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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海拔5000公尺之后,我进入了只有三个颜色的世界-【蓝色、白色、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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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马拉雅山域,一个对外人充满未知想像的世界,
在20岁以前,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虚幻的地理名词,
但在21岁这一年,我有幸从曾在1996年组队攻顶圣母峰的颜一生颜爸爸上得到许多
第一手的资讯及照片,在2017年5月,一个疯狂的念头跑进我脑中,
我决定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毕旅,亲身领略颜爸口中的世界。
在历经一年的体能准备期及筹措旅费之后,
我独自一人来到的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Kathmandu),
加德满都和我想像的有点一样又不一样,
Swayambhunath、Boudhanath佛塔一如想像中壮观华丽,
但街道上不绝于耳的汽机车喇叭声及不时飘来的尿骚味让我很难放松身体专心
去感受这座城市的步调,我想我还没办法这么快的入境随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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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市区只待了一天隔天就搭著出了名惊险的小飞机前往登山口,
但所有的不适都在见到雪山群的那刹那被兴奋淹没,
下飞机后,和市区颇大的温差让我马上打了个冷颤,
远处迫近感极强烈的雪山仿佛在和每位登山客下战帖,
没有强大的意志力请勿轻易踏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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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登山口lukla,我和向导Raj、挑夫Pratap会合整装后,
和因为班机延误意外结识的泰国登山团一起踏上15天150公里的旅程,
团中的一位大姐姐Third得知我独自前往EBC特别关心我的状况,
也成了旅行中最暖心的陪伴之一。
健行第一晚在Phakding的旅栈,开始旅程的兴奋感还尚未消退,
期待会见到各国的登山客,结果接近傍晚时突然下起了大雨,
其他登山客疑似改住进更前段的旅栈,整晚再也没有其他的客人入住,
留我和老板一家人围着火炉互相寒暄取暖著,
初次和不同母语的人用全英文深聊感觉很奇妙,
甚至整家人中只有老板娘姊姊会英语,其他人透过姊姊翻译跟我沟通,
但情感的交流像是穿透了语言的障碍,我完全能够感受到他们对于今晚唯一的客人
多么珍惜,把我这个过客当作家人般看待。
此时我想起了摄影师张雍曾说过的-“你到一个现场,不要只想着要带什么东西走,
而是如果可以留下一些什么,不管记忆或感受上的。”,
我拿起单眼相机帮他们拍了张或许他们从没有过的全家福合照,
妹妹战战兢兢地从房间拿出全家唯一一台笔记型电脑,
我现场将照片传给他们,当他们流露出激动地笑容时,
一种温暖的情绪突然溢满于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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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路途一路愉悦,沿途有雪山陪伴,眼睛吃饱了冰淇淋,
海拔4000公尺前我都还像条活龙,
这段路程中另外遇到了两位来自台湾的登山客跟我走同样的路线,
在这登山客4/5都是西方脸孔的地方,能够遇到同乡真的是又惊又喜!!
而且目测有6-70岁的他们,行程天数硬是比我少了两天,实在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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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mche Bazaar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它是整趟健行途中最大的村落,
大部分登山客都会在此做高度适应多停留一天,也因为位居数条登山路线交会点,
所以非常热闹,有趣的地方是,当地人都对身为电影Everest内的场景非常引以为傲,
听说村内每家咖啡厅每天固定一时段都会播放电影Everest,
如果在旅栈遇到没看过这部电影的登山客,老板可是会命令你去咖啡厅
乖乖看过一遍的哦!而这也苦了每位向导们,像我的向导Raj一听到我问他要不要
跟我一起去看,他马上一副“Come On,我陪多少客人看过多少次了,别再来了吧!“
的表情。
另一个有趣的巧遇是当我在Namche大街上闲晃时,
一位亚洲面孔的登山客讲英语请我帮他拍照,
就当我们比手画脚交换彼此行程时我瞄到他的手机接口竟是繁体中文,
我马上:‘靠!你也是台湾人哦!刚刚英文讲心酸的。’,
‘我哪知道啊!我以为你是日本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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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我被误认为日本人、或我遇到台湾人认不出还讲英文的场景还发生了几次,
让我不禁怀疑我真的那么日本?
Namche的清晨也令人着迷,由左侧的雪山开始照亮,再慢慢唤醒整个城镇,
整个画面非常有冲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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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栈老板的山区式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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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适应这天,大家通常都会前往赫赫有名的Everest View Hotel,
此处坐拥全区最好的观景角度,由日本人投资建设,
消费也是出了名的高,如果要贴近一点的想像,
那大概就是喜马拉雅地区版本的松雪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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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里,我初见了传说中美丽的Ama Dablam,
那奇特陡峭的曲线让祂如此与众不同,
但想必让每位想攻顶的登山者吃足了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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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Tenboche之后的日子,海拔开始突破了4000m,
空气含氧量剩下海平面高度的60%,
低地貌景观从树林变成了草丛植被,
山神也开始对能够进入这块圣域的入场者展开了筛选,
一路与我相伴的泰国团,因为Third的男朋友高山症发作,
连续两天上吐下泻不见好转因此决定整团忍痛放弃行程搭直升机撤退,
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不太好,看着夕阳洒在Ama Dablam上的美景,
我不确定山神的筛选会不会落在我身上,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离去让我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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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Dinboche后,高山症发作的心里压力一直让我喘不过气,
是Raj的鼓励才让我突破心理的难关,
在抵达一处殉难者纪念碑时,也正式宣告我突破了海拔5000m的门槛,
在此处我也看到了此行最壮阔的风景之一,像是跟我的心境突破般互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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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了Lobuche,每位隔天准备攻顶EBC的登山客们无不趁著晚餐大啖一顿,
为明天最辛苦的一天养精蓄锐,在这里我和Raj认识了来自瑞典的情侣,Lucas跟Elene,
他们两位中途被向导丢包最后跟着其他人独自到达了这里,
他们为了这次的旅程打从两年前就约定一起打工存钱,大四一起出国,
能够一起完成这样的毕旅,也真是够浪漫的。
终于到了和EBC见面的日子,为了不允许自己身体出任何状况,
早餐吞了B群跟感冒药(整趟旅程我坚持不吃高山药就是了)又吃了一颗珍贵的苹果,
接着就开始进入只有三个颜色的世界,
并沿着只有在地理课本中听过的昆布冰川左岸向上走,
视野太过开阔,以致每台直升机飞过都像慢动作播放在我面前缓行,
到达EBC前的最后一段路非常难熬,是直接走在融冰过后的昆布冰河道上,
满是巨石走起来非常费力,类似在台湾走过的石瀑地形,
有走过的人的知道,其实走在石头上会比泥土路费力许多,
泥土路踏过会有弹性的回馈,而石瀑踩上去是死死的毫无反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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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5小时的步行之后我终于抵达了Eeverest Base Camp
-我的梦想之地、我的旅程中最靠近圣母峰的地方,
仿佛沿着左侧冰河向右上攀登,圣母峰就唾手可得,
殊不知对准备攻顶圣母峰的登山者而言,这里只是个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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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了位居海拔5180m的gorak shep,
也是此行中海拔最高的住宿点,
我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回到旅栈我的头开始不断抽痛,
我很明白这是轻度高山症的初期症状,
虽然不断喝了热茶,但疼痛丝毫没有减少,
我好累、好痛、好冷,加上手机已经断讯将近一周无法和家人女友联络,
委屈的我独自在房间大哭了一场,
但还是告诉自己,只要症状没恶化一定要撑下去,
当天晚上躺着头痛欲裂无法入眠,我是坐着断断续续入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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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山神还是眷顾我的,接下来的路程一路平安,
也因为持续降海拔的关系头痛也消失了,
除了渡过有如仙境的Chola Pass雪地,
又造访了Gorkyo Lake度过美好的两天,
在海拔4800m望着雪山冰湖喝着下午茶吃起司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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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Cho La Pass认识的德国夫妇Markus&Barbara在湖边享用下午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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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途中我告诉自己要好好用眼睛记住每片风景和相遇的人们,
因为下次再见也许是好几十年后,甚至永远没机会再回来了,
抱持着感恩的心和喜马拉雅说再见,感谢祂让我平安地去领略这片山域的美,
在途中也让我更了解自己身体的极限、
也认识了几位患难与共的登山朋友以及一路真诚陪伴我的向导挑夫,
尤其是我的向导Raj、挑夫Pratap,一路陪伴我到最后一刻,
没有他们的帮忙,我绝对没办法这么顺利的上下山。
这只是一篇EBC之旅的总回顾,
接下来我会详细分享整段旅程的经过,
有兴趣了解我这段旅程的朋友欢迎follow我接下来的文章。
我们下次见!
Brian 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