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 朱敬一:“地缘政治”过时了吗

楼主: vikk33 (陈V)   2020-04-14 14:35:50
标题:
朱敬一:“地缘政治”过时了吗
新闻来源: (须有正确连结)
https://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85226
许多人都曾经对“台湾在美中大战中不该选边”这个课题,发表过评论。我认为这是一个
严肃的课题,值得好好的思辨,千万不能沦为政治立场的表态或是扣帽子。对于这个议题
分析最多、最深入的是苏起教授。他在2019年12月出版了《台湾的三角习题》一书,
整了他先前的一系列论点。以下,让我把问题一一提出来。我的看法与苏起不同,先说结
论:只有在单一问题面向,才有所谓“选边”;或东或西、或战或和之类。但若问题面向
有七、八个,“选边”就是个不当简化的概念。整体而言,国际关系中“地缘政治”这四
个字,最近二十年其重要性都该做些调整了。
19世纪与21世纪的类比差别
研究国际关系的人经常参照比较的背景,是19世纪的英国、美国、加勒比海。他们担心的
是:万一将来美国把西太平洋的霸权地位“让给”中国,就像是当年英国把加勒比海“让
给”美国一样,则台湾就成为中国的俎上肉。英国当年在加勒比海退让,是所谓“强龙不
压地头蛇”。台湾若是现在越站边靠美国,将来万一美国也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撤离
西太平洋,我们的处境就极为危险。不选边,就是避免惹怒地头蛇。
所有对“未来”的分析都基于一些假设,前述的分析也是一样。但是在我们检视这些假设
之前,让我们得先检视一下“选边”这个字的现代意涵。1860年开始的英美争锋,争的就
是一个“加勒比海地区霸权”。在那个时代,美英相争的面向相对较窄,加勒比海当年甚
至没有突出的经贸运输地位,却有“美国后院”的象征意义。但是今天美中之间的对峙,
早已从狭义的“海权”争议,跳跃到关税贸易、汇率操控、科技产业、人工智能、财务融
资、智财保护、电子商务、强迫技术移转、政府补贴、一带一路、5G与6G规格 。这
么多的面向,“选边”一词要如何适用,恐怕不容易定义。一旦扯进cyberspace,“地头
蛇”三个字根本就没有意义,因为cyber这个字就完全与“地理”无涉。
例如5G、6G,如果将来市场上有两种规格(美规、中规),而跨规格之间用前一代4G衔接
,则台湾要美规还是中规,能够不“选”吗?又如果中规的华为芯片有后门疑虑,国军担
心作战指挥系统在关键时被瘫痪,那么我们还有选边的空间吗?复如政府补贴、强迫技术
移转、司法偏袒,中国政府也经常用相同方法欺负台商;这样不公平的商业竞争,几乎是
用国家力量去压榨台湾企业,我们的政府难道不该要求对岸改变?这种为台商争权益的事
,只是碰巧与美国立场同调,这算不算选边?
再谈电子商务,所有十四亿中国人在对岸网络封锁之下,上不了台湾的momo网采购、上不
了Amazon,更上不了成千上万家用FB或Gmail做联络平台的美国、台湾中小企业窗口,但
是所有美国3.5亿人、台湾两千多万人都可以上阿里巴巴、淘宝等所有购物网站,如此明
显的不公平电子商务,美国对中国提出挑战,台湾呼应就算是选边吗?
地缘政治只是考量之一
前述“不要在强龙与地头蛇之间选边”,其实是国际政治中“地缘政治”(geopolitics
)的标准思考,历史上许多国家都面对过类似问题。但是偏偏,最近二十几年世界改变非
常大,有许多国际政治事务根本与“地缘”扯不上关系。老一辈的学者用自己习惯的“地
缘政治”理论去分析事情,就会失之狭窄。以下让我做一些延伸。
21世纪美中之间的斗争,虽然南海海权争霸与19世纪的英美加勒比海相争相似,但是如前
所述,有其他超过一打的面向,每一个面向都扯上复杂的政经、科技关系,几乎与狭义的
“地理”没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局面,与当年英美相争根本无法比拟。
苏起教授指出,亚洲国家日韩菲泰澳星,虽然是美国盟友,却也表示要同时与美中交往;
言下之义是:台湾亦应如此。但是这里的用词定义有些模糊:同时交往归交往,但就前述
十几个议题,日韩菲泰澳星恐怕确实有许多面向选择站在美国这一边。
例如欧美日三方宣言明白指斥中国政府补贴企业之不对,那是欧日选了边;日星韩美等对
于电子商务资讯流通的立场,与中国针锋相对,那是日星韩在这个问题上站了边;对于华
为芯片与设备的购买,东南亚许多国家如果与美国有军事通讯合作,最后也许也不得不选
边;中国对于智财保护的偏袒,许多东亚国家也深受其害,立场上也与美国同边 。
凡此种种,都显示21世纪与19世纪中叶已经无从比拟,现在的争霸斗争,涉及十几个面向
的合纵连横,绝对不是“同时交往”这么简单。
其他国家的广义选边
关于欧美日纽澳等的“选边”决策,如果不从“美中相争”的角度去看,也许更能有所启
发。大约五年前,日本国内也在讨论要不要加入当时欧巴马主导的TPP。日本的研究指出
,TPP虽然有降低关税、拓展贸易的优点,但是也压缩了日本若干产业的国内政策空间,
政治上也会有阻力与冲击。最后安倍首相决定加入TPP的主要考量是:将来的西太平洋经
贸,大概只剩下TPP与RCEP两个区块,一是美规、一是中规。美规的TPP,是一个政府角色
少、政治民主、正港市场经济的体制;中规的RCEP,则是一个政府无所不在、政治极权、
市场经济大打折扣的体制。
安倍内阁认为,到最后不是产业模拟利弊得失或地缘政治的分析,而是国家要拥抱民主体
制或非民主体制的选择。这样的选边,其实是个民主生活、营运方式的选择,而不愿融入
一个“企业随时会被国家公权力对付、jaywalking将来可能不准买高鐡票”的非民主、非
法制的体制。今天台湾如果选边,多少是因为民主生活方式的选择,而不是地缘强权的依
附。
我们与前述日韩菲泰澳星最大的不同是:中国从来不准台湾有“同时与美、中交往”的空
间。我们即使“自制”我们的国际交往,还是动不动要看中国的脸色。买防卫性武器?不
行;与美国国家安全顾问见面?不行;台湾官员进白宫?不行;文件上出现Taiwan
Sugar Corporation?不行;大学名称叫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不行;台北主场
APEC会议?不行;台湾加入国际健康防护网?不行;航空公司划位选台湾?不行;某某国
际名人访问台湾?不行 C这些,都是台湾人民心中的痛。
我们的问题是:台湾在中国心中是如此的受到鄙夷,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们要怎么有尊
严地“同时与双方交往”?如果要妥协一点尊严,要妥协到什么程度?在许多国际场域中
,香港的施展空间还比台湾大,只因为他们以前乖乖地接受一国两制。香港反送中之后,
台湾的民意几乎一面倒地反对一国两制,我们又怎么可能有尊严地与中国交往?这是非常
基本的问题,我们不能只要求交往,而不谈交往的“条件”。
三角形的逐渐变形
前述“与双方同时交往”的概念,其实也与苏起的“大三角”论述相一致。所谓大三角,
也就是美、中、台之间的关系。苏起先生曾经指出:90年代,台湾可以把美、中、台关系
玩到“一个尾巴摇两只狗”的地步,展现台湾在三角关系中的灵活。台湾做政策思考,当
然要对国际环境变化的反省与观照,并做必要的调整。在此我要指出,当下局势已非90年
代可比。
海峡两岸局势过去三十年的改变,一方面呈现在美、中、台三方经济实力的消长,另一方
面则是反映在川普上任之后台湾大三角的角色被边缘化。简言之,台湾现在能够玩的杠杆
筹码,比以前少了许多。有些人担心:如果台湾失去杠杆,只能是美中“双边”拉锯之间
的小配角,则我们变成美、中冲突附带伤害(collateral damage)的机率就会增加。这
个看法与前述“不选边”是一致的。我的看法颇为不同:我认为,台湾失去杠杆角色是必
然,但这只是表示我们需要新的战略定位,而不是“卸除杠杆即无死所”。
我想先从美、中、台三方“经济实力消长”这一点谈起。九二共识是1992年所谈,WTO成
立是1995年,中国加入WTO是2001年,台湾加入WTO是2002年。由于相关时点太多,趋势又
没有太大变化,为了简化分析,我就只分析三个时点。
在1992年,美、中、台三方GDP的占比是91%、5.9%、3.1%。在2000年,美、中、台三方的
GDP占比大约是87%、10%、3%;在2017年,三方占比改变为60%、38%、2%。三十年间经济
实力改变的原因卑之无甚高论,就是中国经济的快速成长,其年成长率动辄8%、10% 甚至
更高。在此期间,美、台的经济成长率顶多就只有三、五趴。中国与美、台经济成长率差
这么多,三十年下来当然会产生重大改变。
中国经济成长快,美国、台湾成长慢
关于美、中、台的经济成长率差异,这里要说明三点:一、过去这三十年并不是美国、台
湾不争气,而是中国成长太快,使得彼此相对版图产生了重大的改变。二、中国的快速成
长,不是因为他们的经济发展策略有什么伟大,也不是台湾戒急用忍/大胆西进的政策所
能改变。中国原本的经济基础相当弱,“基期”数字非常低,只要政治环境稳定、裙带资
本不太严重,在经济发展初期投入驱动(input-driven)与效率驱动(
efficiency-driven)的阶段,经济成长率绝对是非常高的。台湾及亚洲四小龙在2000年
之前,经济成长率8% 以上的也非罕见。三、可是到了经济发展的后续阶段,“报酬递减
”法则必定会发挥威力,亚洲四小龙虽然当年威风,现在也无法维持四十年前动辄8% 的
高成长率。换言之,越接近效率前缘(efficiency frontier),成长率就会慢下来。
整体而言,中国经济投入驱动与效率驱动的阶段即将过去,其经济要持续成长,终究要迈
入“创新驱动”(innovation-driven)阶段。届时决定中国成长的关键因素,是他们的
科技实力、创新动能与育成环境。如果要我大胆猜测,美、中双方的GDP之比例,大概就
是收敛到接近五五波,顶多只有小幅修正。至于台湾在美、中、台三边的占比,在均衡时
,大概就只有1.0% 至1.5% 左右。
大家不需要拘泥于以上数字变化的可能小误差,而要思考这些经济数字变化给我们的战略
启示。在二十年前,美、中、台之间 87/10/3的实力,美国还是超级大,台湾大概接近中
国的三分之一。当时美中之间的对话剧本也许是这样的。美国:“老弟,我忙着在对付反
恐与中东,希望你不要在东亚给我惹麻烦”;中国:“老大,只要台湾别刺激我,我就不
会招惹你”。
在这样的默契之下,老美定下“秩序”要台湾依循,而在这个大秩序之下,台湾可以适度
折冲,甚至左右逢源,做到“尾巴摇狗”的地步。我认为,当年的政经实力决定老美的战
略格局,而这个格局,正是“九二共识”的酝酿背景;那是一个美国默许的“秩序”,也
是中国认可的“不刺激”底线,台湾也就可以在美中默契之下“闷头赚大钱”,赚钱之外
可以偶尔杠杆玩一下,但是不能过头;这就是当年的“大三角”游戏。
“大国崛起”的Thucydides结构冲击
但是如前所述,即使当年台湾所有政党都同意在美中默契之下“闷头赚大钱”,二十几年
下来,经济大环境终究还是会改变,其根本原因,就是中国的经济成长初期速度,必定大
于美国、台湾的后期成长引擎。前面的台湾、美国车开得慢,后面的中国车开得快,追上
去缩短距离是势所必然。台湾在“大三角”赛局中角色逐渐边缘化,其实是经济实力消长
的结果。
综合以上,我们观察到三十年前的时代背景的三个环节:A.三十年前美国是政经实力的
绝对老大,其战略焦点在中东、俄罗斯;他们对中国的态度只是要维持区域稳定,叫小老
弟安分。B.当时台湾的实力约为中国的三分之一至二分之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确实
有杠杆美、中双方的能耐。C.中国了解以上,也愿意在美国默契、台湾安静的前提下韬
光养晦,努力发展经济。但是二十几年之后,A B C的环境都改变了。
就美国而言,在2017年美/中之间已经是6/4的实力比,老美绝对不再是单方的气氛设定
者、规则制定者。美国即使今天还是老大,也得面对老二几乎明目张胆地挑战。就中国而
言,2008金融海啸中国扮演世界关键角色,给予该国非常大的信心,决定从韬光养晦中破
茧而出。习近平一带一路、亚投行、南海争霸、2025等计画,加上“民族伟大复兴”的民
粹召唤,更是引发修昔底恩(Thucydides)两强终极对决的普遍疑虑。就台湾而言,我们
的经济实力在2017年与对岸拉到将近相差20倍,也消蚀了我们“左右逢源”的客观实力。
明乎以上,中国对台湾乃逐渐收紧箍框,只谈一中不提各表、鼓吹一国两制、提出《告台
湾同胞书》、夺走台湾邦交国、大力支持亲中代言人,步步进逼。中国今天的姿态,早就
大异于二十年前。此外,中国今天以40/60的实力直接挑战美国,美国也没有什么必要对
经济实力只有1.5% 的台湾给太多的权数。三角瘫塌成为双边,不足为奇矣。
失去“杠杆”角色,台湾何去何从?
如前所述,过去二十余年,因为世界经济实力挪移,美、中遂进入直接对决的阶段。2020
年的今天,大三角不见了,变成“美中双边摔角”,台湾失去了杠杆的角色,要怎么办呢
?我的看法是:既然不再有“三角”,我们就不得不在美/中双边之间,做巧妙的、关键
的选择。中华民国是小国,不可能在美/中角力战场扮演太多抛头露面的角色。台湾只能
就精确择定的少数战场,做好“扭转战局”的关键角色。所谓扭转战局,英文是pivotal
,意指小小扭转当下的角度或切入,期待结构性地大大改变战局。
大家当然会问:pivotal的角度有哪些呢?我们要怎么寻找呢?如果中国是个自由民主的
国家,则台湾真的很难找到破绽,做pivotal的切入;事实上,如果中国真的自由民主,
台湾民众恐怕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厌恶它。但是中国是一个极权国家,它有许多的制度性缺
陷,它也用帝国君临的嘴脸,四处欺负周边邻国,这不但使台湾民众难以吞咽,也使得中
国必然呈现若干罩门。
例如,中国政府要倚赖网络管制,去遂行其思想检查、高压统治。但是这样的网络封锁、
管制,必然产生许多不合理的贸易障碍、不公平的市场准入、强制资料在地化等缺陷,令
许多民主国家十分厌恶。又如,中国坚持司法臣服于党,就引发了香港的百万人“送中”
示威,也几乎引起众怒。台湾如果能够就这些罩门努力思考分析,必然会找到一些值得切
入的战略点。
此外,以前在“大三角”时代美国与中国之间的利益冲突较少,但是今天美国与中国冲突
的枱面化,美中直接对干,台湾的pivotal角色自然就会出现。例如,中国制造2025计画
涵盖的科技面非常广泛,出现一大堆台湾在科技面可能扮演角色的利基;我们如果盘点一
下,就能发现台湾pivotal切入之所在。台湾在美、中科技争覇战局中要站哪一边,绝对
有关键性的影响。
从韬光养晦到大国崛起
苏起先生分析两岸地缘政治,认为中国的大国崛起是韬光养晦40年,“练就一身肌肉”后
的必然,与19世纪美国崛起相仿。从经贸的角度,我认为这样的分析也简化了些。
中国的改革开放始于1979年,如果从那个起算,到2019年确实是40年。但是中国改革开放
一开始阻力不小,真正的全引擎启动恐怕要从1992年邓小平南巡讲话起算。2009金融海啸
之后,中国已经信心大增,为习近平三年之后掌权的“大国崛起”铺了心理基础。所以严
格来说,中国真正韬光养晦练肌肉,只有20几年的时间。这一身肌肉是否足以与美国展开
全面性“自由搏击”,恐怕是有争议的。美国与英国的加勒比海冲突是在1860年左右,而
美国早在1853年就已经有黑船舰队侵入日本的实力。美、西开战,更要拖到1898年。历史
告诉我们,要挑战霸权,实在是急不得的。
就经济发展第三阶段所需要的“科技创新”动力而言,中国韬光养晦显然养得还不够,中
国对美国的挑战,大概比理想发动时机早了十年,所以才会在中兴、华为等事件后,讲出
“长征”那么卧薪尝胆的感慨。中国太过简化21世纪的强权斗争,以为那只是比GDP数字
、比南海填礁的面积、比航空母舰的兴建;殊不知21世纪的经贸、科技面向太广太多,在
许多面向中国离美国都还有一段距离。
更何况,经贸事务不是海权、不是民族主义斗争、不是“我要取代你,我要当老大”的地
缘生死搏命。经贸应该是互利互惠的双赢,从来就不该是零和赛局。中国以党国不分的集
权体制强力补贴企业,其经济运作模式与西方市场经济完全扞格,却想要在类似“中国制
造2025”的这么多产业中,靠着政府补贴“击败”欧美先行者。这样的太早放弃韬光养晦
、这样的大动作崛起、这样的多面向开战、这样的争霸战略,恐怕是个重大错误。也幸亏
老共犯了错,台湾才能有更多喘息的空间。
从leveraging改为pivoting
如前所述,在美/中对冲(而非三角)的局势中,台湾只要仍然掌握相当关键技术,中国
只要仍然以帝国强权的姿态霸凌隣居,共产党只要继续用种种不自由民主的方式做集权统
治,我们就有执行pivotal战略方案的切入点。推其极限,我们可以在关键处站边,技巧
性扭转战争方向,达成对台湾最有利的结果。三角瘫塌成双边,已成定局,台湾则必须将
三角杠杆改变为关键扭转。环境改变了,台湾却仍然迷迷糊糊地抱紧二十几年前的地缘政
治概念,是昧于形势的。
过去500年来,世界从来就没有摆脱帝国强权的阴影。殖民侵略、世界大战、冷战对峙,
台湾始终是在强权压制之下挣扎前行。“一个中国 各自表述”在20几年前也许是强权势
力之下的生存妥协。但既然是生存策略,当然要随外在环境改变而调整。“三角”既已塌
陷,杠杆即无所附丽。台湾不进入赛局则已,若要入局,则当然要发挥pivotal的影响力
。两只大象打架,台湾不能只是怕被“波及”;我们是躱不掉的。但是台湾入局并非像是
球赛啦啦队那样为一边狂呼口号,而是要冷静地寻找大象的罩门,全面性发挥我们的专业

在美、中、台二十几年前leveraging的赛局中,美国老大基本上想要维持局势的稳定,老
大不希望两岸“乱套”。可是在现在pivoting赛局中,美、中双方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稳定
,彼此不断冲撞。如果美、中大和解了,在双方默契之下,台湾就必然承受更大的中国压
力,台湾的压力就会大增。因此就地缘政治而言,“天下大乱”避免了西太平洋“加勒比
海化”,台湾得以调整其经贸战略。贸易战只是传统关税战,但是科技战、资讯战、5G规
格战、2025产业结构战,都是一波波新战场。举例来说,美中对峙在科技面、产业面的一
个极端发展,就是若干领域出现“双元化”(dual regimes),例如全球有部分国家融入
一只大象,其他融入另一只大象。果真如此,台湾的产业布局,该是什么景象?
以上这些战场,一个个都是台湾的国安战场。今天两只大象打架,他们的兵器复杂而多元
。做为观战者,我们的选择绝对不只是“选边”或“不选边”而已。
※每日每人发文、上限量为十篇,超过会劣文请注意
⊕标题选用"新闻",请确切在标题与新闻来源处填入,否则可无条件移除(本行可移除)

Links booklink

Contact Us: admin [ a t ] ucpt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