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从狼藉的卧房中拉起了高腰裤,他轻声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踏出
了卧房,来到客厅的沙发坐下。
眼前的检警正将大量的纸箱一箱箱的用胶带封起来,这个家自从儿女出国后就很少这么热
闹了,
唯一在家的女儿窝在房间的角落,不发一语,眼神交会时却闪现出了满腹的怨怼,
老婆则跟看起来较资深的检调人员不晓得理论著或质疑着什么,她的声音一如往常聒噪,
但阿北却像沉默在深海中,无法听清那些话语的意思。
他知道,此刻要做的是离开家里时,面对大批媒体要准备的说辞,这将会决定他心心念念
的政治生涯是否还可以延续,
但他的思绪却忍不住的一直飘向远方,那里有着许多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首先他想到了阿昌,
那次会面后,他跟阿昌坚定的握手,讲了几句为了台湾的祝福,他们互相注视对方的双眼
,但他仿佛看到阿昌的热切的眼神穿越了他,
饥渴地看着他背后的支持者,但其实阿北也跟他有一样的思绪,他够格,这个舞台上配角
也必需要要是明星,票房才会好。
他又想到了33,那个在议员时期对他恭敬的眼神,在副市长时期对他怨怼的眼神,而在现
在却转化成贪婪和激烈的眼神;
他想到了碧如,啊,碧如,他永远忠诚的碧如,他想念身后还有碧如的时期,每次求生时
总是可以成为他的断尾,但他有学历洁癖,不得不挥泪斩下她;
他想起了飙汉,他总是崇拜著阿北,而且充满声量可利用,虽然自己明知内心深处隐隐瞧
不
起他,
他想到了党过往的女性发言人们,不管是学姊、怡萱、智菡、宝宝,她们可爱的脸庞,以
及身后朦胧,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主播身影;
他想起了甲鱼的公主头,和那狡猾聪明可爱的笑容,虽然不是他的菜,但他喜欢那种互相
利用的默契;
他想起了喵英,那女人,文组却身居最高位,还意图在连任选举中刺杀他,可恶,他原本
想在北门直接给这女人一巴
掌;
他想起了时钟,以及他那另阿北垂涎的防疫指挥官头衔;
他想起了阿苗,他一向讨厌明显比他聪明思绪又快的人,尤其那个人不是男儿身;
他想起了呱呱,那个曾经邀他上直播又半裸跟他辩论的网红,原本以为他只是小丑,没想
到他比飙汉有脑,还在最后一次质询给他难看,
可恨,阿北本来就讨厌比自己流量高的人;
他想起了葛瑞丝,她在桌子那头宛如殉死的谏言,像在嘲讽他的昏庸,他发誓要让她死得
很难看,但如今的她却越具威胁;
他想起了阿牛,奇怪,以往他在身边时也总是不会想起他,他对没有光环的人(尤其是男
人)不感兴趣;
他想起了ReeJan,却想不起他的容貌,只记得他曾经是个热情且愚蠢的网络领袖,据说还
为了支持他卖掉房产做节目,还帮他成立了海盗党什么的,真是好笑,
他才不会给没有权势和足够利用价值的人甜头;
他想起了神猪,那张被枪打烂的脸,和那场痛快的胜仗,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善于选
举的战将就是击败了神猪!
突然,一阵冷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追忆,
“木可先生,时候差不多了,请跟我们回属里走一趟”
阿北仿佛惊醒了一般,茫然看着眼前的检警,
他站了起来,背后是愁眉苦脸的妻子,检警们拿着纸箱准备踏出家门。
阿北打开了门,晨曦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眼前一片白,周围的气味瞬间改变,是惊恐带
来的贫血吗? 阿北心想,
突然,检警跟簇拥的记者都不在身旁,
眼前的是淑华以及她身后现在应该只会对他怒眼相视的前DP党籍幕僚们,一脸亲切及期待
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
阿北注意到眼前的淑华面容好像变得较为年轻美丽,仿佛十年前初见她...
“木可医师!”淑华嘴角缓缓上扬“你好,我是代表DP党,想跟你商量竞选北市长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