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录] 余杰专栏:为什么中国应当改名为“秦汉

楼主: vikk33 (陈V)   2019-12-24 16:3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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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杰专栏:为什么中国应当改名为“秦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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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稳定结构”的秦汉秩序造成帝国停滞
在新疆、西藏和香港的人权灾难愈演愈烈之际,在台湾年轻一代“天然独”不可逆转之际
,在“诸夏意识”呈几何级速度传播之际,从上世纪初即被认为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宏
大叙事和身份认同,如中国、中国人、中华民族、华人等,逐渐受到质疑、批判、解构和
颠覆。
香港评论人郑立在《“中国人”不是民族,而是一种宗教》一文中指出:“中华民族或中
国人三个字,他的存在目的,就是要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怎样将前清帝国的疆域,置于一
个新政治实体的统治之下。”所以,统治者以“龙门乱搬”的方式,一时说国籍是中国就
中国人,一时说用汉字就中国人,一时说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一时说是有“汉族血统”
,一时说是自古以来被某些王朝统治过……虽然里面的东西自相矛盾,却尽可能吸纳所有
定义,去扩大统治范围。如果拗不下去,就唯有说,你不是中国人,这是“中国”的土地
,你滚。可见,如果说中华秩序是一种宗教,就是类似于日本奥姆真理教或伊斯兰国那样
的邪教。
“中国”不是一个好国名,这个说法似乎耸人听闻,却是常识。历史学者王飞凌在《中华
秩序:中原、世界帝国,与中国力量的本质》一书中指出:“今天‘中国’在中文里的名
字应当改为‘秦国’或‘秦汉国’。从历史角度来看,这个国名比较准确,也更好地反映
全世界对‘中国’的真正称呼。这个命名,可以消弭‘中国’这个名称中说包含的种族偏
见、自大和政治歧义。”用“中华梦”和马克思主义包装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本质上仍是
“秦汉式政体”,叫“秦汉国”、“秦汉帝国”、“秦汉专制国”才更恰当。
习近平要求3年内撤换所有政府部门的外国电脑软硬件设备。(AP)
用“中华梦”和马克思主义包装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本质上仍是“秦汉式政体”,叫“秦
汉国”、“秦汉帝国”、“秦汉专制国”才更恰当。图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资料照
,AP)
以秦政而论,谭嗣同在《仁学》中说过:“二千年来之政,秦政也,皆大盗也;二千年来
之学,荀学也,皆乡愿也。”我在《“秦制”:中国历史最大的秘密》一文中分析说:“
秦政作为政治传统,其核心是君权的神圣化;作为文化传统,它表现为‘儒表法里’的文
化结构。此一互相纠葛、互相支撑的政治与文化传统,建构了两千多年来中国之社会格局
,亦主宰著中国人的精神生活。”对于中共政权来说,秦政比马列主义重要得多,毛泽东
在《读〈封建论〉呈郭老》一诗中承认,“百代都行秦政法”,共产党当然不例外。
过去谈秦政的人很多,王飞凌在此将汉政与秦政并列,统称为“秦汉式政体”。秦汉一脉
相承,虽然汉初尤其是文景之治时期有过短暂的“黄(黄帝)老(老子)之术”治国,但
自从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废黜百家,独尊儒术”的建议之后,汉政就完成了与秦政的完美
对接,汉政成为秦政的升级版,秦汉模式形成此后两千年来中华世界一以贯之的“中华秩
序”,即学者金观涛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即提出的中国文化的“超稳定结构”。
那么,中华秩序的历史表现究竟如何?王飞凌从政治治理、社会经济发展、文化科技进步
以及人民生活水准各个方面加以评价。他的答案是:对官僚体系和统治精英而言,中华秩
序极有吸引力,令他们有如吸食鸦片般上瘾;它也建立了一种似乎不可动摇的合法性,在
两千多年里,它已被世界最大的人群深深内化为某种信条——中华秩序不仅可行,而且优
越。
然而,王飞凌指出,中华秩序的记录十分低劣。人民不仅苦难深重,还周期性地大规模非
自然死亡。仅十九世纪的太平天国叛乱,在十年内就消灭了近一亿人口,占当时总人口的
近四分之一。毛泽东时代的人为大饥荒,四年间造成三千万至六千万人的死亡,占当时总
人口的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十。秦汉模式或中华秩序低能的根本原因在于:“它消除了国家
内部和外部的政治比较与竞争,从而失去了对一个垄断性世界帝国的国家权力的内外约束
与制衡。它在政治治理和社会经济领域,乃至人们的观念中都形成了一个最糟糕的全面垄
断。由此,知识和信息不再增长与共享,人与人之间也缺乏极为重要的信任与协作,长此
以往无法避免地出现劣绩和停滞。”
中华秩序之下的朝贡体系
在内部政治结构而言,正如王飞凌所说,中华秩序的基础是一个统一的、儒化法家的秦汉
专制政体,即威权主义或极权主义的中国版。在中华秩序下,整个中华文明所及的世界天
下一统,严格地、通常十分残酷、但有效地推行一套基本相同的政治制度、意识形态和行
为规范。两千多年里,无论其种族或文化背景如何,几乎所有统治者的意识形态都是儒化
法家的思想。
在对外而言,中国既是一个国家也是一个世界,即一个世界帝国。中国等同于天下,没有
外交,只有“理藩”。美国学者傅好文(Howard W. French)在《中国扩张:历史如何形
塑中国的强权之路》一书中指出:“在其历史大部分时间里,这块朝代嬗递统治的土地,
也不认为自己是个国家,更不用说它也不会视其邻邦为国家。不论是就地理形式或就其思
想的相关性或适用性而言,它是个帝国,而且大半时间是没有边界的帝国——法国人会称
之为影响范围(rayonnement)。”
在这个十分有弹性的“大中华和平”的根基下,有一个基本的假设前提相当合理地保持一
致性:接受我们的至尊地位,我们将赐予以政治正统地位并发展贸易伙伴关系——以现代
国际事务语言来说,就是提供某种范围的公共安全和政治性的国际贸易特权,比如巡守海
上公共领域、调停纠纷,准许接受中国近乎普世的以儒家精神为基础的文化和官僚制度。
这就是所谓的朝贡制度。
2019十一国庆的天安门大阅兵、毛泽东。(美联社)
对外而言,中国既是一个国家也是一个世界,即一个世界帝国。。(资料照,美联社)
既然中华帝国的统治者和臣民都一致被认为自己是唯一的世界帝国,这种中华秩序之下的
朝贡体系就将其他国家都视为“藩属国”,而不是地位平等的“万国”中的彼此。中华人
民共和国的领导阶层和普通民众,仍然如此定义中国在世界中的地位及中国如何处理外交
问题。虽然理藩院改成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再改成外务部、外交部,名字换了,其运作的
内在逻辑并未变。无论是毛时代的输出革命,还是习时代的一带一路、输出中国模式,都
表明中华秩序高于共产主义、也高于经济利益。秦汉秩序当然与西伐利亚体系不相容:中
国以经济收买的方式纠结五十四个国家,在联合国人权理事会发表声明,支持其对维吾尔
人的镇压,赞扬中国在新疆采取的“反恐和去极端化措施”,设立“职业技能教育培训中
心,有效保证新疆各族人民的基本人权”。这五十四个国家包括白俄罗斯、俄罗斯、巴基
斯坦、埃及、北韩、玻利维亚、刚果、委内瑞拉和塞尔维亚等。与中国一样,这些国家在
人权问题上也经常受到外界批评,他们愿意在一定程度上分享中华秩序。
帝制时代,朝廷以儒家包装法家;毛泽东时代,共产党政权则以马列主义包装中华秩序。
一九五六年,中共曾经促使苏联出兵镇压匈牙利的自由化运动,既是毛要跟苏联争夺天下
武林盟主的位置,也是毛不允许社会主义阵营的“小兄弟”拥有“退群”的权利。一九五
六年十月二十三日,刘少奇和邓小平奉命访问莫斯科,当时苏共领导人赫鲁晓夫主张对匈
牙利的纳吉政府妥协,和平解决危机。刘则遵毛指示,告诉赫鲁晓夫:中共的意见是必须
出兵镇压匈牙利的“反革命武装暴乱”。在场的翻译师哲记得,邓小平最反对苏联撤军:
“不能撤!红军这么大的力量,还对付不了那么几个反动派?”第二天,赫鲁晓夫接受中
共主张,决定出兵。
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刘少奇在中央全会上汇报波匈事件,毛回顾镇反说:“我们杀七十万
人,六亿人,千分之一点三,东欧就没有大张旗鼓杀人。”一九五八年,毛在人大会议上
又谈中国为何没有发生匈牙利事件:“秦始皇只坑了四百六十个儒,我们坑了四万六千个
儒。我们镇反,没有杀掉一些反革命知识分子吗?我们超过秦始皇一百倍。”一九六三年
,中共在攻击苏联的“九评”中,夸耀在匈牙利事件中的主导角色:“苏共领导在匈牙利
反革命势力占据了布达佩斯的紧急关头,曾经一度准备采取投降主义的政策,企图把社会
主义的匈牙利抛弃给反革命……我们坚决主张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粉粹匈牙利的反革命暴
乱,坚决反对抛弃社会主义的匈牙利。”这就是中共版本的中华朝贡体系,哪像习近平所
说的那样,中国不搞霸权、中国不干涉他国内政。
不是百年国耻,而是百年维新
秦汉秩序是中国人的集体无意识。两千年来,中华世界在地里上隔绝孤立的初始条件,逐
渐变成一种持久的心态,甚至是观念和理想,支持着一个统一的帝国秩序。经由帝国官方
垄断两千多年的历史叙事发酵,中华秩序深刻地内化到中国人的脑海里,成为高度合法的
、理想的,乃至唯一的世界秩序观念。中国历代史家都不假思索地接受中华秩序,以之作
为衡量、评价王朝的好坏、善恶的唯一标尺:武力强、疆域大的王朝就伟大,武力弱、疆
域小甚至不得不接受分裂状态的王朝就卑微。这种评价方式从不考虑民众实际的生活水准
和自由程度。
文化大革命(文革)与毛泽东,对中国社会影响深远(美联社)
经由帝国官方垄断两千多年的历史叙事发酵,中华秩序深刻地内化到中国人的脑海里,成
为高度合法的、理想的,乃至唯一的世界秩序观念。(资料照,美联社)
古代史的叙述如此,近代史的叙述也如此。中国本身在其教科书和民族主义的文宣中,把
建造现代世界的一百年称为“百年国耻”时期。国民党和共产党都认为,“反帝”和“报
仇雪耻”是中国近代史的主线。中国人不会像日本人那样,在长崎港口为黑船叩门的美国
海军将领佩里塑像,即便为中国近代化做出重大贡献的蒲安臣和赫德也被描述成“亡我之
心不死”的帝国主义者。
而新的观念秩序,必然带来新的历史叙事。王飞凌认为,中国历史上最好的时期,并非秦
皇汉武或康熙乾隆的浮华盛世,而是“中华秩序”缺失或者弱化的时期,也是中华世界在
法理上或者事实上采取“西伐利亚体系”的时期——包括先秦的中华世界(春秋战国)、
宋代的中华世界(宋金辽西夏大理诸国并存)、十九世纪后期以来的中华世界(北洋政府
时代)。换言之,分裂带来自由与活力。
重写中国史,尤以重写近代史为重要。王飞凌指出,清末以来,秦汉式政体本身的衰微和
王朝轮回的厄运,都因为进口的共和主义,以及旨在实现法治与民主的种种努力而大大改
善。与中国官方历史叙事所坚持的百年国耻的定论相反,这段时期与中国历史上其他任何
时期相比都毫不逊色,“充满了令人兴奋的戏剧性事件,复杂曲折的历史情节、各种殷殷
期望的启示、伟大的牺牲与成就、深沉的悲伤、沉重的代价、不幸的失败、痛苦的失望及
最后的悲剧性结局。所有这些,构成一部宏大而震撼人心的史诗”。比如,租界并非中国
的莫大的耻辱,“那些外国人统治的土地,基本上成为免护照、签证的自由港……变成了
中华世界里各种新思想、新治理制度、新试验、新闻自由和新式教育的堡垒,重塑了整个
中华世界的社会政治和文化,就现代化的总体方向而言,它们实际上是促进了中国社会发
展和进步的强有力的催化剂。”
欧洲率先实现现代化并生发出自由民主法治的普世价值,中华世界却长久深陷在黑格尔的
“咒语”之中——“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历史的,它只是君主覆灭的一再重复而
已,任何进步都不可能从中产生。”、“做皇帝的这种严父的关心以及他的臣民的精神—
—他们像孩童一般不敢越出家族的伦理原则,也不能够自行取得独立的公民的自由——使
全体成为一个帝国”。这种“大分流”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因为地中海-欧洲世界一直
保持着许多主权单位在政治上互相竞争的分立局面,而中华世界则将大一统作为最高价值
和信仰。这就是欧亚大陆东西部之间的“第一次大分野”。十六世纪以来,更大的分野出
现了,欧洲的基督教世界,不仅各国竞争,而且政教并立,欧洲创造出一个持久而有力的
激励机制,促使各国在政治、战争、税收、产权和技术等各方面的创新、竞争和试验,从
而赋予欧洲主宰世界的地位。只有欧洲人(及其延续的北美人)开始了文艺复兴、宗教改
革、启蒙运动、科学技术与工业革命、地理大发现与扩张、进而实现了社会政治的自由化
并且建立英美的全球霸主地位。而关于所谓“中国困惑”的重要答案,就在于经久不衰的
中华秩序。
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大跃退”
王飞凌的近代史和民国史叙述,清晰的分割了一九二七年前后的“两个民国”,这也是我
在《一九二七:民国之死》和《一九二七:共和崩溃》中反复强调的观点。这种观点在华
人世界仍然是“知音少、弦断有谁听”。主流的声音,除了国民党和共产党坚持的妖魔化
北洋之外,还有不少所谓的民间反共自由派文人觉青,一头栽进一九二七年之后国民党的
南京政府,将对毛泽东和国民党的爱戴转移到蒋介石和国民党身上,真是盲人骑瞎马、夜
半临深池。王飞凌既否定国民党,也否定国民党,这两个党都是学习苏俄的列宁式政党,
也都是秦汉秩序的继承者,他写道:“北洋时代之后的国共两党主政中国,令中华世界再
次沦落为专制秦汉政体。一九四九年,中共革命的所谓伟大胜利,很快就被证明是一个史
诗级的历史大跃退。”
由毛泽东的“大跃进”改写的“大跃退”这个词,是对中共七十年暴政的最佳概括。中共
的邪恶,不单单是手段或方法上的错误,更是观念秩序上的歧途。王飞凌指出,中共拒绝
引进与模仿英国、美国,甚至是法国,德国或日本——这些国家代表了西方国家的主流社
会政治制度,而是从莫斯科拿来共产主义旗号,试图用一种激进的西方极端主义意识形态
和政治实践——即史达林化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在制度结构和文化层面全面地改造中国,
由此酿成了滔天大祸。
天安门广场的毛泽东像(AP)
由毛泽东的“大跃进”改写的“大跃退”这个词,是对中共七十年暴政的最佳概括。中共
的邪恶,不单单是手段或方法上的错误,更是观念秩序上的歧途。图为天安门的毛泽东照
。(资料照,AP)
一九八九年之后,中国人对共产主义兴趣缺缺,对帝国复兴则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热爱
秦汉秩序的远比热爱共产主义的多。最近三十年,共产党悄然抛弃马列主义,赤裸裸地打
出“秦汉党”的招牌——“秦汉国”当然不能没有“秦汉党”,中共的核心意识形态成了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中国梦”。美国之音的一篇题为《台湾大选在即陆客陆生感
触良多》的报道,再度验证了中华秩序在中国人心中是何等根深蒂固、难以化开。尽管大
部分陆客与陆生认同台湾民主自由的进步和民风民俗的良善淳朴,但他们仍竭力为中国辩
护,并且看不起台湾的“小”和炫耀中国的“大”。比如,一名来自中国北方、正在台W南部一所大学攻读学位的研究生说:“我觉得大陆也很民主也很自由,只不过程度不
如台湾这么高而已。如果大陆像他们想像的那样不自由不民主,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年轻
人可以出国,怎么大家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他无法解释,既然中国有民主自由,他的
父母和国台办为什么告诫他不要讨论政治问题?来自北京的丁先生说:“虽然我对台湾民
众印象特好,可那地方也就两个北京那么大,能有什么呀?中国有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
土地,江河湖海高山大川,我想上哪儿看就上哪儿看。”他大概不知道,台湾人的护照不
用签证就到世界上大部分国家旅行,台湾人才是“想上哪儿看就上哪儿看”。中国确实很
大,能满足统治者和民众的虚荣心,但再大也只是一个“动物庄园”。中华秩序是自愿为
奴者的精神鸦片,如王飞凌所说:“中华秩序在中国人心灵里创造出另一种扭曲的双重性
,中国人变成一种羡慕暴君心理与奴隶宿命论的复合体,并在文化上内化,在道德上合理
化对权力与暴力的实用主义崇拜。”
至今,中国仍然无意回转到人类普世价值的正途上,继续在“大跃退”之路上夺命狂奔。
日前,成立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入选国家一级图书馆的甘肃省镇原县图书馆发出通告,
对馆内所谓非法出版物、宗教类出版物,尤其是“含有倾向性”的图书资料进行清查和销
毁。通告中的照片显示,图书馆的两名工作人员在图书馆门口对下架的书籍撕碎后进行焚
烧。中国焚书规模暂时无法跟纳粹的焚书运动相比,但“微风起于青萍之末”,全国性的
“焚书坑儒”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4.附注、心得、想法︰
可悲可叹
走不出还乐在当奴才之中
更还想脱别人下水
所谓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莫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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