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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对中国民主化没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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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中华民国人而言，所谓“帮助中国民主化”其实是与他们的建国神话的一部份。所谓
“建国神话”可以是一个故事、一套意识形态、甚或是一个说法。目的是为了给予一个政
权在一片领土、对一群人统治的正当性。对于美国而言，这套建国神话就是要摆脱欧洲暴
君的统治，建立完全属于人民的共和国。而建国神话的论述是可以随着时代的需求而有不
同解读。你光是看到上面的那句话，美国人就发展出两套截然不同的说法。出于摆脱欧洲
暴君统治，就发展出了孤立主义。为了输出民主价值，就发展出了自由国际主义。
那么这和中华民国人有什么关系呢？对中华民国人而言，他们的建国神话就是“帮助中国
民主化”。孙中山发动革命，目的是为了推翻专制、建立共和。蒋介石说要反攻大陆，也
是以解救中国人于共产，将民主制度带回中国为号召。更不用说蒋经国的“三民主义统一
中国”，更是希望以主义吸引中国人，期盼中国人有一天跟随三民主义的教导实行民主。
然而这一套建国神话有三个问题。首先，这套神话的一个潜台词就是“由国民党帮助中国
民主化”。所以对这套神话的信仰者而言，中国民主化只能由国民党来做，其他人不行，
例如共产党。如果回头看国共内战，其实争的可以说是“谁有资格帮中国民主化”。所以
一个荒谬的点在于，无论在台湾或中国，神话信仰者都会希望有一天国民党能回中国重新
统治。问题这就是与民主政党政治价值所矛盾的。都已经民主了，又怎么可以只让一个特
定政党统治？但他们就是这么信仰的，所以当民进党在中华民国掌权时，他们就会认为“
中华民国亡国了”。
再者，要帮助中国民主化，是要分享什么样的经验？主张“帮助中国民主化”论者近年来
的一个论述，是要“分享台湾民主经验”。客观而言，台湾的确已经有了各国及国际组织
公认的民主政治。而一个民主国家要分享民主化经验也无可厚非。然而对于上述建国神话
的信仰者而言，他们要分享的经验是什么？首先这要理解他们对台湾民主化的认识为何。
在他们的认知中，台湾的民主化是国民党推动的，所以中国的民主化也可以由国民党推动
？你没听错，这群人或许不会这么明白地表述，但他们真的认为台湾是因为国民党而民主
的。他们会说，蒋介石守护了台湾，保住了台湾民主。他们会说，台湾会解严，是蒋经国
的功劳。他们不会告诉你，或者自己也弄不明白，国民党解除的是自己设下的戒严令。他
们更不会告诉你，台湾的民主化是一个个党外前辈用生命拼来的，是美国的压力下才迫使
蒋经国让步的。他们的逻辑就是：中国要靠国民党才能民主化。所以中国才会有所谓的“
国粉”，因为的确有很多期盼民主化的中国人，对台湾民主化最早的认识就是这套中华民
国神话。这个对台湾人而言就是官样文章的东西，对中国人就是刺激的禁书了。但他们不
会去读到台湾的党外杂志，也瞧不起带有台独色彩的台湾民主人士。
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这套神话暗示著台湾人要对中国民主化负起责任。一个简单的问题：
为什么台湾人要帮中国民主化？理想上，一个民主国家当然可以帮其他国家民主化。但第
一，要帮谁？第二，这是一种责任吗？远的不谈，光是东亚就有一个北韩不是民主国家。
你有整天听到这群神话信仰者说“我们要帮北韩民主化”吗？东南亚的越南、泰国、甚至
新加坡也都算不上是民主国家，你有听到这群人说要帮他们民主化吗？喔，别忘了他们的
“新加坡情结”呢，他们可能反而觉得新加坡这个威权国家才是台湾应该学习的呢。既然
都没有，那凭什么台湾人要对中国有特殊的责任？说到底，这就是一种基于中华民族主义
的民主化论述。因为中国与台湾是一家人，所以一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不能藏私。这套
逻辑你在吾尔开希等中国民运人士身上看得最明显。
第二点，有什么国家对另外一国的民主化有“责任”？今天包括一些绿营人士在合理化邦
交国外援时会说“台湾过去受到他国的帮助，所以今天也有责任帮助外国”。那么今天全
世界对外推广民主化，对外金援最多的美国，过去是受到哪些国家的恩惠，所以今天要来
报恩的？美国帮助他国民主化，除了与自身的建国神话逻辑相通，另一方面也是基于自身
的国际战略同盟考量。几十年来美国相信，若是一国能够民主化，该国就算不会成为自己
盟友，至少也会在两极对立格局中保持中立。换言之，没有国家对另一个国家民主化是有
天然“责任”的。积极面而言，民主政治不就是主张一国的体制是由该国国民自己决定的
吗？一群不想要民主的人民，给了民主会想要吗？消极面而言，如果自己的民主是别人的
责任，那么自己的不民主是不是也是别人的责任呢？如果中国的民主是台湾人的责任，这
等于鼓励中国人不用自己争取，反正就交给其他人把民主送给他们就好了。这点其实和中
华民国人的建国神话逻辑是相通的，就是民主是别人给的，就像台湾的民主是蒋经国恩赏
的。而中国人若是要民主，也是“佛系民主化”。缘分到了、时机到了，自然有人会把民
主送上门来。时机不到，就别那么奋斗了。
总而言之，“帮助中国民主化”在台湾就是中华民国建国神话的一部份。如果你信仰这套
神话，自然会觉得有责任帮中国民主，但那套神话本身就是问题重重。所以台湾人大可不
必把这个责任往身上揽。做好自己，对中国就是最好的示范与贡献。
4.附注、心得、想法︰
去神话开创台湾历史新时代
但也不需要对中国贡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