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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依俐 2020-07-12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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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印冲突，不满的印度民众上街表达抵制中国之意。（资料照，美联社）
从源头理解印中边界争议
印度六大区中，西部及北部的与巴基斯坦有边界争议，北部（拉达克／达兰萨拉所在的喜
马偕尔邦／北阿坎德邦）及东北部（锡金邦／阿鲁纳恰尔邦）与图博／西藏、维吾尔东土
耳其斯坦／新疆／中国有边界争议。北部通常被称为西段争议，包括中国于1962年占据的
阿克塞钦地区。早年控治当地的锡克帝国（1799-1849）与查谟和喀什米尔土邦（1846-
1947）与清帝国或中国基本无关。清政府或中华民国在新疆其实是松散而有限的存在。此
外，图博人民认为中华民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将藏族传统聚居的大西藏划分部分给云南、
四川、青海、甘肃、新疆等地，除有侵占之实，也衍生了包括划界与人权等问题。
1940年，第十四世达赖喇嘛的坐床典礼在拉萨举行，尼泊尔、不丹、锡金、印度都派出代
表团参加登基仪式，正因日军与汪精卫国民政府而焦头烂额的重庆国民政府，虽派代表吴
忠信参加，但图博并不承认与该政府有任何政治上的隶属关系。1947年春，图博摄政达扎
活佛派出代表团参加由印度临时政府印籍最高领袖兼外交部长尼赫鲁在德里主持举行的亚
洲关系会议(Asian Relations Conference)，即展示图博国旗雪山狮子旗。
从印度的观点看，图博就是遭中国侵占的。印度与中国于2003相互承认“西藏自治区”与
“锡金邦”，但印度民间及国际间仍有相当大的声音认定图博遭中国军事侵略占据，而支
持Free Tibet. 从这个角度看，领土争端的关键不只在犬牙交错，更在于中国共产党／中
华人民共和国占据图博／西藏后的宣称根本就站不住脚。
第十四世达赖喇嘛与第十世班禅喇嘛访问印度时，曾途经锡金，1959年达赖流亡至印度时
亦经过印度实际控制的达旺地区。达赖流亡印度后多次宣示承认第十三世达赖喇嘛，于
1912年将满汉人驱逐出图博后，于1914年由图博代表与英国在印度代表所签订《西姆拉条
约》所划定图博与英属印度及其继承者印度分界之麦克马洪线的有效性。该条约基本承认
了图博在内政、军事及对外事务的自主性及国土完整。事实上，中国在与缅甸划界时亦承
认麦克马洪线。
流亡至印度北部达兰萨拉的达赖喇嘛，曾多次到访印北拉达克、印南锡金邦与阿鲁纳恰尔
邦，譬如：达赖于2012年应当时的查谟·克什米尔邦首席部长之邀第三次访问该邦首府，
并赴该邦所辖拉达克会见藏人与穆斯林团体。锡金邦首席部长也会访问达兰萨拉藏人行政
中央。
印度是联邦制共和国，总统属象征性的国家元首，由联邦议会及各邦与直辖区议会共同选
出。具实权的行政首长是总理，通常由大选中多数党或联盟领袖出任。锡金邦议会由锡金
民众选出，再由印度总统任命的仪节性锡金邦总督指派邦议会多数党领袖出任该邦行政首
长－－首席部长(Chief Minister)，邦议会有执政党，也有反对党。从民族自决的角度看
，这些争议土地上的原住人民是绝不会选择独裁中国的。
西藏流亡政府与达赖喇嘛都承认拉达克、锡金、及辖有达旺的阿鲁纳恰尔邦均属于印度的
一部分。2020年7月6日就满85岁的他，已客居印度61年，即使心在图博身在印，可这佛教
发源地的他乡至少也已成了第二故乡…. 很显然的，图博人民会认为四散的子民在印度治
下比遭中国外来者殖民迫害、剥削破坏生态环境要好。没中国、没中国人、没中共、没共
产党的地方就是净土、乐土。
印中军武准备
2016年，中国已仿效美军将各军种整合至战区。印度则直至今年元旦才新设可指挥三军的
国防参谋长, 取代先前大致与三军首长平起平坐的参谋长委员会主席，算是有了现代军令
指挥意义的参谋总长。印度涉及对中防卫作战的陆军北部、中部、东部司令部及空军中部
、东部司令部等尚未整合为作战区，但进行结构改革设立战区司令部/指挥部的计画或将
因印中冲突而加速实现。
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张又侠、军委联合参谋部参谋长李作成、军委政治工作部主任苗华、
空军司令员丁来杭、战略支援部队司令员李凤彪都有现今西部战区前身成都与兰州军区之
经验，动粗喋血之决策者绝不仅只于部分来源所称的西部战区司令员赵宗岐这地方层级，
尤其此类涉及政治问题者必有其中央政治部门之介入。印度国防参谋长与陆军参谋长亦俱
有对中国前线的指挥经验。
依通常军事实力排名，美、俄、中、印排前四名，印度的地面部队及备役部队都多于中国
，但中国更早展开军事现代化。中国虽从美欧俄偷盗抄袭了大量的海空陆武器装备，但许
多仍缺乏验证。印度传统上依赖苏联／俄罗斯制军备武器，近年则来源较杂，近期即将获
得包括法国飙风战机、俄制S-400地对空飞弹、俄印合作的BrahMos飞弹、以色列防空系统
、美制火炮等，也可能于一至三年内年筹获俄制T-14主战坦克、升级版MiG-29s与
Su-30MKI战机，乃至更先进的MiG-35与第五代战机Su-57. 但这些新式军武未必适用于高
海拔的高原山地作战，则某些传统而好用或轻型军备甚至冷兵器可能仍具重要性。
印中两国都在强化战备道等基础建设，但印度因与巴基斯坦冲突而于近年的作战经验较丰
富（印度对巴基斯坦是胜多败少，巴基斯坦则被指为主打渗透与恐怖袭击）。印中军事冲
突是对两国新军事指挥体系、兵力部署、联合作战、准则战法、后勤补给、乃至准军事同
盟的验证机会。
中国海军屡屡现踪印度洋﹔印度也与美日等国进行海上军事演练，美国亦于2018年将太平
洋司令部改称印太司令部，显示印中冲突未必仅限于陆战。在5月初冲突后，印度国防部
长辛格（Rajnath Singh）5月8日与日本防卫相通电话﹔5月下旬与澳洲国防部长通电话﹔
5月底和6月底分别与美国国防部长通电话﹔6月22日访问俄罗斯三天。显见印度明了外援
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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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将太平洋司令部改称印太司令部，显示对印太区域与“自由航行权”的重视。（资料
照，取自美国海军官方脸书）
国内政治
有贵族气而较左倾的印度国大党总理尼赫鲁于1949年12月底就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1950
年4月1日愚人节与该国建交，并曾大力协助中国加入联合国。但尼赫鲁因误信而帮中国却
遭反噬，让许多印度人也学到永远不要相信中国与中国人，独裁政权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更强调传统与民族主义的印度人民党于2014年再次执政后，去年更是力压对中软弱的国大
党，一党即已取得过半的55.90%席次，执政联盟则囊括65.13%席次，可见多数选民支持对
中较强硬。
多面树敌的中国，没哪个邻国真敢相信中国。即使是被称为“巴铁”的巴基斯坦近年亦多
有质疑中国的声音。巴基斯坦的国民平均所得比印度低了不少。依平均寿命看，巴基斯坦
的卫生医药环境比印度更差。目前，巴基斯坦对中国武汉肺炎的检测率比印度低，但感染
病毒的人口确诊率是印度的两倍多，人口死亡率是印度的1.6倍，与中国互动较多、甚至
因中国工程破坏环境而遭巴国民众对中抗议攻击的四个行政区（首都伊斯兰马巴德及巴控
克什米尔／信德省／俾路支省）刚好就是该国确诊率最高的区域。中国在维吾尔“自治区
”内外对穆斯林进行的种族文化灭绝，亦激起一些巴基斯坦及伊斯兰教国家的警觉。因此
，巴基斯坦是否甘愿惹怒大批军武及资金来源的美国来无条件充当中国侧翼是值得怀疑的
外交战线
印度外交部长苏杰生（Subrahmanyam Jaishankar）曾先后担任驻中国与美国大使，想必
很清楚敌友之别。
紧接在中国于6月15日血腥攻击印度边防军官士兵后的17日，印度在纽约联合国大会上获
得 184票接替印尼成为安全理事会2021-2022年的非常任理事国，强化了与中国对抗的底
气，尽管中国一直阻挠印度与日本等国成为无否决权常任理事国的构想。
印度驻瑞士日内瓦联合国组织代表 Rajiv Chander于7月1日在功能不彰的联合国人权理事
会上罕见地表示印度政府密切关注近期香港事态的发展。香港的少数族裔中, 菲律宾, 印
尼, 印度分占前三位, 其中印度住民约有3万多人，中国在香港强推迫害人权的举措自然
也引发印度的忧虑。
至于混杂了多数独裁威权国家与少数较民主国家的所谓上海合作组织与金砖五国不过是中
共用来取暖壮胆，肯定对会员国冲突是起不了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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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16日，印度总理莫迪（右）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左）在金砖国家峰会上擦
身而过（资料照，美联社）
经济战线
2019年11、12月，本来就拒绝参加中国所谓“一带一路”的印度总理莫迪在东南亚国协高
峰会期间宣布印度也不参加中国主导、将对印度的利益造成损害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
系协定（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 RCEP）”。随后，原订在新
德里举办的印中商业论坛，主办单位以“不可预见的情况”为由宣布延后，因为中国的70
名与会者没拿到签证。日本经济产业省副大臣牧原秀树及外务省副发言人海部笃先后顺势
表达“日本将不会考虑在没有印度的情况下签署RCEP”。
中国在边界击杀事件发生后，印度政府强制要求商家标明原产国，实质封杀中国货。今年
6月底，印度政府再以危害国防、国家安全和公共秩序的理由明订禁止至少59种来自中国
的电子软件与应用程式，抖音已被从印度的安卓和苹果商店移除，无法下载。总理莫迪也
在删光贴文后于7月2日关闭中国的微博帐号。经济脱钩虽或有阵痛，但去年大选刚获胜连
任的莫迪政府有较大的余裕逐步切断中国货源，该制裁的终究是得进行的。撇开边境军事
对峙不谈，由一部分印度民族主义者所提出的抵制中国产品的呼吁，至少在短时期内给印
度总理莫迪的政府，以及他所倡导的“自力更生”和“印度制造”运动打了一剂强心针。
然而事件发生以来，亦有不少研究中印关系的学者认为，印度社交媒体上的反华运动，从
删除中国软件到抵制中国产品，意外的是中国人对此没有太多关注，其实更像是一场民间
情绪的大爆发。中国人采取反制措施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普遍不认为这会破坏两国之间的
贸易和政治关系，尤其中国正因全球对新冠疫情的愤怒而陷入四面楚歌的窘境，所承受的
愤怒宣泄这只是一个开端，因此印度抵制与中国相关经贸或科技软件的宣示性将远远超过
任何经济影响。换言之，印度大动作地抵制中国的运动宣示意义大于实质意义。
盟国准备与台湾之应对
1962年时，中国毛泽东因刘少奇对大饥荒人祸之挑战而被迫作检讨，分别有数万难民经广
东涌向英属香港、经新疆越境至苏联，第十世班禅喇嘛撰七万言书抨击中共祸藏，蒋中正
考虑派兵反攻亦已有段时日，且古巴危机正发生。毛泽东等因而想转移焦点，但只敢打有
限战争。
巴基斯坦虽自冷战时期起即长期接受美国资助军援，但因难脱伊斯兰反美反西方属性，又
通谋中国，也有着包庇窝藏宾拉登的不良纪录。现在的印度更像是美国的天然盟友，是美
国、日本、澳洲组成菱形“钻石四国联盟”围堵中国的不可或缺民主战略伙伴。与印度同
属大英国协、与美澳同属五眼联盟的英国也有理由暗助印度。
与印、巴总理均建立友好关系的川普虽不免看上两国上亿人口的市场，可其实台湾的对美
进出口贸易额均超过印巴两国。美国应减缓减少援助巴基斯坦，绝不能纵容巴基斯坦以美
制装备与训练随中国起舞夹攻印度，尽速自阿富汗任务中脱身。若川普总统顺利连任，应
介入调停印巴冲突，才能让各国注意力、着眼点转至更重要的对中围堵。
1999年，李登辉总统刚宣示“特殊两国论”后不久，时任执政党印度人民党秘书长的现任
总理莫迪（Narendra Modi）于11月访问台湾。民主进步党蔡英文政府已将印度等国纳入
新南向政策，台湾应持续强化与印度之国防科技经贸合作。
值此中共因各类病毒、人祸天灾、卸责权斗、并压香港、各国怨怼之际，台湾全国军民都
该有对中备战意识，谨防中共可能声西击东的假动作。无硝烟的战争早已开始，台湾应放
弃任何对任何中共有关或中共同路人之幻想，尽速在各领域坚壁清垒。
民主国家慎战，但若成为被独裁威权国家开战之目标，民主国家应协力对抗。中国侵略任
一邻国，都与后续其他侵略相连动，各国都不该将此轻忽为单一个别事件。中国最擅长明
的签个唬弄外界的“和平协议”，实则暗地掺沙子挖墙脚。全球联合禁运彻底将资源抽出
中港澳，予以全面封杀，并联防围歼，解决独裁中国才是解决现存众多国际与经济问题的
根本。如同现任美国参议员John Kennedy（R-LA）所说的:“永远不要相信中共，要防止
它诈欺，更要防止其诈死。”
核武大国间的拳脚交锋─当前中印边界危机揭露了北京更广泛的野心
澳洲籍亚太事务专家厄安·格雷厄姆（Euan Graham）写道，印度和中国在喜马拉雅山之
间持续的军事僵持表明北京对战略投机主义的兴趣。距离通常是阻碍人们理解当地冲突动
态的障碍，特别是在喜马拉雅山等偏远的地区，如印度与中国间最近发生的流血冲突和持
续的军事僵局。但有时从战略角度考虑事件的重要性时，距离可能会有所帮助，不断发展
的印中局势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之一。
来自两个人口最多且拥有核武器的国家的士兵在“世界屋脊”上以石块和棍棒进行战斗的
影象，令人不安地联想到爱因斯坦关于想像中的“第四次世界大战”中的敌对方式。从某
种意义上说，这是具有讽刺意味的，即在实际控制线（LAC）争议激烈的地区巡逻的部队
被刻意解除武装，以防止局部冲突升级。尽管6月15日是印度和中国之间50年来最致命的
冲突，有20名印度军人被确认遇难、76人受伤，中国伤亡人数不确定，但自1975年以来，
整个边境地区没有任何枪击事件发生。然而，在信任度下降的情况下，据报导，印度在加
尔万河谷丧失了重要领土后，正重新考虑无武装巡逻的做法。
中印边境山区的地形对军事选项施加了物理限制，喜马拉雅山脉是天然的缓冲带。毛泽东
于1962年成功地在东段冲突的喜马拉雅山脉对印度发动了一场“教育性”战争后撤出至目
前的边界（西段未撤），但尽管近年来双方的基础设施得到了重大改善，但边境上的军事
行动仍面临着根本性的挑战。
中国只是需要扩展内部控制，才引发战火
在此冲突之后，印度很快公布冲突伤亡数字；反之，中共则遮遮掩掩。中方自四月沿着边
境线修路建桥，已在山区部署训练有素的民兵，动作频频。指控越过边境控制线之举实乃
中共主动挑起，实乃此地无银三百两。关于休兵的和议，印度提出十大要求，其中包括希
望中国军队恢复四月之前的部署就是最大证明。
2020年开春以来随着新冠肺炎疫情，世界一片排华仇中声浪，此乃中方自1960年代大跃进
、大饥荒、文化大革命以来，最严重的四面树敌。中国最高领导人习近平此次与印方冲突
乃盘算以打有限战争的手段，转移焦点，并有效延后其下台的时间表与可能性。
受到1991年波湾战争的刺激，江泽民时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体制改革与技术发展迅速，并
且可以低廉价格引进前苏联东欧集团的技术装备。1995至1996年的台海导弹危机后，遭遇
用兵失败经验教训做出充分相对应调整的解放军，形成了以学习并战胜美军为主的决策与
转型意图。
中共自江泽民时代就一直在收买军队，比较毛泽东以抗日，甚至介入韩战、越战转移自己
内部统治危机和内政问题焦点的手法，可以看出习近平想模仿毛泽东的路数。
中印冲突可说是蓄意部署，此乃中国为转移内部压力 发动边境冲突的计画。随着中国的
野心接下来一段时间对亚洲周边国家将会十分危险。
＊作者为企业法律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