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纽约黑白“父与子”：全美反警暴抗争，对立分裂的“市长白思豪一家”
文章来源: (须有正确连结)
https://global.udn.com/global_vision/story/8663/4605496
2020/06/02 转角说
https://uc.udn.com.tw/photo/2020/06/01/99/7967300.jpg
图／路透社
文／张镇宏
“爸爸是白人，儿女是黑人...这是纽约市长一家的分裂与对抗。”社会怒火扩散的的乔
治．佛洛伊德死亡案，引爆了全美国的反警察暴力抗争。目前包括洛杉矶、芝加哥与华盛
顿DC...都已颁布“宵禁令”并动员国民兵进驻街头；但另一抗争热点纽约市，则因市长
白思豪（Bill de Blasio）不上不下的尴尬态度，而陷入微妙的冲突困境，甚至连白思豪
的女儿——以自己非裔血统为傲的琪亚拉（Chiara de Blasio）——周六晚间就因堵路抗
争、反抗警察清场，而遭到纽约警察逮捕。
纽约警察局向《华盛顿邮报》在内的多家媒体证实，市长的女儿琪亚拉因涉嫌非法集会、
阻碍交通、妨碍公务与向清场警方投掷瓶罐杂物，而在反警暴的抗争现场遭到逮捕。但逮
捕过程中，双方并没有严重冲突，琪亚拉等人也在审讯后随即获释。
“市长女儿被捕”的消息，起初并没有传开关注。一方面是因为琪亚拉已经25岁，成年人
有自己的主体性；另一方面则是纽约警察光是周末两天，就抓了将近800人，无论是检警
还是媒体，都乱到难以消化消息。
一向自诩为中间温和派的白思豪，在这回的反警暴示威中，陷入了极为难堪的窘境。于“
社会秩序”问题上，白思豪一直不愿意颁布宵禁（直到6月1日才改变策略）、或比照其他
城市召唤国民兵支援警队，同时却无法有效回应不断扩散中的“趁火打劫”掠劫犯罪；于
“警察暴力”问题上，白思豪也迟迟无法和示威者有效对话，甚至对也正出现执法失控的
纽约警察，风头上的白思豪竟都选择“轻轻放下”。
逼使白思豪亲上火线的纽约警民冲突事件，发生在星期六下午，当时在布鲁克林街头监控
示威者的两辆警察SUV，在值勤中突然遭到一群堵路示威者“群起包围”。双方对峙过程
中，数百名示威者不断要求“警察后退”，并朝警车投掷杂物。
但自认遭遇“严重威胁”的两辆警车，不仅没有后退离去，反而先后踩下油门、往示威者
加速前冲——过程中，一度有堵路的示威者被警车拖行，但最后朝示威者硬闯的两辆警车
，却在目击者的全程录影中，悻悻然地扬长而去。
“布鲁克林警车撞人事件”随后引发了纽约舆论的譁然——一方面，警方的应对程序固然
有争论空间；二方面，在全美才刚因“反警暴”而沸腾的当下，纽约警察开车的强行硬闯
，究竟是正常的霸气发挥？还是警方执法的冷静已经出现问题？不料，为此召开记者会的
白思豪，却提油救火引爆了另一层的争议。
“警察开车会变成撞人，是因为有一群示威者堵路、包围警车。过去这几天，这种示威策
略很常见，但这非常、非常危险，很可能会害所有人陷入险境。”白思豪说：“我们认为
这种行动就是袭警！对警车动手也算。”
原本白思豪的记者会方针，是要就警车撞人问题提出调查承诺；没想到市长此言一出，却
被认为是“帮警察暴力开脱”，所谓的调查定义反而被解读成“究责示威者袭警”。一来
一往之间的民意落差感，也迅速让白思豪成为被纽约市民狂轰的政治标靶。“市长是领导
纽约警察的最高负责人，在这种时候讲这种话，是极端不负责的放火行为。”
与白思豪同为民主党人，但却代表纽约进步派与主流派市府针锋相对的联邦众议员欧加修
－寇蒂兹（AOC），就透过社群网络谴责市长的发言姿态：“在危难时刻，市民们需要的
领导与信任感。但市长却帮辗压市民的警车辩护？这是不对的！”AOC的谴责发言，让白
思豪成为了众矢之的，也显示出他长期以来对于“警察执法尺度”的忌惮与为难。
事实上，在白思豪上任的第一年，纽约市府与纽约警察之间，就曾因“第一次我不能呼吸
事件”（I Can't Breathe, 2014）——史泰登岛私菸小贩，艾瑞克．加纳（Eric Garner
）遭纽约警察掐颈制伏致死——而陷入严重对立。
“加纳的死，对我个人也造成了非常大的心理冲击，我不免反射性动作地担心：如果这发
生在我身上怎么办？如果我失去了我的儿子——丹特（Dante de Blasio）——我该怎么
办？”在与加纳遗族共同召开的究责记者会上，白思豪如此强调：这是因为他的一双儿女
，琪亚拉与丹特，也都是非裔美国人。
虽然白思豪是白人，但他的太太——雪莲．麦克雷（Chirlane McCray）——是黑人，无
论是私人生活还是政坛形象，白思豪一家都以强调“黑人血统与认同”而自豪。此一家庭
身份，在白思豪的从政经历中不仅不断重复出现，在纽约市长选举、警政改革、“第一次
‘我不能呼吸’惨案’、甚至是2019年白思豪参加民主党总统初选时，白思豪都会特别强
调：“作为黑人儿女的爸爸...我绝对理解非裔社群的恐惧与痛楚。”
在当年的共同记者会上，白思豪不断强调：在丹特出生后，自己就不断活在“警察暴力哪
天也会找上儿子”的恐惧，尽管自己与太太都是高知识份子、都从政、政商人脉都很好、
儿子也品行端正，日后更申请上了耶鲁大学，“但从丹特还小时，我就不断对他解释、训
练他应变‘你可能遭遇的社会现实’。”
同时，白思豪也非常明白地支持“Black Lives Matter”运动，并誓言必将就加纳之死，
向纽约警察局追究到底——尽管当时大陪审团已对涉案警察作出“不起诉处分”，而白思
豪的发言也被警界埋怨为“打击基层士气”。
岂料一个星期后，2014年12月20日纽约市就发生了案情重大的“当街杀警案”。对大陪审
团不起诉决定感到愤恨不平的纽约黑人布林斯利（Ismaaiyl Abdullah Brinsley），在社
群网站上发出“为加纳报仇”的言论后，随机在布鲁克林街头朝警车开火，并击毙车上两
名警官——拉莫斯（Rafael Ramos）与刘文健——之后布林斯利才在逃亡途中饮弹自尽。
拉莫斯与刘文健之死，让纽约警界极为悲愤，并将矛头指向了以白思豪为首的纽约政坛领
袖，痛斥他们“政坛夸大警察暴力...才触发社会仇警的心理”。因此在两名警官的告别
式上，送行的大批警队竟集体背对致词的白思豪，以表达对“市长不挺基层，基层也绝不
挺你”的无言反抗。
根据《纽约时报》说法，在布鲁克林杀警案后，府内声望暴跌、并发现自己难以统御市政
机关的白思豪，这才沉默但却积极地“修正路线”。尽管他仍不断谈及他对“失去黑人儿
子”的恐惧，但对于加纳案的警界检讨与究责却不再积极、甚至显得逃避。
此一决断，固然有其现实的考量，因为在问题丛生的全球第一都会——纽约市——各方市
民似乎仍期待着果决有力的硬派领导人（从以前的朱利安尼，到后来的彭博，近20年来的
强调都是秩序与经济）；同时，在“纽约主导权”的问题上，白思豪也受到民主党保守派
州长古莫（Andrew Cuomo）接近“鸭霸”的市政话语权压力。而仰赖NYPD的纽约市，在一
定程度上也得观望警察体系的脸色，对于白思豪而言，在面对警民冲突时不上不下的态度
，和他面对警察的压力有关。鉴此，陆续往中间靠拢，尽量闪躲无法从市政解决的种族与
阶级压力，似乎也就成为白思豪的应对心态。
“白思豪只想中立理性两面讨好，但最后就是可悲的‘瞎忙碌’。”纽约在地的《Buzz-
Feed News》社群策略师比林森（Josh Billinson），就尖酸地发现：在乔治．佛洛伊德
于明尼苏达身亡后，作为“我不能呼吸案”牵扯角色之一的白思豪，不仅毫无反应，对于
初期的示威行动也根本性不作为，一来不与示威者沟通，二来也不给警力动员增援。
但当纽约街头开始随明尼亚波利斯沸腾，各方舆论也开始指责市府“毫不作为”的时候，
白思豪却开始在社群网络上大开“走跳直播”，犹如基层警察一样地到处回报自己去哪里
了解状况、做了什么事，“到处跑到处忙，但最后一事无成...讲的就是你！”
“我希望街上的人都赶快回家！”在记者会上，白思豪不断呼吁。但无论是一度被捕的女
儿琪亚拉，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但却与家人站在了对立面的白思豪，都没有人对“市长家
庭”的对立作出进一步发言。唯一清楚的，就是白思豪的“警车冲撞理解论”再度被舆论
加倍炮轰得体无完肤：“如果被撞死的是琪亚拉？如果被窒息的是丹特？你不是曾说过你
理解非裔美国人的恐惧与愤怒吗？”
直到6月1日傍晚为止，琪亚拉都没有对外说明自己被捕的情况与不配合警察的动机。但另
一篇由丹特在2019年年底所写的专栏投书，却给与外界另一层的讽刺联想。
这篇投书，是写在白思豪的民主党总统初选辩论中，曾提到自己与太太的家庭，从小就开
始教育儿子“身为黑人应该要有的社会防御心理”。但年轻、家世背景又好的丹特却从不
能了解，直到他就读耶鲁大学后的某一年，到旧金山单独访友，过程中却忘了短租公寓的
电子锁密码而被关在门外。没想到接着巡逻的警车就来了，而且就像是丹特闪过的害怕直
觉一样：警察是接到报案，要来盘查这个“门外黑人”的。
虽然在最后关头，丹特想起了密码抢先警察一步打开了公寓的大门。但在文中最后，丹特
却仍对自己反射性的“恐警与逃避”反应感到羞耻与痛苦，“我没想到这会成为直觉...
希望哪天，在这个国家的我们，能不需再对警察感到反射性地害怕。”
───────────────────────────────────────
川普下令“反暴动”清场：地方如果不平乱，美军就将“接手镇压”
https://global.udn.com/global_vision/story/8662/4607059
https://uc.udn.com.tw/photo/2020/06/02/99/7969496.jpg
川普强调，为了保护守法公民，他已即刻授权“动员包括军队在内所有联邦资源支援平乱
”。同时他也要各级政府“全面动员国民兵...即刻压制街头重掌秩序”，如有地方不配
合或不作为，就要“让国防部接手镇压”。图／路透社
【2020.06.02 美国】
“我们将结束这场无法无天的暴乱...就在今天！”美国总统川普1日下午6点15分，在白
宫玫瑰园召开直播全国记者会，短短8分钟的发言，川普先是承诺一定会替警察暴力受害
者乔治．佛洛伊德（George Floyd）讨回公道，但之后却集中火力谴责“煽动暴乱与犯罪
的街头暴徒”。川普强调，为了保护守法公民，他已即刻授权“动员包括军队在内所有联
邦资源支援平乱”。同时他也要各级政府“全面动员国民兵...即刻压制街头重掌秩序”
，如有地方不配合或不作为，川普就要“让国防部接手镇压”。
总统发言的同时，数千镇暴警察也同步在白宫外围“强力清场”，并用催泪瓦斯、橡胶子
弹、镇暴盾阵为川普开道，让总统在镇暴警察的层层护航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原本被示
威者包围的拉法叶广场，高调地进入白宫北侧的“总统教堂”礼拜致意。
川普的发言，正逢“乔治・佛洛依德事件”的死后第7天；在同日稍早，扩大调查层级并
启动第二次验尸的明尼苏达州政府，才确认“佛洛伊德是因窒息死亡”——此一报告，不
仅推翻了第一次验尸的初判立论（当时法医认为没有明显颈部压迫痕迹，而排除压颈导致
窒息），更将全案正式升级为“杀人事件”。
然而同一时间，人被示威者包围在白宫的川普，却召集了全美各州州长举行电话会议。言
谈中，川普极为激动与不满地，痛骂地方政府“纵容暴徒，对犯罪行为太过软弱”，甚至
直接大骂：“在座的各位，绝大多数都是没种的软脚虾！你们快点上街去抓人啊！”
“你们必须压制局面！如果你们压不住，大家就只是在浪费时间！”电话中的川普，情绪
化地对各州州长表示：“你们背后有军队啊！美军根本超强完全能帮忙平乱啊...但如果
这些暴动者把各位辗爆，你各位啊，到时就会被当成一群废渣（jerks）！”
然而川普的电话指令，却让各地州长觉得非常不快。除了认为川普的“镇压催促”，根本
是与街头现实脱节；共和党与民主党籍的州长之间，更怀疑川普根本有意扩大动乱，“不
然干嘛一直提油救火，与冷静社会情绪背道而驰？”因此相关抱怨与会议录音，很快也被
多名州长外泄给媒体，对话当天就直接公开。
但川普根本不在乎会议记录被公开，因为在1日下午6点15分，川普就现身在白宫玫瑰园的
草坪上，以全国直播记者会的方式，将自己的“镇暴宣言”重新说了一遍、公开讲给全国
听：“我们必须马上结束这波暴动，以及扩散到全国各地的无法无天...我们必须出手，
而且‘现在’就得结束这一切！”
川普的开场白，先重新提起乔治．佛洛伊德的死，是惨无人道的暴力事件。总统代表联邦
政府，并定会为遗族伸张正义、讨回公道；而政府也理解社会的愤怒，并尊重“示威者以
和平手段表达心声的权力。”
但随后总统话锋一转，不仅完全没有提到“警察暴力”或“警务改革”，反而把矛头锁定
在“趁火打劫、煽动闹事的不法暴徒”。川普认为，这场遍及全国的街头骚乱，明显是“
反法西斯运动（Antifa）与其他组织”的图谋暴乱，并强调美国政府绝对不接受这种趁人
之危的暴力行为，必定会全力执法，讲所有犯罪者一网打尽。
总统强调，为了以最快时间止暴制乱，他已授权联邦政府动员手下的一切必要军民资源，
以支持各地方政府掌控街头秩序。川普表示，保护人民生命财产与阻止犯罪行为，是政府
公权力的所作应为，各级政府应该派出最大警力“主宰街头”、直到社会恢复既有秩序。
┌─────────────────────────────────────┐
│ “如果有城市或州政府拒绝履行责任，放任暴乱而没能守护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 那我就将派出美国军队，用最快的手段‘帮助大家’解决问题！” │
└─────────────────────────────────────┘
川普的发言，迅速被美国媒体解读“不惜动用军队的清场宣言”。事实上，自上个星期五
开始，五角大厦就已要求各地的“宪兵部队”进入战备动员。但除了各州召唤国民兵之外
，军方并没有收到任何派兵指令或要求，“宪兵部队，只是防范未然！”直到川普发出让
军方接管城市的公开威胁为止。
《美联社》强调在一般状态下，军方是被1878年《民兵团法》（Posse Comitatus Act）
限制，美国军队是不可以用于“国内执法”。因此各州要求国民出动，大多只能做被动防
御，或者是在警察的现身下，以支援角色协助执法——但根据19世纪初留下的《暴乱法》
（Insurrecton Act），美国总统有权在严重动乱状态下，于规定期间内派出“正规军队
”于国内执法，而不需地方州政府的事先同意。
距离上一次美国启动《暴动法》，已是1992年“洛城暴动”期间——就往例来说，这并不
算是非常遥远的记忆。但当时的目的并不是要没收地方政府的执法主导权。且与92年相较
，2020年的“乔治．佛洛伊德事件”也已扩散全美各地，假若川普当真决心“强行派兵”
，动员的规模、强度与范围，或许也将进入夸张而罕见的极端状态。
不过启动《暴动法》授权军队出兵之前，联邦政府必须依法对暴乱者宣布“自首或和平撤
离的通牒时限”。因此就算川普真心打算强力镇压，过程中却也还有多道但书限制，像是
州政府仍可以主动调度国民兵自主处理，在联邦派出正规军维稳之前，街头示威者也还有
足够的时间能够撤退回家。
事实上，川普对于“镇压暴动”强硬发言，也不是美国近代史上的第一次。像是前美国总
统艾森豪，也曾针对非裔社群的反抗暴动，公开发出了“国民兵上刺刀”的恫吓命令——
而当时的艾森豪，同样也强调“法治与秩序”，只不过艾森豪的主词是“国家”，川普的
主词变成了“总统”而已。
根据《金融时报》的线报说法，在召开1日记者会前，川普总统的白宫幕僚与竞选团队，
曾就“全国演说”的姿态问题有过激烈冲突。一部份幕僚认为，当前的街头局势已开始“
慢慢出现缓解”的迹象，作为总统的川普，应该就这样顺着舆论的期待，以“和解者”的
姿态来收割这波抗争应对，并借此将军抽車民主党的中间派民意。
但另一方的鹰派幕僚却认为，如果川普现身放软姿态呼吁和解，但街头暴动却仍持续，“
那总统的形象就会因此自失立场，陷入软弱、无能与不够果决的下风地位。”再加上川普
本人也认为，这场全美暴动，就是极左派Antifa的阴谋（川普发言中，三度提到Antifa煽
动；但根据各方的调查示威群体中也同样有极右派的武装民兵现身，且 Antifa根本非常
松散、组织无力，不具实力同步发起连续性的大规模示威。），因此各种低姿态的安抚对
策，也就不被川普本人的情绪所考量。
在发出强力清场的强硬宣言的同时，川普总统也在大批重装警力——除了特区警察与国民
兵外，现场还有宪兵、缉毒局干员、海关于移民署执法团队、法警...等等跨部会兵力的
增援——的强势护航下，对白宫周边的示威者发动“全面清场”。
一时间，川普的麦克风在讲话；但华府市中心，却同时都是镇暴枪与橡胶子弹的射击声，
以及催泪瓦斯阵阵的刺鼻烟雾。超现实且极为极端的场景，更进一步刺激了美国舆论与华
府街头的愤恨情绪。
除了发动清场之外，川普随后也在镇暴警察的两路盾阵开道下，神色肃穆但大步向前地穿
过了前一夜才遭示威者包围攻击的拉法叶广场，并走入白宫北侧、前一夜示威者纵火破坏
的“总统教会”圣约翰公会教堂。在教堂的火场之外，川普拿起了一本《圣经》，神色果
决地高举经书，供随行媒体拍照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