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 民主新危机:用仇恨话术吸票,纳粹后最强极端

楼主: qazsedcft ( 蛋包饭 )   2019-11-07 01: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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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新危机:用仇恨话术吸票,纳粹后最强极端政党如何撕裂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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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右派“德国另类选择党”(AfD)党员召开参选欧洲议会的会议期间,有大批反对AfD民
众聚集抗议。(摄影/REUTERS/Matthias Rietschel/达志影像)
国际.两岸 2019/11/6
文字刘致昕 摄影王文彦 设计黄禹禛
今年(2019)6月,德国黑森邦卡塞尔区的首长,因支持总理梅克尔收容难民的立场,在自
家阳台上被极右派行刑式枪杀。这起纳粹后首桩政治谋杀,震惊德国。柏林围墙倒塌至今届
满30周年,东西德经历30年的融合工程,为何社会的分裂、仇恨,却在近几年快速加大?
《报导者》远赴德国现场,在这里,我们看到反移民、反多元价值的极右派“德国另类选择
党”(AfD)操弄社群网络,建起一道新的“仇恨之墙”,圈粉、吸票、得权。资讯的高墙
能拆解吗?撕裂的双方能和解共好吗?对台湾来说,这宛如一篇再鲜明不过的启示录。
柏林围墙倒塌30周年前夕,7处3D投影、地上一道道绿线,沿着围墙的痕迹划过市中心。庆
祝周年的同时,上头写着一句:“我有多自由?”(How free am I?)提醒着人们,墙倒
之后的全球效应:冷战终结、德国统一,以及自由民主的胜利。
但,纪念的气氛,却被一场选举、两场攻击打破。10月9日,两声枪响,让德国30年来尚未
愈合的伤口撕裂更深。
开枪的是27岁的Stephan B.,他经过半年筹备,头戴直播镜头,选在犹太节日带枪“起义”
。他以德、英穿插的方式向世界宣示,要杀犹太人、外国人、女人。理由?他说,二战中60
0万犹太人大屠杀是假的;女性主义导致德国低生育率;政客借机引进大量难民,是为实践
人口清洗,白皮肤的德意志民族即将灭绝;而上述行动里,犹太人与梅克尔是头号共谋。
他向路过的女性开枪,接着瞄准土耳其餐厅里的移民。若不是犹太教堂的警卫拦下他,会有
另一场更大的屠杀。
过去一年,一万起仇恨攻击
Stephan B.是极右派的支持者之一,他口中的各种阴谋论,来自极右派团体的媒体、社交帐
号。行动的人不只是Stephan B.,今年3月,跟他一样愤怒的人,寄出上百封死亡威胁信,
给德国各级官员。6月,死亡威胁实现,德国黑森邦卡塞尔区的首长吕贝克(Walter Lübck
e),被极右派分子行刑式枪杀,陈尸自家阳台。理由是他曾为总理梅克尔(Angela Merkel
)难民政策辩护,而所谓的辩护,不过是点出“德国价值是包容多元”。
根据德国国家安全单位长期追踪,准备好随时施行暴力攻击的右派极端分子,今年攀升至12
,700名。
仇恨攻击带来的国殇,让德国总统史坦麦尔(Frank-Walter Steinmeier)会见了全国14位
曾被攻击的官员,向极端分子宣示决心。“右派的暴力分子正在危及我们的民主,”德国联
邦刑事警察局局长穆恩克(Holger Münch)指出。极端政治烧起的暴力在上升:2018年,
德国有7,701件与排外相关的犯罪、2,098件极端政治分子犯罪、1,258件对行政官员与议员
的刑事案件,为此,刑事警察局新增超过400个职缺,宪法保卫局新增300个职位。
恐怖的气氛,让政治慢慢变成人们不想碰的事。社会志工、参与政治的年轻人数量下降,官
方职位甚至出现无人填补的窘境。
一方哀悼、震惊、处理危机,另一方,正大肆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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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D共同党主席耶尔格.莫尔腾(Jörg Meuthen,右2)在9月的欧洲议会大选开票日,与同
志欢呼胜选。(摄影/AP Images/Michael Kappeler/达志影像)
“选举之夜我们玩得很开心,”坐在欧洲议会的办公室内,德国另类选择党( 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简称AfD)共同党主席耶尔格.莫尔腾(Jörg Meuthen)接受《报导
者》专访。58岁的他从政不过5年,已是德国主要反对党领导人、欧盟12国极右政党联盟的
核心成员。
“我们(成立)才6年,从来没有一个年轻的政党可以如此成功,”他的脸满载笑意。已是
德国第三大党的AfD,不久前在东部三大邦地方选举创下三连胜,窜升成为东部第二大党,
打败梅克尔所属的基督教民主党(Christlich Demokratische Union Deutschlands,简称
基民党),重组德东的政治板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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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fD的兴起,宛如一场现代启示录。从过去的游戏规则来看,他们没有人才,没有智库,早
期连文宣都会拼错字,怎么可能成为赢家?但,当社群网站改变了民主政治运作的游戏规则
,AfD的兴起,不是一场全然的意外。
仇恨推手如何狂吸选票?
从2015年的百万难民潮开始,本是边缘小党的AfD开始崛起,抓住人们仇恨与恐惧的情绪,
把排外与愤怒的种子顺着社群网络洒进人们心里。2016年欧洲的接连恐攻,则让种子发芽,
把“梅克尔叛徒”的形象与恐攻相连。2017年起的国会大选,他们与国际“接轨”,引进美
国政治公关的知识与技术,从此稳坐德国政坛在社群网络上的霸主地位;靠着一则又一则贴
文,他们在选民心里建起隐形的仇恨之墙。
根据牛津网络研究所9月发布的报告,在全球至少70个国家中,社群网站被用来操控民意、
影响政治运作,台湾也在其中──经历过2018年的公投与县市长选举,社会里处处可见资讯
操作的凿痕与伤口。
圈粉、建墙、吸票、得权,“AfD正在为现代政治的成功方程式,创造原型。”长年追踪德
国极右派发展的《德国时代报》记者亨利克.默柯(Henrik Merker)观察。
只是,当成功方程式的代价是社会撕裂跟鲜血,这样的“胜选”,是民主国家的胜利吗?
重塑希特勒“绵羊说”,合理化暴力与排外
莫尔腾收起笑意,告诉我们,他怎么看待那些排外、政治仇恨的攻击。
他先谴责暴力,而后滑开萤幕,秀出一张来源是“网络”的照片,说是右派分子的车被左翼
给烧了,“德国媒体都是绿党的人 我们被攻击的事件都被没人报。”他指称,德国的确
很危险,移民大举入侵、欧盟主宰国家,德意志的文化就要消失。他说极端化的德国社会让
他都紧张,声称自己需要保护。
他说德国的希望在东边,属于过去共产东德的德东地区,因为德东的人知道失去自由的危险
,于是力挺AfD,“我们都说西边的人是在睡觉的绵羊,大部分的他们不知道我们国家变得
愈来愈危险了。”当我们显示几项德国的民调认为民众最担忧的危险是极右派暴力时,他说
那都是“被骗子媒体所误导”。
莫尔腾口中的“绵羊说”,正是希特勒时代政治宣传的一部分。当时,纳粹要德国人成为狼
,不要成为羊,必须争取生存空间,守护德意志血统,此论述为入侵波兰、屠杀犹太人铺路
。如今,莫尔腾以此合理化东部的暴力攻击与排外。
事实上,德东是德国难民安置最少的地区,但恐惧却是最强的。刚拿下选战胜利的AfD地方
领袖比约恩.霍克(Björn Höcke),正是让人们恐惧、愤怒的最大推手。
刚拿下选战胜利的AfD地方领袖比约恩.霍克(Björn Höcke)常用纳粹语言,被媒体称为
“希特勒第二”。(摄影/REUTERS/Michael Dalder/达志影像)
刚结束的图灵根邦大选,霍克带领AfD以1.3个百分点之差,打败梅克尔所属的基民党,创下
史上最高得票率。他不但使用纳粹的语言,连写的书,也被当地学者形容为另一本希特勒自
传。书里他明白写道,为了解决德国当前的危机,“暂时的血腥”是难以避免的。
胜选的霍克,其实早被德国情报单位列为危险分子、放上监控清单。德国内政部长锡霍佛(
Horst Seehofer)直指,霍克的言论,就是极右派谋杀案的推手。
主攻“选民看得见”的议题
政治经济学教授出身的莫尔腾,听到霍克名字,先是翻了白眼,大喊“每次都是(提到)他
!”而后开始口吃。曾公开力挺霍克的莫尔腾镇定之后,向我们解释,这些发言,其实都是
“合理”的。莫尔腾自己也身体力行政治人物必须负起的“合理”责任。
当初,莫尔腾加入以反欧元为诉求的AfD,就是为实现经济自由主义,如今,反欧元议题却
隐形了。
“移民(议题)简单多了,你就说‘现在这样下去不行,而且还有更多、更多、更多非法移
民正涌向德国’,”他示范,“人们在路上看得见(移民),每天在市区就看得到、感觉得
到,他们心里会有‘我的国家怎么了啊’这个疑问,但你看不见货币的问题,这就是关键。
”坐在欧盟办公室里的他特地补充,欧元还是德国最重要的议题。但他却刻意忽略许多事实
,包括:递向德国的难民申请数量,已从2015年的89万人,降到2018年的16.2万人。
从美国大选移植“满足情绪”的社群操作术
AfD成功的关键与世界上许多政党相同,他们使用社群网站上目标群众分析,寻找当红关键
字,从中找到可纳进口袋的游离票,包括如薛勒般对既有政治失望的人,以及对政治冷漠的
人,以此影响关键选区。
这项收集数据、暗中影响人们意志、形塑意见的科技工具,被前剑桥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s)核心成员形容为:“该被列管的国家级武器”。
* 注:前剑桥分析公司(Cambridge Analytics)
剑桥分析是去年以不当手段取得脸书5,000万名用户数据的公司,其恶行被揭露后已停止营
运。
从2017年起,AfD找上来自美国、与共和党合作的政治公关公司“Harris Media”,分析AfD
既有30万Facebook粉丝数据,据此找到另外31万名相似的德国Facebook使用者,把他们分为
7种类型(妈妈、企业主、劳工、工会成员等)后,再根据他们的兴趣,客制化说帖。以妈
妈为例,AfD对她们就强打移民影响国家安全的说法。
至此,AfD的手法与一般行销公司没有不同。但强调自己是“另一个选择”的AfD,抛出政见
的方式,却不是实际求解,反而全是满足选民的情绪。
莫尔腾为我们示范,他如何将复杂的欧盟改革议题,化为选民想听的一句话:
“其他所有的成员国都想要更多的EU(欧盟),想要更中心化的管理,一个国家类的欧盟政
府,像丹麦、荷兰、德国这些国家,想要把欧盟变成另一个美国。在我们这个团体(指极右
派联盟),我们要的完全相反 其实核心的问题是,你要更多的政治还是少一点政治?”
“我们当然要少一点政治!让人民决定! 我们要人们自由!”
像是一条生产线一样,莫尔腾把复杂的政策,与选民心中不满的情绪相连,给出一个非黑即
白的产品,一句简单的口号,让支持AfD,成为情绪的出口,对世界说出内心不满。
但政治人物不只是要单向地对选民宣传,议场里、电视上,都需要就政策进行辩论,对议题
提出详细的做法,莫尔腾怎么做呢?
他说他从不直接回应对手的质疑,只专注说自己的论点。他强调:“我完全不会理(对方)
,也没兴趣(对方说什么) 非常重要的就是不能掉入守势,不然就输了!”
自建频道、App,以娱乐掩盖真面目
AfD打造全方位的资讯传播平台与管道,包含频道、杂志、App,在社群网站大量曝光,主动
出击一般政党碰不到的“隐形选民”,如年轻人、对政治冷感者等。(摄影/AP Images/C
hristoph Soeder/达志影像)
探寻民意、抓住情绪后,AfD给出口号、主张;他们还打造了完整的另类资讯圈。
所谓另类资讯圈,台湾并不陌生──2020大选前,甚至有候选人推出专属App。进入社群网
站时代;个人化的算法,更让人们如同活在两个世界般,看到完全不同的资讯。
AfD建立另类资讯圈的手法,堪称经典。
他们有自己的频道、杂志、App,在各大社群网站上的曝光,主动出击一般政党碰不到的“
隐形选民”,如年轻人、对政治冷感者、首投族。面对他们,AfD一开始不谈政治,而是用
美食和娱乐抓住眼球:从讨论课业的网络论坛,到建立YouTube播放清单、Instagram美食部
落客等;等拉进目标群众后,才慢慢显露真面目,像美食部落客在盘子里用香肠排出极右派
logo、米老鼠拿枪的照片配上“Refugee not welcome(不欢迎难民)”字眼,素食烹饪节
目主持人们戴着极右派暴力分子的军装头套,足球俱乐部转贴反移民、反同志的笑话等。
如温水煮青蛙般,在另类资讯圈里,人们的世界观开始被改变了。从2017德国国会选举开始
,他们传播“誓言背叛者(Oath Breaker)”网站,用各式图片把梅克尔与恐怖攻击死伤者
放在一起,将梅克尔不关闭国界的决定与恐攻相连,不断重复“梅克尔必须下台”。
*注:誓言背叛者(Oath Breaker)
指梅克尔不信守就职时的誓言,背叛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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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视、假讯息传播效率极高,撕裂成为日常
柏林科技大学学者舒华兹─芙莉索(Monika Schwarz-Friesel)从社群网站上搜集2014年至
2018年间,30万条与犹太人相关的讯息,结果看见大量“毒瘤”、“烂货”、“白痴”等字
眼。舒华兹─芙莉索指出,极右派透过网络传播的效率跟规模强度,是史上未见,煽起的仇
恨不仅影响犹太人,更影响了整个社会言论。
强大的宣传机器,让AfD有效地与民众建立起情绪连结、彼此认同,那些莫尔腾口中“合理
”的说法与口号,在摆脱媒体核实的情况下,深植人心,更使AfD支持度步步推升,德国社
会走进满是仇恨的新日常。
“德国使用Facebook的群众以30到60岁为主,他们没有受过网络素养的教育,不太能够分辨
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持续追踪的记者亨利克说,极右派团体甚至随意指称一名难民为侦办
中的青少女命案凶手,完全不符事实的贴文快速广传,加深仇恨。
我们走访德国5个城市,处处见到社会撕裂的伤痕。在柏林,极右派学生建起监视网,检举
老师对极右派的“不友善言论”。帮助难民的商家、拒绝极右选举文宣的母亲,被泼漆、砖
头砸窗、纵火攻击;西部大城科隆,向穆斯林发放印上纳粹符号的传单,上头写道“德意志
人民正在觉醒,你们是敌人!”德国全境8处反右翼暴力的纪念碑,有5处被破坏。
德国国内情报局主席霍登文(Thomas Haldenwang),在10月时接受《明镜周刊》(Der Spi
egel)访问时,用“新一波的仇恨浪潮”形容现况。
霍登文悲观地说,极右思想曾是德国社会现象的一部分,但如今,要极端化一个人、让他发
动攻击,不用像过去一样,提供完整的论述了,“一切需要的就是情绪、仇恨、谩骂。”他
表示,根据情绪打造的言论,像是诱饵,召来一群需要情绪出口的人群,让他们陷入特定世
界观,最终深信自己必须立刻做些什么。
在东德长大的亨利克也认为,“(AfD)把梅克尔在位十几年来的不满声音,成功都变成他
的选民了。”
担任国家总理14年,梅克尔被称作“解决问题的人”,她以务实、沉着著称,她习惯在各方
利益中找出解方,与不同党派结盟筹组内阁的手段,确保权力、也让政策得以执行。只是,
这样的做法,长年受到保守势力的批评,认为来自东部的她,不但没为东部说话,还让所属
的基民党愈来愈向中间靠拢。他们看着过去被视为政治对手的绿党所支持的反核、婚姻平权
等主张在梅克尔手里一一实现,而东德人、乡村居民在全球资本的竞争下被边缘和忽略,Af
D于是抓住机会接收这群保守和愤怒的群众,将人们的不满“套现”。
70余岁的退休工程师薛勒(Scheller),正是近年转为支持AfD的德国选民。住在德国西北
小镇的他称,即使AfD推出的政策有许多问题,引起的暴力攻击也让他担心,但梅克尔执政1
4年,数度与左派结盟,让他觉得自己的主张被忽略了,穆斯林移民的涌入、数位浪潮、气
候变迁等新议题一直袭来,他需要一个能代表自己声音的政党,而不是高高在上、远在他方
的菁英集团,投给AfD,“是要让那些人(执政联盟)听到我们的声音!”
仇恨暴力下的幸存者怎么想?
欧盟模范市长安德烈亚斯.霍尔斯坦(Andreas Hollstein)在两年前,被不满他收容难民
的AfD支持者攻击,险些丧命。(摄影/王文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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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右派创造的仇恨风暴,赢得了选举,却让许多人淌血丧命。当了市长近20年的安德烈亚斯
.霍尔斯坦(Andreas Hollstein)是最鲜明的的例子,因为他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就会命
丧在AfD的愤怒宣传里。
“我从没有看过人这么愤怒,”回想两年前的那天,霍尔斯坦不自觉触碰脖子上的疤。这位
被德国、联合国颁奖肯定的德西阿尔特纳市(Altena)市长,在土耳其餐厅吃饭时,被一位
市民带刀攻击,是土耳其裔的餐厅老板加入扭打,才救了市长一命,伤口处离大动脉不到一
公分。
据检警的调查,行凶者因为水费缴交问题被停水,并长期被AfD洗脑,于是决定展开“起义
”。“他对我喊出的数字都是错的,他说我收了200个难民!”霍尔斯坦说。
霍尔斯坦是德国、欧盟接收难民的楷模,他把难民平均分配到市区里的各地居住,让每一套
公寓里只收一名难民,打破群聚隔离的难民收容弊病。他还让愿意协助的市民,能一对一地
跟难民配对,语言、文化、宗教的融合都变得相对容易。
“我想的是救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霍尔斯坦,希望只剩17,000人的家乡,能靠着接收难
民,增加人口、生育率,留住城市里的幼稚园,并且让难民成为劳力,让公司行号还有人可
用。他太成功,一反常态地在各地对难民避之唯恐不及时,向别的城市争取难民。
这就是他“做错的事”。行凶者当时大喊,“你让我口渴,却去收200个难民!”
包括他的妻子、小孩,全都收到恐怖威胁,最新的是一封悬赏令,霍尔斯坦的人头值10万比
特币,有人要他活不过2019年。
而有一半的德国基层市长,都收过生命威胁。
不再确定“民主的铁则”,但仍坚定做对的事
霍尔斯坦如何看待AfD?“很多人说AfD就是排外分子,但在东德人眼里看见的AfD,是陪伴
他们的AfD、是懂他们的AfD,”从政20年的霍尔斯坦说,德国的城乡差距一直是个问题,以
阿尔特纳为例,到城市的车一小时才一班,医院关了、大超市关了、人口老化、经济下滑,
“我们(德国)有不同的生活状况,有的地方发展得很好、看得到未来,有的地方则不。”
从数据上来看,德国经济连10年成长,失业率创30年新低,但霍尔斯坦直言,全球化、都市
化、数位化,带来太多不安,同时,金融危机、欧债危机、移民潮等重大事件,影响人们对
体制的信心。尤其对平均薪资只有全国水准81%的德东来说,种种情绪,让他们更容易被煽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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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AfD推起的仇恨浪潮中,连有7成支持率的模范市长,都不再确定什么是“好政治”(good
politics)。霍尔斯坦坦承,现在的社会氛围中,过去的方式都不管用了。“认真做事、
好政绩,就有高支持率与票数”,不再是民主的铁则。
坚持不看民调做事的他,认为人心多变,政治人物的责任是“坚定做对的事”,民主制度中
,本来就有安排选民淘汰公仆的机会。过去20年,他解散没人参加的老人运动社团、关掉空
荡的酒吧、关掉学校、大力支持难民政策,全都是不讨好的事,人们即使有疑虑、不满,还
是能以解决问题为目标,坐下来对话。
仇恨炸弹,能否从“重拾对话”开始拆解?
https://i.imgur.com/zQ7RjY6.jpg
地处德波边界的葛利兹(Görlitz)差点成为AfD第一个拿下执政权的行政区,后来绿党与
基民党合力保下了这座城市。(摄影/王文彦)
现下,仇恨炸弹从社群网站“空抛”而下,民主国家该怎么办?或许从草根组织做起、重拾
面对面的互动沟通,是一个开始。
今年6月,地处德波边界的葛利兹(Görlitz),差点成为AfD第一个拿下执政权的行政区。
最后,第一轮排名第三的绿党候选人,放弃第二轮投票,以弃保效应帮助基民党打败AfD,
合力保下了这座城市。绿党候选人法兰西丝卡.舒伯特(Franziska Schubert)告诉我们,
她能从个位数支持率冲到第一轮得票率25%,是因为做到和AfD一样的事:陪伴弱势。
但当AfD强调煽动情绪时,舒伯特却给予解方。她花一年半时间,以早餐会、摆摊、街聊等
方式,接触非传统选民;她组织妇女、流浪汉、老年人,根据事实与数据,来讨论政见。
舒伯特以自己的选战为例,要打破那道墙,便是去认知所谓AfD的支持者有众多面孔,人们
要借此好好的了解他们,听他们的问题,帮助他们重新与社会建立起连结,甚至像舒伯特所
做的,帮妇女、经济弱势,搭起参政游说的管道。
当科技被有心人利用,社会充斥着极端情绪,我们开始分开和拒绝彼此;德国《时代报》网
站(ZEIT ONLINE)一项28,000人参与的实验就发现,跟政治立场不同者见面相谈2小时后,
对对方的偏见快速下降,对社会和谐的信心,大幅上升。
被操控的仇恨,如野火可以燎原,甚至扭转一国政局。民主社会中,面对各方意见的差异与
情绪,除了冷静与彼此同理,要重振民主,没有特效药。
4.附注、心得、想法︰

长文不发懒人包就没人看
这篇报导真的很优秀阿…
懒人包如下

德国韩总姬掀起仇恨
唯一解方:彼此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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