
余上段的基督与大天使颜面,下段都被抹糊了,只能从十九世纪留下的水彩画,看到它本
来完整的构图。
走访完这间,就差不多将“西敏寺”逛过一圈,最初觉得两小时半绰绰有余,没想到
竟多耗一小时,无尽的艺术品固然为主因,开放拍照也是另种来自恶魔的诱惑。于是我也
没本钱留恋了,匆匆折回南侧廊,望几眼“圣爱德华宝座”的锐尖勾边、底座小狮,然后
在卖店找到解说书、结帐。
出口是教堂的西门,有广场往前探延,中央的纪念柱支起了瞰四方的龛室,乍看似对
宗教及王室人物的追念,其实是记印于克里米亚战争和印度叛变期间死去的学生。侧处的
城塔式楼阁,则以多变窗列勾起我于“牛津”、“剑桥”走逛的印象。
环视后,我仰望西门,它的双塔砌于十八世纪,是教堂外观最后完成的部分,很明显
地,哥德元素比北门淡了许多,几许纵直线条承继主体,顶部能见炬塔,但窗框已作了形
变,并在钟面上方添加巴洛克的弧状藤饰额楣。门周的雕像群亦为近代的补完,让龛室不
再显得空置。
望着楼塔精神矍铄的身姿,不免也对这教堂仍旧存在感到庆幸。撇除早年的杀伐,光
是二战被德军称为“The Blitz”的空中闪电战,就摧毁了无数城市的古建筑,伦敦也在
七十六昼夜的轰炸下,遍地残伤。或许当时炸弹落点偏一些,或抢救晚一点,很可能眼前
的堂殿就成了废墟,一早上所见的辉煌与艺品就只存在黑白照片里,而斑彩仅能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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