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vikk33 (陈V)
2023-06-22 16:24:36※ 来源为FB/推特,则文章标题须为来源名称。(ex:人名、粉丝团名…etc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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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导者
《革命前的宁静》:喧嚣的网络社群时代,我们还有凝聚变革的空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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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书摘】
本文为《革命前的宁静:激进想法的起源,往往在意料之外》部分章节书摘,经黑体文化
授权刊登,文章标题与文内小标经《报导者》编辑所改写。
改变人们思想意识的革命,究竟是轰轰烈烈的,还是缓慢孕育的?美国资深媒体编辑盖尔
.贝克曼(Gal Beckerman)试图在本书指出,推动革命的想法,其实更常是在安静私密
的空间中交流成形的。革命先驱们在狭小隐蔽的角落窃窃私语、构筑理想,并慎重讨论如
何实现他们的目标。而人们为求变革所运用的媒介科技,往往扮演了关键的角色。
本书带领读者穿越时空,描绘11个历史现场,考察人们如何用各种不同的媒介交流互动、
一点一滴地酝酿革命。从17世纪推动科学革命的信件往返,到1830年代的英国工人争取投
票权的请愿书,再到百年后非洲的黄金海岸反抗殖民者的报纸、1990年代让女性发出愤怒
之声的小志,乃至COVID-19大流行时,流行病学家和医师在无能政府的阴影下,利用通讯
软件来自救。
然而,贝克曼也敲醒警钟:当下由社群媒体主导的世界,正令这样私密的人际空间加速消
逝,也导致阿拉伯之春、占领华尔街和“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等运
动未能发挥其潜力而功亏一篑。
在汉娜.鄂兰(Hannah Arendt)1958年出版的哲学专著《人的条件》(The Human
Condition)中,她担忧自己口中所谓的“共同世界”(common world)最终会消失。“
共同世界”的确切含义一直有点模糊,但对她来说,这个词似乎意味着构成我们共同现实
的所有具体而稳定的元素──从学校到街道标志等各种机构及人工制品。此书是鄂兰对于
当时加速的太空竞赛以及推动自动化的回应,她怀有先见之明地认为,这些行动将导致人
们与这个共同世界脱钩(名副其实地脱离地球界限),转向合成与虚拟版本的现实,而在
这样的现实中,身为人类的定义将彻底改变。
我们所有人之所以能不孤立、不四处漂流,是因为有一组将大家团结在一起的要素,我深
受这样的想法吸引。对于鄂兰来说,这些要素不仅是实践政治、维持社会与文化的先决条
件,也是过上有意义生活的先决条件。在书中某段,她以一延伸隐喻描述如果我们失去这
些要素会是什么样子:
“这种情况就如某种通灵降神会一样怪诞:围着某张桌子坐的一群人,在某种魔术把
戏的作用下,会看到桌子从他们中间消失了,于是原本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不再被隔开,但
同时也完全没有任何有形的东西将他们彼此连结在一起了。”
你们都在一起,共用一张桌子,在这张桌子上吃著午饭、生气、用拳头敲桌,或者看着你
的口水飞过这张桌子,或者在有木纹的木头桌面上握手。然后这张桌子消失了,你们彼此
便什么都不是,只是尴尬地坐着的人。鄂兰所言之意为,桌子的存在本身将我们联系在一
起,形成了一个群体、一个社群。且我认为她使用桌子作为隐喻是刻意的:使这些人聚在
一起的环境,是某个人造的物体,用思想锯切和雕刻的物体,这个物体主要目的是让人们
进行讨论,让他们的脸转向彼此。
终究落空的追寻?在社群平台寻找“交流之桌”
这就是我在尚未数位化的过去一直寻找的东西──这样的交流之桌,而我在信件、萨祕兹
达(Samizdat)及小志中找到了。对于鄂兰来说,共同世界的概念大体上较像是在探讨,
是什么使人类成为了人类,但她的观点似乎也适用于任何一群追求超脱社会规范的人,他
们需要一种与彼此建立关系的方法,同时与他人有所区隔。正是这样的交流之桌使得新的
身分和可能性得以形成。
当互联网开始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殖民时,它承诺了一个无限广阔的房间,里面摆
满了这样的交流之桌。但是在2010年代中期我开始搜寻这些交流之桌时,我并没有找到很
多。只找得到我们都称之为“社交”的目的地。我意识到,问题主要在语义上。“社交”
的意义变成了什么?我们可以加入Facebook或Twitter,进入老鼠的奖惩迷宫,让这些网
站的商业模式运转起来,而自己最终只是感到非常孤独、心烦意乱且困惑。我们已经看到
,社群媒体对阿拉伯之春及“黑人的命也是命”(Black Lives Matter)社运人士做了什
么,他们怀着极好的意图来到这里,拉把椅子坐下,却发现自己被打得趴倒在地上。
不过,到了2010年代末期,这种对“社交”含义的误判已经几乎完全消除,很少有人对于
在Facebook上互动的意义抱有任何幻想──包括马克.祖克柏(Mark Zuckerberg)本人
。祖克柏在2019年3月发布一篇非同寻常的贴文,宣布了公司的新方向,并承认Facebook
在分类上的混乱。他写道,“在过去的15年里,”他创建的平台帮助人们“在一座数位城
镇广场上与朋友、社群及喜好兴趣建立连结。”然而结果证明,Facebook的用户开始意识
到平台上的路边小贩、街头公告员以及永无止境的八卦所造成的嘈杂喧嚣,他们想要一个
不一样的社交领域。“人们也愈来愈希望在数位客厅里私密地建立关系。”
这个“客厅”听起来很像我们的交流之桌。正如祖克柏所描述的,“人们应该拥有单纯、
私密的场所,让他们可以明确地掌控谁能与他们交流,并相信没有其他人能读取他们共享
的内容。”这样的客厅,隐密而焦点集中,将不再符合祖克柏所说的:他的网站一直以来
的目标都是“积累朋友或追踪者”。不用说,鄂兰会对积累作为任何社交环境存在理由的
这一概念感到震惊。这当然不是培养激进思想的方式。
近年来,道德堕落者和异议人士都自行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们想方设法重新利用Discord
等新平台或电子邮件链等旧科技提供他们所需的东西。对交流之桌的渴望属于人性,并且
从未消失过,当你觉醒并意识到自身利益与关注的事可能偏离初衷时,这种渴望尤其强烈
。对于那些早期的数位先驱者来说,这就是互联网的全部意义所在。他们想像自己正在
建立脱离社会、自己的公社,一个重建的像素化部落。我们已经偏离了最初的愿景,事实
上,它本质上始终是一种幻想,是沙漠中的麦司卡林(mescaline)幻觉之旅。但是,如
果说,我们现在了解了交流之桌的必要性,那么如今我们可以在哪里找到它们,以及它们
将来可能位于何方?彻底的变革可无法等到祖克柏开始建造客厅。
在脸书之外,那些类型各异的社群小岛
如果我们将社群媒体更概括地看成任何使人们能相互交流的数位平台,会如何呢?2020年
,伊桑.扎克曼(Ethan Zuckerman)到骑士第一修正案研究所(Knight First
Amendment Institute)担任客座研究学者时,开始了一项绘制社群媒体全范围地图的计
画,而他当时便是这样看待社群媒体。扎克曼的意图不仅是要描绘像Facebook这样的大片
陆地,还有从大陆伸出的各小岛及半岛。
身为麻省理工学院公民媒体中心(MIT Center for Civic Media)的前任负责人,扎克曼
已成为数位行动主义的佛陀,他在职业生涯的早期负责创造弹出式广告,造成我们上网时
的麻烦,他似乎自从那时起一直在为此赎罪。他在思想上倾向不必跳出现有框架,反而是
在框架中翻找,确保没有工具未使用过。这就是这个计画的推动力。与其幻想可能瓦解
Facebook的种种规则,批评者需要放眼更远的地方,“找出打破现状的平台”。正如他所
言,“在主要平台的阴影之外,还有一个多元化的社群媒体空间,我们相信它就在那里,
是开启不同未来的关键所在。”
为了开始这次的搜索,他明确地指出了构成任何社群网络(social network)特质的要素
,其中包括它的治理模式(可以接受什么言论以及由谁决定这件事)、它作为一个平台的
思想体系(他说,Facebook的意识形态是“连结每个人并最大化股东价值”),以及最有
趣的,是他称之为“功能”的要素,也就是它让用户能够做什么(分享贴文、“按赞”评
论、炫耀“赞”数)。他相信这些是形塑一场对话的特点,并开始使用它们来构建他的地
图。首先,他将全范围的社群媒体分为广阔的区域、分开的大陆,各自以不同的“逻辑”
驱动。
例如,他发现有一组平台的取向是“在地的”,这代表在这些平台上的聊天内容会围绕附
近的活动,例如寻找丢失的猫,或指出树上发现的老鹰,或帮办在自家车库的二手拍卖打
广告。即使在这些平台之中,扎克曼也以他的测量仪表发现了一些区别。
例如,像Nextdoor这样的网站在默认用途(affordances)的运作上,便与Facebook非常
相似。任何人都可以发布任何内容,发表的内容会立即出现在网站上,然后其他人能发表
评论。而且,就像在Facebook上一样,人们对一些事的发言有时会演变成没完没了的怒骂
,像是:默认四处游荡的是某个黑人是否构成种族歧视,或者是否应该通过新的分区条例
。
也有其他一些网站采用这种在地性的逻辑思维,但治理和默认用途不同,例如一对佛蒙特
州夫妻在儿子患脑性麻痺后为寻求邻居的支援,创办了Front Porch Forum。此网站现在
提供服务于佛蒙特州的每个城镇以及纽约、麻萨诸塞州及新罕布什尔州的一些城镇。与
Nextdoor不同,Front Porch论坛设有一个版主团队负责检查每则发文,以确保发文符合
网站的“社区营造使命”。此外,贴文和评论不会立即浮出,而是每天发出一批,就像当
地报纸一样,这种内建的缓慢机制往往能带来较多的体贴和较少的争吵。
我喜欢扎克曼思考社群网络架构的方式,即社群网络的架构是如何鼓励某些类型的谈话,
并阻断其他类型的谈话。不过,当我请他指出地图中的祕密发言群岛给我看时,扎克曼的
态度更加谨慎了。他说,大多数情况下,当人们被迫离开更大的平台时,就会发生这种私
密、激烈、亲密的群体对话。“这些团体本质上是在表达:我们在这些环境中无法拥有足
够的言论自由,因此我们将开辟自己的空间,”扎克曼说。
他举出了此类社群的例子,相当令人惊骇。他提到了Mastodon,一个Twitter的翻版,但
它有一个关键的不同之处:它是去中心化的,这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在此网络中支援自己
的服务器节点(Mastodon用户将这些节点称为“实例”[Instance]),从而使得各团体能
创建他们自己较小规模、自我监管版本的Twitter。
2017年的某个时间点,扎克曼出于好奇,对Mastodon进行了调查,发现它主要发迹于日本
,而当他深入挖掘时,他意识到这是因为,最大的节点之一是由萝莉控爱好者组成的。萝
莉控(请做好心理准备)是漫画领域中由小女孩的性化图画构成的一个分支。Twitter之
前打击了萝莉控拥护者,将他们的嗜好归类为儿童色情,因此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方式,前
往一个不同、较少限制的地方。美国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也出现了类似的趋势:在Discord
将他们赶走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去了另一个Mastodon节点Gab。在川普总统(Donald
Trump)任期最后一段日子,爆发了美国国会大厦袭击事件,之后同样的模式再度出现,
他的一票死忠信徒从Parler跃升到Rumble上,再到MeWe上,再到DLive上。
数位空间开启民主辩论,可能吗?看看台湾经验
我告诉扎克曼,我需要一些更利社会的例子,比如,在这张地图上的某个地方,“黑人的
命也是命”组织者们可以一起制定影响地方市议会的最佳策略。“台湾,”他说,“看看
台湾。”
事实证明,台湾一直在用我寻寻觅觅的那种平台进行实验。这一切都始于2014年的“太阳
花学运”,当时一群学生占领了位于台北市的立法院3周,抗议一项即将与中国签署的贸
易法案,他们担心这项法案将赋予对岸来势汹汹的强权对台湾过大的影响力。当时台湾政
府试图解决此僵局造成的紧张局势,其中一个环节便是邀请太阳花学运人士设计一个平台
,以促进政府与台湾青年的交流。一群被称为g0v(零时政府)、具公民意识的骇客很快
创建了vTaiwan平台,一个社群媒体工具,可以将更广大的群众带入立法进程。为这个工
具提供动力的是一个名为Pol.is的平台,这个平台似乎以激励更广泛的观点表达及帮助建
立共识这两种方式来翻转社群媒体。
台湾最初使用Pol.is的其中一次是在2015年,当时台湾政府面临着如何监管优步(Uber)
的问题。年轻人喜欢这项服务,而当地的出租车司机却厌恶这种竞争。任何关心这个问题
并想参与其中的人都受邀加入在Pol.is平台上的辩论。在平台上,他们会看到一系列意见
不一的声明,有的建议完全禁止优步,有的坚持由市场决定,还有一些介于两者之间(“
我认为优步是一种商业模式,可创造弹性的工作”)。参与者也可以添加自己的声明,但
他们不能回复其他人的声明。对于其他人的声明,他们只能表示“同意”、“不同意”或
“略过”。
Pol.is接着便使用积累的数据来构建实时的意见分布图。起初,这只是分成支持优步、反
对优步的两大派别,但随着每个团体都希望拉拢其他派别,人们开始发表不那么两极分化
的言论,例如“政府应该建立一个公平的监管制度”或“应允许代雇驾驶加入多个车队和
平台”。然后这张分布图开始分解,从两大区块变为七个集群,每个集群都代表了大多数
人认为合理的观点,并成为实际监管的起点。
尽管Pol.is几乎只用于此类大规模的民主辩论,但实际上是一场社会运动促发了此平台的
诞生。
建立有效沟通的平台,而不是“枕头大战”战场──一群西雅图政治宅的尝试
Pol.is的构想来自于一小群西雅图的政治宅,他们的领导人是柯林.梅吉尔(Colin
Megill),他之所以制定出此平台计画,不是因为他有电脑工程师的技能,而是他有国际
关系的学位。
在看到发生在社运人士身上的事情后,梅吉尔有了开发这个平台的动力:“我看到一大群
占领华尔街运动的人都试图同时说话,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在为每个人说话,但每个人都
认为自己是在为所有人讲话。而那个运动确实彻底自我分裂了。”他的下一个数据点是埃
及的解放广场。他说,Twitter和Facebook基本上是“枕头大战”的场所,“但是当谈到
‘让我们写一部宪法’时,就会觉得,这并不是这个工具的真正用途。这个工具是为了枕
头大战。”
因此,梅吉尔和他的朋友们仔细地思考,要如何设计出一个平台,让人们能够直观地看到
他们的分歧点和共识领域。不允许用户回复彼此的意见声明的决定是有目的的,并且达到
了预期的效果。“把社群媒体想像成一座足球场。如果每个人在场内都只是与对面的其他
人交谈,那就会有肢体冲突,”梅吉尔说,“但如果现在有一则评论来到场上,然后大家
都必须排成一排走过它,并打一个勾,那么就会有一些秩序。”互动仍然存在,“但这样
的互动产生了很多有用的数据。”他说,测试Pol.is的最大团体是德国左派政治运动“起
来运动”(Aufstehen),30,000人在上面制定出他们的纲领。
梅吉尔认为社会运动──变革的驱动力──在行动上以及进化和适应能力上受到限制,因
为它们依赖只涉及二元论的工具。当你能辨别出各种分歧间的细微差异,就有机会获取新
的策略和盟友。“我们生活在单向的政治维度上,因为我们自我表达的分类法与思考自己
和他人的工具是单一轴向的,”他说。
Pol.is肯定是一种社群媒体,埃及革命者或“黑人的命也是命”运动人士本来能充分运用
它;在COVID-19大流行期间,它甚至能帮助那些急诊室医生努力协调出指导方针,以提供
给困惑、恐惧的公众。但它本质上也是一个意见调查应用程式,具备某种有用的资料视觉
化功能。而人们需要的就是能够表达意见。
通讯软件是在数位时代凝聚革命动能的“祕密书信”?
我在札克曼地图中另一个广阔领域看到了更多希望:WhatsApp、Discord、iMessage、
Snapchat、Slack、Telegram和Signal等聊天应用程式。札克曼将它们的定义特征归类为
“隐私、短暂性和社群治理”,正是因这几个特征,交互式媒体的前数位交流形式才会如
此有益。到2010年代末,排名前四的传讯应用程式的月活跃用户数量已经超过了排名前四
的社群网络应用程式。这可能是马克.祖克柏想要将Facebook转向这个方向的原因(以及
他在2014年收购WhatsApp现在看来如此明智的原因)。
正如我们已经看到,这些聊天应用程式可说是非常有助于以数位形式复制出那种由书信、
萨祕兹达或小志撰写者所创建的小型社群,这一点经常被遗忘,因为我们往往专注在这些
应用程式的阴暗面──它们如何逃避监视或提供恋童癖者或仇恨团体的家园。而它们也能
带来一定的生产强度和创造力。
Signal的创建者是一位难以捉摸的无政府主义者,名叫马克西.马林史派克(Moxie
Marlinspike),他在2020年的《纽约客》(The New Yorker)个人简介专文中描述了他
创造的平台所扮演的角色。像Signal这样的应用程式因其密闭的端到端加密而臭名昭著,
所以很容易忘记这一切的保密性是为了什么,并想像最糟糕的情况。但是,马林史派克认
为隐私是使社会变革成为可能的实验必要成分。他表示:
“如果说我对这世界不满意──我想我可能会不满意──有个问题是,你的渴望只能
根据你的所知。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定的经验,它们会促发一定的欲望,这些欲望会再造
这个世界。我们今天的现实只是不断地自我复制。如果你能创造出显现不同欲望的不同经
验,那么这些经验就有可能创造出不同的世界。”
马林史派克的Signal使人们能控制房间的大小以及能进入的对象。这个应用程式能确保墙
壁的隔音性。对于一群异议人士来说,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此外,若有任何一群人需
要厘清自己要如何挑战现状,甚至只需说服自己可以做到,它也能派上用场。
我最近读到,艾莉莎.纳肯(Alyssa Nakken)成为美国职棒大联盟历史上第一位在球场
上执教的女性。结果发现,她是某个WhatsApp半祕密群组的成员,这个群组由职业棒球界
的女性所组成,成员从一开始的10名,在一年之内增加至49名,并已成为一个相互共情、
分享故事和提供支持的地方。要在男性占主导地位的文化中生存,甚至可能得志,这是她
们采用的方式(在大型联盟中,女性总裁的存在要比女性投手更容易想像得到)。此群组
由克里夫兰印地安人队(Cleveland Indians)的生活技能协调员发起,建立了女性之间
的团结,并充当了渗透这个封闭世界的跳板。“这就像另一种类型的家庭,”纳肯说,“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与她们分享,她们会懂的。她们就是会懂。”
中国“天网”监控下的“隐密”社群
像Facebook这样更大的平台能否创造这样的机会?有些人向我指出,能够以中国及其广受
欢迎的微信一瞥未来。
微信于2011年推出,一开始是一个传讯应用程式,最终承揽了一系列其他功能,包括提供
该国几乎每个人都会使用的电子商务平台。它的成功在某个程度上与它定义社群网络的方
式有关:上面刻意维持小规模的社群网络,反映出一个人在现实世界中的实际社交关系。
若在微信上未加好友的两个人对同一则贴文发表评论,他们永远都看不到对方写的内容。
由于微信的大部分收入并非来自广告,因此它从未有过最大化参与度的动力。换句话说,
它的目的并不是将人们相互介绍给彼此(尽管有超过10亿人使用)。这对中国人来说很有
吸引力,他们现在似乎比起微博──中国对Twitter的回应──更喜欢微信。研究过中国
互联网的作家安晓(An Xiao Mina)向我解释说,在微博出现各种酸民行径、错误资讯和
争执(听起来很熟悉?)之后,“大家开始往私人的地方转向,就像,好吧,至少我有自
己的小小绿洲。”
微信当然是个令人担忧的例子,因为其用户体验的隐私是一种错觉。微信用户一直受到监
视,这得归功于一个叫“天网”(Skynet)的监控系统,此系统能审查政治敏感词、链结
、图像,精细到连揶揄领导人习近平的玩笑都会被搜出。在COVID-19病毒爆发的最初几个
月,一个名为“公民实验室”(Citizen Lab)的监察组织发现,微信上有2,000多个与
COVID-19大流行相关的关键词被屏蔽。其中包括武汉市一位医生的名字李文亮,他像赤色
黎明一样,试图警告同事潜在的新型传染病出现了,却遭到官方训斥,几周后死于
COVID-19。
与其渴求完美的媒介,不如慎选你所需要的工具
我可以花上很长的时间,在札克曼的社群媒体地图上漫游。有些平台,或是有些平台的角
落,前景一片光明,不过整体而言,社群媒体似乎愈来愈依赖资本主义及其熟悉的辩证推
论:当某种万无一失的盈利方式与人们真正想要及需要的东西发生冲突时,就会进行一些
调整,如此一来,资金才能继续流动。
Facebook真的会将自己改造成一系列的“客厅”吗?不会,除非它想出一种商业模式,让
这种交流空间变得像它的“城镇广场”一样有利可图。那么,像Signal这种用于私密聊天
的应用程式可以保有非营利性质吗?也许吧,但如果它不扩大规模──这需要资金──又
如何能触及那些也许可以使用它提供之“小岛”的人们呢?
也许,像这样苦苦渴求一个完美、神奇的社会与政治变革媒介本身就是错误的想法。相反
地,未来的希望可能来自心态的改变,我们对于线上交流的思考长期以来一直深受幻想左
右,而我们得打破幻想,最终接受事实,也就是社群媒体平台不是中立的。互联网是一
个由锤子与螺丝起子、锯子与钳子组成的世界,每一个工具都有自己特定的功能,可以用
于某些任务,在另一些任务中却完全派不上用场。对于现下的先锋人士──瑞秋.吉尔默
(Rachel Gilmer)或米丝奇.努尔(Miski Noor)──而言,这是至关重要的洞见:他
们所寻求的变革型态和程度不仅取决于他们自身的意愿及渴望,也同样取决于这些工具。
因此,他们现在知道,自己必须慎重考虑要选择哪一样工具。
4.附注、心得、想法︰
※ 40字心得、备注 ※
两百多年以前
Samuel Adams在波士顿green dragon酒馆跟一群人喝酒
喝一喝不爽英国
当场烙了在场一大票人冲上船丢茶叶最后缔造了美国
今天更方便的时代
却受到更反动势力的无孔不入
※ “Live”、“新闻”、“转录”、“旧闻”及 转录他方内容之文章
每日发文数总上限为3篇,自删与板主删除,同样计入额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