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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闻来源︰
报导者 邱绍雯
3.完整新闻标题
小记者出击！柯文哲提国家改造政见：重新建立企业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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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党总统候选人柯文哲伸出两只手指要《少年报导者》小记者观察，他表示右手手指的
裂痕为刻苦写字留下的痕迹，建议小记者无论如何还是要多念书。
尽管没有选票，但选举决定的就是下一代的未来。为了让总统候选人能正面回应儿少们对
国家发展关心的议题与忧虑，《少年报导者》在2024年总统大选前组成小记者提问团，与
北中南东及离岛8所中小学合作，蒐集237名中小学生想请总统候选人回应的问题，整合重
复提问部分，同学约计有100个问题；同时培训8名小记者，行前进行专业采访课程和特训
，与《报导者》大记者联手出击，向3党的总统候选人民进党赖清德、国民党侯友宜、民
众党柯文哲，发出代表儿少世代的提问。
同学们关注的领域十分广泛，从如何与中国保持对等关系、提升台湾国际地位，到与民生
相关的如何去除台湾“行人地狱”恶名、改善高物价、低薪、健保破产、缺电等问题；当
然和他们最相关的“双语教育”、不适任教师制度也有很多同学提出，甚至有原住民学生
关心族语保存议题。统计同学们的提问发现，除了希望候选人说明为何认为自己可以当总
统、如何看另两位对手，在政策和议题面向，与他们最切身的教育及升学制度提问比率最
高，有近60题相关提问，国防外交则高达近50题，显示近年国际战场、两岸情势紧张的氛
围，也感染到了儿少族群。
“请问总统候选人”单元分成两个阶段进行，3组候选人皆由2名小记者进行面对面访谈，
但碍于采访时间有限，面访集中提问“竞选的个人特质与对手评估”部分；至于政策方面
的综合提问，我们将同学们的100个问题整理规纳成约30题，待候选人以书面回应后，第
二阶段的报导会再披露候选人的完整回答。为达公平与平衡原则，除了少数针对个人特定
的问题外，3组候选人的提问大致相同，以利大小读者有评比的基础。
今年（2023）12月18日与民众党总统候选人、民众党主席柯文哲的专访，由《少年报导者
》小记者华德福实验教育学校六年级学生吴昊翰、台北市福德国小六年级学生朱盼，代表
到现场发问。两人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荒野保护协会北区亲子团的成员，从小在澎湖长
大的吴昊翰，5岁起每年和父亲一同净滩，参与海废艺术创作，希望推动减塑概念、保护
海洋；热爱艺术的朱盼也正着手创作关注菸蒂污染的图文书。两人在家中很少看电视和新
闻，但仍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表达对社会的关心。
柯文哲无论在面对《报导者》记者，还是小记者都不改本色，先是提及赖清德处理违建争
议态度傲慢，未来势必成为独裁者；又谈到侯友宜是落跑市长，没有责任心。
小记者自我介绍中，提到自己关心环境议题时，柯文哲直率说：“这真的太假了！”小记
者连忙说：“是真的啦！”一旁幕僚也很紧张，赶紧提醒柯主席：“尽量要用小朋友听得
懂的语言。”
采访过程中，柯文哲多次要小记者“要多读书”。柯文哲举出自己两手的食指，要小记者
凑近比较，他指出自己的右手食指上有条裂痕，那是从小每天读书10几个钟头，拿笔练习
，累积50年下来的证明，再度提醒小记者们“要多用功”，因为不管有多聪明，要考到台
大医学系、国考要第一名，还是要多读书。
两位小记者虽然年纪小、也首次上阵采访，却没有被柯文哲的强势作风震慑，仍然很认真
和仔细听柯文哲的每一句回应。
以下是《少年报导者》小记者吴昊翰、朱盼对民众党总统候选人柯文哲的专访全文：
小记者吴昊翰：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比其他两位候选人优秀，可以胜任中华民国总统的职位
？
候选人柯文哲：其实这一段正确的问法，不是问你比其他人优秀，是你比其他人适合吗？
我跟你讲喔，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叫对、错，只有适合、不适合，这就像是离婚时讲的话。
赖清德会让台湾，第一，战争风险升高；第二，经济一定变差，因为他跟中国关系太差了
，所以这一定会出问题。再来，他的派系包袱太大，你（赖清德）不要装可爱，你们（民
进党）新潮流干的坏事，哪一件你跟我讲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是把你（小记者）当作周玉
蔻在回答。我跟你讲喔，人活在世界上，我们要有道德勇气，高端疫苗出事的时候，你赖
清德有没有讲话？
第一 ，（赖清德）会让台湾陷入一个很痛苦的环境；第二，从过去的历史证明，你这个
人没有道德；第三，这次违建事件（指赖清德万里矿区老家违建案）我已经看透你的傲慢
，拆掉就好了，柯妈妈（柯文哲的母亲何瑞英）拆了、黄国昌拆了、苏嘉全拆了、韩国瑜
也拆了，为什么只有你不拆，那个态度很傲慢。这个人我已经告诉你（小记者），他（赖
清德）一定会变独裁者，所以他不适当。
侯友宜喔！你告诉我他有什么好处？我也看不出来，你（侯友宜）都可以背弃新北市市民
，哪天会不会背弃台湾国民，你是落跑的（巿长），现在是跟大家证明新北市没有市长也
可以，你一选上就跑了，当时就不要连任，这个完全没有责任心。他（小记者）还要再多
10岁，才有办法回答我的问题。
小记者吴昊翰：你可以讲出其他两位候选人，让你欣赏的地方吗？
候选人柯文哲：我倒觉得这样，当然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不过你的题目，我还要再
回去思考一下，再告诉你，我实在是一时间想不太出来。（《报导者》记者：是没有优点
吗？）不是啊，我回去想一想会想出来。
小记者朱盼：你在家中是一位好父亲吗？
候选人柯文哲：不是，我是一个不尽责的父亲，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小记者朱盼：那你最看重孩子的什么事？
候选人柯文哲：第一个，我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不过是这样，我要谢谢陈佩琪（柯文哲
的妻子），都帮我照顾小孩子。我当过17年台大医院外科加护病房主任，常常病人一叫，
我就要回去，因为我不喜欢病人死掉的时候，所以我想说如果我来看就好了。我以前是一
个很优秀的医生、很尽责的医生，但也因为这样，我是一位不尽责的父亲，不过还好有我
的岳父、岳母，还有陈佩琪帮忙带大孩子。至于你说希望小孩子如何，我常说只要正常就
好，不求人上人，但求人中人，不要吸毒、不要做坏事，我就已经阿弥陀佛，从来没有要
求他们要多伟大。
小记者吴昊翰：你会如何跟想要伤害你的人保持良好关系，甚至是做朋友？
候选人柯文哲：你有没有读过《论语》里面，有人问孔子说，以德报怨？孔子说，那如何
报德？以直报怨就好。人家伤害你，对我来说，逃掉、不要跟人家对打已经不错了，不然
期待我怎样？孔子就回答过这一题，有机会《论语》读一读。
（《少年报导者》记者补充：如果我们小记者比喻的是两岸关系呢？）
那你就明讲嘛。第一个要保持吓阻能力，他伤害你，你要有自保能力，在有自保能力的状
态下跟他沟通，不可能完全没有自保能力，没有自保能力他就把你干掉了，但是在这个条
件之下，试着降低敌意。
小记者朱盼：从政过程中，你有没有令你最伤心或最光荣的事情？
候选人柯文哲：你要听实话吗？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光荣、不光荣，对我来说，只是做我该
做的事。至于说伤心，睡觉起来就把它忘掉。我犯过很多错误，我也会反省，我常常会问
自己，如果重来一遍能不能做得更好？但是这样啦！人生是单行道，过了也没办法再回去
，更麻烦的是，我们也不知道当年如果选另外一条路，会不会比较好。所以是这样，我的
人生哲学剩下8个字“心存善念、尽力而为”。
我当医生也不是每个都救得了，叶克膜存活率只有40%，不是每个患者装都救得回来，但
是装叶克膜有一句话，“不装会死，装了可能会活”，再后面还有一句话，我们都没跟你
们讲清楚，“装了可能死得更惨”。所以我常说，我做为人类，当过30年外科医师，特别
是最后20年，我常常扮演上帝的角色，我也不知道当时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只能说尽力
。
小记者朱盼：你认为国家目前最严重的问题是什么？有什么具体方法可以解决？
候选人柯文哲：我要重新建立企业文化，真正可以改变国家，每次都讲政策，狗屁，哪是
政见，最重要的是执行力，执行力的背后是企业文化。什么是企业文化？全国人民共同认
可的是非对错，这很重要，如果大家是非对错意见都一样，这哪需要管理？今天最大问题
是，大家对于是非对错的看法不一样，我今天问你，买票会不会改变台湾选举？会的话，
你怎么期待台湾选举会选出什么伟大的总统？第二，控制媒体会不会影响台湾选举？现在
不是媒体都被控制？所以是这样啦，Do our best、尽力。
小记者吴昊翰：台湾的邦交国数量逐渐减少，如果有一天没有邦交国怎么办？如果当选如
何突破这样的外交困境？
候选人柯文哲：台湾有邦交国、没邦交国有差吗？反正都已经剩下没几个，你的存在需要
别人认可吗？我倒是觉得这样，不是要故意断交，但是我也不会故意去买邦交国，自然就
好，如果人家硬是要用买的，那就算了，我的存在不需要别人证明。
小记者朱盼：你之前有拜访过新加坡，新加坡花了28年成为双语国家，台湾目前也积极推
动双语政策，但是双语政策需要庞大经费，还需要大量师资，请问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
题？
候选人柯文哲：推行双语教育要两样，一个教材、一个师资。教材比较容易，花一点时间
编一编，师资则需要长时间培养。
我们台北市在当时师资有6个来源，第一个是学校双语教育培训课程，还有从美国回来的
老师，不管是留学或是ABC（华裔美国人），再来有外师，以及现有的老师在职训练等，
师资培养有好几个管道。
最近我去美国又看了一遍，AI的出现可能可以让台湾国际化发展。我看过真的很厉害，你
念一句话，（AI）听一听，会跟你讲说哪边念不好，念一遍给你听，叫你再念一遍。我发
现，天啊！有这种AI，AI教英文比想像中厉害。所以，新加坡花了28年，如果我们用网络
加AI，也许不用花到28年，但最大瓶颈还是师资。
但是我认为这也不是10年可以解决，所以有一句话：“不要幻想一天改变这个国家，但更
重要的是，也不要幻想什么事都不做，这个国家会改变。”现在台湾需要坚定的概念，咬
紧牙关，慢慢做，时间久了国家慢慢会改变。
小记者吴昊翰：如果全台面临停电危机要怎么解决？
候选人柯文哲：台湾面临停电危机？一样啊！为什么会停电？一样一样来，我跟你说，电
有分4个问题，发电、输电、储电、节电。发电要怎么处理？输电是一大问题，台湾的智
慧电网大概要花5,000亿元才有办法做，我跟你说，台湾用电是这样，我们每天的用电有p
eak（高峰），不是平均，有峰值，如何削峰填谷，有个解决办法，全台湾都装智慧电表
，按照每个时间电费会有不一样，这样可以削峰填谷。
你知道什么是削峰填谷？不同季节，会不一样，耗电量最大是夏季的中午、到达peak的时
候，如果要cover peak（承载高峰），发电量要很高，才能把peak降下来。可是台湾所有
电表要改成智慧电表，预计要花几年时间？还是那句话，要怎么做自己心里有数，要做哪
些事，剩下就是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去做。
所以发电有4样东西要解决，发电、输电、储电，风电、光电最麻烦，风电不是随时有风
，光电是白天有、夜间没有，所以要有储电设施，最后，还有节电。还是那一句话，认真
做事就好，我们这个国家已经不需要发现问题，也不需要解释问题，需要是解决问题的人
。所以我跟你说，我从来没有认可国民党与民进党，每天在那边鬼扯。
小记者采访观察报告
吴昊翰和朱盼关心环境议题，在采访柯文哲之前，对他的印象是亲切、说话直接且说到做
到，还很肯定柯文哲在担任台北市长任内大量撤除市内行人专用垃圾桶的政策。此次肩负
2024年总统大选候选人的采访工作，两位小记者面对柯文哲犀利的说话风格，虽然一度反
应不过来，但不仅完成采访工作，对柯文哲的回应也有清晰的看法。
柯文哲最后也评价小记者的表现，认为学生愿意问问题还是好的，但要一步一步进步，还
是要认真读书、学习，认真听人家在讲什么，才能问出好问题。他也以苹果执行长贾伯斯
（Steve Jobs）出席2005年美国史丹佛大学毕业典礼上的名言“Stay hungry, Stay fool
ish”（求知若饥，虚心若愚）来期勉小记者。
当他被问到如何看待接受10到15岁小记者提问的意义时，柯文哲离开前说，15岁就该有15
岁的样子，人生每一个阶段都应该Do your best（尽力而为），“我怎么能期待他们（小
记者）在这个年龄有60岁的智慧，我在这个年龄也没他们那么厉害。”
两位小记者完成任务后，也谈了他们对柯文哲受访的印象与观察：
吴昊翰对柯文哲的评价
优点：回答不拐弯抹角
缺点：谈太多当外科医师的经验
吴昊翰表示，柯文哲的语速快且夹杂英文，访谈中不易理解他的回答。“我心目中的候选
人会去参考别人的意见。他非常强调外科医师的经验，但这跟当总统候选人没有什么关系
。”
面对柯文哲对小记者的直接，吴昊翰虽然觉得跟多数大人不同，却满赞同柯文哲不拐弯抹
角的回应，好比问及如何因应台湾的邦交国不断减少，柯文哲认为台湾邦交国不多也没关
系，不用勉强、甚至花钱去买，“他如果get到，会直接切到我们想问的（回答）。”
朱盼对柯文哲的评价
优点：诚实表达自我
缺点：可能脑筋动太快，还没听完问题就赶着回答
朱盼同样肯定柯文哲能诚实表达自我，好比问到觉得自己是否为好父亲时，柯文哲立刻回
答“不是”，符合他一贯“不经修饰”的形象。但针对柯文哲建议小记者多念书，朱盼也
希望柯主席能完整聆听别人的问题后再回答，“小孩关心教育跟他们的想法，他得要了解
小孩在想什么。”
5.附注、心得、想法︰
《报导者》请出小学生记者采访柯文哲，阿北不改本色砲打蓝绿，还说小记者关心环保“
太假了”让幕僚紧张不已。阿北也不忘勉励小记者多读书才能问出好问题，并伸出招牌食
指让他们凑近观察自己用功读书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