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瓦格纳最高层团灭 普京致哀普里戈任
被质疑报复两月前兵变 俄总统形容旧部“有才干但曾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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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报专讯】
距离俄罗斯雇佣兵瓦格纳集团发起兵变两个月，集团首脑普里戈任等最高层传出在俄罗斯
境内坠机身亡。俄罗斯总统普京周四傍晚打破接近24小时的沉默，在电视演说向普里戈任
家人致哀，似是证实其死讯。普里戈任被指乘搭的小型客机周三傍晚在邻近首都莫斯科的
特维尔州一处乡村附近坠毁，俄媒引述官员指机上无人生还，乘客名单有普里戈任等瓦格
纳领导层成员的姓名，有亲瓦格纳Telegram（Tg）频道指控“俄罗斯叛徒的动作”害死普
里戈任。普京在演说中对普里戈任有褒有贬，而外界质疑瓦格纳最高层这次被“团灭”，
正是出自普京的指示报复兵变，以警戒国内精英不要试图叛变。
俄罗斯搜救人员据报已在特维尔州小型客机坠毁现场，发现相信是瓦格纳集团领袖普里戈
任（Yevgeny Prigozhin）与掌管集团军事实务的二号人物乌特金（Dmitry Utkin）之遗
体，正等待DNA检测核实身分。机上乘客名单还包括集团中东和非洲业务负责人切尔卡斯
科夫（Valeriy Cherkaskov），评论认为瓦格纳经此一役最高层已覆没。
美国西方官员最新说法：蓄意引发爆炸所致
坠机成因尚有众多疑问。亲瓦格纳Tg频道“灰色地带”宣称是俄军防空导弹将飞机击落，
引述当地居民指事发时有两声巨响，目击两道冒烟的痕迹，与防空系统开火特征相似。惟
有分析质疑以飞机当时高度需至少出动中程导弹才能将其击落，而且机身一体掉落地面，
不似是被弹头或碎片击中。
路透社初时引述美国高官指，初步分析显示客机是被地对空导弹击落。惟后来美联社再引
述美国和西方官员指，坠机是蓄意引发爆炸所致。
事发接近24小时后，普京终于打破沉默在电视亮相讨论普里戈任。普京表示向普里戈任家
属致以慰问，自言在1990年代认识普里戈任，赞对方是“有才干的商人”，又形容他是“
命运复杂的人”，“他一生中犯过严重错误，但也有成果”。普京称将等待坠机事件的调
查结果。
普京未言明何谓“严重错误”，惟普里戈任生前最受注目之举，正是6月23日深夜起发动
的瓦格纳兵变，尽管维时一日即落幕，但被认为是严重挑战普京的权威。白俄罗斯总统卢
卡申科宣称调解，普里戈任事后率众转驻白俄，但他行踪飘忽，出事前两日发布影片显示
身处沙漠，加上瓦格纳在非洲动作频仍，惹来他身处非洲的揣测。
外界揣测正是普京下令杀害普里戈任，甚至一并清洗瓦格纳的最高层，而且事发前一日被
指跟普里戈任关系密切、预先得悉瓦格纳兵变的侵乌行动副总指挥苏罗维金（Sergei
Surovikin）被免去空军司令之职。一名前克宫高级官员向《金融时报》表示，“叛变的
事不会获原谅，这是对整个精英阶层发出的讯号。”
ISW：从非洲返俄 捍卫东山再起疑中伏
美国智库战争研究所（ISW）最新报告则引述跟俄罗斯情报部门有关的内部消息指，普里
戈任仓卒从非洲赶回国，是为了回应总参谋部情报总局（GRU）副主管阿韦扬诺夫计划将
瓦格纳排除出非洲的谋算，本身正试图在非洲和中东重建瓦格纳的普里戈任强烈反对和试
图阻止，有可能是俄方官员把握这机会清除瓦格纳最高层。
在白俄罗斯，有瓦格纳成员扬言要为普里戈任报仇，消息传出后，白俄政府马上关闭部队
驻扎营地一带的通讯系统。
（综合报道）
二号人物代号成集团名称 欧盟列实际领导者
在普里戈任以外，这次坠机死者名单上最瞩目的一位是53岁的乌特金（Dmitry Utkin），
他是瓦格纳的战场指挥官，被视为集团第二号人物，他出身俄罗斯总参谋部情报总局（格
鲁乌）特种部队，集团名称“瓦格纳”是他在战场上使用的无线电呼号。
分析：有战争罪记绿 对外让出一哥地位
2013年前，乌特金担任格鲁乌特种部队中校，据报因同情纳粹德国意识形态，选择以纳粹
德国领袖希特勒最欣赏的作曲大师华格纳（Richard Wagner，内地译瓦格纳）为其代号。
乌特金在特种部队服役廿年后退役，2013年首次参加雇佣兵行动，加入斯拉夫军团（
Slavonic Corps，曾在香港注册）前往叙利亚，为总统巴沙尔一方作战，同年10月斯拉夫
军团险被包围而不得不返俄，军团领袖被判囚。乌特金则在返俄后转往乌克兰，联同普里
戈任创立瓦格纳集团，2014年起在克里米亚和乌东顿巴斯联同亲俄分离武装作战。
欧盟将乌特金列为瓦格纳集团的实际领导者，普里戈任只是财务官。这反映乌特金指挥所
有军事行动的核心作用，但他将对外示人的一哥地位让予普里戈任，分析认为主因是乌特
金貌似电影恶棍角色、肩膀上有纳粹党卫军纹身以及有战争罪行记录。
在俄军侵乌期间，乌特金一直指挥瓦格纳武装。暂未知他在瓦格纳兵变中的角色，路透社
曾引述消息人士报道，乌特金可能曾率领一队瓦格纳战士进军莫斯科。
鲜有公开露面的乌特金，在亲瓦格纳Telegram频道7月上载的影片中现身，与普里戈任在
白俄罗斯向一批瓦格纳武装人员发言，指他们不会在白俄待很久，将很快返回非洲和乌克
兰。乌特金在片中说：“这不是结束，这是全球最伟大任务的开始，很快会执行。”
（卫报、Meduza）
瓦格纳群龙无首 俄非洲布局变化未明
瓦格纳集团近年其一最受注目的角色，是作为俄罗斯在非洲拓展影响力的白手套，为非洲
专制政权提供安全、武器和宣传的服务，变相协助克宫在区内投射力量、增加收入甚至挑
战美国及其盟友。然而，随着普里戈任与其他最高层在坠机中“团灭”，群龙无首的瓦格
纳既可能被俄罗斯官方进一步收编，也可能形成莫斯科难以完成填补的真空，令俄罗斯在
非洲的布局充满不确定性。
自2018年在中非共和国签订雇佣兵合同开始，普里戈任还向苏丹、利比亚和马里派遣了部
队，组建了一支据估计约有5000人的武装力量，几乎与美国在非洲大陆部署的约6000人的
军队和支援人员数量相当。普里戈任6月表示，自乌战开始以来，瓦格纳武装人员数量已
增至2.5万。
涉足矿业政治 利润成侵乌资金
美国财政部称，瓦格纳近些年已发展成为更庞大的网络，涉足众多行业，其中包括矿业公
司和政治顾问。其中一些企业，尤其是在苏丹和中非共和国开采金矿的业务，为瓦格纳赚
取大量利润，增加了普里戈任的财富，并为俄军侵乌提供资金。
尼日尔上月发生军事政变后展示亲俄倾向，普里戈任随即公开赞扬政变，还提议称瓦格纳
协助维持秩序。非洲传媒指尼日尔军政府原正跟瓦格纳谈判，寻求军事援助以应对西非国
家经济共同体（ECOWAS）的潜在军事干预，惟普里戈任之死或为此带来变量。
专家：或被收编 或找听话者扮独立运作
美国智库战争研究所（ISW）最新评估引述其俄罗斯知情人士指，俄罗斯国防部最近开始
组建新的私人军事公司（PMC），以取代瓦格纳在非洲和中东的活动，并开始招揽瓦格纳
的人员。其他专家则认为，莫斯科未来可能会找更听话人物领导瓦格纳，象征式地独立运
作，又或将瓦格纳部分兵源编入正规军，例如作为特种部队上乌克兰战场。
问题是克宫能否为瓦格纳这个以个人权威为核心的复杂组织重塑品牌形象。最近卸任白宫
国安会首席俄罗斯问题专家的格林（Eric Green）表示：“如果没有普里戈任，俄罗斯要
在非洲有效展示权力将变得困难……普里戈任可憎，但他具备管理技能和某种魅力。这不
容易复制。”
（综合报道）
亲瓦格纳频道：普里戈任纵在地狱 也会是最佳
亲瓦格纳集团的Telegram频道“灰色地带”（Grey Zone）事发后不久确认普里戈任（其
后还有集团二号人物乌特金）的死讯，其声明最后一句写道：“惟即使身处地狱，他也会
是最佳！荣耀归于俄罗斯！”这句话并非“诅咒”，而是呼应普里戈任的“自我预言”。
消息人士早料兵变后没好下场
在“灰色地带”后来披露的旧访问片段中，普里戈任谈到自己的死亡观时称：“我们都会
下地狱，但我们会成为地狱中最好的。”乌特金在片段中没有露面，但听到他说：“死亡
不是结束，而是其他事情的开始。”
普里戈任会否“落地狱”是一回事，但他在瓦格纳兵变落幕后会死于非命，对很多观察家
来说则是意料中事。一名与普京政府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向俄罗斯流亡独立网媒Meduza坦
言，自兵变后就预感普里戈任会有“坏结局”，因为克宫“不会原谅这样的事情”，普京
已认定普里戈任不再是“可靠和可控制的人”。两名接近克宫的消息人士则慨叹，普里戈
任没从短命兵变汲取教训，未听从普京指示留在白俄罗斯，若无其事地在俄、白两国和非
洲等地继续工作。
（独立报、Meduz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