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医30年, 从健保还没开办前做到现在, 转眼间健保也已经23年了…
早期没有健保的时代, 医疗对穷人是不公平的, 那时我们医生遇到缴不起费用的病人
或没办法把小孩带回家照顾的家庭, 通常只能转介给医院的社福部门去处理。
全民健保后, 感觉医疗是公平了, 因穷困而无法就诊的情况少了,就算真的付不起部
分负担,各级政府也都设有低收入户的优惠专案。 我是新生儿科医师, 早期极低体早产
儿在加护病房的花费动辄百万以上,很多家属不得不放弃 治疗,现在这些费用,也几乎
都可由全民健保支付了。
但是台湾的医疗真的公平了吗? 没经过2011年的爱滋器捐事件, 我还不知道原来还
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实存在…
我是从先生回复给2012、2013对他开罚的监察院和公惩会的答辩文中, 才知道什么是
“穷人的器官分配正义”…
‘过去需要器官移植的重症病人, 通常要靠自己找门路或靠上媒体去诉求自己的病情
, 但几次之后, 先生觉得这非长久之计,长此下去, 对没办法的人永远没办法,这太
不公平了, 他要实现“穷人的器官分配正义”, 于是花了数年的时间写了一套器官分配
的SOP,接着他马不停蹄地到各地演讲 ,宣扬理念, 建立制度, 以后全台的器官分配均
须经过这个制度, 需要器官的重症病人,也都得上网登记 ,制度内有一套病人的疾病严
重度量表,所有个案均照严重度的分数排序, 不许有人再利用开记者会的方式寻找器官
,也不许任何人插队拦截器官,因为病人的排序顺序, 每一家做移植的医院都可上网知
道。’
那段在跟公惩会对杠的日子, 我把它忠实的纪录下来,将来要放在自己的书上, 在
这里先把书上的一段原封不动的节录下来…
‘先生若想要从他的医学专业赚到正正当当的钱, 其实很简单, 但是他愿意投身做器官
移植的术前评估和术后照顾工作,2007年又帮卫生署无偿写器捐白皮书。医界前辈看到他
写的上下两册器捐白皮书, 总是惊讶不已, 纷纷说全世界没有几个国家能做得到!
他常说他要实现“穷人的器官分配正义”,社会应让“穷人跟富人享有公平得到器官
的机会”。 他从政以来, 常挂在嘴边的是下面这一段话:“台湾社会一定要对穷人保有
“教育”与“医疗”的平等权,否则穷人永无翻身的机会。”
‘爱滋事件发生后, 先生接连受到来自各方的讯问与围剿, 包括地检署、 卫生局、 卫
生署、 医策会、 监察院、 公惩会等等, 我们为了应付这些,不得不请律师帮忙。律师
通常对贪渎案 (像医院采购弊案、 公务员收贿案等), 比较上手, 面对医疗争议事件,
因得去了解医疗常规, 对他们是比较辛苦。 当时我们的义务律师为了配合我们上班时间
, 常常晚上加班跟我们见面讨论案情, 有时知道我们还没吃晚餐, 总会体贴的准备些
糕饼、水果让我们裹腹。 记得有一晚, 为了回复公惩会降级改叙的处分, 我们跟律师
讨论到很晚, 最后大家都累坏了, 张律师伸伸懒腰, 跌坐在椅子内: “啊!柯文哲,
最近被这事搞的很烦喔, 没时间救人了吧, 其实真得是很烦耶! 以后我们有人生了重
病, 万一需要移植时, 要找谁啦? 以前我遇到的案件都是那种贪很大的, 但这个案件
喔, 有需要把无偿救人的医生搞成这样吗?”’
虽然先生最后还是被公惩会降级改叙,且 我们后来的申覆也没成功, 但还是深深感谢当
时的律师…
https://www.facebook.com/635993403161727/posts/1883909768370078/
唉
某些人为了政治利益不惜毁掉一个好人或整个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