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w: [新闻] 国民党青年的爱与痛:在时代中逆风,他们

楼主: KahoJyumonji (十文字かほ)   2020-01-15 18:2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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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ahoJyumonji (Kahojyumonji) 看板: Gossiping
标题: [新闻] 国民党青年的爱与痛:在时代中逆风,他们
时间: Wed Jan 15 18:28:04 2020
1.媒体来源:报导者 THE REPORTER
2.记者署名蔡婷育、黄钰翔、林丽珊、陆展
3.完整新闻标题:国民党青年的爱与痛:在时代中逆风,他们如何思考后韩国瑜时代?
4.完整新闻内文:国民党在青年世代中的支持度低迷已久,连国民党副主席兼祕书长曾永权都坦言,国民党一直无法吸引年轻人是最大困境。在韩国瑜赢得党内初选后,国民党内为数不多的年轻人,有人选择出走、但也有人留下来继续努力,坚信年轻的力量终能撼动这个政党,再次擦亮这块百年招牌。
从2006年成立的国民党青年团发展历程,我们看见这群2、30岁的青年努力沟通的痕迹,当国民党再次在总统大选落败,韩国瑜下一步备受瞩目,他们选前被忽略的声音能否被正视?
2020年1月11日晚间10点,总统大选结果已成定局。国民党中央党部门口,现任第14届青年团总团长田方伦率领团队冷静缓慢地步上讲台,台下不时传来“年轻人加油”、“国民党靠你们救了”的打气声。
“九二共识这块神主牌已经不够用了,人民已经不相信了!”田方伦在台上大声疾呼。“我们有责任跟义务,让中国国民党重新检视两岸路线,这是国民党年轻一辈必须要做的事。”
国民党在青年世代中的支持度低迷已久,自2019年7月韩国瑜正式成为国民党总统候选人,党内为数不多的年轻人就开始有了不同走向。有些人在选举前就出走、有些人静待大选结果、仍有些人坚信年轻的力量终能撼动这个政党。
当国民党接连两次在总统大选落败,党内青年还怀有什么样的期待?选前他们被忽略的声音在选后是否能被正视?这份违背社会上多数年轻人思想所承受的无奈与挣扎,是否能迎来崭新解答?
理想:随家庭认同热血入党,想改变百年老店
2019年9月,李成荫卸下国民党青年团总团长职务,交接给目前就读世新大学新闻研究所的田方伦。青年团前后任总团长的政治启蒙都来得早,家庭认同带着他们进入国民党体系,进而入党、投入青年事务。
“我们家从山东省济南市来,爷爷因为是空军飞官,当时一来台湾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今年28岁的田方伦出身在标准的国民党家庭,大学开始他就积极投入青年团与党内事务。2015年,连胜文参选台北市长失利,协助辅选的他深感年轻的国民党支持者必须多做些什么,于是选择入党,接连参选党代表,到现在担任青年团团长与中央常务委员的角色。
李成荫的外公是军人,从小就被长辈带着四处参与选举造势活动的他,很早就对政治议题产生兴趣。太阳花学运期间,李成荫随着身边朋友关注,从中意识到“政治参与可以带来一些改变”。
2016年,洪秀柱遭国民党撤换总统候选人身分一事引起众人不满(注)。“那时候非常气愤,觉得国民党完全没有制度、目无章法,怎么可以说换就换!”党内无视制度的乱象在当时激发许多青年互相号召入党,当时就读台大国发所硕士的李成荫也在这时成为国民党员:“我想试着影响这个政党,还要能参选党代表,至少可以做一个决定,防止以后有人胡搞瞎搞。”
现实:不符期望的候选人,不受重视的青年声音
即便这些满腔热血的国民党青年成为了党代表,实质权力仍如口号般派不上用场。“加入后有点回不到现实政治,”李成荫说,“作为党内的青年干部,大概就只是你有这个名号,盘根错节的权力关系短时间很难打破,现阶段还是只能当监督、发声的角色。”
2019年12月5日登场的“2020总统大选青年论坛”,韩国瑜再次强调“补助游学一年”、“学贷免缴息”等青年政见。青年团理当在攸关青年议题的场合中扮演重要单位,然而他们仅担任联络事项的接洽角色,韩国瑜并未找上青年团咨询意见。“那天论坛韩完全没有什么彩排、对稿,完全没有,他就是自己上了,”现任韩国瑜青年后援会副会长、目前就读东吴大学社会学系二年级的甯惟轩说。
“韩国瑜对于年轻人的想法来自他身边的同温层。”陈柏翰原要参选第14届青年团团长,却在决选收件截止日当天宣布退出团长选举,更在粉丝团声明中提到将暂时离开党务的参与,“在我退选之前,党内已经有三波开除潮,因为党要帮韩维持形象。”他指的是多位国民党人士因公开批评总统候选人韩国瑜的私生活言行而遭开除党籍。陈柏翰过去在党内勇敢为同婚、主权发声,他认为,就算自己真的当选青年团团长,过去不太干涉他多元想法的国民党,如今可能也容纳不下他。
不愿接受他人观点,是国民党内青年不接受韩国瑜的主要原因。“他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别人说的都错,只有他对,”一位国民党青年团团员表示,韩国瑜大胆裸露的话风、私生活给人的负面形象、反对同婚与香港事件的观点,也是他无法赢得党内青年支持的关键。目前台面上看得到表态支持韩国瑜,动作却不是很积极的党内青年,多是受“不想被指责搞分裂”的想法使然。
面对不符期望的候选人,多数国民党内部的青年努力将焦点偏离候选人,只聚焦在能否让国民党重返执政,毕竟拥有坚定中华民国国家认同的他们,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到其他政党服务。“概念就变成当我把韩国瑜推上去后,我就有工作、就有饭吃,很多人支持他的态度已经变成这样,”李成荫坦言。
培植新血的摇篮,却逐步被缩编
2006年,时任国民党主席的马英九希望培植国民党的政治新血,因此成立了青年团。不同于以社会青年为主、负责组织动员的青工会,青年团由30岁以下的在学青年组成,是国民党内最年轻有活力的组织。
第一届的青年团声势如日中天,团长林益世同时也是国民党副主席。第二届之后,团长不再身兼党副主席,改任指定中常委。往后的10年间,青年团为国民党培养了不少优秀人才──从前总统府发言人殷玮、现任台北市议员徐巧芯,到近期加入郭台铭阵营的林家兴、被开除党籍后加入亲民党参选立委的李正皓,都曾担任青年团总团长等要职。在马英九刚成立青年团那个年代,青年团被视为国民党内培育年轻人才的重要管道。
初成立的青年团被列为独立的一级单位,与国民党行政管理委员会、组织发展委员会平起平坐,青年团当时还拥有200万元的年度预算。然而,2014年随太阳花学运爆发,青年团被降级为二级单位,合并到国民党的研究院(革命实践研究院)下,年度预算也由200万直落为10万元。
降级后的青年团,举办的活动规模不如过去,学生组成不如过去多元,几乎只剩下文组,已见不到过去活跃的理工、商业、甚至体育科系学生身影。目前青年团中约有500位登记团员,会出来参加营队活动的约百来人,实际在党务活动活跃的只有20多人。
昔日尚有影响力,当政党与年轻人的桥梁
当青年团在国民党内还是一级单位时,年轻人其实有一定的发挥空间。“青年团的意义就是带领年轻人发起一些议题活动,”曾任青年团第8届团长的徐巧芯表示,“政府关心的目标跟年轻人之间有鸿沟,青年团就是在这块做嫁接,让政府不要疏漏年轻人关心的议题。”
在过去的选战中,青年团透过规划有创意、紧扣议题、能创造媒体曝光度的选战行销策略,补足传统政治人物不足的战场,在选举中担任助攻的角色。比如2012年总统选举,当时民进党做了水果月历攻击国民党在稳定水果价格上的政策失败,青年团就召开记者会、义卖柿子、并制作“水果总动员”的影片,“这种记者会跟后续宣传的创意,水果的元素就一直在往后选战里占了满重要的角色,从议题的发动到创意发想都是由年轻人主导的,”徐巧芯说。
即使年轻人的建议不一定会被采纳,还是一级单位时的青年团,影响政党的力量也比现在来得大。2014年时期的国民党氛围比现在还要保守,在中常会里面临反对同性婚姻的声音时,徐巧芯直言年轻人会一致动员表态,“即使作用力可能不到非常大,但不同的声音可以被听到。”
太阳花学运后地位直落,有志难伸
2014年太阳花学运爆发,当年轻人冲进立法院时,国民党青年团被国民党内部认为不够尽责与年轻世代沟通,地位随着马英九一起滑落谷底。继之的洪秀柱、吴敦义等党主席,也因为派系与理念不同,未再重视青年团的存在。
陈柏翰表示,“党内老人家觉得当大家都在骂国民党的时候,你们年轻人不出来背书,只会搞一些几个人的文青式聚会。”“马英九时期专职党工加干部有10个人,办非常多活动,我们那时只剩3个,”李成荫说,“降级为二级单位后人数必须跟着变少,不是离开的问题,根本是裁员。”
太阳花学运后,青年团面临的另一项变动是,执行长不再兼任其他职务,能在党内发声的管道变得更小。过去的青年团执行长通常会兼任其他职务如发言人,实际接触党中央事务,引入更多资源让青年团变成党中央的重要助力。依规定,青年团总团长的决策须经执行长同意才能实施,当执行长的影响力渐弱,总团长更沦为权力下的空壳。
“现在钱很难筹,有时候连发薪水都有点没办法。”曾长期担任青年团专员、经历5届团长更替,现任青年团执行长的蔡哲琛完整经历由兴到衰的时刻,“现在内部写公文,很多被挡的专案会盖个‘请寻求社会资源’的印章,意思就是跟对方说我们没钱给你。”在预算极少的情况下,青年团只能用最低的成本举办活动,像是支援这次大选的街头宣讲活动,道具仅有简单的箱子。当国民党内人事变动大,青年团执行长在预算少、地基不稳的情况下,与团长两方都很无奈,许多事情也难以推动。
走出来传达另一种声音
现任总团长田方伦上任两个月来发表多起争议性言论,在国民党总统选情低迷、党内开出备受质疑的不分区名单时,他是少数为党站在风口浪尖上的年轻人。从街头肥皂箱短讲、经营个人粉专、频繁现身谈话性节目,到成为中常会史上提案量最多的青年团总团长,田方伦要让少数的声音被听见,让不同意见有公平论述的机会。
他曾在课堂上以国民党党员的身分讨论转型正义议题,“我觉得我有责任跟义务要讲讲不一样的看法。”班上少数与他立场相同的同学事后才向田方伦表达支持,迫于班上主流意见的压力,他们不敢发声。“我就是要一直出来讲,让少数人不再孤单。我要让他们觉得‘对,你没有讲错’。”
2018年县市长选举中,绝大多数40岁以下的候选人都当选了。“其实国民党支持者很愿意给年轻人机会,”田方伦肯定地表示,只要上街头宣讲,常常都会遇到年长的支持者上前鼓励,“他们说,很好啊!年轻人就是要走出来。”
“我的目标很明确,我就是要给大家看,国民党还有年轻人;我要告诉大家,年轻人不只一种声音,”田方伦说。
“年轻意见”的另一个面向
相对于田方伦的一腔热血,几乎是“国民党青年代表”的徐巧芯认为,年轻人的意见能否在一个政党中被听见,不只取决于能否直接影响决策,毕竟在多数大型、老牌的政党中,年轻人的力量本来就相对小,“而是有没有办法在讨论过程中,确实地带进年轻意见,让党内不同立场的人,慢慢理解我们的角度。”
以同性婚姻法案为例,2014年国民党立场非常保守,要求每位立委一致表态反对;而2019年的同性婚姻法案表决,是由党中央与党团允许开放型投票,每位立法委员可以有不同意见。徐巧芯表示,“我当时就在中常会表达不同意见,让大家的讨论可以基于事实、更趋理性。虽然他们最后的决定还是偏保守,但你一步一步去把他们拉往中间,其实反而可以扩大这个政党在社会上的支持度。”
世代沟通过程中必定会有冲突与不理解,老一辈可能无法认同党内年轻人为何支持同婚、香港等议题。但是在与年轻人交换意见的过程中,他们就会知道一个决策需要付出的代价,而非将判断建立在不实的基础之上。“所以我觉得年轻人意见有没有在这政党里被听到,其实指的是这个意思,”徐巧芯说。
15日国民党中常会,党内青年发声关键
总统大选结果出炉当晚,国民党青年团、青工会等年轻世代都喊出了世代交替的必要。韩国瑜的败选是否影响这群青年的去留,也令人十分好奇。
“一人救全党在去年是事实,但今年全党救一人我不认同,因为国民党的板块结构有在调整,”田方伦在选举中观察到,韩国瑜确实带动一些几十年没出来投票的国民党员回流,但力量还是不够,“我不会离开,我有历史跟责任要承担,年轻一辈必须站出来面对,不然百年大党就要沦陷了。”
面对选后出现韩国瑜参选党主席的声量,“我不认为他有能力去撼动党员结构,这次票开出来有进步,但还是不理想,”田方伦认为,韩国瑜不会出来竞选党主席,就算选了也不会上,但若韩出面表态支持一位长期深耕国民党的代表,该人胜任的机会就很大。
“现在资讯还很混乱,因为刚选完,要看党内改革到底会怎么做,毕竟支持年轻人这些话已经说了10年、20年,要有一个实质的东西,不然就会一直是空话,”李成荫说,他仍在观望选后国民党会怎么做。1月15日国民党即将召开中常会,党内派出的新人选十分关键,他们要能让年轻人的想法不再只是“被知道”,而是“被实现”。
重新思考:为什么是国民党?
“选后青年团很有可能变回一级单位,可是预算不会,因为国民党现在能用的钱已经不多了,就是不够,”田方伦表示,青年团团长这职位没有钱,选后老人家必然会退位,他能依靠的是就对党的热血与感情。
“我们应该要重新回去思考,为什么要加入国民党?而不是亲民党、民众党或其他政党?”徐巧芯说,加入国民党,是因为认同国民党的执政精神,“但现在国民党对历史的诠释、对中国的态度没有像早期那么清楚,所以很多民众会混淆,尤其对年轻人来讲是很大的威胁。”
在时代的洪流下,2020大选的落败加深了这群年轻人纠结的心情。他们生在中华民国国家认同的环境中,所以加入国民党,然而却苦于无法施展政治抱负,不被党内大人重用。如今大选结束,党内需加倍重视青年的声量再起,这群青年做出的判断与选择,关系到的将不只是自己,也是整个国民党的未来。
5.完整新闻连结 (或短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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