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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人多专栏】“外来物种”的读稿机
民众逐渐不再相信那些口若悬河的人，当二○○八年民进党败得彻底时，蔡英文可以带着
她的读稿机改变民进党。读稿机的确让人昏昏欲睡，不过，我们也逐渐走向一个不再需要
激情的年代了。
姚人多
九月五日，民进党在高雄举行了工程界的蔡英文后援会授证大会。这是个群众场，一如往
常会场气氛很高昂。大家起个大早来到现场，为的是亲眼目睹他们心目中未来总统的风采
。
在群众的加油呐喊声中，蔡英文上台发表演讲。谨慎的她看着读稿机，一个字一个字照着
稿念。不到几分钟，原本热烈的气氛起了变化，现场有人开始打瞌睡。蔡英文不以为意，
继续念她的稿子。当她讲到未来台湾的产业政策时，群众正式陷入寒冷的五里雾中，坐在
位子上睡成一片。
坚持讲稿中看到政策牛肉
这不是蔡英文第一次让群众睡着，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本人绝对不会承认，不过，
不管用什么标准来看，她都不是一个会演讲的人。这几年下来，除了极少数的场合之外，
她对民进党支持者讲话的方式实在令人摇头。台上的她没有渲染力，没有感情，没有抑扬
顿挫，甚至有时候明明看着稿念，还会念错。一篇八十分的文稿，透过她的嘴巴说出来，
往往只剩下六十分。
幕僚曾经为此跟她沟通过无数次，不过，她却没有想改变自己的念头。日复一日，年复一
年，她坚持用她的方式来跟群众沟通，坚持要在讲稿中看到具体的政策。
在云林要讲禽流感，在嘉义要讲新农业，在新竹要讲科技与物流。不管是什么场合，不管
群众的期待是什么，她就是坚持，只要她出场，她一定要向群众解释民进党的政策。能源
的、长照的、治安的、食安的，她乐此不疲，连带地，台下的群众也睡得坦然。毕竟，他
们是来寻求情感上的交流与互动，不是来上课。不过，这整件事情最妙的地方在于，演讲
结束之后，大家一觉醒来，依然陷入狂欢，振臂高呼“动蒜”。
以往，让台下观众听到睡着这件事只会发生在国民党的场子里。国民党那些位高权重的诸
公们，除了八股文宣之外，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能讲什么。不过，现在风水轮流转，换民进
党的支持者睡着了。这大概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施明德这么生气的原因。对施明德那一辈的
反对运动者来说，演讲用读稿机已经不可原谅，更不用说讲到让人睡着。
读稿机读出政党转型
其实，施明德对蔡英文的批评有几分道理，蔡英文如果没有读稿机，她的演讲搞不好会让
更多人睡着。然而，施明德拒绝承认的是，从那些睡着的支持者，以及从蔡英文的读稿机
中，我们应该读出一个政党的转型，以及一个时代的变化。
民进党的支持者已经不像过去一样，疯狂而激动地拥戴那些伟大的演讲者，而且，很多事
实显示，蔡英文的“冷”逐渐被视为一项资产。
这几年下来，在马英九执政太烂的大环境下，他们在一场又一场颇沉闷的演讲中，慢慢学
会接受了这样一位领导人。蔡英文骂马英九的时候不会令人拍案叫绝，她大部分的演讲也
不会如泣如诉，声嘶力竭，令人动容，令人感动。但是，这样无聊的蔡英文却赢得了民进
党支持者的心，而且很有可能一举为这个失败过的政党赢回政权。
蔡英文讲英文，群众疯狂
有时候，跌到谷底的政党就是需要一个“外来物种”来拯救其颓丧的命运。而且，这个外
来物种与这个政党的反差愈大，他能带来的改变就愈大。举例来说，蔡英文的英文讲得比
台语好，这在民进党的历史里面，算是异类。
有关这一点，我曾经亲眼目睹一个颇有喜感的场景。那是几年前在桃园乡下一个几百人的
群众场，英国ＢＢＣ电视台的记者为了访问蔡英文，当天也在现场。为了给这个远道而来
的电视台一些画面，民进党的新闻部门特别安排蔡英文回答他们的问题。
英国记者当然是用英文提问，蔡英文听了之后，不假思索，对着麦克风及群众，开始用流
利的英文回答。在蔡英文讲完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尽管底下的群众很有可能完全听
不懂蔡英文刚刚在讲什么，但是他们好高兴，他们陷入疯狂，眼神中散发出一种光荣感，
摇旗呐喊，欢声雷动。
这就是反差。当然，蔡英文身上学者的身段也让她无法用草莽的语言跟群众搏感情。尤其
是，喜欢讲政策的她，与早期民进党政治人物开口闭口都是政治有着天壤之别。然而，难
道不是因为她跟一般认知的民进党如此不同，这个党的形象才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摆脱逆
势，扶摇直上吗？
走向不再需要激情的年代
不管你愿不愿承认，台湾的政治已经到了一个转捩点。过去几十年来所适用的规则，在这
几年当中迅速被打破。民众在找寻一个新政治的模式，他们逐渐不再相信那些口若悬河的
人。这就是为什么，当二○○八年民进党败得彻底时，蔡英文可以带着她的读稿机改变民
进党。
读稿机的确让人昏昏欲睡。不过，我们可能逐渐走向一个不再需要激情的年代了。
4.附注︰
反观条阿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