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到交大校长道歉及世新系主任FB被学生留言攻击的新闻,
想到之前余秋两有提到对文化大革命的回忆,虽然文革和太阳花
学运在时空背景有明显差异,但其中部分现象颇值得
玩味~~
http://www.xiexingcun.com/mingjiaxiejing/286.htm
余秋两 千年庭院
“我们这一代,很少有人在“文化大革命”初期完全没有被“
大串连”的浪潮裹卷过,但又很少有人能讲得清这是怎么回事
。先是全国停课,这么大的国土上几乎没有一间教室能够例外,
学生不上课又不准脱离学校,于是就在报纸、电台的指引下斗
来斗去,大家比赛著谁最厉害,谁最出格。
现在的青年天天在设计著自己的“潇洒”,他们所谓的“潇洒”
大体上似乎是指离开世俗规范的一种生命自由度;二十七年前
的青年不大用“潇洒”一词,却也在某种气氛的诱导下追慕著
一种踩踏规范的生命状态。敢于在稍一犹豫之后咬著牙撕碎书
包里所有的课本吗?
敢于嗫嚅片刻然后学着别人吐出一句平日听着都会皱眉的粗话吗?
敢于把自己的手按到自己最害怕的老师头上去吗?
敢于把图书馆里那些读起来半懂不懂的书统统搬到操场上放一
把火烧掉吗?敢于拿着一根木棍试试贝多芬、萧邦的塑像是空
心还是实心的吗?说实话,这些逆反性的冥想,恐怕任何一个
国家任何一个时代的学生都有可能在心中一闪而过,暗自调皮
地一笑,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实现的可能,
但突然,竟有一个国家的一个时期,这一切全被允许了,
于是终于有一批学生脱颖而出,冲破文明的制约,挖掘出自己
心底某种已经留存不多的顽童泼劲,快速地培植、张扬,装扮
成金刚怒目。硬说他们是具有政治含义的“造反派”其实是很
过份的,
昨天还和我们坐在一个课堂里,知道什么上层政治斗争呢?
无非是念叨几句报纸上的社论,再加上一点道听涂说的
政治传闻罢了,乍一看吆五喝六,实际上根本不存在任何政治
上的主动性。
反过来,处于他们对立面的“保守派”学生也未必有太多的政
治意识,多数只是在一场突如其来的颠荡中不太愿意或不太习
惯改变自己原先的生命状态而已。我当时也忝列“保守派”行
列,回想起来,一方面是对“造反派”同学的种种强硬行动看
著不顺眼,一方面又暗暗觉得自己太窝囊,优柔寡断,赶不上
潮流,后来发觉已被“造反派”同学所鄙视,无以自救,也就
心灰意懒了。
这一切当时看来很像一回事,其实都是胡闹,几年以后老同学
相见,只知一片亲热,连彼此原来是什么派也都忘了。”