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乡观光议题系列 #part2 #我有好几个故事慢慢分享 #布农族与观光 #南投信义 #双龙部
落 #Isingan #双龙瀑布七彩吊桥
【观光哀歌:县政府的七彩吊桥,与失去光芒只剩黑白的双龙部落】
观光风景区解封在即,我想是时候可以好好地说这个故事了。
第一次到双龙部落的时候,很照顾我阿公 Nas Qudas Sazu 一直跟我说,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的石板屋,但只能走路,往瀑布那边。当时我懒惰走路就推托了。之后再访双龙,他又再度
提起这件事情,说了 Savungaz 妳要去看看那条路,那条路被台风毁了以后,县府都不修,
之后反而盖了七彩吊桥,这件事都被大家忽视了,妳要把它写出来。
谁也没想到,拜访了几次双龙部落,我总是想着下次还有机会,但这次回来,竟是因为阿公
的离开。待在双龙陪伴阿嬷的这段时间,又陆续听到很多令人生气的事情,且让我慢慢地写
,这篇可能会很长,我尽量完整的,把这座桥如何毁了双龙部落的故事完整道来。
#你的网美景点是用我的回不了家换来的
阿公口中那条通往石板屋的路,原本是前往双龙后山的产业道路,也可以通行到双龙瀑布。
那里的石板屋不是什么遗址,而是几十年前还有人在居住、在做生意的空间。2009年莫拉克
风灾后,那条路再也无法让车辆通行,直到2015年,时任县长林明溱前往会勘,承诺要做一
条“兼顾产业与观光”的道路,本来阿公期待着,路修好后,能够重新回去整理石板屋,或
许留给晚辈运用,没想到迎接来的是“七彩吊桥”兴建计画。
2020年,七彩吊桥风光开幕,而在验票亭旁写着“禁止进入”的围篱后方,正是那条被遗忘
的、回不了家的路。
#谁在赚满荷包谁在承担苦果
七彩吊桥园区开幕后,县政府一手掌控了整体的规划,从路线、接驳车、交通管制、到售票
,一条龙的垄断经营模式,成为部落噩梦的开始。
根据南投县政府风景管理所109年的工作报告,光是109年6月20日开幕至该年8月底,短短两
个月,园区涌入87,228人次,营收为6,860,250元。也就是说,平均一个月超过300万的营收
、及超过四万人次的观光客。
然而,双龙部落因此繁荣了吗?并没有。
因为部落本身联外道路狭窄,南投县政府索性直接阻绝外车进入,游客要进入双龙,只能搭
乘县府安排的接驳车或自行搭乘公共汽车,而快闪式的游程规划,游客于部落停留的时间极短。
门票收益是县政府的、接驳车收益是得标厂商的,双龙的人,只能担任园区交管行政、接驳
车司机,领着最低的基本工资,并且这样的工作机会也并不多。
另一方面,本来在双龙部落的民宿和餐厅业者更是受到严重冲击,原本各自发展的深度文化
游程,因为县政府的交通垄断,变得无法继续接客。而被七彩吊桥吸引而来的游客,又在县
政府的规划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到访,什么都没有留下。喔有,留下许多垃圾、交通不便
、和打扰部落生活。七彩吊桥变得有名了、风光了,部落的产业却逐渐黑白、没落。这仅是
短短一年的时间。
#疫情冲击下的第一线牺牲者又是族人
而那些少数的、拥有工作机会的族人,不是应该是非常幸运地天选之人吗?原本是的,至少
有一份稳定工作养家餬口,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县府的约聘应该也算是变相铁饭碗吧,这样的
放心却是好景不常。
五月,疫情爆发,园区关闭。
接驳车司机是按趟次计算薪资的,直接零收入。
而园区月薪聘用的13位工作人员呢?
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县府外包的人力管理公司是登记在台中的 #富邦管理有限公司 开始让
员工休假,低度的轮流支援转型为部落防疫站。管理公司一开始好心的说,还是会发全薪,
但未满的工作日未来以“欠假补回”的方式,逐月慢慢扣回。但没想到疫情一再延烧,工作
人员的“积欠假日”已近月,眼看半年内就算每天上班也补不回。管理公司又改口要员工提
早签假扣薪,工作人员开始觉得这样的做法有问题并提出异议,管理公司的督导表示,他们
也是不愿意的,这是“县政府的指示”要求管理公司把人力降至七人,如果大家不配合,就
只好裁员处理。
过去每个月三百万的营收,这些辛苦的一线员工也从未分红分润,但如今谁也不愿意的疫情
,赚钱赚饱饱的那方却丝毫不愿意承但任何一点亏损,要这些最基层的、家庭收入的支柱,
去送死。
族人很单纯的,就是要餬口养家,虽然觉得不合理,但在“督导”口头的裁员压力下,一个
个配合著签了假单。但我真的十分好奇,县府与外包人力公司到底是怎么签约分润、到底受
有什么亏损要动到员工?如果是县府预算,那不是固定数额吗?跟休园有何关系?如果是管
理公司的意思,但这个外包案中,预算不也是固定的吗?园区盈亏关他们什么事?
我查询了相关的标案资料,这间公司得标的是劳务委外案,理应与园区盈亏无关。而即便这
间公司受有损失,企业纾困补贴员工薪水为何不去申请?如果不符申请资格又是为何?
但没有人会去想、没有人会去搞清楚,在园区工作的族人,人心惶惶,深怕多问一句,第一
个被裁员的就是自己,选择集体禁声。我懂,我真的懂,但也真的很心痛。这不是我们自己
的传统领域吗?这不是过去布农族一直守护的空间吗?为什么布农族人,却在自己的土地上
如此卑微?
我还记得阿公说的,早就来不及了,部落没有在一开始用捍卫主权和土地的高度来面对,都
怕赚不到钱不敢说话、不敢得罪县政府,现在钱也没赚到、尊严也失去了,来不及了。
但至少,我一直记得和阿公的约定,我要把这个故事写下来,虽然我慢了、阿公离开了。但
他必须被写下来,或许不能翻转什么,但这个故事不能被忘记,也要成为所有布农族部落、
原住民族部落的警惕。
请记得黑白的双龙部落,曾经的美丽,真正的那种,而不是什么荒谬又回不了家的人工吊桥
。致,我敬爱的双龙部落布农长辈 Isqaqavut Sazu(松碧常)
Photo Credit : 松轩
#干你娘南投县政府
#干你娘压榨欺负劳工的烂外包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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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恶劣的旅游业者与团旅剥削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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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故事不敢说吗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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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切实际的吊桥 替代部落的生路
公司与政府占尽利益 对部落发展却毫无帮助 热潮却如流星 眨眼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